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鳥》, 本章共3317字, 更新于: 2025-03-13 15:06:02

宋聞換了一身黑色家居服,發梢還帶著一絲水汽。


他安靜地靠在沙發上看書,額前柔軟的碎發垂落,看上去就像個溫潤如玉的富家少爺。


可我深知,這隻是表象。


三年前出院後,我立馬去查了宋聞這個人。


我原來以為,他應該隻是那個讓人諱莫如深的家族裡的一個普通後輩,看到資料後卻險些驚掉下巴——


宋聞竟然就是宋家的現任掌權人!


這也不能怪我有眼無珠,一是因為網上從沒有流出過宋聞的照片,二則……我也沒想過有天會和他扯上關系。


我又特意查了宋聞坐輪椅的原因,據說是和十年前他的親生母親和哥哥為了對付他,聯手主導的一場變故有關。


至於後來,他是怎樣從家族棄子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沒有人知道。


但隻要稍微細想一下,就足以讓人對這個年輕的掌權人心生畏懼了。


回過神來的我一陣後怕。


我想起宋聞那句似真似假的「玩笑話」。


他這樣的人,這樣的行事手段,那句話當真隻是隨口玩笑嗎?


整個娛樂圈都趨之若鹜的劇本,又當真就這樣隨意敲定,別無所圖嗎?


可是,即便意識到面前是深淵,那時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這幾年宋聞雖然沒再出現,我內心卻一直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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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窗外的日落像是編織成了密不透風的巨大的網,沉重地壓在我心頭。


時間久了,甚至有些麻木。


以至於今晚見到宋聞那一刻,我並沒有太意外。


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6


聽到腳步聲,宋聞放下書。


他十分自然地朝我伸手,仿佛我們已經是一對相處多年的伴侶。


「餓嗎?我讓人做了消夜,正好你晚上沒怎麼吃東西。」


當年未道明的賭約是什麼,宋聞帶我回家又是什麼意思,我心知肚明,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吃東西。


但我還是乖順地走上前去。


我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足夠識時務,從不做無謂的掙扎。


不僅如此,我還自私自利,趨炎附勢,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剛進娛樂圈時我和謝延還因為這事起過爭執,他總覺得我變了,可他不知道,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謝延有個幸福的原生家庭,隻是十歲家中變故才來了福利院。福利院的院長是他母親的舊識,對他頗為照顧,他幾乎沒吃過什麼苦。


可我和他不一樣,我是一出生就被遺棄在福利院門口的。


在陽光照不到的樓梯間和宿舍角落,順從和討好是我學會的第一課。


而這麼多年,我唯一一次不識時務,就是黃德石逼我交出謝延那次。


「意歡。」宋聞忽然開口。


他語氣溫和:「吃不下的話就放著吧,太晚了也不好消化。」


我乖乖點頭,放下手中的勺子。


他簡單收拾了下餐盤:「你先休息會兒,我把這些拿到樓下。」


我繼續乖巧應好,過了兩秒,我忽然意識到什麼,驚訝得忘了控制表情。


「您的傷……」


宋聞的腿好了?可他在慶功宴上明明也是坐著輪椅的啊……


「這幾年膝蓋的舊傷恢復了不少,」宋聞笑了笑,「隻是目前還不能連續走太久。」


「您還這麼年輕,康復是遲早的。」


我嘴上說著恭維的話,心裡卻有些震驚。


我查到的那些資料,竟然隻字未提宋聞能站起來這事。


7


我默默打量起眼前的房間——牆壁、家具、地毯都是暗色調的,整個房間擺設十分簡潔,唯一的裝飾竟是床頭的一株茶花。


幾年前我為了和一個喜愛花卉的導演搭上話,專門去學了花藝,所以一下認出那株茶花名叫黑鳥。


柔和的室內光下,黑鳥暗紅色的花瓣上像是披上了一層神秘的紗衣。


隻是黑鳥雖然好看,卻不是什麼名貴稀有的品種,也不適合被養在室內。


宋聞怎麼偏偏將它擺在臥室?


還沒等我想明白,忽然,我五髒六腑泛起一陣躁意,緊接著,迅猛的情潮在體內瘋狂湧動。


四肢一軟,我倒在了沙發上。


這種感覺我並不陌生——


宋聞在剛剛的湯羹裡下了藥??


我難受地蜷縮在沙發上,這個藥效來得十分強烈,頃刻間就能吞噬人的理智。


等宋聞回來時,我已經衣衫凌亂,渾身通紅,快要神志不清了。


「意歡?」


宋聞一愣,似乎也很是意外。


但他很快也明白過來。


他將毛巾打湿敷在我額頭上,我終於得以恢復一點意識。


宋聞表情嚴肅:「抱歉,底下的人會錯了意……估計是你在宴會上喝的那杯酒有問題。」


那杯「酒」?


難怪!我今晚一直隱隱有些眩暈感!


