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巴巴地遞上水果湊過來。
「就知道主人不會這麼狠心扔下我的。」
我眯起眼睛,吃著甜滋滋地水果,像隻偷了腥的狐狸。
隨手叉起一顆水果,朝他喂過去。
【反派他又爽了。】
【今晚指不定又會洗多久的冷水澡。】
【好想看成人劇情啊啊啊!!】
顧雁棲滾燙的大掌勾著我的腰,一把將我抱在他的大腿上。
湿熱的吻貼近我的臉,「在想什麼?」
我對上他審視的目光,指了指門的方向。
顧雁棲的眼睛微微眯起,掐著我腰的手卻愈發用力。
「眠眠是心疼了?想放他們進來不成?」
我搖搖頭。
就算再不懂事,我也明白「末世先殺聖母」這句話的含金量。
我隻是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硬闖。
顧雁棲聽完我的擔憂後,肉眼可見地染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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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房子可是專門為末世加固的,別說他們幾個人了,就是坦克來也進不來。」
我放下了心。
更加心安理得地吃著手邊的水果。
顧雁棲低低地笑出聲:「真是個捂不熱的。」
我拍開他的手,瞪向他,「哼!」
【不愧是大小姐,好會馴狗。】
【眠眠女鵝就要站在食物鏈頂端,臭男人有什麼好的,姐姐看看我。】
【反派這樣子不會是打算關著女鵝吧,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
我皺起眉頭:
「你是打算關著我?」
10
【太好了,是直球,我們有救了。】
【嘿嘿,強制,愛看。】
我被彈幕說得有些臉紅。
怪我,這麼有魅力。
顧雁棲垂下頭,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認錯的小孩。
「眠眠,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放心,所有的物資管夠,外面太危險了,我們待在這裡不好嗎?」
我示意他帶我去看物資。
地下室放著各種棉被厚衣服雜物。
一樓是客廳廚房健身房。
二樓是臥室和衣帽間,裡面放著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漂亮衣服。
全是最新款的牌子。
甚至還有一間專門用來放各種好看的首飾,我有些走不動道。
三樓是影音室各種娛樂室。
再往上養了可多蔬菜和兔子雞鴨,還有室內遊泳室。
【我也想住,簡直就是夢想之地。】
【死丫頭吃得可真好。】
【快放我進去演兩集。】
越看我越滿意。
這簡直就是為我這種社恐量身打造。
不用出門就有吃有喝,還有個漂亮的男人。
嘿嘿。
簡直是人間天堂。
更何況,外面全是喪屍和不懷好意的人。
隻要我不出門,應該也不用怕成了劇情裡的早逝白月光。
許是我開心的表情太過明顯。
顧雁棲終於松了口氣,停下為我介紹的聲音:
「主人可還滿意看到的?」
滿意,太滿意了。
想起最重要的水源。
已經連著兩天都沒洗澡了。
感覺身上都有味了。
顧雁棲伸出手,一個小水團出現在指尖。
我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老天這麼不公平?
你跟我說這是反派?
我一白月光輸在哪兒了?
