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說得沒錯，反正我也不會再住這裡，全部毀了又如何？我以前每天精心打理這個家，一天拖地好幾遍，連根頭發絲地上都看不見。
「結果呢？隻換來你們說的懶豬蛀蟲，所以我何必那麼精心打理？毀了，全部毀了就好。」
我什麼都不管，扯起水管到處噴，沙發上，電視上，每個房間的衣櫃裡，床上，我一處都沒落下。
誰要來阻止，我就先噴得她嘴都張不開，還阻止個屁。
等我終於累了，停下來時，這個家已經成了水簾洞，沒有一處是幹的，當然所有的電器也廢了，一樣也不能再用。
對面 4 個人恨不得活剝了我，老太婆捶胸頓足啊。
「太不是人了，就為了一隻大閘蟹沒給你吃，你就把好好的一個家搞成這樣？」
「姜旻，你怎麼不去死，快點去死。」
12
我丟掉水管，赤紅著眼睛看向這個老太婆。
被我精心照顧這幾年，她紅光滿面，聲若洪鍾，可是偏偏又那麼恨我，我不明白，她恨我的點在哪裡。
我死死地盯著她：「是啊，當年怎麼沒直接讓你去死？我為什麼那麼善良把你照顧得這麼好？太遺憾了，讓你多活這麼多年。」
我丟下身後面面相覷的幾人湿著身體離開。
「劉子俊，明天上午 8 點，民政局見。」
劉子俊想來拉我，可惜撲了個空，隻碰到我一片衣角。
走出大門，我還聽到老太婆在號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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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她滾，我看她能滾到哪裡去，這麼多年都是靠你過日子，就讓她去外面多吃點苦頭，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過得多幸福。」
笑死，她居然說我幸福，好吧，這潑天的幸福我不要了，誰愛要誰要。
其實我不是沒地方去，這幾年，自媒體越來越火，我也搭上了這趟東風列車。
幾年下來，也積攢了一筆不小的財富，除去補貼家裡的開銷，我還悄悄地買下了一套 80 平米的商品房。
我一個人在新房子裡面睡了十幾年來最舒服的一覺，迎接第二天的離婚大戰。
果然，一大早我在民政局就沒有見到劉子俊。
我打電話給他，他暴怒。
「你來真的？」
我笑死，還跟他開玩笑了？
「你不來我就去公司找你。」
他磨蹭了一個小時之後才來，上下打量了我。
「你想好，確定要離我是什麼都不會給你的，你也休想再找我這麼好的人，讓你天天在家躺平過日子。」
我二話不說，拉著他就進去辦了手續，我好怕他不同意啊，我好怕他知道我居然還有一套幾十平米的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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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暢我也不要，甚至我寧願每個月給他 800 的撫養費，我也不要他。
辦了手續出來，劉子俊像不認識一樣看著我。
「你真的有人了？非要和我離婚，這麼多年沒上班，你靠什麼生活？」
我懶得理他，轉身就走，沒想到他卻惱羞成怒，反手給我一個巴掌。
「我給你臉了是吧，敢給我戴綠帽子，告訴老子，那個男人是誰？讓你老公兒子都不要，這麼狠心。」
我冷笑著連續還了他十幾個巴掌，直到我自己手痛了才停下來。
「劉子俊，別小瞧了我，也別高看了你自己。」
我還是回了一趟原來那個家，那個被我衝成水簾洞的家。
不是因為別的，隻是有一些證件還是要去拿的。
老太婆和劉子璐還在曬東西，看到我就黑了臉想衝上來。
我順手給她丟了一隻臭鞋。
「我已經和你兒子離了婚，最好別來招惹我，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她倒是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大笑起來。
「好啊，離得好啊，我兒子是你能高攀得上的？他現在是公司高管，你呢，一個黃臉婆，沒有一點配得上我兒子。」
「不過呢，我這人也心軟，你雖然不是我兒媳婦兒了，但是看你可憐，這輩子好吃懶做管了，出去也不好生活，就在我家裡當個佣人吧。」
「就還是跟以前一樣伺候好我們一家人就行，你放心，該吃的，該喝的，不會少你一口，但是錢就休想，一分都別想。」
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這些優越感，劉子俊不過一個小公司的小經理而已，還高管，不知道能管幾個人。
我都懶得看她，走進房間找我自己的東西，沒多久，我提著一個小包就出來。
畢竟這幾年，我從來沒有給自己買過新衣服，就那些洗得發白的舊衣服也沒必要了，扔了吧。
她沒看到我手裡的行李，笑得更開心了。
「裝逼，走，你倒是搬起走啊，裝給誰看，趕緊給老子把這裡的東西收拾好，家裡被你搞得亂七八糟，收拾完後給我跪在地上反省。」
神經。
這老破房子，多少年前的了，陰暗潮湿，我早就住夠了。
劉暢背著書包回來，聽說我離婚，他跟老太婆一樣高興。
「你聽著，我是不會跟你的，我就跟著爸爸奶奶和姑姑，絕對不會跟你走。」
正好，我也沒想要他。
我直接繞過他。
「劉暢，今後沒有人管你的作業了，沒有人逼你吃青菜了，也沒有人拉著你每天鍛煉了，你笑吧，大聲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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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我努力督促他學習，他卻跟老太婆說我是母老虎，我一開始教育他，老太婆就擋在他前面。
