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陪我去售樓中心挑選畢業禮物。
中介小姐看他一身名牌，氣質清雋，竟將我晾在一旁直接給他介紹起戶型。
我再三強調是我買房。
她卻不耐煩了。
「宋小姐，你上次來看的時候，我不是和你介紹過這套了嗎？
「怎麼？之前的金主爸爸反悔了？」
說著怕我男友不信，她還聲稱自己之前拍了照片，可以加微信發他。
我冷笑，有一點她說對了。
我確實有個金主爸爸——
親爸。
不隻是房，就連男友這一身行頭也是花我爸的錢給置辦的！
1
我爸是出了名的愛女如命。
又因為家裡有錢，出手非常大方。
許諾給我的畢業禮物是一套房，隨我挑選。
我高興壞了，急忙忙帶著男友楊淮去售樓中心挑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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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淮又是羨慕又是無奈。
「好啦，你爸又不會跑路，房子總會買到的。
「你的命真是好啊，要是我爸媽也能這麼有錢就好了。」
我和他是初中同學，戀愛多年。
知道楊淮家裡條件一般。
也許未來結婚時，他父母也不一定能出得起買房的錢。
所以我猶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在房本上寫楊淮的名字。
一直到抵達售樓中心，也遲遲沒有下定決心。
遇事不決，我先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在楊淮停車的時候，轉而和他提起中介。
「我上次和我爸來的時候，有個中介小姐姐人可好了，咱們等會兒就直接找她吧。」
楊淮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反正又不是他買房，他的態度，確實不太重要。
我直奔著那個名叫夏姣的中介而去。
上次來的時候，她滿眼熱情，和我介紹了好多房子。
可這次再來，夏姣的眼裡卻好像沒有我了。
她若有若無地瞥了楊淮好幾眼，在看見楊淮身上的穿著時，眼神亮了亮。
竟將我直接扔在一旁，專心給楊淮介紹起了房子。
我有點不爽。
想出聲提醒夏姣，又擔心楊淮覺得我多事。
楊淮聽了好一會兒，扭頭問我喜歡哪套的時候。
我的臉色不太好看。
「都一般，不喜歡，我再看看別的吧。」
我以為我的態度表現得很明顯了。
可夏姣卻抿唇朝我露出微笑。
「宋小姐，上次你和別的男人一起來看的時候，他不是說了要買房嗎？
「怎麼今天又來了？
「是你的金主，不舍得給你花錢嗎？」
我愣了。
我和夏姣也就見過一次。
這沒頭沒腦地來了句金主，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楊淮倒是問了句：「什麼金主？誰？」
在我解釋之前，夏姣率先開口。
「楊先生你還不知道吧？上次陪她來看房的男人，兩個人挨得可近了。
「一眼就能看出來，關系不一般啊。」
2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是真的。
夏姣還拿出手機，調出好友二維碼，讓楊淮加她好友。
「我有證據的，楊先生你加我，我發給你看。」
我忍無可忍，一巴掌拍掉她的手機。
「你有病是嗎？亂造謠，信不信我報警！」
也許是我們這邊吵起來的動靜太大。
售樓部的經理也走了過來，臉帶笑意，問我們發生什麼了。
我將先前夏姣汙蔑我的話重復了一遍，頗有些咬牙切齒。
經理賠著笑說：「宋小姐，我看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他說著，看了夏姣一眼。
夏姣才滿臉不情願地給我道了個歉。
「哦，可能是我認錯了。」
經理像是護著她似的，連忙說：「小夏入職沒多久，不太懂員工禮儀。」
他說，他可以做主給我賠償點東西。
問我是要超市兩百元的購物卡，還是要米和油。
我被他氣笑了。
「所以我被造謠的事情，在你看來隻值得這麼點東西？」
眼看著夏姣站在旁邊，臉上藏著得意。
我冷笑一聲，幹脆利落地讓他將夏姣開除。
經理就不樂意了。
「宋小姐，開不開除是我們公司內部的事情，不是你一句話就能決定的。
「再說，小夏已經道過歉，說自己是認錯人了，你何必咬著不放呢？」
一句又一句的，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說我太小題大做了。
末了，經理還用古怪的語調呵呵一笑。
「你的反應這麼大，該不會是被小夏說中了，所以破防了吧？」