我有些忿忿不平。
11
【反派居然是雙系異能,無敵了簡直。】
【要不是劇情裡女鵝死得早,他成天自暴自棄,哪裡還有男主的份。】
【水系好哇,水系妙,女鵝用什麼水他都能感受得到吧……】
【樓上太澀了。】
我捂住臉,不敢再看眼前的彈幕。
顧雁棲將洗漱用品和睡衣全都給我翻了出來。
「是你喜歡的蕾絲。」
我拿過有些燙手的衣服,猛地將浴室門關上。
門外傳來顧雁棲獨自開朗的笑聲。
等我湿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時,就看見顧雁棲又換了套衣服。
睡袍松松散散地系在身上。
看過來的眼神似是勾人的男狐狸精。
見我沒吹幹頭發,他立馬起身,拿過一旁放著的吹風機。
輕柔地吹著我的頭發。
有些試探的聲音落下來:
「眠眠,我不想隻做你的狗。」
「還想當你的男朋友。」
他語調輕柔,一點點地講述這幾年的暗戀歷程。
「是我先遇見你的,憑什麼靳野後來者居上,你眼裡從來看不見我,我隻能不斷惹你生氣,好歹你的眼神會為我短暫的停留。」
我回想起這些年我們相處的細節,他的愛都藏了起來。
頭發幹了後,他像隻大型犬蹭進我的懷裡。
眼神直勾勾地,帶著蠱惑。
「好不好嘛?」
我舔了舔唇,嗓子有些幹幹地。
「可我還沒分手……」
顧雁棲睜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渣女。」
我有點心虛: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說。」
他朝我撒嬌:
「我不管,我已經是你的人了。」
他俯下身,在我唇邊試探著親了下來。
「我是你的。」
顧雁棲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腹肌處。
「眠眠,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他放著狠話,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卻有眼淚順著他的下颌滴落在我的臉上。
像是要以這種方式在我的世界留下烙印。
12
靳野他們像是在門外扎了營。
我看著彈幕傳過來的現場直播。
【男主前腳還在挽回我們眠眠寶貝,昨晚就和自己的小青梅睡在車上。】
【嘖嘖嘖,那車搖的,得虧這房子隔音好。】
【笑死,反派一早就穿得花枝招展出去了,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麼,男主那臉黑得不行。】
我這才發現顧雁棲人不在。
餐桌上放著溫好的牛奶和煎好的愛心雞蛋。
還沒吃完,顧雁棲就鬼鬼祟祟地進來了。
看見我在,嚇得他立馬站直了身子。
「眠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他一邊瞥著我的臉色,一邊獻寶似的掏出晶核。
那是一顆顆鹌鹑蛋大的紅色晶體,就像是一個個鴿子血紅寶石。
滿滿當當的,竟有一隻手那麼多。
一時間,我也忘記了要問他什麼。
雙眼亮閃閃的盯著晶核。
顧雁棲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剛想偷溜上樓,被我一把薅住。
「說說吧,怎麼受傷的?」
眼前的男人像是受了委屈的狐狸,整個人都恹恹地耷拉下來。
「他昨天罵你,我想替你出氣。」
見我沒什麼表情。
他又弱弱地開口,「他被我揍得更慘,就是他可能嫉妒我和你在一起,下手可狠了。」
我看著他出血的傷口,湧起一陣怒氣。
「走!」
「替你出氣!」
顧雁棲笑得更加妖孽了,桃花眼尾輕輕挑起。
眼波流轉間盡是狡黠。
【看得我哇哇亂叫,什麼叫心機!就愛看男人扯頭花。】
【女鵝你睜開眼看看啊,就反派這樣子誰能叫他吃虧。】
【我做證,那傷口明明是他在進門前自己弄的,就為了讓女鵝心疼他。】
【已經心疼女鵝了,這樣單純,不得被狠狠吃牢?】
【樓上的詳細說說,是哪種吃?我有的是流量,細說。】
【穿條褲子吧你們!】
