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摘不下的手鐲》, 本章共3535字, 更新于: 2025-03-13 15:03:38

雖然吃力,但是既然她這樣能戴得進去,也肯定是能取得下來的。

她看起來挺滿意,對著光轉動著自己的手腕。

她感嘆道:「就是漂亮呀!」

她又轉頭對我說:「阿姨是真心喜歡,你能不能再便宜點。」

「再給阿姨便宜點,四萬塊,阿姨馬上就付錢。」

剛剛不是都把價格談好了嗎?

怎麼戴到手上又突然變了卦。

本來我就已經給她打了折,她砍價這刀直接砍到了大動脈上。

我硬著頭皮說道:「阿姨,這可不行的。」

「五萬已經是按熟客給您打過折了,少於五萬塊這镯子是拿不走的。」

「這個種色還是很高的,所以最少就是五萬了。」

她撇了撇嘴說:「我還想著能再便宜點。」

「說實話五萬塊確實有點貴了。」

「本來我的錢是夠的,誰知道你把我女兒那個镯子的錢給她退回去了。」

她把戴著镯子的手腕伸向我,然後說道:「那沒辦法了,我的錢不夠。」

「你幫我取下來吧,我下次帶夠了錢再來買。」

Advertisement

剛剛說自己有錢,現在又說自己錢不夠。

還怪我把镯子錢退給了她女兒。

我心態算好的,她這來來回回變卦我倒也覺得沒什麼。

畢竟做買賣,都是你情我願。

我握上了她的手腕,說道:「那好,阿姨你放松一點,我這就幫您取。」

我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腕,一隻手握著镯子。

可我都沒使勁,镯子連她虎口都沒過,她馬上就像踩了電線一樣用力地甩開了我的手。

她突然擰著眉毛大叫道:「疼!」

「你能不能輕點啊!」

我愣住了。

我的手尷尬地僵在了半空。

我都還沒使勁,隻是碰了她一下,她就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嗎?

剛剛那股憋著勁自己把镯子戴進去的架勢哪去了?

