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鑑謊師,從小我便知道自己異於常人。
聽到有些人說話,身體就會產生一些或大或小的反應。
慢慢才知道,因為他們說的話,是「謊言」。
這個特殊能力傳女不傳男,爸爸帶我去見了脾氣古怪的奶奶。
奶奶並不喜歡我,也沒有告訴我,遇到愛情,這項能力會失效……
1
我是一名鑑謊師,能靠這個吃飯,全靠家族遺傳。
我大約是在小學一年級的時候,覺醒的這項能力。
那天,幾個小伙伴一起玩過家家,一個小伙伴搶著要當媽媽,還信誓旦旦地說:「我昨天就想當媽媽了。」
我突然覺得鼻子一陣發酸,就像要哭出來一樣。
幾天後一個叔叔來家裡做客,他笑著說:「孩子考上大學了,高興著呢,沒啥事,就是來家裡坐坐。」
我的胃部猛地一緊,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伴隨著老爸送別叔叔時說的那句「你的苦日子就要到頭了」,我鼻子又一酸,他遞給叔叔的那摞錢顯得溫馨又嘲諷。
隨著年齡慢慢長大,這樣的情況越來越頻繁地出現。
我漸漸意識到,每當有人在我面前說謊時,我的身體就會有不同的反應。
我把這個發現告訴了爸爸媽媽,爸爸告訴我,這是我們的家族遺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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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女不傳男。
爸爸帶我去見了一個脾氣古怪的老女人,並讓我喊她奶奶。
我怯怯地叫她「奶奶」,她隻是瞥了我一眼便說:「我不喜歡這個妮子。」
她說的是實話,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
雖然不喜歡我,但她還是留下了我和爸爸吃飯。
飯桌上兩位大人都不發一言,我也手足無措。
臨走時,奶奶說:「不想來以後就不必來了。」
聽聞我胃卻抽了一下,爸爸還是不發一言,抱起我就要走。
我怯怯地和奶奶對上眼神,她許是有些動容。
交代了我一句:「能控制的時候,關停它。」
可我當時還太小,沒聽懂她的囑託。
回去的路上,我跟爸爸說,奶奶說謊了,她其實,是希望我們常去看她的。
爸爸嘆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
「希望我的妮子,不要像奶奶一樣古怪。」
後來我慢慢找到了規律。
輕微的謊言會讓我鼻子發酸。
稍嚴重些的謊言,胃部會收緊。
如果是重大的謊言,腦袋會嗡嗡作響,仿佛有一群蜜蜂在腦子裡亂撞。
這種能力讓我既興奮又苦惱。
興奮的是,我總能知道別人是不是在說謊,好像擁有了一個超級秘密武器。
苦惱的是,我很難像其他人那樣輕易地相信別人,與之親近,總覺得自己和大家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膜。
即便面對自己的爸爸媽媽。
也是如此。
尤其感受到他們在說謊的時候。
為了緩解心中的難過,我的心理防御機制幫我築了一堵牆,一堵「情感隔離」的牆。
這種情感隔離就給我的心穿上了一層厚厚的鎧甲。
2
我原想好好學習,長大了當個警察,或者法官、檢察官之類的。
借助我的超能力,守護一方平安淨土。
但是上帝給我打開一扇窗的時候,也給我關了一扇門。
我不是學習的料,尤其是數理化,每次都不及格。
直到白富美同學找到我,出價 1000 塊,想知道男友的山盟海誓是不是真的。
我突然意識到,我的人生也許還有另外一條路。
高中畢業以後,靠著短暫的積累,我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書店。
雖然表面看起來是在賣書,但隻有一少部分人知道。
隻要客人找我要 1996 年 6 月出版的《別對我說謊》這本書,我就會給他們提供額外的服務。
了解他們的需求,然後偽裝身份前往目的地。
雖然我能鑑別謊言,但是隻對親耳聽到的聲音奏效。
今天的僱主是個富商,想看自己的新女友是不是單純素女,照例,我隻問僱主想要知道的問題。
我按照僱主的要求,以他妹妹的身份來到了目標旁邊,在僱主的暗示下,開始了自己的提問。
「你胸是在哪裡做的?看著很自然啊。」面對這一問題,對面的女孩面露尷尬。
求助式地看向僱主,看僱主沒有反應,才輕聲說沒有做過。
女孩對我一上來就進攻式的提問很是不滿,問我跟男人真的隻是兄妹嗎?
為什麼長得一點都不像?
我並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問道:
「你是為了我哥的錢才跟他在一起的嗎?」
女孩明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轉頭向僱主撒嬌:「這種問題還有必要回答嗎親愛的?」
為了驗證女孩的真實想法,僱主解釋道:「我妹從小性子比較直,不要介意。」
語氣卻不容置疑。
而眼見躲不過去,女孩隻能回答我的問題:
「我是真的愛他。」
兩個問題問完,我的身體沒有任何不適反應。
我向僱主點點頭,示意女孩沒問題。
這時女孩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緊接著便詢問僱主:
「我們什麼時候去逛街呀?」?