我低下頭,掩去眼底的異色。
我當然知道顧雁棲是裝的,隻不過是找個理由去找靳野他們的茬罷了。
這火已經憋在我心裡好久了。
不發泄出來我怕我會瘋。
讓我覺得意外的是。
顧雁棲那般的配合。
就好像我做什麼都有他為我兜底。
13
靳野見我出來,以為我是改變了主意。
「眠眠,我就知道你還愛我,一定舍不得看著我受苦的。」
他走上前,擺了個自以為很酷的姿勢。
其實男主能做男主,臉自然是好看的。
隻是這些天的風餐露宿早就讓他沒了形象。
身上也不知道幾天沒洗澡了。
隱隱散發出一股異味。
我捂著鼻子,朝後退了一步。
正好撞上一堵肉牆。
一會兒的工夫。
不知這人是什麼時候換的衣服。
一身黑色襯衫,襯得眉眼更加妖豔。
見我看來,眨了眨眼睛,帶著勾人的意味。
【終於懂了為何會有妖妃惑亂後宮。】
【你小子,真不愧是花蝴蝶啊,騷包,太騷包了。】
【我單方面宣布,如果他們是假的我就去吃屎。】
【想看。】
【想看加 1。】
【別立 flag 啊!】
靳野見狀,臉色難看得要命。
偏偏林月月還在一旁添油加醋。
「靳野哥哥,沈眠怎麼和別的男人靠得那麼近啊,他們之間不會已經發生了什麼吧?」
我抬起手,不等任何人有反應。
動用異能將林月月狠狠甩了出去。
「咯咯咯咯的,你以為你是老母雞下蛋啊,整天纏著別人的男朋友,真是死不要臉!」
「你兩喜歡借著友情幹那見不得人的事,就以為其他人都跟你們一樣嗎?」
「還有你!」
我對著靳野繼續輸出。
「成天說是將她隻當作妹妹,有你們這樣的兄妹真是人類之恥!還你們要是能在一起早都在一起了,就沒我什麼事了,惡心,真惡心!」
「你要是喜歡你小青梅倒是跟我說啊,非得腳踏兩條船才能體現你的魅力是吧?垃圾。」
「我真是瞎了眼和你談戀愛,今天我就正式通知你,我們分手吧,男人中的敗類。」
靳野被我說得一張臉紅了又綠,青了又白。
「眠眠,你誤會我了……」
不等他說完,我打斷他。
隔空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力大無窮的異能是挺好。
看著靳野高腫的臉上顯眼的巴掌印。
我為剛開始嫌棄它道歉。
又幾巴掌過去,靳野吐出幾顆帶血的牙。
林月月在一旁尖叫著:
「沈眠,你不得好死!給我住手!」
靳野站在一旁動也不動。
【男主:不敢動不敢動。】
我看了眼他周圍的火圈。
偷偷朝顧雁棲豎起大拇指。
14
多日的惡氣出了後,我一整個心情舒暢。
【我沒看錯吧,這還是白月光?】
【刺激,太刺激了,健康的戀愛固然好看,但畸形的感情更加刺激。】
【劇情全崩了啊。】
【崩就甭吧,就那玩意也配做男主?】
【剛剛女鵝站在那教訓渣男賤女,反派就站在她身後撐腰,一個甩巴掌,一個放火,惡男惡女絕配,天仙配。】
剛一進門,顧雁棲就猛地欺身過來。
大手卻溫柔地護在我的腦袋下方。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上。
「眠眠,我好開心。」
他笑著,眼淚卻止不住地落下來。
「眠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等了你好久好久。」
在他的那個故事裡。
我確實如彈幕所說是早逝的白月光。
顧雁棲第一次見我時,我正在和人吵架。
因為車上的泥巴弄髒了我的裙擺。
他說從來沒見過這麼嬌氣的女孩子。
後來,他又經常能碰見我。
每次出現,我都是被眾星捧月。
他漸漸有些上了心。
直到一向愛美的女孩在大雨天不顧淋湿的裙擺。
也要為流浪的小貓打傘。
那個畫面他一直記了好多年。
剛開始不明白,明明是有錢的大小姐。
為何會對一隻流浪貓那般上心。
直到他聽到些傳言。
才知道原來我和他一樣,都是外表光鮮。
卻不被父母愛的小孩。
那時候他就發誓,絕對不讓我再受一點苦。
可是在他準備表白那天,我率先接受了靳野的表白。
或許是命運的不善待,他總是慢一步。
慢一步表白。
慢一步救下我。
他求了好多地方好多人。
或許是真誠感動了上天。
再睜眼時,末世還未到臨。
他又哭又笑了好久,才為了打造了這座末世安全屋。
很難形容這一刻我的感受。
