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造成了這樣的誤會。
退出照片時,我看到聊天記錄裡,孟雪除了發照片,還發了兩句挑撥離間的話:
【清越,林聽親口和我說過,她喜歡宋初霽。
【和你的娃娃親,對她來說,是種困擾,你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演一場表白大戲給她看。】
我很想罵人。
我當時根本沒有和孟雪說過這些話。
她為什麼要去騙段清越?
雪越下越大,我的心好像被挖了一個很大的洞,冰雪迅速填滿了裡面。
令人感到窒息。
半晌,我抬頭看向段清越,淡淡一笑:
「段清越,你走吧,我很累,現在沒什麼想和你說的。」
14
段清越離開後,我剛上樓,宋初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聽聽,今天下了初雪,你去年的生日願望不是想要堆一個雪人嗎?當時在 K 國復查,沒有下雪,今年給你補上。
「穿厚點再下樓,我馬上到你小區。」
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提了些興致:「阿霽,你剛忙完工作,不休息一下嗎?我的生日還有十幾天,雪人可以下次再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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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霽低笑:「冬天,雪人確實可以堆許多次,但林聽,此刻……是我想見你。
「我到樓下了,你可以選擇不下樓……但我會一直等你。」
似曾相識的話。
從兩個人口中說出,但後者卻讓我心裡的海起了漣漪。
我穿好外套迅速下樓。
宋初霽身上穿著毛衣。
接近一米九的高個子站在大雪中,像是一隻清冷的雪兔。
小區的孩子們都在打雪仗,我跑到他的跟前,一不小心腳打滑了。
他眼疾手快,把我拉到懷裡。
但不知怎的,兩個人都往雪裡倒了下去。
「小心一點。」
低沉喑啞的聲音響起。
我看了一眼身下的男人,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宋初霽,你好意思嗎?竟然沒有接住我。」
我想起身,但宋初霽卻用力將我抱緊,眼底欲色彌漫,聲音聽起來很蠱惑人心:
「聽聽,就這樣陪我躺一會……研究院的工作一結束,我就急忙飛來柏城。
「好累。」
「哥哥姐姐,你們要玩打雪仗嗎?」
身旁傳來小男孩的稚嫩聲音,我小臉一燙,摁了一下宋初霽勁瘦有力的腰:
「別躺了,快起來。」
宋初霽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他站起來後看向小男孩,略微帶著笑意:「不了,哥哥今天要陪這個漂亮的姐姐堆雪人。」
小男孩跑開。
宋初霽打開後備箱,拿出裝備。
又從副駕駛拿出一件粉色的羽絨服,給我穿上,一如當年那個下雨天,他給我穿上雨衣。
我抱著小雪鏟走到一棵大樹下。
半個小時後,雪人堆好了,宋初霽從車裡拿出一條圍巾,給它系上。
「總感覺差點什麼。」
聽到他這話,我拿出口紅,給雪人做了腮紅。
這麼一番打扮下來。
雪人圓圓滾滾的,真的很漂亮。
宋初霽讓一個小孩哥給我們拍了幾張合照,又單獨給我拍了一張和雪人的合照。
「好美。」
看到他笑了,我忍不住打趣道:「宋初霽,你是指雪人還是我?」
這話一出,我自己都愣住了。
羞愧得讓我想找個地洞鑽一下。
宋初霽走到我的面前,他拍了一下我肩上的雪,認真地笑道:
「當然是你!
「聽聽,採訪你看到了嗎?我說過的,還會繼續追你。
「其實,在知道你要回來柏城時,我挺不安的,你喜歡了段清越那麼多年,萬一真被他追回去……」
「宋初霽。」
我立馬打斷他。
抬頭看了一下漫天大雪,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
以此來回應。
15
宋初霽身體一僵,他漆黑的眼眸中蘊藏著熾熱的神採。
很快,就把主動權拿走,開始了攻城略地。
我心髒狂跳,停不下來。
生怕這大膽的舉動被人窺探到。
一吻結束,大雪紛紛揚揚,我們的身上很快都變成了白色。
隻是臉上的紅暈還未散去,身後突然就傳來了一道暴跳如雷的聲音:
「宋初霽,你在做什麼?」
我側過身,看到段清越陰沉著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聽聽,我覺得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就是為了宋初霽嗎?
「你說啊,他哪點比我好?我改。」
我還沒開口,宋初霽嗤笑一聲,他將我的帽子戴上,宣示主權:
「段清越,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林聽。」
段清越神情陰鬱,眸色帶著戾氣:「宋初霽,你在開什麼玩笑?林聽和我有娃娃親,是我的未婚妻,你怎麼敢覬覦兄弟的女人?
「我當年讓你教她物理,不是讓你去喜歡她的!」
宋初霽微微挑眉:「不好意思,就喜歡上了。」
「我不允許!」
段清越氣急,憤怒地衝上來揍了宋初霽一拳,宋初霽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狠狠地揍了段清越兩拳。
他居高臨下地開口:「段清越,當年是你將她推開的,現在想起她的好了,想要來追回去,你覺得可能嗎?