我扯著嘴角說:「我都還沒用力呢,阿姨。」

「您放松,我給您塗點護手霜,咱們再取一次。」

我往她手上擠了一大坨護手霜,順著手背又把手腕塗了個滿滿當當。

摸起來滑膩膩的觸感,取镯子也能更好取一點。

我照舊握上她的手腕和镯子。

可這一次我剛把镯子往前推了兩公分不到,她馬上就又開始大聲尖叫起來。

她掙脫開我的手,扯著嗓子喊得聲嘶力竭:「疼!我說疼!」

「你聾了嗎?你是聽不到的?」

「我這隻手可是動過手術的,我都讓你輕點,你是怎麼回事啊?」

6

她這哪是疼得取不下來,這擺明就是不願意取。

我翻出保鮮袋說道:「行,那咱們套上保鮮袋試一下。」

她皺著眉毛說:「髒不髒啊,你這袋子!」

我和她解釋了袋子都是幹淨的,她卻死活都願意套袋子。

還說自己的手現在因為我強硬地取了那兩下,現在已經感覺不舒服了。

我這雖然隻接手家裡的店才四五年。

可我從小就跟著我爸媽,取過的镯子沒有十萬條也有八萬條了。

我從來都沒遇到過像她這種,連取都沒開始取,單單隻是碰她一下,她就連連叫喚著說喊疼的。

我用盡了最後一絲耐心,硬著頭皮解釋給她聽,我說:「阿姨,這取手镯都是會有點痛的。」

「因為這個圈口,比你實際手圍圈口是要小一號的。」

「咱們用保鮮袋套上再試一次......」

她皺著眉毛大叫道:「我的手都已經疼了,還試什麼試啊!」

她指著手腕大喊道:「我現在整個血管,就是這裡面的這根骨頭都是疼的!」

「你這現在就是取不下來啊,那我有什麼辦法。」

「能不能取下來是你的問題,但是問題是現在我手疼。」

「我的手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你能賠得起嗎?」

她的聲音尖利,順著鼓膜一路竄到了天靈蓋。

她大喊大叫嚷嚷得我腦瓜子疼。

我對著她攤開手制止,我不耐煩地打斷她說:「行,那既然沒法取,那你就把這個镯子買下來。」

「五萬塊錢。」

我把收款的二維碼擺在了她面前。

然後態度強硬地說道:「畢竟你自己剛剛也說的。」

「取不下來你就會買,現在既然你不願意取,那你就買。」

她白了我一眼,拔高嗓門繼續喊道:「不可能!」

「我現在手出了問題,何況我身上的錢也不夠五萬塊買你這镯子的。」

她這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剛剛還是一副好言好語的樣子和我道過歉。

現在馬上又恢復回了第一天的那副胡攪蠻纏、蠻不講理。

我沒忍住喊道:「那你究竟是要怎樣?」

「戴之前說自己有錢,戴之後又說錢不夠不願意買。」

「我要給你取,才碰了你一下你就喊疼的。」

她瞅準我說話的空當,見縫插針就尖叫:「那我就是疼啊!」

「什麼叫才碰了我一下,我都已經很疼了!」

我實在不願意和她繼續糾纏。

遇到這種神經質的客人,你和她講道理她不聽,你和她耍賴皮又耍不過。

誰知道我要是強行取下來,她出去之後又要四處說什麼我家店的不是。

頂著我家店幾十年的招牌,我實在做不出來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我隻好做出了讓步,選擇息事寧人:「行行行,四萬行了吧!」

「就四萬塊錢,你拿走好了!」

我讓一步是想好好生活,但在她的邏輯卻變成了,我弱不比她強。

她覺得我這是慫了,她就要繼續逼我退讓。

眼瞅著我已經松了口,她這會又偏偏不幹了。

她喊道:「不行!」

「我告訴你,我的手現在因為你出了問題。」

「所以我肯定是不可能花四萬塊買你家的镯子。」

「更何況你說多少錢就多少錢嗎?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詐騙我!」

她又拿出來第一次來店裡的那副說辭,說我欺負她不懂行。

說我的镯子根本不可能值四萬塊錢。

我沒忍住拍了桌子,我喊道:「那你到底是要怎麼樣!」

我的嗓門高,她就比我的嗓門更高,她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後龇牙咧嘴地罵道:「現在是你摘不下來镯子!」

「這不是我的問題!」

她眼睛一轉,拿出一副十分寬容大度的樣子說道:「這樣吧,我也不要你賠償我的手了。」

「五萬塊錢的镯子,我就五十塊錢買了。」

「你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們這些賣翡翠的,五十塊錢都算是你賺得了!」

一瞬間,我以為是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五萬塊錢的镯子,她現在居然想花五十塊錢買下!

還說是我賺了的?

別說五十塊錢,就算五百塊錢我都賠得連襪子也賠進去了。

我實在不願意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

可她卻把人性中某個角度的惡發揮到了一個極致。

我甚至都開始懷疑她從第一次踏進我家的店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別有所圖的打算。

再到她女兒買下镯子,她借口來退掉,然後賠禮道歉。

最後再以試戴镯子為由,逼迫我以五十塊錢把五萬塊錢的镯子賣給她。

這每一條、每一處都環環相扣,其中的每一步恐怕都是她精心計劃、敲打過的算盤。

我沒忍住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我看你就是個無賴!」

「你要不要臉啊你?」

「想五十塊買走我的镯子?你怎麼不做夢盼著天上掉餡餅呢?」

「我現在就報警!」

7

她見我掏出手機要報警,身上的囂張氣勢不減分毫,反而更是愈演愈烈。

她幹脆徹底和我撕破臉,對著我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嘴裡不幹不淨的髒話狂飆,上下嘴皮子一碰,那些髒話就隨著唾沫星子一起亂飛。

她叫囂道:「報警就報警!」

「我告訴你,我根本就沒在怕的,現在是你弄傷了我的手!」

「我五十塊錢願意買你镯子你就應該感恩了!」

她握著拳頭,一邊罵人還一邊一個勁地砸我的玻璃櫃臺。

她罵道:「你這是強買強賣,你這賬我今天就連同我女兒的一起給你算上。」

「你這種良心讓狗吃了的黑心商家,不得好死......」

聽到她這句話,我當下就摔了手裡的杯子,我指著她的臉喊道:「你再給我說一句試試!」

陶瓷的杯子砸在她腳邊,應聲碎成了一片片渣。

她本能地瑟縮了一下,想躲。

我指著她喊道:「我已經報警了,警察一會就來。」

「你嘴巴最好給我放幹淨點,一把年紀了,別逼我上去抽你兩巴掌!」

可一聽到我要打她,她突然更是來勁。

她挑釁一般用手拍著自己的臉頰,陰陽怪氣地說道:「你打啊,那你就來打啊!」

「你要是動了我一根汗毛,我就可以上法院起訴你!」

我氣得連手都控制不住地在抖。

腦袋裡的那根弦崩得緊緊的,胸口裡的火已經燒到了天靈蓋。

我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衝上去把她的臉抽爛。

我死死地握著拳頭,指甲嵌進掌心的疼痛,卻在提醒我不能失控。

萬幸這一點疼痛讓我保留了最後一絲理智。

但凡我動了手,原本我沒有責任,也要有責任了。

而她在那邊不停地撂狠話,不停地挑釁我,就是在逼我動手。

我現在什麼都不能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我眼前上蹿下跳。

秋後的螞蚱。

一會等警察來了,我看你還能蹦跶多久!