「這就走,這就走。」
聽著男人寵溺的聲音。
我知生意完成,收拾東西準備離場,卻突然看到女孩掃了一眼來開車門的司機。
鑑謊師做久了,有時候不需要語言和身體反應的提醒,我也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們之間的不對勁。
僱主正好向女孩介紹說:「認識一下吧,這是司機小賀,以後你搬來家裡住,想去哪裡讓他隨時送你。」
女孩自如地打著招呼:「你好,初次見面,以後請多多關照。」
女孩的初次見面聲,讓我感到鼻子一陣發酸。
「你跟他不是第一次見?」
「是,是第一次呀。」
伴隨著女孩強調式的反饋,我明確地感受到了胃痛。
看來不僅不是第一次見,而且關系還挺深入。
「你們上過床?」
「沒有,你瞎說什麼?」小賀氣急敗壞的聲音傳入,我感覺胃又痛了一下。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親愛的,我看在她是你妹妹的分上一直忍到現在,可是她太過分了。」
腦子準備嗡嗡作響了,我向來不願意深入這種多角戀的關系裡。
向僱主明確地點了點頭表明自己的態度,起身拿起包走了。
工作已經完成,剩下的事情,不是鑑謊師可以知道的了。
我向來不多事,隻拿自己分內錢,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問。
3
所以即便是黑道,有時也會請我過去幫忙。
今天的介紹人是之前的老主顧,並承諾一定會保證我的安全。
沒辦法,小本生意,開門接客,我壯著膽子前往。
我被帶到了一個昏暗的地下室,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潮湿的氣味。
在那裡,我見到了他們的老大。
他坐在寬大的沙發上,眼神冰冷地看著我。
「聽說你能看穿別人是否在說謊?」 老大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我微微點頭,看著他的面龐感覺有些恐懼。
老大將我帶到地下室盡頭,那兒吊綁著兩個男人,讓我問出是誰出賣了他。
看著眼前被打得血刺呼啦的兩人,我依次問道:「是你出賣了老大嗎?」?
第一個人搖搖頭說不是,後面那人還未等我開口詢問,便大聲呼喊冤枉。
我便轉身回復老大,這兩個人都沒有出賣他。
老大還未說什麼,有個黑衣男人突然跳出來,指著我罵罵咧咧,問我算什麼東西,我說沒有就沒有嗎。
這人的氣急敗壞,讓我感覺他不是蠢就是壞。
便有些慍怒地將了他一軍。
「對啊,我說誰是叛徒誰就是叛徒,我現在看你像叛徒。」
「我才沒有!」我的胃抽痛了一下,這是一個謊言。
老大原本並未在意我的發問,看我愣在原地,顯然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把他帶下去,好好處理。」老大揮了揮手,幾個手下立刻衝上去將黑衣男子拖了下去。
隨著那人的慘叫聲漸漸消失,地下室裡陷入了一片死寂。
事情已經查明,按說我該離場,但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你會打死他嗎?」
伴隨著老大「不會」的回答,我感覺腦袋一下子嗡了。
不知是否在我眼中看到了驚恐,老大改口道:「我會讓他活著。」
這次身體沒有什麼反應,我便拿了報酬離開了。
雖然介紹人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該管的不要管。
但還是希望我最後一個問題,沒有多問。
就當積德了吧。
上天有好生之德。
沒想到打臉來得那麼快,第二天剛出門,我就發現了渾身是血的黑衣男子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盯著我。
來不及多想,我趕緊逃跑,不料挨過打的他戰鬥力依然勇猛。
在即將被追上之際,突然有個人影閃現,照著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黑衣男應聲倒地,我才看到好像是昨天的其中一個小混混。
「老大果然料事如神,猜到你會來找小姑娘麻煩。」
我鼻子一酸!這個小混混說謊了。
聽言黑衣男立馬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對方。
「這次算是警告,如果你還找小姑娘麻煩,老大說不介意送你徹底離開,還不快滾!」
黑衣男踉跄地起身,捂著肚子走了。
我正要向小混混道謝,卻聽到他說:
「年紀輕輕,幹點什麼不好,小巫婆,不務正業。」語氣中充滿了鄙夷。
可我鼻子竟然又酸了。
不等我想明白哪句話是謊言,小混混已經走了。
4
日子還在繼續,我的書店依舊人來人往。
一天,一位神秘的客人走進了書店。
他身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看不清面容。
坐在角落,默默地看著書,許久之後,才輕聲說道:「我想買一本 1996 年 6 月出版的《別對我說謊》。」
我詢問他的需求。
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是一家大型企業的高管,最近公司內部出現了嚴重的泄密事件,我懷疑是我的幾個心腹之一,但無法確定是誰。」
我點點頭,開始制定計劃。
接下來的幾天,我以各種身份出現在他們的工作和生活中,試圖找出那個說謊者。
然而,這一次的任務遠比我想象得要困難,每個人都表現得滴水不漏。
就在我感到一籌莫展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他們的辦公室外聽到了一段對話。
其中一個人說道:「這次的事情做得天衣無縫,不會有人發現的。」
我的胃立馬抽痛了。
我將這個消息告訴了那位神秘的客人。
我拿到了報酬,那人被踢出了公司。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被踢出公司,他心有不甘,妄圖對我展開報復。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我,每一個陌生的腳步聲都讓我心跳加速。
有一次,我獨自走在回家的小巷裡,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緊張地加快步伐,一個黑影卻猛地衝過來,將我狠狠地撞倒在地。
就在我以為危險將至的時候,那個曾經鄙夷過我的小混混突然出現,與黑影展開了激烈的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