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人也不能追到寢室來吧?
等王翠花離開後,李夢瑤立刻掏出手機,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
我的小號立刻彈出來一條消息來。
「叔叔~我想報個大師課,還要去外地進修,能不能再給我點錢呀?」
果然,這人就是貪得無厭。
我迅速回復她,「哪個大師的課?我可以直接幫你安排。不用你花錢。」
估計李夢瑤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回復,過了好久才回了一條信息。
【叔叔~不用啦,用你的錢已經很麻煩了,怎麼還能讓你欠人情呢,我可以不上這次課的。】
【但是如果不上的話,下學期的交換生名額,可能就拿不到了,嗚嗚嗚。】
過了五分鍾,我才慢悠悠地回了她一條消息。
【我在外地出差,錢在公賬上拿不出來,等我幾天吧。】
這幾天裡李夢瑤很消停,她的錢給了她媽,暫時沒有多少錢可以用。
「姐妹們,能借我點錢嗎?」
她在宿舍裡開口借錢,我白了她一眼,直接無視掉。
「家裡的錢都在公賬上,一時半會兒取不出來。
「之前還給了那個阿姨點錢,那個阿姨哦,好慘的,兒子不養她,女兒去了外地不要她了,自己孤苦伶仃,我實在看不下去,就把錢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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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倩和陳霜面面相覷。
「哎呀,你們還不信我嘛,之前那一頓飯,就吃了有五千塊,難道我一個富二代,還能欠你們錢不成?」
李夢瑤提及是富二代,想要打消他們的疑慮。
兩人猶豫再三,還是借了她點錢。
可能這些錢還不夠,她又找人借了點,估計還是這套說辭。
她用借到的錢,用來學高爾夫球。
看來釣顧衍已經成了她的堅定目標了。
沒幾天,我就把錢打給了她,足有十萬。
可她好像並沒有把錢全還上,據我所知,她也就借了三四萬塊錢。
07
最近我忙著準備考取會計師資格證,沒怎麼理顧衍。
李夢瑤似乎察覺到了機會,開始不斷給顧衍發消息。
她現在會打一些高爾夫了,偶爾還會錄個視頻給顧衍看。
顧衍轉手就發給了我,「琳琳,你那室友是不是有啥大病,咱直接停了她的補助不就行了嗎?」
我得意地一笑,發了條語音條過去,「寒假可以去你家住。」
我家裡人寒假出國,去談一個生意,本來也是要讓我去他家的。
顧衍收到消息後,立馬回了一條,「保證完成任務!」
李夢瑤感受到顧衍的回應,想要約顧衍出去。
「顧衍,有機會咱們一起去打高爾夫球吧。」
「抱歉,沒時間,這周末有個俱樂部活動。」
顧衍拒絕得很幹脆,他因為這事,還把我從圖書館裡拽了出來,讓我看著他聊天。
李夢瑤不放棄,嬌滴滴地發了條語音過來。
「顧衍哥哥,是高爾夫球的俱樂部嗎,我也想去诶,可以和哥哥一起打球,還可以和那麼多大佬見面,請教球技。」
顧衍點開後兩秒,直接換成文字觀看。我們兩人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顧衍按照我的意思,開始編輯消息。
「第一,俱樂部屬於內部活動,外人不能隨意跟隨參加。
「第二,想要進去俱樂部,需要交一定會員費,而且費用不低。
「第三,我和江琳是男女朋友,你跟著我去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
「外人想要進入俱樂部,有一次參與的機會,但是門票和球等費用要自己拿,我不負責。」
顧衍在打字的時候,臉上都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打完之後,臉上恢復笑容,賤兮兮地湊到我臉龐,「老婆,你看我這樣回行不行。」
我臉紅得不行,嬌嗔地說著:「誰是你老婆,臭不要臉!就這樣回吧。」
說完,我就跑開了,不行,顧衍還是太有吸引力了,我得去學習冷靜冷靜。
至於對李夢瑤,我的想法很簡單,一切都看她自己的選擇。
如果她老老實實學習,安分一點,我或許還不會這麼絕。
08
周末陽光明媚,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清香。
我挽著顧衍的手臂,踏入高爾夫球場。
遠處,李夢瑤正在和幾個人聊天。她看到我們的瞬間,臉色驟變。
「喲,這不是江琳嗎?」