沒想到啊。


謝延為了保護許瑤而親手遞給我的酒,竟然是被下了藥的。


微涼的指腹撫過我眼尾的淚痕。


宋聞輕松把我抱起,轉身放到了床上。


出乎意料的是,他替我蓋好毯子後,隻和衣躺在我身邊,沒有其他任何動作。


「睡吧。」他手背碰了下我滾燙的臉頰,「藥效應該再過一會兒就散了,放心,我不會碰你。」


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稍稍落了下來。


可是很快,體內熱潮再一次翻湧,且一次比一次來得迅速猛烈。


再這樣下去,該擔心的明明是我能不能忍住不睡了宋聞!


我死死咬住嘴唇保持清醒,生怕溢出什麼奇怪的聲音。


可這該死的藥性太厲害了,我剛入行時也曾遭人暗算過,那次也遠沒有這次這般難熬。


我大汗淋漓,咬著枕頭煎熬了很久,最終還是被徹底蠶食了理智。


我一點點地往宋聞身上蹭過去……


男人倏地睜開眼睛,掐住我的手腕。


我一下清醒過來。


我在幹什麼啊我的天!


這踏馬到底是什麼藥啊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宋聞垂眸掃了我一眼,他呼吸一沉,眸底也變得晦暗幽深。


我遲鈍地低頭,這才發現,我此刻和沒穿衣服也沒什麼兩樣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欲哭無淚。


宋聞捏著我手腕的力道絲毫未減。


隔著一層薄薄的綢緞衣料,我能感受到他極力忍耐的、緊繃的身體。


過了幾秒,宋聞緩緩松開了我。


他打開床頭的燈,替我撥開被打湿的頭發,觀察了我幾秒,便下床給林誠打了個電話。


不知道電話裡說了些什麼,他語氣有點冷。


掛斷電話後他喂我喝了點水。


「藥效大概半小時,現在還剩五分鍾。」宋聞幫我擦了擦臉上的汗,「再忍一忍。


「你放心,這次的事我也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原來才過去半小時嗎?我怎麼感覺天都快亮了……


五分鍾後藥效一過,我筋疲力盡直接昏睡了過去。


8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醒。


身上換了一件幹淨的衣服,除此之外沒什麼異樣。


宋聞正闲適地靠在床頭看文件。


見我醒了,他空出一隻手親昵地捏了捏我的後頸,我猶豫幾秒後,識趣地挪過去躺進他懷裡。


宋聞左手拿的是一份地產招標書,可他沒有半點避開我的意思,一邊繼續翻看一邊問我想吃什麼。


氣氛竟詭異地溫馨。


我窩在宋聞懷裡思考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關系。


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意料,宋聞的舉動也快把我搞糊塗了。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宋聞對我的心思似乎沒那麼簡單。


至少絕不是想跟我睡一覺而已。


難道是想跟我做長期情人?


籤完字後宋聞忽然開口。


「和謝延打算什麼時候離婚?」


我心裡咯噔一下。


其實我已經打算和謝延離婚了,可是現在不小心招惹上了宋聞,我不保證自己能從這全身而退……


說不定,這段婚姻能成為我的擋箭牌……


於是我試圖打太極敷衍過去,但宋聞似乎很了解我。


他微微眯起眼眸。


「你不想離?」


我裝傻。


「怎麼會呢?但是離婚也需要時間的呀,而且民政局也不是……」


「意歡。」


宋聞忽然打斷我。


「你的婚姻保護不了你。」


大概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宋聞此刻心情不太好。


為了斬斷我的希望,他說話也不留半點餘地。


「如果我想,你是不是單身,或是跟誰結婚,都沒有用。」


他輕飄飄地道。


氣氛一下變得僵滯。


過了一會,宋聞還是主動放緩了語氣。


「早些跟他斷幹淨,好嗎?


「我不是要逼你,隻是這段婚姻如今給你帶來的隻剩下傷害了。」


說著。


他像是又想到什麼。


「別怕。」宋聞安撫性地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


「我不會在性事上強迫你。」


我噎了下,倒也不必說得這麼直白……


不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立馬又裝起了乖順。


「我什麼都聽宋先生的。


「您要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宋聞聽了輕笑一聲。


「你要是真這麼乖就好了。」


他捏了捏我的耳垂。


「離婚的事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自己可以解決。」


其實在慶功宴的前一天,謝延剛剛第十六次向我提了離婚。


我沒答應,並不是對他還抱有幻想。


我隻是不甘心。


我把謝延捧到了影帝的位置,憑什麼就這樣做了別人的嫁衣。


如今我想明白了,不想親手種的花便宜了別人,除了死守著以外,有個更好的方法——


親手把它折斷就好了。


9


宴會上的事情已經在圈內小範圍傳開了。


我在車上抽空看了下手機,99+都是圈內好友發來問我謝延和許瑤是什麼情況的。


我邊回消息邊找鑰匙,打開門後一抬頭我愣了一下。


沙發上的人遲緩地抬頭,他像是一夜沒睡,眼裡的血絲十分明顯。


見到我後,他噌地一下站起來,因為動作太急沒站穩還晃了兩下。


「怎麼,這也是給我的?」我一眼就看到他手上有一瓶未開封的酒,「是嫌昨天的香檳度數不夠高,我死不了不能給許瑤騰地方是吧?」


謝延酒精過敏非常嚴重,我三年前吐血後也開始戒酒,家裡已經很久沒出現過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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