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陷入沉默,兩三秒後,顧嶼再度開口,語氣更冷了。
「真的?」
我臉不紅心不跳回他。
「嗯。」
顧嶼突然冷笑一聲,毫無徵兆地掛了電話,我意識到他在生氣,可我並不明白他什麼氣,難不成他還能聽出來我在騙他。
就在這時,酒店房門被敲響,我裹好浴袍出來時,鍾衡已經踉踉跄跄走到門口去開門了。
我連忙跟了過去。
「你都這樣了,就老老實實待著,我來就行。」
下一秒,門被打開,顧嶼滿身戾氣地衝了進來。
9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揮拳揍向鍾衡,表情陰森可怖。
「媽的,敢碰老子的人,找死!」
我立馬衝上前抱住顧嶼,對鍾衡喊道:
「快走。」
顧嶼這架勢真像是會殺人。
下巴傳來一陣劇痛,顧嶼眼睛赤紅,他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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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護著他。」
鍾衡早被顧嶼那一拳打醒了酒,立馬連滾帶爬地往外走。
顧嶼要追,我立馬攬住他的腰,堵在他面前,哄他。
「顧嶼,你先冷靜一下好嗎,你聽我和你解釋好不好?」
「我和他沒發生什麼,啊……」
我的動作讓顧嶼更生氣了,他手上沒收力,一把將我掼到床上。
劇烈的衝擊讓我的腦袋暈乎乎的,我還沒起來就被顧嶼騎在腰上。
顧嶼完全失控,他一邊扯著我的浴袍,一邊怒吼。
「他碰了哪裡?他碰了哪裡?是我的,你是我的,我一定要殺了他。」
顧嶼毫無理智可言,在此期間我和他多次解釋,他完全聽不見。
他把我扒光,將我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遍,才確定我沒有被別人碰。
顧嶼抬眸,偏執病態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嘴唇上,他毫不留情地揉搓著。
「這裡呢?這裡他碰了嗎?」
不等我回答他就堵上了我的唇,他吻得很深,好像要進行深度消毒一般,讓我完全喘不上來氣。
我嗚咽著拍打他的胸口,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滿臉,可顧嶼沒理我,更加殘暴地加深了這個吻。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我看了眼,是外賣小哥的電話,我剛準備接,顧嶼抬手將手機扔了出去。
他低頭吻過我的脖頸,鎖骨,我終於得以喘息,喊他。
「顧嶼,你,你先冷靜一下好不好,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
我得先哄著顧嶼,讓他冷靜下來,他才會聽我解釋。
顧嶼的吻沒再下移,他將頭埋進我的頸窩,渾身抖得厲害,我聽見他小聲嘟囔。
「不可以,不可以這麼做,祁川又會不理我了,冷靜下來,不可以做,祁川會疼,他會不要我的。」
我鼻頭一酸,聽得心尖震顫,立馬起身抱住他的頭,安撫他。
「阿嶼,我沒和別人上床,我是你的,你剛剛不是檢查過了嗎?」
顧嶼現在太不對勁了,全身發抖,眼睛空洞無神,我一下又一下啄吻他的嘴唇,手也不停地順著他的後背撫摸。
我柔聲哄他。
「阿嶼,你看看我好不好?」
「你先冷靜一下,我不會不要你的,阿嶼你回我一句行嗎?」
顧嶼的身體依舊在抖,我隻能將他抱得更緊,親吻他的耳垂,喉結,一邊親,一邊哄。
「我怎麼會不要你,我最愛你了,隻愛你一個人,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顧嶼眼睛裡逐漸有了點亮光,眼看著他現在能聽我解釋了,我打算乘勝追擊。
就在這時,「嘀」的一聲,房門被打開,顧嶼立馬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抖散被子蓋在我倆身上。
酒店工作人員看著我倆的姿勢,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門口。
他問我。
「先生,剛剛聽外面那位先生說您可能有點危險,這邊需要我們安保人員幫您處理嗎?」
外面那位先生應該是外賣小哥。
可顧嶼大概以為是鍾衡,聽到這句話,他的肌肉立馬緊繃起來,眼看著他又要生氣,我連忙開口。
「不用了,這是我男朋友,他可能有點誤會,我自己可以解決。」
顧嶼聽到這話,周身的戾氣徹底消散了。
10
確定我不是被脅迫後,工作人員關門出去了。
我立馬起身坐在顧嶼的大腿上,雙腳盤在他的後腰,將顧嶼的頭埋進我的胸前,才緩聲道:
「寶寶,現在能不能聽我解釋了。」
顧嶼低垂著腦袋,很小弧度地點了下頭。
我立馬和他解釋,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
「騙你是我不對,我錯了,我就是怕你多想才撒謊的,我下次不這樣了好嗎?」
「嗯。」
「還有,我以後出去和誰見面,都給你提前報備行嗎?」
「嗯。」
顧嶼聲音很低,似乎有點委屈。