她走過來,語氣陰陽怪氣。
「你也來打高爾夫?」
我微笑著點點頭。
「是啊,顧衍帶我來體驗一下。」
李夢瑤冷哼一聲。「江琳,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這可是有錢人來的地方,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來的。」
我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李夢瑤湊近我,壓低聲音。
「勸你趁早和顧衍分手。」
她的眼神充滿嘲諷。
「像你這種家境,根本配不上他。」
我正要反駁,一個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他彬彬有禮地問道:「各位好,請問是要辦理會員嗎?」
「我們這裡的年費是 20 萬。」
李夢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顧衍走過來,拿出銀行卡,指著我對工作人員說道:「幫她辦一張卡。」
李夢瑤看向我的眼神裡,帶著無盡的羨慕嫉妒恨。
然後對工作人員說道:「你等我一下。」
說完,她就到一邊,開始給資助人,也就是我發信息。
我們一直以信息來溝通的,我也告訴過她不要打電話,否則就停掉資助。
「叔叔,我家裡人病了,我媽要做手術,需要二十萬,您能不能幫幫我呀。」
「我手頭隻有十萬,錢還在公賬。」
我隻回了她這樣一條消息,並沒有說過後續要給她的話。
她可能自動默認了。
十萬塊轉手打了過去,她開始不斷打電話借錢。
我看她好像還不斷點手機,像是在借網貸。
果然,她還是選擇了這樣一條路。
十分鍾後,她拿著銀行卡,找到工作人員。
「您好,給我也辦一張會員。」
工作人員笑著點頭。
「好的,請跟我來。」
李夢瑤跟著他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瞪我一眼。
我輕輕搖頭,為她的衝動感到可笑。
顧衍握住我的手。
「走吧,我們去打球。」
我們朝著球場走去。
李夢瑤正在笨拙地揮舞著球杆。
「顧衍哥哥,你看我這樣對嗎,手腕往上會不會好點。」
顧衍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那邊有教練。」
沒有理會他們,我拿起球杆揮了揮。
李夢瑤見後,立馬來找存在感。
嘲諷道:「江琳,你會打嗎,可別浪費了這麼好的杆。
「要是弄壞了,你可賠不起,別又讓顧衍哥哥出錢,女人吶,還是要自立一些。
「你看我,就是這麼自立,顧衍哥哥一定會看到我的好的,你呀,識相點趕緊離開。」
球童把球擺好,我做好姿勢,抬眼看了李夢瑤一眼,「說完了麼,說完了請讓開,你擋著我了。」
李夢瑤冷哼一聲,往旁邊側了一步,一副要看我出醜的樣子。
一杆揮出,球呈一個拋物線飛在空中,落地後滾了一段距離,直接入洞。
「不可能,你肯定是蒙的!」
此時我已經不想跟她說任何話,因為從現在開始,她的資助已經被我斷掉,接下來隻要靜靜看她出醜就可以了。
顧衍走來,拉著我就走,絲毫沒有理會身後還在叫「顧衍哥哥」的李夢瑤。
09
一周後,幾個同學陸續找李夢瑤要錢。
李夢瑤還是那一套說辭,但是已經不起作用。
而且之前的事,讓大家覺得,王翠花就是她親媽,她是不知道靠什麼方式,搞來了一點錢,所以才裝成富二代。
李夢瑤被逼煩了,當場發飆,「你們夠了,不就是幾千塊錢嗎,至於麼。我管陳霜借的五千塊錢,我給了她五千五,你們自己問問!」
陳霜也點頭應是,可能覺得被多還了錢,平時還蹭了不少,便幫著她說話,「是啊,她的確多給了我五百塊錢,你們等一等,她家裡有錢的。」
「行,我們就再等一等!」其他寢室的幾個同學聞言後離開。
之後李夢瑤一直給我發消息,我都沒有回。
她這些天經常不露面,生怕被要債。
這天她到了寢室,正好碰到了王翠花。
「夢瑤!李夢瑤!」
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
「你哥哥娶媳婦要用錢,快把錢拿出來!」
李夢瑤的媽媽衝到李夢瑤面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李夢瑤臉色蒼白,眼神慌亂。
「阿姨,您又認錯人了,我不是您女兒。」
她故作鎮定地說。
沒想到這次她媽沒慣著她。
啪!啪!啪!
一個接一個的耳光落在李夢瑤臉上。
「我養你二十來年,你就這麼報答我嗎?
「你說好讓我裝作不認識你,你每周都打兩萬塊錢,但是這都十天了,還不見錢!
