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叫他,他就神色驚惶地走了。
我留了個心眼,拿了電腦後叫人調監控盯住了他。
24
投標出結果的那天,我哥心情難得很好。
他直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陳詩怡,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出結果了,你啊,在集團待不了多久了。」
我笑著反問:「這麼肯定?說不定待不下去的會是你呢?」
我哥斬釘截鐵:「陳詩怡,你進公司,討好爸爸,就是為了和我搶繼承權吧,你不會贏的,公司隻會是我的。」
我挑起了眉毛,慢悠悠回復:「那就拭目以待嘍。」
我揚長而去,而後在幾個小時後被叫去見了董事們。
我爸在中間,後面站著的是我哥。
兩份標書被摔在茶幾上。
「詩怡,那個項目中標的是另一間公司,但是他們的標書內容和你的一樣,報價也隻比你低了百分之一,詩怡,我們要個解釋。」
我回答:「還能解釋什麼,標書泄露了唄。」
「標書泄露,賀語的核心技術也泄露了?」
「市面上不缺模仿者。」
「可是他模仿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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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加重聲音強調:「詩怡,我們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你給不出來,你要負責這件事。」
我哥在一旁附和:「詩怡,你怎麼做事的?集團這麼信任你,將項目全權交給你負責,結果你卻讓標書內容泄露。還有你手底下那個賀語,集團要買下她手裡的使用權,你不願意,不想讓她賺錢,結果你看吧,她為了賺錢把技術賣給別人了。
「你讓標書內容泄露,還管不好手底下的人,你這麼辜負集團信任,我看啊,你引咎辭職算了。」
我沒有回答這句話,反而問他:「哥,你也想要解釋嗎?」
我哥愣了一下,隨後說:「當然了,畢竟我們親兄妹,我也不想看你狼狽離開公司,不過你有證據嗎?」
我嘆了口氣:「集團監控十五天覆蓋,我沒有證據。」
我哥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但他馬上得意不起來了,因為我說:「但是我有人證。」
25
一個人被帶了上來,我哥頓時變了臉色。
我向著他們介紹。
「爸,各位董事們,這是我的人證,一個會開智能鎖,能黑進電腦的黑客,你們要的解釋他會給。」
我示意他說話:「告訴他們,標書怎麼泄露的。」
黑客縮了縮脖子:「有人給我下單,讓我拷貝你的電腦內容,然後提取信息後打包賣給別人。」
我爸臉色一肅,急忙問他:「那個人在這裡嗎?」
他四處掃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我和他沒見過面,門禁卡也是在約定地方拿的,但是我知道轉賬人的姓名,她叫紀寧寧。」
紀寧寧,這個名字對董事們來說並不陌生。
所有人的目光對準了我哥,而我哥臉上毫無血色。
26
所有人都離開了辦公室,隻剩下了我們一家三口。
我爸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後,最後疲憊地說:「紹廷,你退出公司吧,公司的股份我會收回,你以後不要在參與集團任何事務了。」
我哥鼓著眼睛,破罐破摔道:「你是要把我趕出公司,然後讓陳詩怡當繼承人對嗎?」
我爸擰著眉心問他:「對,就是這樣!你做下這種蠢事,我保不住你,還有,為什麼你就這麼討厭你妹妹,你為什麼就不能和她和平相處?!」
我哥吼道:「她是你背叛你和我媽感情的證明,你要我怎麼和她和平共處?明明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為什麼現在就不行了!你明明答應過我媽的,你不僅背叛了我媽,你還背叛了我!」
我爸一言不發,看著他發瘋。
最後叫保安把他拉了下去。
出去前,我哥還在喊:「你不能趕我走,我是你唯一的兒子,隻有我才能繼承集團。」
27
我哥被趕出集團,還被收回了股份。
不過我爸到底給他留了點臉,找了個過得去的借口解釋他的離開。
我哥把自己關在了家裡。
他越來越沉默寡言。
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危險。
我直覺他在醞釀著一件危險的事。
幾天後我等到了,在商業領域無法翻身,被我這個從沒被他放在眼裡的人徹底打敗以後。
我哥想到了犯法。
我去國外談項目的時候被綁架了。
綁架犯的臉和夢中一模一樣。
他們帶我去了廢棄工廠。