我抬起他的臉,問他。
「我還有哪裡沒解釋清楚嗎?怎麼還是這麼不高興啊?」
顧嶼抬眸看了我一眼,又立馬垂下眼睛。
「你剛剛和他說我是你男朋友,是為了打發他嗎?」
顧嶼的神情黯淡,我傾身吻在他的唇上。
「不是,不是說給他聽的,是說給你聽的,顧嶼,我們重新來過吧!」
顧嶼猛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看我。
「真的?」
我點頭。
「是的,顧嶼,我們復合吧!」
我還是沒辦法看顧嶼難受,看到他那副六神無主的模樣,我心痛得像是有人拿著把刀在裡面狂攪。
顧嶼他佔有欲和控制欲都很強,那我就不斷地告訴他,我愛他,我很愛他。
我可以慢慢地教他如何去愛人,讓他得到愛,感受愛,懂得愛。
正思考著,顧嶼突然捏住我的下巴,他鄭重地吻上我的眼睛。
「小川,我會好好治療的,醫院那邊我有按時去,我以後發脾氣,你就打我罵我,但不要不理我,也不要消失不見了,好嗎?」
「好,我答應你。」
11
我帶著顧嶼去給鍾衡道歉,畢竟之前他威脅鍾衡,還打了他。
鍾衡還失著戀,又無緣無故被打了一頓,想想都可憐。
鍾衡小心翼翼地縮在角落,等顧嶼去洗手間時,才問我。
「你們復合了。」
我點了下頭。
他瞪大了眼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不是,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顧嶼是怎麼知道我們在哪一間房的。」
我知道鍾衡想說什麼,顧嶼他應該是給我裝了定位器,不然他不會那麼準確地找到我的位置。
不過,我一臉不贊同地搖頭。
「你這話問得有歧義,怎麼感覺顧嶼像是來捉奸的呢?」
鍾衡皺眉,估計也覺得不妥,不過他立馬正色道:
「我跟你說認真的,別扯開話題。你真要和顧嶼在一起嗎?你那時不是和我說,你倆不合適嗎?你還說照顧顧嶼的感受太累了,你想活得輕松一點,不想再被任何人捆住。」
我盯著面前的酒杯,緩緩開口。
「前幾天,我意外碰到顧嶼的弟弟,你知道他對我說了什麼嗎?」
鍾衡一臉好奇。
「什麼?」
我垂下眼,聲音發澀。
「他說我和顧嶼分手後,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一直瘋狂地給我打電話,等他們發覺不對勁撞開門時,就看見顧嶼縮在角落,手上是他發瘋拿小刀劃出來的傷口。」
我直直地看著鍾衡。
「我不能再看他這樣折磨自己,我也不想那天酒店的事情重演,比起失去顧嶼,其他的那些通通都不算什麼。」
「而且,他已經在看醫生了,病情也在慢慢好轉。」
鍾衡還是一臉凝重。
「你就不怕, 他有一天突然發瘋傷害到你?」
我想起那時在酒店,顧嶼明明氣成那樣但還是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壓抑著自己的怒火,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我輕笑一聲, 篤定地回答。
「他不會。」
鍾衡看著我嘆了口氣。
「算了,你既然認定他了,作為兄弟我也隻能祝福。話說, 他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
我看了眼沒有關緊的門縫,漫不經心地開口。
「可能是迷路了吧。」
其實今天讓顧嶼來道歉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讓他徹底安心。
果不其然, 平常我和朋友聊天時, 顧嶼恨不得將我和他沾在一起,可今天沒過多久他就起身離開了。
我知道他就在門外, 聽著我和鍾衡的對話,我其實感覺得出來,顧嶼並沒有全然放下心來。
他相信我和鍾衡那天沒發生什麼,但他不相信我和鍾衡兩人是清白的, 可他怕他再鬧下去,我會生氣,會再次離開他。
我看著鍾衡啥也不知道的單純模樣, 心裡有些愧疚。
我拿出在路上準備的禮物遞給他。
2
「「我」鍾衡有些疑惑。
「顧嶼不是給過一份了嗎?」
我搖了下頭。
「這是我準備的, 說到底顧嶼也是因為我才傷害到了你。」
鍾衡倒也沒扭捏,灑脫地接了過去。
「那我就收下, 嘿嘿,這頓打不白挨。」
回去的路上, 顧嶼一言不發。
我知曉他因為懷疑我, 不信任我而陷入深深地自責之中。
我上前兩步站在他的面前, 抬頭吻上他的唇,笑吟吟地對他說。
「顧嶼,我愛你。」
他停住腳步, 低頭眼眶通紅, 過了很久才喃喃道。
「對不起。」
我笑著揉了下他的頭。
「不怪你, 顧嶼, 我們慢慢來, 不著急。」
顧嶼番外
小川提出讓我看病帶他一起去時,我是抗拒的。
我害怕,醫生說我這個病基本沒有治愈的可能, 隻能靠藥物慢慢治療。
要是小川知道了,他會不會對我很失望,然後再次離開我, 我不敢想。
好在從那次之後小川沒再問過我這件事了, 他隻會每天和我說, 他愛我,很愛我, 然後對我的索取, 予取予求。
慢慢地, 我心裡那些病態偏執的想法漸漸消失,我開始變得平和。
連醫生都覺得不可思議,也是, 他第一次見到我時,我的狀態太糟糕了。
他問我是什麼讓我病情這麼快好轉的。
我腦子裡全是小川,我笑著對他說。
「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