「給你打電話也不接,信息不回,咋的,你要上天死丫頭!」
李夢瑤的媽媽邊打邊罵。
打完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們看看呦,女兒不認親娘,我還不如死了!」
寢室裡的其他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樓層其他的人,也紛紛出來。
李夢瑤的臉上滿是紅腫的巴掌印。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我就是不認怎麼了!」
她突然爆發,聲音尖利。
「從小到大,你們有給過我一點關心嗎?」
「我的學費是自己打工賺的,生活費也是自己賺的!」
「你們隻會向我要錢,我就是個提款機嗎?」
李夢瑤越說越激動,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你們知道我為了生存,做過多少不堪的事嗎?」
「我不想再過那種生活了,我要靠自己的努力出人頭地!」
寢室裡的其他人聽到這些話,眼神中都流露出同情。
李夢瑤的媽媽被這番話震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從今天起,我們斷絕母女關系!」
李夢瑤擦了擦眼淚,聲音堅定。
「我要做一個獨立自主的女性,再也不靠別人!」
她的這番話,還是得到了些許贊賞和同情的,但掩蓋不了之前的事實,隻能說,讓她沒有進一步的崩塌。
王翠花沒想到她會如此,在導員的幹涉下,最後隻能無奈地離開。
10
之後李夢瑤東躲西藏,每天下了課就不見人影,而且她的電話一直響。她每次都很小聲,說了兩句就掛斷。
我猜測是網貸,她每天給我小號發的消息不計其數。
我回了一條消息:「我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了,以後不會再資助你。」
她如遭雷擊,呆坐在地上,隨後給我打了電話。
床頭上的電話響起,李夢瑤撥通的電話停在手上,靜靜地看著我。
她順著聲音,來到床頭。
我手裡拿著電話正給顧衍發消息,也沒有阻止她。
她掛斷手上的電話,鈴聲也跟著停止。
她再次撥打,床頭的手機再次響起,她看著來電顯示,瞪大了雙眼。
「江琳,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對不對!」
「是你設計的,你為什麼這麼狠毒!」
我放下電話,正面對著她。
毫不客氣地開口說道。
「李夢瑤,開學時你提前來到學校,我看到了你,穿得不好,想買瓶水都要猶豫下,想著你是我未來室友,我幫你一把。
「我暗中資助你,是怕你傷你自尊心。
「誰知道你拿著我給你的錢吃喝玩樂,去米其林三星,買高檔香水。
「最讓我忍不了是,甚至還故意汙蔑我!」
這一通數落下來,李夢瑤徹底傻眼了,她見識過我強勢的一面,換成對她自己,還是有些不適應。
「江琳,琳琳,是我不對,可我沒有汙蔑你啊,我確實買了一樣的香水,我以為你那瓶是我的。」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點開了錄音。
李夢瑤那天的話,直接公放出來,大家一聽,對她指指點點。
她上來捂住我的電話,直接跪了下來。
哐哐往地上磕了三個頭,血順著她的臉,和淚水交在一起往下流。
她邊哭邊抱著我的大腿說道:「都是我不對,琳琳,你原諒我吧。求你了,如果你不幫我,我就毀了!」
我趕緊抽出身來,離她遠點,「不可能,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愛莫能助。」
見我樣子十分決絕,她開始失去理智,「江琳,都是你,要不是你的設計,我不可能這樣,那二十萬的會員費也是,還有你給我下鉤說錢在公賬!」
旁邊看著的人很多,我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一番。
「給你錢,是讓你好好學習的,至於那二十萬會員費,是我逼你交的麼?是你想勾引顧衍,才會做的。顧衍從始至終給過你一點機會嗎?」
為了堵住她的話,我繼續開腔。
「別說他和你說話就是給你機會下套,除了你和我,他和別的女性也會說話,也有自己的交友圈子。
「你敢給大家看看你們的聊天記錄嗎,有哪一點有歧義?
「還有,那天我給你發的信息,說了隻有十萬,錢在公賬,可沒有說還會給你另外十萬!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 人, 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有些話,我是說給別人聽的, 說完後, 我就準備離開。
可李夢瑤突然站起來,拿過小刀衝向了我。
「江琳,我沒活路, 你也別想活!」
「都是你害的,大不了黃泉路上做個伴!」
我承認自己有些慌了,刀子離我還有三十公分左右, 一隻大手攥住了李夢瑤的手腕。
是顧衍,他說不放心,擔心李夢瑤會走極端, 要過來看看。
剛才他就一直在門口。
「乖,沒事了。」
11
李夢瑤因為惡意傷人,被帶走了。
但因為是校園,導員出面為降低學校的影響,加上她對我沒有實質性的傷害,教育幾句就出來了。
不過學校她是沒法上了。
離開學校後, 她找了個工作。
「你們不相信是吧?」
「(畢」她欠那些同學的錢,我幫她還上了,但是她自己的貸款,可就得她自己拿了。
然而她媽並沒有放過她。
那天我在刷視頻, 一條熱門談彈了出來。
李夢瑤她媽的直播視頻在網上瘋傳。
「我的女兒不要我了啊!」視頻裡,一個瘦小黝黑的中年婦女嚎啕大哭。
她穿著髒兮兮的衣服,頭發亂糟糟的。
「我含辛茹苦養了她十八年啊!」
「她現在傍上了一個老男人,就把我這個親媽給拋棄了!」
彈幕瘋狂刷屏:「渣女!」「不孝女!」
視頻裡,李夢瑤她媽哭得那叫一個慘。
「我女兒現在讀大學,在 XX 學校。」
「她在學校裝富二代, 還搶別人男朋友!」
我不禁莞爾, 李夢瑤的老底都被她媽給揭穿了。
沒過多久,李夢瑤的信息就被人肉出來。
校園論壇上炸開了鍋。
「原來她就是那個裝富二代的!」
「我見過她, 整天穿名牌,原來都是假的!」
「聽說她還勾引別人男朋友,真惡心!」
李夢瑤本來是在本市打工, 這事出來了以後, 廠子也待不下去了, 隻能換一個城市。
我換了一個寢室,後來我漸漸選擇性淡忘她, 可是有一天陳霜告訴我, 李夢瑤因為在工廠沒日沒夜地工作, 染上了肺痨,我不禁感嘆。
如果她本分一點,人品好一些, 或許現在的人生會是截然不同。
畢業後,我和顧衍領了證,即將開啟下一段人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