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陷落情網》, 本章共3513字, 更新于: 2025-03-10 18:00:21

但如今,他會攬著我的腰,靠在我的懷裡,嗅著我的體香,叫我:「小媽媽。」


他會將在外頭的煩心事說給我聽,哪怕事涉奪嫡,緊要機密。


王府後院依舊住滿環肥燕瘦,近來也有新寵讓元濯的目光留駐。


當新寵伴在元濯身邊,言笑晏晏的時候,連我也不得不感嘆,美,真美。


可元濯失落時、思念大行皇後時,唯一希望看到的,便是我。


有時候,我會耙梳著他的發,同他說:「娘娘母儀天下、功德深厚,此番不過是往仙界修行去了。不管到哪裡,她最惦記、心疼的都是你。咱們在人世間好好過的,須臾幾十載,你便能與她在仙界重逢,同登蓮臺了。」


他躺在我膝上,閉著眼,輕輕地「嗯」一聲。


有時候,我會唱著和侍奉過大行皇後的宮人學來的歌謠,哄他入睡。


他聽著聽著,陷入舊時光的夢裡,面色轉為平靜。


還有時候,我將赳兒抱到他的跟前,把他暖乎乎、軟綿綿的小手,輕輕貼在元濯的臉上。隻為讓元濯感受生的溫度。


元濯會握住赳兒的小手,輕輕親吻他的掌心。


倒真有些一家三口的模樣了。


他請旨將我抬為側妃,辦了盛大的冊封禮。


昔日的奴婢,孤苦的小丫鬟,成了王府中的側妃娘娘,一呼百應。


我終於進入了這個高高在上的男子的心。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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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宋府一直壓著消息,不讓宋韶儀知道。畢竟元濯已經和宋府約定,會讓宋韶儀入主東宮。


可如今我在王府中勢不可當,宋大人和宋夫人終於意識到,我不再是一時的玩物,已經成長為宋韶儀強大的對手,他們慌了。


他們傳信別莊,將我育有長子、抬為側妃的消息告訴了宋韶儀。


朵兒如今已經能近宋韶儀的身了。


朵兒說,宋韶儀收到信的當時,將整個屋子的東西都砸了個徹底。不長眼的丫鬟上前寬慰,被她下令拖下去發賣了。


結果是,宋韶儀提前返京,對外隻說是舊疾已經痊愈。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正在用布老虎逗弄搖籃中的赳兒。


布老虎從手中滑落,我感到自己的指尖開始顫抖。


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興奮。


比起讓她死在別莊,果然還是死在京城,會更盛大一點吧。


26


宋韶儀將粉墨登場的時機,定在了臨芳長公主府的採蓮宴上。


此時大行皇後已經過世半載,無論宮中民間,都恢復了宴飲。


她頭戴白玉荷葉蓮蓬釵,著湖色玉蘭紋夏衫和象牙白銀線暗繡長裙。在盛夏時節,顯得清爽出塵,飄然若仙。


從前的她喜著盛裝,忽然作清雅打扮,又是兩年多未露面,一來便驚豔全場。


她走到長公主跟前,婉雅地向她和諸位優雅地請安。


此時我正同元濯伴在長公主身邊,她的到來,第一時間便勾住了元濯的視線。


長公主問了她幾句話,才讓她退下。接著又有幾位閨秀圍繞到她身邊,或是關懷她的身子,或是打聽這幾年的見聞。


元濯的目光也不由追著她的身影而去。


萬千寵愛的人啊。


隔著重重人群,她忽然看來,不是看目光中纏綿的元濯,而是看元濯身邊輕牽著赳兒的我。


我衝她淡淡一笑,低下頭,將腰間的一串玉鈴鐺搖得清脆作響,逗起赳兒來。


赳兒如今一歲,已經會走路了。這孩子著實聰穎,就像他的名字一樣。


赳兒咯咯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吸引了長公主的注意,也打斷了元濯的思緒。


他們都看過來,被赳兒可愛的樣子逗得笑逐顏開。元濯更是一把將他的寶貝兒子抱了起來,在懷中不住哄著。


我和赳兒一下就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我輕挪視線,再次向宋韶儀看去。


她面上的雲淡風輕,終於有了一絲裂痕,泄露出了這張美人面下醜陋的惡意。


小姐,這隻是開始,我在心底輕聲說。


27


元濯近來很忙,回王府得很晚,也極少寵幸哪位新歡。


畢竟皇上身子不好,兄弟們虎視眈眈,他作為嫡子,得侍奉御前,殷勤辦事,為他的父皇分憂。


可真的隻是這樣嗎?


午後,他難得有了闲暇,在我身邊睡熟了。


他說他在衙門裡經歷了忙亂的一夜,所以徹夜未歸,困倦得很。


我哼唱的歌謠漸息,我閉上了嘴。


我伸出玉纖,輕輕拉下他的衣領,借著燭光,看到了一塊曖昧的胭脂印。


我輕輕躺下,靠在他的臂彎中。


他在睡夢中,下意識將我攬進懷裡。我嗅到了曖昧的女兒香,是從前宋韶儀慣用的那種。


這是宋韶儀的試探,宋韶儀的示威,宋韶儀的反擊。


我輕撫元濯的眉眼,他在睡夢中微有笑意。


我心裡在想,男人真的很賤。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接著閉上雙眼,嗅著從前侍奉宋韶儀時常能聞到的香氣,回憶前世的刻骨之痛。