我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夏姣一副有恃無恐的態度，原來是有後臺啊。
我懶得繼續和他們倆吵。
直接從通訊錄裡翻出一個叔叔的電話打了過去，和他說了今天的事情。
叔叔果然生氣了，答應我會嚴肅處理，讓我等消息。
經理和夏姣看見我打電話的時候，還翻了個白眼，嘲笑我愛裝。
「你不會真以為我們老板像你一樣，是個闲人吧？
「還是說宋小姐，你的金主就是我們老板呢？」
3
我被氣得想和這倆人吵一架。
楊淮卻在旁邊勸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還拉著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售樓部。
系安全帶的時候，我一臉不爽，說要去報警。
「有病，真是有病！
「我又和她沒仇，她為什麼要胡說八道？不行，我現在去報警。」
楊淮卻悶頭盯著手機。
聽見我說要報警的時候，這才抬起頭一臉不滿。
「別報了，這點小事有什麼好報警的？」
我瞪大眼睛：「可是她造謠我！」
「清者自清這句話，你聽過吧？
「別人造謠就讓她造唄，反正你也知道是假的，搭理她幹嘛呢？
「你當報警是什麼兒戲嗎？別動不動就麻煩警察，浪費警力資源。」
我很少和楊淮吵架。
但現在聽他教訓我，我是真的想狠狠給他一巴掌。
我陷入了短暫沉默。
在楊淮再次開口，試圖和我說話的時候。
我說：「你把車停路邊。」
楊淮不解：「怎麼了知知？」
我面無表情：「你把車停路邊，然後你下車，自己走路回去。」
楊淮果然生氣了。
「宋知，你又犯大小姐脾氣了是吧？
「行，下車就下車，你別以為我會一直慣著你！」
他難得硬氣一次，解了安全帶推開車門。
正好外頭下起毛毛細雨。
楊淮也不躲，就站在路邊定定地看著我，任由自己被雨打湿。
也許他以為，我看見他這個樣子，會心軟，會內疚。
但我隻是坐到主駕駛，系好安全帶，眼也不眨地踩下油門。
回家之後，我又想起楊淮，擔心他真的被淋得生病了。
所以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可我沒想到，在我聯系他之前，夏姣率先給我打來電話。
不知道她從誰那兒拿到了我的聯系方式。
電話一接通，就氣勢洶洶質問我，是不是我害她丟了工作。
夏姣聲音裡帶著恨意。
「宋知，你居然這麼惡心，靠著家裡的背景害我丟了工作。
「你等著，我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楊淮，我不會放過你的！」
4
在她給我打電話之前，我就得到了那個叔叔的回復。
他說，他查了一下夏姣的背景，發現她果然有點問題。
還說夏姣和那個售樓部的經理關系不太正當，是走後門進的公司。
又仗著有後臺，偷偷擠走了好些個銷冠。
偏偏都被經理給壓了下來，沒傳到總部去。
如今包著火的紙被燒了個幹淨。
夏姣和經理的所作所為，自然也就瞞不住了。
他們倆卷鋪蓋走人，也是活該。
夏姣質問的語氣讓我非常不爽。
可沒等我罵回去，她就掛了電話，還把我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我又想起她話裡提到楊淮，皺了皺眉，轉而給楊淮發了消息。
【你和夏姣有聯系？】
明明那天在售樓處，他根本沒加夏姣的好友。
為什麼夏姣會用他來威脅我？
我本以為，他們倆隻是背著我私下聯系。
可我沒想到。
這句話一問出去，得到的是楊淮回復的十幾條消息。
句句都是問我為什麼要這麼過分。
在售樓處為難夏姣就夠了，怎麼還要背後搞手段，弄沒了她的工作。
甚至到最後，楊淮還帶著滿腔失望和我說：
【你居然也是那種靠著家裡背景欺負人的渣滓。
【宋知，我真是看錯你了。】
楊淮的語氣讓我非常不爽。
我給他打了個問號。
【又變成我欺負夏姣了？
【她造謠我的事情，你是右耳朵進左耳朵出了？】
【那怎麼能算造謠？夏姣都說了，她隻是認錯人了，還給我道歉了。】
說著，楊淮給我發了一張聊天記錄的截圖。
不知道他們倆什麼時候加上了好友，對面那人顯然就是夏姣。
她發了兩個委屈巴巴的表情包。
【對不起楊先生，希望您別生氣。畢竟我這個工作，您也是知道的……
【三天兩頭就有些個小三，帶著金主來看房，我隻是不想讓您被騙了。】
楊淮發完截圖，還不忘添上一句。
【你看，夏姣都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諒她嗎？】
真可笑。
被造謠的人是我，可夏姣卻偏偏跳過我，特意加了楊淮的好友給他道歉。
夏姣什麼意思，難道他看不出來嗎？
我隻恨楊淮現在不在我面前。
不然我早就幹脆利落，給他兩個大嘴巴子。