這麼多年,我早就習慣了父母的冷落。
也接受他們並不愛我這個事實。
遇到靳野,我以為那就是愛。
即使他不給我好臉色。
即使他經常會因為林月月和我吵架。
我依舊以為那是愛。
可這一刻,我突然明白。
我們不能因為一個人對你好就去愛他。
我們要愛的,是本身就很好的人。
15
【不行了不行了,哭死我了。】
【嗚嗚嗚,好真誠的兩個好寶寶。】
【不敢想,反派當時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求來的這一生。】
【他們這一生一定會很好很長很久的在一起。】
顧雁棲跪著爬向我,吻落在我的手背又逐漸上移。
他的聲音在我唇間呢喃,嗓音帶著些微微的啞。
「眠眠,我可以嗎?」
我有些害羞地輕輕點頭。
得到回應後,他伸出舌頭一點點舔舐我的嘴唇,牙齒磨著我的皮肉,激起一陣陣戰慄。
顧雁棲笑了, 有些愉悅的喟嘆,「啊眠眠, 好舒服,我的眠眠怎麼這麼可愛。」
我被他說得面紅耳赤, 想躲開,又被他強勢地摁在懷裡, 根本躲不開。
更多的吻落在我的唇角, 脖子, 胸前。
「輕點。」
顧雁棲用力錮著我的腰,動作力度愈發溫柔。
像是在剝開一個禮物盒。
我有些難耐地咬著唇,更多地嗚咽從我喑啞的嗓音裡溢出。
意識混沌間, 顧雁棲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眠眠,我是你的, 隻是你的。」
我驀然睜開眼。
看向旁邊,顧雁棲還在沉沉睡著。
昨晚他格外兇狠, 好幾次都逼得我哭出聲來。
我摸著他的桃花眼,眼尾微微挑起,帶著些與生俱來的生人勿近。
然而這樣閉著眼睛時,卻透出些無辜的意味來。
我惡趣味地掐住他的臉, 還沒用力,面前的人就睜開了眼。
一把抓住我作亂的手, 眼裡盡是戲謔:
「還想來?」
16
……
顧雁棲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神神秘秘的。
見不到人影。
天色馬上就要黑了。
我等得有些心焦。
天黑前必須回家是我們的規定。
喪屍在夜晚更加危險。
尋找物資什麼的我們也盡量選在白天。
就在我等不下去想要出門時。
顧雁棲進來了。
整個人灰頭土臉的。
手上卻拿著一大捧剛摘的鮮花。
五顏六色的, 漂亮極了。
末世已經一年了, 我們都很久沒再見到這麼具有生命力的東西。
我有些激動地上前, 接過來。
「哪來的?」
我問。
「前些日子找物資時發現的, 在北山那塊, 我可是拼了好大力氣才拿到的,那裡居然藏著好幾個喪屍,差點就著了道。」
我立馬放下手中的花, 眼眶不自覺地紅了:
從末世爆發到現在,也才不到二十四個小時。
「(還」他見我生氣,語氣輕輕地哄道:
「今天是我們戀愛一周年的日子,眠眠, 也是我要向你求婚的日子。」
他跪下來, 不知何時,手上拿著一個戒指。
上面的晶核被修成玫瑰花的形狀。
我看見顧雁棲手上的傷。
突然明白最近他總是一個人待在書房, 很晚才去睡覺。
「眠眠,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知道在末世裡任何承諾都是虛妄,但我還是想說, 我會寵你愛你, 直到我生命盡頭。」
面前的人眼神忐忑, 拿著戒指的手抖得不像話。
眼淚流下來模糊了眼睛,我點點頭伸出手。
【啊啊啊,賀電賀電!】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好感動!】
【祝福祝福!】
婚禮舉行得很簡單。
但是我卻穿上了全世界最豪華的婚紗。
被顧雁棲藏在客房。
是他一點點設計的。
上面一針一線全都在訴說著他的愛。
他說, 早在很久以前,就做好了娶我的準備。
我打趣道:
「要是我沒愛上你怎麼辦?」
顧雁棲愣了許久,艱澀的聲音才逐漸發出來:
「那我會將它帶進我的棺材, 祈禱它希望下輩子早點遇見你。」
那一刻,我特別特別慶幸。
還好我們沒錯過。
還好,我們還有很長很好的一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