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著李小雪的樣子捋了捋頭發。
勾了勾唇。
「誰說要給她錢和車了，她不是隻說不要我們阻攔他們在一起嗎？」
「我們不攔著就是。」
我媽松了口氣，我爸恍然大悟，朝我豎起一個大拇指。
「還是咱小雨聰明，爸今天親自下廚，獎勵你吃大肘子！」
我衝他們一笑。
抬頭隔門看向隔壁的方向。
決定深夜惡補糙漢文。
我倒要看看李小雪和張建明還能整出什麼花樣。
8.
隔壁這幾天都沒人住，李小雪跟著張建明回張建明媽媽家了。
臨走前她還敲門找我。
「姐姐，我和阿明算好日子一個星期後雙方家長見面，到時候你可不許反悔啊，答應我的一定要做到。」
我點了點頭，主動接過話頭。
「既然這樣到時候就辦大點，直接舉辦訂婚，在福榮酒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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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發亮，抑制不住激動。
欣喜得臉都漲紅。
「好！到時候我叫上阿明家的親戚。」
我勾了勾唇，沒再說話。
思緒回轉，我將注意力放在平板的糙漢文上。
很有性張力，可是，我一想到張建明那張臉就覺得索然無味。
一連看了好幾本，大概能知道李小雪是個什麼人設。
結合我對她的了解，心裡也有了個打算。
一周過得很快，我和爸媽一大早就接到李小雪的催促電話，讓我們趕緊過去接待客人。
為了讓李小雪放下戒備，這場訂婚全權是由我來操辦的。
李小雪也習慣了我們替她操辦一切，加上福榮酒店是我們這裡最好的，她天真的以為我是被她的女主光環影響。
我嗤笑，饒有趣味地看向穿著紅色旗袍的李小雪。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小雪也不例外。
相比之下張建明的臉色陰沉，張母拍了拍張建明的背，瞪了他一眼。
張建明這才打起精神迎接客人。
來的不隻是雙方的親戚，我還讓我爸媽把同事也叫來了。
按照慣例張建明要上臺講話。
可他半天沒動身，李小雪急紅了臉，推搡著張建明上臺。
我抿了一口果汁，接著看戲。
張建明一把甩開李小雪的手，李小雪呆滯住。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下了面子，任誰都不好過。
她壓低聲音。
「你想幹什麼，咱們不是說好了……」
「啪！」
一個巴掌落在李小雪的臉上，張建明咬牙切齒。
「誰他媽跟你說好了？」
「你個臭婊子和別人亂搞懷孕了找老子接盤，還拿老子的錢去給奸夫！」
我驚奇地看向李小雪，沒想到這糙漢文還是 NP 版。
李小雪面上無光，掐住張建明的腰。
「你他媽胡說什麼，冷靜點！今天過了你要什麼沒有，非得跟錢過不去？」
聽見這話張建明才冷靜些，將頭轉到一邊冷哼。
李小雪和張母打著圓場，說張建明昨天晚上太激動了喝多了，把最近看的電視劇情節說出來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但不會戳破。
我借著大家八卦之心熊熊燃起的契機搶先張建明一步上臺拿到話筒。
「大家，今天是我妹妹的訂婚宴，我很為她開心。」
李小雪以為我是出來打圓場，朝我感激地看了一眼。
我回之一笑。
等會兒李小雪可就笑不出來咯。
「雖然她為了男人和我們家斷絕了關系，也不要我們給她添的嫁妝，但我們還是會祝福她，無論以後過的怎麼樣，希望李小雪能做到她說的老死不相往來。」
我拿出斷絕關系書，假裝傷心地抹了一把眼淚。
頂著李小雪和張建明母子詫異的目光下臺。
我提前了解過了張建明母子的性格。
他們肯定不會忍受自己吃虧，會當眾爆發。
我親愛的妹妹，不知道離開了家的港灣能不能承受住呢。
9.