在那裡我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出獄的梁州舉著刀子,一臉猙獰:「陳詩怡,我終於逮著你了,都怪你,你害我坐牢還被家族放棄,你毀了我的一切。」
鋒利的刀刃在我臉上劃開一道口子。
鮮血流過嘴角,口中一股鐵鏽味:「懲罰你的是法律,不是我,我隻不過是揭露了真相而已,不過你和我哥真的是一丘之貉,我推動輿論和我的行程這兩件事都是他告訴你的吧?」
梁州獰笑著:「嘴真硬,希望等下你求饒的時候嘴也能這麼硬,不過你倒是聰明,這兩件事都是你哥告訴我的,陳詩怡,你怎麼這麼招人討厭啊,連和你血脈相連的哥哥也討厭你。」
我嘆了口氣:「一般般吧,沒你強。」
梁州氣笑了:「說完了吧,說完了那我開始了。」
刀子逐漸貼近我的臉,可下一瞬廢棄工廠的大門被強力破開。
荷槍實彈的警察衝了進來。
他們身後是拿著手機看定位的賀語。
梁州的臉上出現了驚恐。
他大叫著:「怎麼可能!」
我動了動脖子:「你們搜走了我身上所有電子產品,但這沒用,因為我皮下還注射了一顆微型定位儀。」
梁州看著我的目光滿是震驚:「陳詩怡,你怎麼這麼變態!怎麼會有人在自己身上注射這種東西。」
我聳了聳肩:「我就是這麼變態。」
謹慎的人總會立於不敗之地。
綁架劇情沒來,我就不會放心,早在出國前我就準備好了定位儀,囑咐好了賀語。
警察步步逼近。
梁州慌了神,將刀子抵在了我脖子上, 他用蹩腳的英語喊:「放我們走,不然我就殺了她!」
鮮血順著刀子流了下來。
他在威脅他們,可這沒有用。
準心對準了他的額頭。
[呯]
子彈穿頭而過,髒汙爆開。
梁州的身體重重砸在地上。
血霧濺到我的身上, 我卻隻覺得痛快。
賀語朝著我奔了過來。
她原本清冷的臉上滿是慌張,眼淚糊了一臉。
她解開綁著我的繩索, 抱著我大哭:「你膽子怎麼大啊,差點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
我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嗎, 別哭了。」
她錘了我兩下:「給我認真一點啊, 你差點就死了,別這麼淡定啊。」
我舉起手投降:「好好好,我怕死了,你快來安慰我。」
……
28
綁架結束, 我們一起回了國。
我帶著警察回了家。
警察上門那天是周末,我爸和我哥都在。
我爸看見我和警察滿臉疑惑:「詩怡, 你不是去國外談項目了嗎, 怎麼回來了,還帶著警察?」
我回答道:「我被綁架了,差點死在那。」
我爸臉色驟變:「怎麼會?是誰做的?」
這時我哥走了上來:「不用問了, 是我, 是我和梁州共謀的。」
警察將我哥的手拷了起來。
我爸目光碎裂,滿是不可置信:「紹廷, 怎麼可能?」
警察直接向我爸出示了證據。
我爸先是目光顫抖, 然後狠狠給了陳紹廷一巴掌。
「畜生!你怎麼敢這麼做?!」
我哥癲狂大笑出聲:「這都要怪你啊,都怪你偏心放棄我,我隻好這麼做了啊,爸,你看不見我, 我就隻好讓這個家隻剩下我這個選擇嘍。」
他還在說下去。
越說越過分。
我爸氣急攻心, 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29
我送我爸去了醫院。
醫生說他是嚴重中風, 看樣子我爸往後的日子都隻能躺在床上流口水了。
他中風後, 我逐漸接手了我爸的一切。
他名下的財產轉移給了我。
包括那些他過去贈予我哥的。
紀寧寧當初選中我哥當梯子。
而如今這把梯子徹底被我砍斷了。
當數字歸零的時候,她在我身邊摔倒了。
「【我」他們下場悽慘。
我的仇人隻剩下紀寧寧,不過我沒有多在意她。
我和她從高考後就不在一個層級了, 她不值得我浪費精力去對付她。
她會自我毀滅的。
再次見到她是在一次商業酒會上。
紀寧寧和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在一起。
她穿戴很好,可濃妝依舊掩蓋不了她臉上的疲憊。
我遙遙向她舉了下杯。
敬我再次籤下大項目, 也敬她始終如一想要往上爬。
之後紀寧寧一直輾轉在各色男人中間。
我最後聽到的消息是她得了艾滋。
又過了好幾年, 陳紹廷出獄了。
他舉目無親,身無分文就找上了紀寧寧。
他讓紀寧寧還錢,把當初他花在她身上的錢還給他。
紀寧寧給不出,她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陳紹廷被傳染了艾滋。
知道真相的那天, 陳紹廷舉刀捅了她十幾刀殺了她。
後來鄰居聽見動靜報警,我哥慌不擇路逃跑,他衝進了車流裡,被渣土車碾成了爛泥。
我接手了他的骨灰。
後來我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晴天, 在山頂揚了我哥的骨灰。
山頂陽光猛烈,光線刺眼。
我轉身下了山。
賀語在山腳等我。
她向我招手:「快點,媒體還等著採訪你呢。」
我大聲回復她:「來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