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薑檀》, 本章共4893字, 更新于: 2025-03-10 17:35:44

確診胃癌那天,我做了人生中最出格的一件事。

背著老公「買」了個男朋友。

電梯內,他掐著我的細腰吻得意亂情迷。

電梯外,老公賀庭州摟著新歡看見這一幕,臉色陰沉得可怕。

四目相對,我平靜地用手擦掉唇邊暈出的口紅:

「我快要死了。

「既然你沒空陪我,那我就再談一個。」

賀庭州氣笑,拿出一張房卡扔我臉上。

「不是要談嗎?房間現成的,滾去談啊!」

我拾起地上的房卡,笑得沒心沒肺:

「好啊,謝謝賀總。」

刷開房門那刻。

我嘴裡一股鐵鏽般的腥甜味湧出。

染紅了身上那件白色連衣裙。

1

「姜小姐,您已經是胃癌晚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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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手裡的診斷單,許久才撥出賀庭州的電話。

一如既往,他掛了。

我忽然覺得沒意思透了,於是我給自己「買」了個男朋友。

電梯裡,他緊緊圈住我的腰,溫柔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

我踮起了腳,回應般勾住他的脖子。

電梯外,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

「檀檀姐?真的是你啊。」

「我還以為是誰青天白日和男人在電梯裡吻得這麼激烈呢。」

我聽到聲音抬頭。

看到了賀庭州和他的新歡站在外面。

我大概有三個月沒見到賀庭州了,每次打電話他都是在忙,說不到兩句就掛電話。

昨晚我胃疼得厲害,撥通他的號碼是他的新歡接的。

「檀檀姐,我和賀總剛甜蜜完,他現在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我氣得把手機摔到地上。

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

摔完我就後悔了,我還沒打 120。

2

關月見我不說話,故意挽緊賀庭州的胳膊,挑釁道:「檀檀姐,你這是給賀總戴……綠帽子了?」

賀庭州冰冷的目光落在我嘴唇上。

我冷笑,從包裡拿出鏡子整理。

平靜地擦掉因為親吻暈開的口紅。

「是啊,這是我剛談的男朋友。」

關月瞪著我,面色鐵青:「你都不喜歡賀總了,為什麼還要霸佔賀太太的身份不離婚,你是不是覺得讓我當見不得光的情人很有優越感啊!」

我不慣著她:「你也知道自己是小三啊!」

關月眼眶瞬間蓄滿淚水,哭著可憐:「賀總,我隻是不想你被別人笑話,要是被朋友知道檀檀姐給你戴了綠帽子,指不定在背後怎麼說你呢。」

賀庭州一把攥緊我的手腕,將我從電梯裡拽出來:

「姜檀,你再說一遍這男的是誰!」

我對上他憤怒的目光,輕笑:

「先出軌的明明是你,我做了同樣的事,你怎麼就接受不了了呢?

「我快要死了。

「既然你沒空陪我,那我就再談一個。」

賀庭州雙眸微微眯起:「快死了?我看你精神好得很!」

他從關月手裡拿過房卡,沒有收力,就這麼砸在我臉上:「不是要談嗎?房間現成的,滾去談啊!」

房卡從我身上落到地上,刺眼極了。

我彎腰撿起,酸澀翻湧而出:

「好啊,謝謝賀總,省得我去開房了。」

我當著賀庭州的面,牽起祁妄的手,按下二十二樓的電梯。

賀庭州盯著電梯上的我們,周身壓抑著怒火。

3

「嘀」的一聲房門打開。

祁妄站在門口沒動,他皺著眉頭:「我不當小三,剛才我不知道你有老公。」

我往裡走,祁妄還在繼續說著。

我一句也沒聽進去。

房間裡有不少賀庭州的私人物品,床上還有女人的貼身衣物。

他說公司忙,沒時間回家,原來是和新歡住在這裡!

我舉起桌上插著玫瑰的花瓶,用盡全力將它砸向地面,濺落的瓷片劃傷了手背。

胃毫無痕跡地疼了起來,像被千萬根針同時刺入,嘴裡一股鐵鏽般的腥甜味湧出,我衝進洗手間,抱著馬桶吐了起來。

血跡沾在白色裙子上,瞬間暈染開。

祁妄本來要走,看見這一幕嚇壞了:「你怎麼吐這麼多血,我送你去醫院!」

我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去醫院也沒用,我想自己待會兒,你走吧。」

祁妄:「你這樣不去醫院怎麼能——」

我打斷他:「胃癌晚期,醫生說就剩三個月了,我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醫院裡。」

祁妄愣住。

我沒拗過他,還是被他送到了醫院。

醫生要求我住院做化療。

「不用了,您幫我打兩針止疼的就好了。」

半個小時後,疼痛才開始褪去。

我昏昏沉沉睡著了。

隔天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4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面顯示著賀庭州的來電提醒。

電話接通,不等我開口,他大聲質問:

「你昨晚去哪了?!我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

「酒店經理說你沒入住,怎麼,又臨時換了地方?」

他話裡處處帶著針刺。

我動了下身子,感覺渾身軟綿無力的:「我去哪和你有關系嗎?」

賀庭州聲音凌厲:「你他媽都和別的男人夜不歸宿了,你說和我有沒有關系!」

「你和關月在外面置辦新家我有說過什麼?」

賀庭州遲疑半晌:「關月和其他女人不一樣,你別去找她事。」

他突然話鋒一轉:「今天是你爸生日,你在哪,我去接你一起過去。」

「不用,你直接去青平路那家蛋糕店等我就行。」

賀庭州還想說點什麼,被我直接掛了電話。

祁妄看見我要走:「你出去後還回來嗎?」

我疑惑地看著他:「嗯?」

「醫生說你的病情隻要配合治療,剩下的時間不止三個月。」

「化療很難受的,到時候我連床都下不了,隻能吃流食,而且化療也不過是延長兩個月的壽命,沒必要。」

祁妄還想說點什麼,被我打斷了。

「昨晚謝謝你陪著我,你走吧。」

我化好妝,塗了個橘色系口紅,蓋住慘白的臉色。

取完蛋糕上車後,我和賀庭州誰也沒有說話。

關月一個電話打破了這份安靜。

賀庭州沒有避著我的意思,藍牙接聽電話。

關月哭哭啼啼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賀總,你現在能不能過來一趟,我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嗚!」

賀庭州皺著眉:「我現在過不去,你讓司機送你去醫院,等我忙完了立馬去找你。」

關月在那邊撒嬌:「我不要,我就要你送我去,你要是不回來,我就是疼死也不去醫院!」

賀庭州一個急剎,把車停在路邊:「你打個車先去爸那,我把關月送到醫院就回來。」

我壓制不住內心的怒火,拿起車上一個擺件朝他扔過去:「她是殘疾人嗎?連個醫院都去不了?我爸已經在家準備好飯菜等我們了,你現在告訴我不去了?」

賀庭州按了按眉心:「不是不去,我把關月送到醫院就立馬過去。」

我被氣笑了:「你覺得你去了醫院,還有可能回來嗎?」

賀庭州決定好的事誰也改不了:

「關月是舞蹈生,腿傷對她來說就是致命的。」

我拎著蛋糕下車,鼻子一酸,閉上眼睛:

「你不用回來了。」

賀庭州留了句抱歉,調轉方向,驅車離開。

我打開手機找到打車軟件,幾分鍾也沒打到車。

剛剛還晴空萬裡的天氣,突然間陰霾密布。

緊接著,豆大的雨滴傾盆而下。

我環顧四周,高架橋上根本沒有地方可以避雨。

我拎著蛋糕往前跑,渾身被雨水澆湿。

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跑累了,我開始停下來慢慢走。

賀庭州剛追我那會兒,對我百般呵護。

酒局上,他自小玩到大的兄弟喝多了開始胡說:「庭州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怎麼會喜歡上建築工人的女兒?他現在對姜檀就是一時興起,玩玩而已,用不了多久就膩了。」

那天,我第一次見到那麼生氣的賀庭州。

他掀了牌桌,疾言厲色:「給姜檀道歉!」

醉酒的男人聽到這麼大的動靜清醒了幾分,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讓我給姜檀道歉?為了個女人有意思嗎!」

「老子讓你給她道歉!」賀庭州一拳落在他兄弟臉上,一字一句地糾正,「姜檀是我女朋友,是我要娶的女人。」

從那天開始,圈子裡都知道。

賀庭州動心了。

好景不長。

婚後第二年,賀庭州就出軌了。

他說還是年輕嬌嫩的身體有感覺。

從一開始,他會避著我,讓兄弟打掩護。

「我和秦二他們在一起喝酒來著,喝多了就在他家睡了一晚,不信你打電話過去問問。」

他為了證實話裡的真實性,主動把電話打了過去。

兩人早就通了氣,說出來的話一模一樣。

後來,他開始明目張膽把帶口紅的衣服穿回來。

「生意場上這種應酬避免不了,我對她們都是逢場作戲,最愛的人是你。」

「你他媽能不能別鬧了!圈子裡哪個男人不是這樣,你放心,賀太太的位置永遠是你的,我不會讓她們鬧到你面前的。」

他換了一任又一任的女朋友。

關月是跟他最久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讓他在外面置辦另一個家的女人。

「嘀嘀——」身後傳來車喇叭的聲音。

我回頭看去。

祁妄開著他那輛大眾,把頭伸出來:「愣著幹嘛,快上車呀!」

5

我坐在副駕駛,他遞給我一條毛巾:「你身上都淋湿了,先擦擦。」

我擦著頭發問他:「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祁妄抬起右手摸了摸鼻子:「我怕你離開醫院後就不回去了,所以就……跟了過來,你僱我當三個月的男朋友,時間沒到,我就得對你負責。」

他說著說著,臉和耳朵紅了起來。

我打趣他:「你不是說不當小三嗎?」

祁妄:「我這不算當小三,應該算是拯救他人於水火,暴打渣男賤女。」

我被他逗笑了。

說話的工夫,就到了我爸樓下。

祁妄把蛋糕遞給我:「你要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我問他:「要不要一起上去吃點?」

