「就是就是，而且許神在可欣家醫院工作，那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可欣你們要是結婚了可別忘請我們吃酒啊。」
閨蜜想替我說話，我把蝦一把塞她嘴裡。
「好好幹飯就行了，別出風頭了。」
聚會散場的時候，我和閨蜜在等她男朋友來接。
陳可欣也說有人來接了。
有人問：「是不是許京年啊？」
陳可欣羞澀一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閨蜜壓低聲音和我蛐蛐：「死綠茶。」
我寬慰她：「綠茶喝多了會失眠，咱不品。」
沒過一會，酒店門口停下一輛勞斯萊斯。
車窗緩緩搖下，許京年的臉混著夜色出現在眾人面前。
人群瞬間開始竊竊私語。
「上車吧。」
陳可欣去拉後座的門，許京年說：「坐副駕。」
身邊有同學在說：「這鐵定是女朋友沒跑了，坐副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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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京年當醫生這麼有錢？都開上勞了。」
「院長的乘龍快婿，你說呢？」
……
車窗上搖之前，我和許京年遙遙相望了一眼。
我很快別開眼。
閨蜜嘴毒：
「他還真的有女朋友啊，那他還騙你他單身，我靠大渣男，你差點就被他騙了！
「你別傷心噢寶寶，你就當是在德國讀博的男朋友買了機票，結果臨時被通知博士延畢了。
「沒事的，下一個更乖。」
我提醒她：「我和他八字都沒過一撇，幸好認清得快。」
10
剛進小區門口，就看到許京年站在那。
他看見我，大步朝我走來。
我不禁皺眉，側身加速往前走。
「顧緹。」
他叫住我。
「你不是送女朋友回家嗎？這麼快？」
「我今晚是和醫院領導應酬，那個院長喝高了，把後座吐得到處都是。那地兒代駕又不方便來，我就順便幫他把車開出來接他女兒。等代駕來了，我就自己打車回來了。」
「怎麼不讓他們一起送你回來，那裡打車回到這裡還挺貴的。」
「不貴，我怕趕不上。」
「趕不上什麼？」
「怕趕不上你到家的速度，想比你先到。」
「你有點幼稚。」
許京年腼腆一笑，說：「我送你回家。」
「五百米，我自己走也是可以的。」
他跟在我身後：「五百米也得送。」
電梯直線到了 16 樓，他才摁下 15 樓。
「我最怕的是沒趕上你生日，生日快樂，顧緹。」
電梯門關上前，他把禮物和祝福一並塞給我。
11
生日那晚我媽給我打了個視頻，許是光線問題，她一直說我瘦了好多。
盡管我告訴她我真的有好好吃飯。
她還是不信，非要來給我送飯。
我以為她也就說說而已。
沒想到第二天她真的出現在我家門口，身旁跟著許京年。
「緹緹，你男朋友也湊巧下班喲。這小子迷糊的，一進電梯摁的 15 樓，還好我認出來他是你男朋友，告訴他你住在 16 樓。」
我：「……」
許京年：「……」
我媽進來後，一直拉著許京年說話，半點沒給他喘氣的機會。
我湊過去聽，他們居然已經聊到了結婚了。
我兩眼一黑，兩耳一聾，想原地去世。
我媽拋出她最關心的問題：「你們兩個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我本以為許京年會隨便說個時間，結果他有頭有尾道：「房子車子都買了，彩禮準備了二十萬，今年我們工作都還比較忙，打算明年下半年。」
那個認真又緊張的樣子，演得有模有樣的。
我媽笑得合不攏嘴，說：「可以了可以了，阿姨看到了你的態度。緹緹這丫頭平時毛毛躁躁的，總是照顧不好自己，還是希望你多多包容她一些。」
「我和她爸呢，都支持你們。什麼時候你們都有空啊，可以一起來吃個飯。叔叔他做飯好吃，也想見見你。」
我站在一旁，連個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看他們那個架勢，不懂的真的以為許京年要娶我了。
更不要說我媽做飯的時候，許京年淺露了兩手，直接給我媽拿捏了。
從來沒見她這麼滿意過一個人。
忙活半天，我媽接了通電話匆匆回家去了。
許京年還在廚房苦哈哈刷碗，我趕緊過去幫忙：「謝謝你啊。真的為難你了，這麼賣力表演，我媽今晚一定樂得睡不著覺了。」
許京年把刷好的餐盤交給我，繼續刷碗，問我：「你很著急結婚啊？」
「我不急，我爸媽比較急。」
我聳聳肩。
「那你單身的話……要不要考慮試試我？」
我擦盤子的手一頓：「這？是可以的嗎？」
「必須可以。」
我看過去，他眼神真摯，又小心翼翼地重復一遍：「我會無條件通過你的任何戀愛申請。」
「你人也太好了。」
腹肌也給摸，老公也給叫，還幫著解決家庭主要矛盾。
「是啊，以後你就知道，我特別聽你話的。你讓我叫你老婆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就叫了。」
我：……麼噶。
陳年糗事就這麼被他不留情地提起。