很快,警察就到了。

是一高一瘦兩個上了年紀的警察叔叔。

她一見到警察叔叔,馬上就切換人格,開始痛哭流涕裝委屈。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嘴裡直嚷嚷:「你們可算來了呀!」

「我瞧上了她店裡的镯子,我說試戴一下。」

「結果戴不進去,她還死活幫我硬戴,戴進去了這會又取不下來。」

「我這手本來就動過手術,我說讓她輕點,我實在受不了疼。」

「結果她就說我是無賴,說我是要訛詐她的镯子。」

她嘴裡沒有半句實話,把鍋全都甩到了我身上。

她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話裡話外都是在我說強買強賣。

「金不離目,玉不過手」這樣的規矩,我從小就懂。

她試戴镯子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碰過她,更沒有碰過她的镯子。

我不願意跟她吵,和高個子的警察叔叔出了店。

我站在門口,和警察叔叔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最後我說道:「我店裡都有監控,她試戴镯子的時候我就說過了。」

「我說她手圍圈口太小,戴不上去不要硬戴。」

「何況既然她能戴得進去,我就肯定能保證我取得下來。」

「結果我才碰她一下,我都沒取,她就喊手疼不願意取了。」

「她還說要我把五萬塊錢的镯子五十塊錢賣給她。」

「她這不擺明了是來賴我的?」

潛力新作

  • 最後,已來不及

    最後,已來不及

    "婚後第六年,周允養了一個小情人。 並向我施壓,要和我離婚。 我死活不肯籤字。 他幹脆不藏著掖著,走哪都光明正大地帶著小情人。 但有一天,我給他打了一個很急的電話。 通知他趕緊離婚。 因為,我馬上要出一個任務,這任務我是籤了生死狀的。 我大抵是回不來了。"

    江教授他蓄謀已久

    江教授他蓄謀已久

    校友聚會上,我壁咚了男神教授。事後我笑問:「江老師缺 女朋友嗎?」江御舌尖抵著後槽牙把我摁牆上:「秦央央,把老子甩了,現在又來撩老子?

    錯位.

    錯位.

    "男朋友跟我求婚的當晚,我偷聽到了他和閨蜜的對話。 「我就要結婚了,你後悔嗎?」 閨蜜眼眶紅了,隨即吻上了他的唇:「後悔了。」 我從男朋友的眼睛裡看到了震驚,無措,最後是驚喜。 仿佛大仇得報。 仿佛得償所願。"

    男主死後,我和系統HE了

    男主死後,我和系統HE了

    老公祁淮的白月光死後,他自殺了。沒有跳樓,沒有割腕

  • 送你漫天煙火

    送你漫天煙火

    "我的手指被人一根根敲斷時,男朋友黎孟咬著煙,一臉闲適地欣賞著我的慘狀。 我疼得快昏厥時,他命人端來一盆辣椒水,潑在了我的傷口上。 我痛得渾身冒冷汗,幾乎發不出聲音,「你殺了我吧。」"

    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

    大二那年夏天,我去給一個高三小少爺補課。小少爺長著一 張禍水面孔,卻無數次人畜無害地把頭靠在我頸窩裡抽泣:「姐姐,他們都不要我,隻有你,管管我好不好?」

    曠野之霧

    曠野之霧

    我去港城念書時,周嘉辰玩遍了圈子裡的鶯鶯燕燕。 對相貌平平,膽小怯弱的我忽然來了興致。 他轟轟烈烈的追求,讓我漸漸動心。 可在一起不滿一個月,他就說膩了。 分手那天,看著我頭也不回走入大雨中。 有人擔心:「乖乖女不會尋短見吧?」 周嘉辰正對新歡上頭,隨口拜託好兄弟。 「西野,你幫我去看看,我怕她想不開去跳海。」 那晚港島大雨傾盆,濕透的我被陸西野抱坐在膝上。 他接通周嘉辰的電話,聲音倦漫:「嗯,找到她了。」 「你好好玩。」他低下頭,輕吻落在我耳邊:「放心,她現在……好乖。」

    最後的愧疚

    最後的愧疚

    結婚第五年紀念日,我說要給靜之一個盛大的婚禮。 我特別遺憾當年結婚時沒有給她一場婚禮。 然後婚禮當天,她收到一條短信,匆匆忙忙地跑了。 我穿著笨重的婚紗追出去,她安慰我道:“知意,公司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我得先去。” 她撒謊都那麼拙劣,可我卻沒有拆穿她的想法了。 因為我得了癌症,時日無多。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