祁妄猶豫道:「方便嗎?萬一一會你老公回來看到,不好解釋吧……」

「他不會回來了。」

關月有那個本事能讓他留在醫院。

6

我爸看到不是賀庭州陪我回來時愣了一下。

很快反應過來,熱情地邀請祁妄進去。

「請進請進。」

「叔叔好。」

「隨便坐,我去端菜。」

我爸借著我和他一起端菜的空隙,問我:「庭州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你們又吵架了?這個男孩子是誰?」

「沒吵架,他今天公司臨時有事,那個是我朋友,你別多想。」

我爸嘆了口氣:「我還不了解你,要是實在不喜歡庭州了,就回來,爸養你。」

「好。」

祁妄今天陪我爸喝開心了。

我爸和賀庭州相處時,總有幾分拘謹。

「小伙子,下次再來,叔叔給你做我的拿手好菜。」

「得嘞叔叔。」

我猜得不錯,一頓飯結束,賀庭州都沒有回來,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從家裡出來,外面的雨不小反而越來越大。

我不想回醫院。

祁妄:「我家在附近,要不去我家住一晚?你放心,我絕對沒有其他意思,幹我們這行是有職業操守的。」

路上,我們開始闲聊。

「你怎麼想起做『扮演男朋友』這個工作的?」

「你別小看我們這個行業,我們能做的可多了,逢年過節應付家長親戚,替被渣的女孩出氣,遇到那些反應慢半拍的男朋友,請我們去一刺激,立馬就有了緊張感。」

到了他家,祁妄撓著頭發:「和你家是沒辦法比的,我去給你收拾一下客房。」

「謝謝。」

這一夜,聽著窗外的雨聲,我睡得很舒服。

第二天醒來,祁妄一臉歉意地讓我看熱搜:

「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

關月昨晚發了一組圖片,是我和祁妄在樓下有說有笑,以及上電梯進屋的九宮圖。

配文:「檀檀姐,你都談男朋友了,就把賀總還給我吧,你僵持著不離婚就是在同時折磨我們四個人。」

關月是舞蹈家,平常會在微博分享舞蹈視頻,積累了一百多萬粉絲。

照片從昨晚到現在經過發酵,評論已經幾萬條了。

【賀太太這是出軌了嗎?】

【廢話!深更半夜跑到一個男的家裡,一整夜都沒出來,再明顯不過了。】

【我早就覺得姜檀不是什麼好東西,明明婚姻已經沒有愛了,她就是死死霸佔著賀太太的名分不松手,不願意成全月月和賀總。】

【趕緊籤離婚協議,成全我們月月吧,你和賀總沒必要互相折磨下去。】

【離婚吧,你一個人痛苦總比拉著這麼多人陪你一起痛苦來得好。】

這些評論的 ID 都大差不差。

不是關月的無腦粉絲,就是她請來的水軍。

7

賀庭州打來了電話。

「你昨晚和那個男的在一起鬼混了?」

「論鬼混誰比得過你,別用你骯髒的眼睛來看我。」

賀庭州沉默了會兒:「你們的照片都全網亂飛了,你不需要給我一個解釋嗎?」

我冷笑:「不需要,你有這闲工夫還是關心一下關月吧,她既然敢讓人偷拍我,那我也把你們那些醜事照片發出去。」

賀庭州聲音突然沉了下去:「我說過,不準動她。」

「滾!」

關月搶過手機大喊:

「檀檀姐,你敢不敢說你和那個男的昨晚都幹了些什麼呀?

「你說賀總出軌,可你又好到哪裡去?那天是我們恰好碰到你和男人抱在一起親,誰知道以前沒碰到的情況有多少呢,說不定還是你先出軌的!」

我懶得和她廢話:「你也滾!」

我打開郵箱,把之前收集的東西發到了網上。

十分鍾後,評論區的風向來了個反轉。

8

關月剛和賀庭州在一起那會,心高氣傲,經常來家裡找事,趾高氣揚地逼我讓出賀太太的位置。

她說的那些話我都錄了下來。

還有她和賀庭州的親密照片。

「你就是賀太太?賀總已經不愛你了,你遲遲不離婚折磨的是我們三個人。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我要是你,就保住自己最後一絲顏面,免得被賀總趕出家門丟人。

「賀總現在愛的是我,你要是識相的話,我還能讓他給你一筆錢。」

盛氣凌人的語氣,和她平日在微博上經營的溫柔小花人設截然不同。

【真沒想到關月竟然是這種人,平常看著溫柔清純的,面前金錢也能玩得這麼花。】

【你要當小三就偷偷摸摸的,還敢跑到正室面前耀武揚威,要是我一定把你打得不敢出現在我面前。】

【笑死人了,賀家的產業和關月有半毛錢關系嗎?你們出軌在先,賀太太至少可以獲得婚後財產的 80%,她是哪裡來的自信去安排賀家的財產哈哈哈哈】

【賀太太能忍你們兩個這麼久也是忍者神龜了,她談個男朋友我完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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