張建明臉上的疤痕是之前在工地上和人打架留下的，對方拿著菜刀砍下，好在刀鋒很鈍，沒有生命危險。
張建明受了重傷，而對方則是被打了個半死。
因為是對方先出手，張建明最多算個正當防衛。
我手指敲擊著桌面，看著李小雪在張家母子的脅迫下來討說法。
當著爸媽同事的面斷絕關系的目的已經達成，就算李小雪真的鬧別人也最多說她腦子有病。
李小雪站在我面前咬著下唇，可憐巴巴地看我，企圖讓我心軟。
「姐姐，你們不是說好的給嫁妝嗎？還有這個酒店的錢……」
我看著她笑。
「李小雪，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吧，是你當著派出所工作人員的面罵我，說不需要我們給的東西，還說以後張建明會給你最好的，不是嗎？」
張母聽見這話頓時來了氣，也不顧自己有沒理推開李小雪開始和我叫囂。
「哪兒有爸媽姐姐不管妹妹？這世界就沒有這個道理！」
「我兒子以後可是大老板！你們家也跟著沾光！沒嫁妝我兒子憑什麼娶一個又不會做飯又不會洗衣服，還亂搞的女人！」
她衝著李小雪啐了一口。
表情厭惡地看著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什麼心思，就是摳！你也聽你妹妹說了我兒子多有經商頭腦，你們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這話聽得我發笑。
我居然不知道李小雪還有當傳銷的天分。
真的讓張母覺得自己兒子是未來的經商天才。
直到張建明是什麼德行的賓客哄笑起來。
李小雪羞得臉通紅。
張建明受夠了這場鬧劇，和我談判。
「都這樣了我就給你直說，你妹懷的不是我孩子，現在她這種也嫁不出去，不如你就那點錢我們收了她，也省的你們心煩。」
他踹了踹李小雪，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李小雪見形式不對，人蔫了。
我冷笑。
「哦，你這話說得我們跟人販子一樣，是你們說要在一起的，她亂不亂搞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張母見我不妥協, 衝上拉扯。
我眼疾手快拿起桌上的大瓶橙汁灑向三人。
張母張建明一人一腳，李小雪兩腳。
李小雪尖叫著從地上爬向我，扯住我的褲子不停求饒。
「姐姐！姐姐！我錯了！你帶我回去吧, 我想回家！」
「我再也不做白日夢了, 張建明根本就不是我的男主！他就是個會打人的畜生！」
我踢開李小雪, 撫了撫弄皺的褲子。
抬眼冷漠地說道：
「我說了，我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是你自己選擇的, 憑什麼讓我們來給你承擔過錯？」
我蹲下身子拍了拍李小雪的臉。
「再說了你們結婚證都領了, 我這個外人有什麼權利插手你們的事呢？」
我朝幾人擺了擺手, 瀟灑轉身。
身後是李小雪尖叫著哭泣，和張母毆打的聲音。
不過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10.
一個月的假期不算長, 還有兩天我就要離開前往公司。
李小雪和張建明退租了隔壁的房子，搬去張母那個破爛的房子。
自從訂婚宴後好幾次李小雪找上門都被驅趕。
我嘆了口氣, 收拾著行李。
手機突然響起。
「是李小雨女士嗎？我們是臨城派出所的, 麻煩你過來一趟。」
派出所裡，警察跟我講解情況。
「是這樣的，李小雪她長期受到家暴導致精神失常, 把張建明母子殺害了。」
「但由於她現在處於懷孕階段, 又患有精神疾病，我們遵從她的意願請你過來疏導一下。」
我錯愕地看向房間裡的李小雪。
張建明一家就這麼，死了？
審訊室裡，我和警察並肩坐著。
李小雪看見我激動不已，手上的镣銬讓她動彈不得。
「姐姐！你來接我回家了嗎？」
她突然又話鋒一轉, 說起她在學校裡的事。
我這才知道為什麼她上了個大學變化這麼大。
她沉迷糙漢文後找到學校施工的工人，和多名工人發生了關系。
意外發現懷孕後鎖定了一個最像糙漢文男主的人, 就是張建明。
「都是你們, 要不是你們一直攔著我我早就成為小說女主了！」
「說什麼為我好，你們就是隻顧自己！」
「爸媽還偏心！覺得我有病！你們才是有病！女主怎麼可能會有病！」
她掙扎著, 罵出髒話。
我上前一步扇在她臉上，連警察都沒反應過來。
我冷笑。
「不是為你好是什麼？你整天幻想自己是小說裡的女主, 給別人造成了多少麻煩？爸媽都不厭其煩地給你善後, 到頭來你還覺得他們偏心。」
「你要是我女兒我恨不得把你塞回肚子裡回爐重造！」
警察眼神示意我停止動作，我努力平復心情坐回椅子上。
「你太自私了，總覺得有人為你的過錯買單, 做錯了事後悔了想起來找我和爸媽，那你有沒有一次主動關心爸媽？沒有吧？」
李小雪原本憤怒的表情變幻, 開始哭啼。
「我找你們有用嗎？我被家暴了你們都不幫我！」
可她卻認為我是不想她接觸好男人。
「（「」「她沒病，要說真有病就是愛做白日夢，建議你們找專業的醫生來檢查。」
又轉過頭看著李小雪。
「那是你自找的啊，我把張建明有暴力傾向的證明給你看了，你說這是男子氣概，糙漢男主都這樣, 那我有什麼辦法, 我也沒資格管你。」
和警察打過招呼，我走出派出所。
身後是李小雪咆哮著說自己是精神病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模糊，我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清楚。
爸媽站在車邊等我，看見我完好無損的出來長舒一口氣。
看著冒出白頭發的爸媽, 我做了個決定。
「爸媽，還有兩年你們就退休了，到時候來我工作的城市養老吧。」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