「敢動我孫子一根汗毛，我和你拼命。」
這幾年，我太累，現在，非常好，不用管了，無事一身輕。
反正也是他劉家的人，又不跟我姓姜，長得多歪都跟我沒有關系。
沒了這家討債鬼的拖累，我自媒體做得更加風生水起。
約定好一個月的冷靜期後，劉子俊突然反悔了，他不離婚了。
「老婆，你回去吧，自從你走了後，家裡亂七八糟，哪裡像個家？衣服沒人燙，鞋子沒人刷，兒子的作業沒人管，每天被老師點名。」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
「哦，你看到老師每天在群裡說他沒有，十天有九天都沒完成作業，剩下那一天也寫得亂七八糟。」
我隻是隨口一說：「退群了，當然看不到。」
他好像很難相信。
「兒子的班級群你退了？你不是最關心他的學習嗎？怎麼能退，你退了他以後的作業怎麼辦，誰管？我每天上班累成狗，下班難道還要管他？」
呵呵，關我屁事。
我努力想管的時候他們一個一個都拖我後腿，我不想管了又來求我？
當我是什麼？
我一概不聽不管，隻有兩個字，離婚。
劉子俊卻不同意，他要重新談條件。
我瞬間明白，這一個月的緩衝期，他應該是調查了我，知道了我的那套新房子吧。
果然，他開始耍起了無賴。
「把房子給我，我就離婚放你走。」
想都別想，我沒有分他的房子已經是對他仁至義盡，他居然還打起我這套房子的主意。
「你也不要多想，這也是為兒子的將來著想，你難道以為會有姑娘嫁到我們那個陰暗潮湿的家裡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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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笑了，我都不要劉暢了，我還管他娶老婆？
十幾年後的事情，我想那些？不是給我自己添堵嗎。
我堅決不後退，但是劉子俊也無賴到底，甚至他還帶著老太婆一家人直接闖進了我的新房。
「姜旻，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有這麼好的新房子不讓我們住，自己想一個人享受？」
劉暢也變了臉色。
「媽，你真能幹，居然能買這麼好的房子，我馬上搬過來跟你生活啊，還是媽媽在的時候好。」
我一個大耳光給他扇了過去。
「不好意思，不認識你。」
劉暢馬上哭著要來抱我；「媽，我是你兒子啊，唯一的兒子啊，你的房子就是我的房子，你的錢就是我的錢。」
我又是一耳光過去；「你親口說的不跟我啊，滾遠一點。」
他們眼見用什麼招數我都不妥協，最後劉子俊幹脆耍賴。
「我就不離婚，我就拖著，看你怎麼辦？」
他以為我沒辦法，實際上我辦法可多著呢。
我直接把中秋那晚的監控視頻帶到了劉子俊老板的辦公室。
現在是他最關鍵的升職考核，加上他一共三個人競爭崗位。
現在的環境多麼殘酷，再小的職位都一堆人競爭，何況他這個還稍微算是個管理。
我把視頻往老板那裡一放，他升職馬上毫無希望。
因為老板剛好也是一個女人，一個心軟的女人，我哭著講述這幾年的辛酸，她聽得比我還難受，恨不得直接開除了劉子俊。
劉子俊牙咬得咯咯響，我隻問他。
「離不離？兩不相欠，我不要你的財產，你也別想要我的。」
他還在猶豫，沒關系，我告訴他。
「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你家暴我的視頻發給你所有同行，你別以為我沒有這點本事，要知道當年我和你一起的同學，現在哪個不是業內的大拿？我隨便往同學群裡一發，劉子俊，你馬上在這個行業裡面完蛋，永遠別想翻身。」
他終於害怕了。
他可以不怕這一次我的威脅，但是他害怕我將來無窮無盡的威脅。
他的事業，他的人生, 如今都捏在我手機裡，我的硬盤裡。
16
我終於離了婚, 遠離渣男, 遠離 PUA 的一家人, 還有那個白眼狼兒子。
沒多久, 離開了我的精心照顧, 老太婆舊病復發，但是遺憾的是這次沒有人去照顧她。
劉子俊和劉子璐都找到了我, 求我原諒，求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幫他們一把。
我連門都沒給他們開。
「她是你們的媽, 不是我的媽, 幫你們照顧了那麼多年，我得到了什麼？還讓我去當冤大頭, 做夢。」
老太婆沒有上次幸運, 她癱瘓了。
劉子俊請了好幾個用人，可是沒有一個人受得了她, 最後再也請不到。
忙裡忙外一直到天黑，終於，人都齊了，菜也上了桌。
「「我」劉暢倒是開心了，因為徹底沒有人管他了啊，一部手機就是他最開心的童年。
可是沒多久, 他就全身是傷地跑來找我。
他玩遊戲，被騙子騙走了劉子俊唯一的十萬塊錢。
劉子俊恨不得當場打死他, 揚言再不要他，他跪在我家門口, 可我直接一連半個月都不回家, 出去旅遊去了。
直到他再也不來找我，我才回家。
白眼狼，休想得到我的原諒。
我真心對他的時候他一口一個懶豬蛀蟲地叫我，從來沒有把我當作媽。
現在我不要他了，他後悔了, 可我不是他的奴隸, 召之即來揮之則去。
老太婆沒熬多久就走了, 劉子璐大學沒畢業就大了肚子, 劉暢初中就不去讀書了，整天抱著手機渾渾噩噩。
劉子俊拼死拼活也不能晉升。
而我呢？
從小房子換到了大別墅，又有了美滿的家庭, 乖巧的女兒。
劉暢後來又找過我幾次, 他跪在我面前求我給他一點錢，他沒有學歷, 找不到工作, 劉子俊也整天不回家，從來不管他。
「媽，你讓我來和你住吧，我聽話, 一定聽話，我是你唯一的兒子啊。」
我一腳把他踢飛。
「兒子又怎麼樣？我不想要的就是垃圾，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