我火速反駁：「說不定你也享受著的吧，不然早拿棉花把我嘴堵上了。」
「說對了……一半。」
他俯身靠近我，距離近到我能看清他眼中的我自己，能感受到他炙熱的呼吸。
「洗完了，女朋友。」
12
確認關系之後，我很少再去閨蜜家蹭飯。
因為有許京年在。
他會督促他早點睡覺，每天做好早餐拿上樓來給我，還會在我起床後給我熱好牛奶。
有天他做好飯了問我要不要來吃。
我有些犯懶，躺床上不想動，便回復他：「不吃了，我懶得下樓。」
「開門。」
「？」
「來你家吃。」
晚飯後，收拾碗筷時我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機，屏幕自動亮起。
他的手機壁紙是我。
我走到他身邊，對他說：「你把我換成壁紙了，那要不要我也把你設成壁紙呀？」
沒等他回答，我就拉著他拍了一張。
我湊上去親他的臉頰，火速拍下來，拍完設置成壁紙。
許京年很開心，俯身看我擺弄著壁紙的設置。我抬頭，發現他一直愣愣地看著我。
「怎麼了？」
「右邊臉也想要親親。」
我正思考著他要耍什麼把戲，他說：「好事成雙嘛，再來一下。」
我對他無奈一笑，湊上去準備親他的右邊臉。結果他扭頭面向我，猝不及防地，我們的唇瓣相碰。
他沒給我躲開的機會，一把摟住我的腰，從一開始的試探，變成溫柔的啃咬，再到熱烈地迎合……
我說的是吻。
在急促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聲中，我看到他眼裡盈滿了愛意與渴望。
13
事後我跟閨蜜聊天時說到這事兒，她關注點卻很奇怪。
「他壁紙是你的哪張照片啊？不會是你在醫院全麻的時候拍的醜照吧？？」
「才不是！是我在音樂節出圈的那張照片，我戴著帽子在後面彈琴那張……」
話還沒說完，我突然想起之前許京年買了一箱我親籤專輯的事情。
想不到他還是我的歌迷呢。
於是我發消息問他：【想要籤名照嗎？】
那頭秒回：【什麼籤名照？】
我說：【我知道, 你也買過提著兔子跑的專輯是不是？提著兔子跑就是我。】
【嘿嘿想不到吧？想不想要籤名兒啊。】
【想。】
他怎麼表現得一點也不驚喜？
「笨啊你，他都用你音樂節上的照片做壁紙了, 那必然是早就知道啦！」
閨蜜往我腦袋敲了一記, 提醒我。
「哦，對哈，瞧我這腦子。」
我又接著問許京年：【想要啥樣的？to 籤、籤名照、合照籤……】
【我還沒想好。】
【想要什麼樣的我都可以給你籤, 男朋友的特權。】
【嗯，這是你說的，我記下了。】
晚上他回來的時候, 問我真的什麼樣都可以籤嗎？
我點點頭：「隻要我能籤的，全部給你安排到位。」
……
第二天醒來, 我看著許京年脖子和胸膛前被我親出來的印子, 覺得很不好意思。
許京年揉了揉我的腦袋, 笑得寵溺, 一臉幸福地說：「別人的籤名都在紙上，隻有我的，你給印在身上。」
14
最近我在寫新歌。
但譜曲沒有靈感, 按著以前的習慣，我又去翻以前歌曲的評論，想從中找尋一些啟發。
又看到那個 X 的長段評論。
講述自己學醫的初衷是為了暗戀的女孩, 如今他終於再次見到她了, 並且和她有了往來。
我看著評論若有所思, 忽然就注意到了這位 X 的頭像。
是一隻流浪貓。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和許京年的微信頭像一模一樣。
許京年很喜歡喂樓下的流浪貓，頭像的那隻是他喂得最久的一隻。
站過來掃了一個眼神，那位男醫生馬上如蟬噤聲地收回手機。
「（而」我又仔細翻閱了一遍他個人的評論。
如果這就是許京年，那他豈不是一直從高中開始就暗戀著我？
我有些迷茫地開始思考。
那時候自己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一身病，一陣風就能吹倒了。
成績一片紅, 墊底三年，藝考的文化分都是擦線過的。
而且我也沒去學校幾天，連和自己的同學都不太熟悉。
何況離我更遠的許京年。
於是選了個周末, 我對許京年說：「我想回我們的母校看看。」
漫步在操場上, 槐花樹隨風落下, 別有一番盛大的氛圍。
許京年感慨道：「好多年以前, 你喜歡在這裡吹笛子。」
我「嗯」了一聲, 讓他接著說。
許京年說：「那段時間我爸媽離婚了, 我心情不好，喜歡來這裡放空。後來，是喜歡上了你的笛聲，總來聽。」
「結果有一天你突然就不見了, 我沒再見過你。」
「我去集訓了。」
「你藝考結束回來補文化課, 我聽到老師提起你, 說你經常生病。原本我是個沒什麼遠大目標的人，對未來也是模糊的，但那一刻我堅定了, 我要學醫。
「如果可以, 我想讓你健健康康的，一直彈琴吹笛，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秋風帶著涼意吹過, 我們的褲腳和裙擺沾上槐花。
許京年的劉海迎風揚起，我好像看到了十八歲那年我未曾注意到的少年在朝我招手。
而我伸出手，握住了十年後的他。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