「她受過的傷要是可以被輕易抹去,不會五年了才第一次回柏城。」
段清越怔了一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眼底染上陰鸷:
「宋初霽,你這幾年說你有喜歡的女孩,就是林聽嗎?你們一直在偷偷聯系?」
「我找了她五年,你他媽是一點消息也不透露給我啊?我就沒有見過你這麼惡心的人,她和我有娃娃親,你這是上趕著當三嗎?」
宋初霽冷笑:「你要臉?有娃娃親時,當眾和孟雪表白?不分青紅皂跟著孟雪他們一起冤枉林聽的媽媽偷東西?林聽不喜歡你了,你又來死纏爛打?」
段清越被戳到了痛處。
他氣不過,一腳踹到我堆的雪人身上。
「該死的!
「宋初霽,你不可以給她堆雪人,這種事隻能讓我來做!你有多遠滾多遠,就算我們有那些誤會又如何,林聽和我有娃娃親,你休想得到她。」
老小區好多人被我們的吵鬧聲給吸引了過來。
我讓段清越先回家,他死活不肯走,我也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給我滾。」
16
第二天醒來,我在醫院裡。
消毒水的味道太刺鼻,我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
段清越接了一杯溫水給我,他滿眼心疼:「聽聽,你這幾年到底是經歷了什麼?醫生說你的營養跟不上,才會經常生病。
「昨晚你發高燒了,今天要不是我去找你,你準備一直燒著不管嗎?」
我還有點印象。
昨晚確實是發高燒了。
但這些年來,我最怕的就是吃藥打針,發高燒後,隻要沒有大問題,基本不怎麼管。
宋初霽是凌晨三點去機場的,他要回學校參加一個活動。
早上聽到有人敲門,我迷迷糊糊去開門,在看到是段清越的那一瞬間,突然就兩眼一黑,倒在了他的懷裡。
見我默不作聲,段清越抓住我的肩膀,冷冷地說:
「林聽,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絕對饒不了你。
「昨晚,宋初霽那家伙是向你表白了嗎?你不許答應他,聽到了嗎?」
我頓時一愣。
段清越真是病得不輕。
我隻是發了個燒,又不會死,他這麼生氣做什麼?
過了一會兒,段清越去公司開緊急會議,我讓護士給我辦理出院,卻遭到了拒絕:
「林小姐,抱歉。沒有段總的允許,我們不能給您辦理出院。」
這時我才知道,我是在他家的私人醫院。
回到病房,我找了好半天也沒有找到我的手機。
隻看到一部新手機。
裡面隻有一個備注著「老公」的電話號碼。
我氣得立即打了過去:
「段清越,你是不是有病?」
「嗯,我有病,得了不能沒有你的病,當年的誤會既然已經解釋清楚,你不許再離開我了,知道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又有些病態。
我懶得再和他扯,直接掛了電話。
晚上,段清越來了。
他帶了一個木質的餐盒,裡面全是我喜歡吃的,但此刻,我卻沒一點胃口。
我推開他遞過來的湯。
「段清越,我要回家。」
段清越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下一秒,暴風雨似的吻落下,帶著不容拒絕的瘋狂。
我伸出手,無力地拍打他。
段清越松開我,目光冷如寒冰:「聽聽,你不吃東西,我會一直吻你。」
無恥。
我氣得大罵:「段清越,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法的?」
段清越沒有回話,他蹲下身收拾地上的湯汁,又拿出新的碗筷給我盛湯,語氣低沉:
「聽聽,我喂你,你生病我很心疼,早點好起來,我就帶你回家。」
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冬瓜排骨湯。
愣了片刻,才張嘴喝了一口。
段清越緊皺著的眉頭終於舒展。
笑了。
「聽聽,承認吧,你心裡是有我的……我們結婚好嗎?這樣我就可以每天陪著你,照顧你。」
我譏诮道:「段清越,你這自信是從哪來的?我心裡要是有你,昨晚就不會和宋初霽上床睡覺。」
「你們睡了?」
段清越眉頭一皺,神情登時凌厲起來。
我淡淡地嗯了一聲,他宛如聽到了什麼大笑話,黑沉沉的眸底透露出一絲危險的意味。
啪嗒甩了手中的湯勺。
扭頭就離開了醫院,說是有急事去處理。
17
下午,我感覺很疲倦,正想睡覺時,沈豔來了病房。
她拉過椅子坐下,語氣不溫不怒:
「林聽,五年不見,你一回來,清越為了你,竟然要取消和孟家千金的聯姻。」
「你知不知道,他們訂婚的消息全城都知道,現在取消聯姻,你讓別人怎麼看我們段家?」
我不動聲色地從枕頭下摸出手機,點開錄音。
然後直截了當地問她:
「沈阿姨,我媽當年是被你和孟雪的媽媽一起誣陷的,對嗎?後來在我學校爆料視頻的人,也是你們。」
沈豔瞳孔一震,她欲言又止,最後倒也沒有否認:
「林聽,你當年一聲不吭離開柏城,清越幾乎要崩潰,要不是我讓人封鎖了你學校的消息,指不定他會去海城找你。
「五年了,你第一次回柏城,難不成是想替你那個跳河的媽討回公道?
「我也不怕告訴你,那件事的確是我和朱莉栽贓陷害了你媽,但事情過去這麼久,就憑你,能拿我們怎樣?」
沈豔說著,情緒突然失控。
她伸手推掉床頭櫃上的花瓶,胸腔劇烈起伏,眼裡全是怒意:
「林聽,從清越他爸把你接來段家的那一天起,我就看你不爽了,憑什麼啊,你爸隻不過是救了我老公一命,一個娃娃親約定,我兒子就要搭上他的一輩子娶你一個鄉下來的貧困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