我嫌楊淮太蠢，打了兩個字：【分手。】
楊淮繃不住了。
【就因為這麼點事，你就要和我分手？
【宋知，我們倆之間的感情就這麼脆弱嗎？】
他似乎完全意識不到。
提分手，不僅是因為夏姣，還是因為楊淮的態度。
偏幫他人，認定一切錯誤在我。
這種男朋友，還留著幹嘛呢？
大概是我的態度過於堅決，楊淮又要面子。
硬邦邦扔下一句：【行，要分就分，你別後悔！】
後悔？
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翻了個白眼，將楊淮的所有聯系方式通通拉進黑名單。
然後約了朋友，出去玩了半個月。
隻是剛回南城，一下飛機，就接到了朋友的電話。
他語氣十分焦急。
「宋知，你快來醫院看看楊淮吧。
「他為了你，整天在酒吧買醉，都給自己喝進醫院洗胃了！」
5
我和楊淮戀愛多年，深知他愛面子的脾性。
和我分手或許會後悔，可買醉到進醫院洗胃？
我不信。
更別說朋友發來的醫院地址，好巧不巧，正是我小叔名下的私立醫院。
我挑挑眉，給小叔撥去電話，再詢問一通。
小叔這才想起來。
「對，沒錯，你男朋友確實在我醫院裡呢。
「而且他說著是喝傷了來醫院洗胃，還要把醫藥費都記在你名下呢。」
楊淮是我帶著見過家長的男朋友，親戚們對他也很熟悉。
小叔原本還想看在我的面子上，免除他的醫藥費。
可我將之前楊淮幫著夏姣教訓我的事情告訴他，小叔聲音也冷了。
「這種人，你早點分了也好。我現在就讓人把他從醫院裡趕出去。」
我想了想，制止小叔。
「他不是想住院嗎？讓他再多待幾天。
「醫院裡有什麼貴的藥，都給他用上！」
不是等著我付醫藥費嗎？
就讓楊淮等著吧。
指望我掏錢？做夢！
楊淮和那些朋友打來的電話，我全都沒接。
他看著不斷增長的賬單，像是心裡徹底慌了。
居然偷偷從醫院裡跑出來，闖進我家小區，按響了我家的門鈴，頂著慘白的臉色喊我「知知」。
曾經親昵的稱呼，如今從他嘴裡說出來，讓我感到一陣反胃。
他還不是一個人來的。
楊淮僵硬地朝我笑，冷聲呵斥夏姣，讓她給我道歉。
「知知，之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是你欺負夏姣，是我誤會你了。
「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們和以前一樣，和好吧。」
夏姣陰毒的眼神死死盯著我。
又被楊淮看了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吐出一句對不起。
我側目一瞥，瞧見她手裡嶄新的包，都被掐出幾個深深的指甲印。
現在倒是看不出前幾天，在售樓處對我的囂張模樣了。
我嘲諷地勾了勾嘴唇：「夏小姐道歉的聲音不夠大啊，我都沒聽見呢。」
「你！」
夏姣再也遮不住心中嫉恨，猛地站起來，咬著嘴唇高聲叫罵。
「宋知你裝什麼呢？如果不是楊淮，你真以為我會來和你道歉？你算什麼東西？
「住著楊淮買的房子，花著他的錢，還有臉在我面前擺大小姐架子？」
我聽著夏姣的罵聲，愣了愣，沒忍住笑出聲。
「你聽誰說房子是楊淮買的？楊淮嗎？」
我知道楊淮自尊心強，很虛榮。
以前談戀愛的時候，我給他買的那些大牌衣服。
楊淮總是不許我向外說，是我掏的錢。
他說，這樣別人會覺得他吃軟飯，看不起他。
可我倒是沒想到。
為了在夏姣面前立富二代人設，楊淮是撒謊都不臉紅啊？
夏姣卻好似看不見旁邊楊淮漲紅的臉，還扭過頭，指著從樓梯下來的我媽。
「像你這種帶著家人一起，死扒著楊淮吸血的東西，真是下賤！」
啪——
話音剛落，客廳裡就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夏姣被楊淮扇得側臉紅腫，眼裡滿是難以置信。
楊淮冷聲道：「給知知道歉！」
6
我看好戲似的看著他們倆。
在楊淮動手的時候，我還挑了挑眉。
我媽腳步也停了停，眉頭微微皺起。
她走到我身邊，低聲詢問我發生了什麼。
畢竟楊淮在她面前，一向是脾氣溫和的好好先生，聽話又能幹。
我媽還時常勸我，別在楊淮面前擺大小姐脾氣，要對他好點兒。
「再者，你高中的時候，要不是楊淮及時幫了你，那你可就沒命了。」
可如今看向來斯文的準女婿居然對一個女人動了手，我媽對楊淮的觀感瞬間差了不少。
打了夏姣，萬一以後再打我怎麼辦？我正想把分手的事情告訴我媽。
可是搶在我開口之前，楊淮急急忙忙攔住我。
「阿姨，您別聽知知亂說，這個事情是這樣的……」
楊淮擔心我說出事情真相。
猛地撞了撞夏姣手臂，讓夏姣率先將那天在售樓部的事情說出來。
她原本就記恨楊淮因為我而給她的那一巴掌。
所以在夏姣嘴裡，錯自然全部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