過了幾載好日子,甚至有一兩次,沉浸在一家三口的靜好時光裡的我,竟有一瞬忘記了前世的事。


仿佛自己隻是一個極其得老天偏愛的幸運兒,以丫鬟之身,被元濯看中,來到他身邊,誕下天家子的骨肉。


幸好宋韶儀的歸來,如此強烈地刺激了我,讓我血液中的恨意沸騰得滾燙。


28


朵兒因為服侍宋韶儀服侍得無微不至,又有一手梳發的好手藝,成為別莊裡僅有的幾位能跟著宋韶儀返京的下人。


她在宋府裡和冬生碰了頭,此時的冬生,成了宋府的一個小廝。


他們都恨毒了宋韶儀,就等著我的命令。


我發現元濯身上有胭脂印的第二日,收到了朵兒的信。


我讓她觀察宋韶儀身上發生的每一件事。


朵兒認識的字很少,按照我們商量過的,日期和時辰,用點來表示。畫一朵花,是出府。畫一隻鴿子,是回府。


她雖然能貼身服侍宋韶儀,但外出私會這樣的大事,宋韶儀還是信不過她的。


所以朵兒便將宋韶儀出府和回府的時間記錄了下來,傳信給了我。


我看著朵兒的信,回憶元濯這些日子的動向。


一切都清晰了起來。


元濯和宋韶儀再次勾搭上,在我意料之中。這本來就是宋韶儀回京的目的。


元濯那邊,人說小別勝新婚,當初他們不過私會兩個月,在正是新鮮的時候離別了。如今重逢,自然幹柴烈火了。


我動作輕柔,將信紙燒掉。


再讓你們快活幾天吧,這樣恩愛的好日子,沒有多久了。


29


宋韶儀心狠手辣,宋府望女成鳳,我不信他們不會將手伸到我的身邊。


皇上如今身體不大好,便愈發惦念子孫,想享點天倫之樂,於是讓各府的王妃和皇孫輪流入宮侍疾。


六王府沒有正妃,由我同李側妃帶著一雙兒女,入宮探望他們的皇祖父。


團兒大方得體,赳兒靈透心肝。皇上很喜歡他們,親口留他們暫住宮裡幾日。


我同李側妃帶著兒女,各自住在衍慶宮的左右偏殿裡,每日晨起便去侍疾。


出宮前一天的夜裡,我正給赳兒按摩著腿,忽然來了一個提著食盒的嬤嬤。看身上打扮,應當是宮裡的高級女官。


我抱起赳兒衝來人說:「你是?」


那嬤嬤笑著行了個禮,回答:「側妃娘娘安,奴婢是紫宸殿的柳嬤嬤。」


我趕忙追問:「可是皇上有什麼話?」


嬤嬤依舊懷著溫和的笑意,比了比手裡的食盒,說道:「皇上心疼皇孫們年幼,恐侍疾幾日,過了病氣。所以特地吩咐下去,讓咱們熬了藥,趕緊送來。側妃娘娘,還請給小皇孫趁熱喝了。」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隻是方才我才從李側妃那邊回來,現下他們怕是熄燈睡了。」


嬤嬤道:「那可實在不巧了。不過小郡主畢竟年長些,皇孫年幼,還是喝了好。」


我點了點頭:「那便勞嬤嬤放在小幾上,待會兒我就哄他喝下。」


嬤嬤點點頭,放下藥湯,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等人走了,我看著那碗放在小幾上的藥,冷笑一聲。轉身吩咐詠兒,將它倒到院裡的桂樹下頭。


30


從宮裡回來以後,六王府放出風聲,說赳兒染了風寒。


外人不知底細,但見數位太醫來得勤快,便也跟著傳了出去。


元濯問我為何要這麼做,我隻說是今次入宮,皇上賞了不少東西,在皇孫們是獨一份的。恐其他王府裡頭的人嫉妒,借著病躲躲眼刀。


元濯點了點頭,感慨我已不是昔日懵懂少女,也知韜光養晦。


我輕笑著說:「都是做母親的人,一顆心放在兩處,半點馬虎不得。」


他撫摸我的背,笑問:「一處放在赳兒身上,還有一處是?」


我推了推他,嬌嗔道:「明知故問。」


他湊上來,細細密密地吮吻,我亦熱情迎合。


直到兩人都動了情,他正要欺身上來,我忽然驚呼:「不可!王爺,你還要往宋府赴宴呢,別耽誤了時辰。」


他喘著氣說:「不去也沒什麼。」


我為他理了理衣服,笑吟吟道:「你可不能任性。這是宋大人五十歲的壽辰,是整壽,他既設了宴,你怎好不到場?」


元濯一雙眼含情脈脈地看著我,說著黏人的話:「可是你不去,我也不想去。」


元濯生得俊秀,又養尊處優,當得起金質玉相四字,可惜敗絮其中。當他這麼看著人時,女子大多數會動心,所以宋韶儀才為他瘋魔了。


我面上佯裝感動:「如今我同他們身份不同往日,如何相處都是尷尬的,索性避而不見,這是兩廂都心知肚明的。你瞧,我同小姐也再未說過話。如今又有赳兒病了的由頭,不去更是應當。」


元濯被說服了,拉著我的衣袖,兩人又黏乎了一會兒,他便起身離去。


我輕輕理著衣袖,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不去?


今日有一場大戲,我布置多時,隻為給宋韶儀致命一擊。


元濯則是臺下不可或缺的觀眾,怎可缺席!


31


用罷晚飯,我帶著赳兒在花園中散步了一會兒。回到屋裡,給他洗了澡,將他抱到床上。


我拍著他的背,給他講故事,要哄睡他。


他還小,其實聽不懂。


但是我自顧自地說著:「……後來,姑娘有了一個小娃娃,夫君對她很好,兩個人和和樂樂過日子。這一生十分平凡,又十分幸福……」


在我平緩的聲音中,他睡著了。


我微微一笑,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


赳兒和他的父親不一樣,他總是睡得很熟,一覺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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