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雙生》, 本章共3919字, 更新于: 2025-03-04 16:18:33

一場失憶,讓他做了個奇怪的夢。


然後他就開始愛我了。


「是你要我嫁人,要我結婚生子,要我快意餘生。」


我給了他一巴掌。


許琛快要把後槽牙咬碎了:「你當我是什麼大善人?我自己的老婆自己不疼,拱手送給別人?


「你這輩子,要嫁人隻能嫁我,你想和年輕小狼狗快意餘生?你做夢!」


我哥太瘋了。


一整夜,床頭的小夜燈,晃得我眼花。


20


雨下了整整三天,我們都待在這間豪華病房裡。


半睡半醒間,看見我哥靠在床頭,用要吃了我的眼神看著我。


他很兇,但聽到我的哼嚀聲後,他又給我攏了攏被子,輕拍著我讓我睡得安穩些。


我不是沒聽到我哥按動打火機的聲音,他從不抽煙,他按動打火機,是為了消解內心的焦慮。


我的心很沉,我覺得,我離開的時間似乎要到了。


21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我身上,我用手擋了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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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很幹淨,換了一件很可愛的兔子睡衣。


我哥給我端來了早餐,八寶粥、豆沙包、奶黃包,都是我愛吃的。


他沒說話,靜靜地看著我吃完飯。


然後把我的手機放到了我面前。


上面是這幾天聞時發給我的信息。


我趁著昨晚許琛去洗澡,看完了這些信息。


【小芙,你和許琛隻是鬧著玩的吧?你應該不是認真的吧?


【許琛就是個瘋子!變態!我查到他這些年一直在讓私家偵探偷拍你,他的地下室裡滿牆掛的都是你的照片。


【你丟掉的衣物,都被他收了起來,我找到了以前被許琛辭退的保姆,她說她看到許琛在用他妹妹的衣服自瀆。


【小芙,他居然是個這麼不堪的哥哥,你不覺得惡心嗎?


【那些初中時霸凌過你的人,你知道他們現在都在哪兒嗎?在精神病院!


【他真的太可怕了,對誰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背地裡卻這麼可怖。】


……


許琛擦了擦我的嘴角:「惡心嗎?


「知道我是這樣的人,你覺得惡心嗎?」


我淡淡地看著他:「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我回復聞時的是——


【我早就知道了。】


22


小時候,我經常能聽到我哥在和一個叫作系統的東西在說話。


「什麼偽骨科小說?許芙隻是我的妹妹,我和她之間不會發生任何事情。」


「我為什麼要欺負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姑娘?為了以後更好地拯救她?別開玩笑了。」


「隻要她永遠不喜歡我,你們的劇情就沒法展開吧?」


「女孩子不會喜歡老鼠、蟲子這些東西,那我就全部扔到她的床上,讓她討厭我,遠離我。」


「憑什麼小說男主就會失眠,要抱著女主才能睡著?你們確定不是什麼奇怪的系統嗎?」


「女孩子都是像許芙一樣愛哭的嗎?」


「女孩子都是像許芙一樣可愛的嗎?」


「女孩子都是像許芙一樣,捏一下臉就會紅的嗎?」


「你們還安排其他人去欺負她?怪不得她不對我笑了。」


……


我哥本來就不是愛講話的人,他長大以後,他和系統的對話越來越少了。


直到我聽到他對系統說:


「系統,愛上自己的妹妹,真的是我的宿命嗎?」


「她的使命不應該是接受不公的待遇後,再讓我這個男主出面拯救她,她應該擁抱更大的世界。」


「她喜歡我,是因為劇情的控制嗎?」


「我討厭她,我會離她遠點。」


「我想把她藏起來,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


「我想佔有她,親近她。」


「算了,我會為她選擇一個好的伴侶,讓她不要像我一樣,被劇情控制。」


後來,我就再也聽不到他和系統說話了。


23


我漸漸拼湊出一個事實。


我哥身負系統,他要欺辱我,再上演大家喜聞樂見的追妻火葬場劇情。


而他希望我可以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人生。


於是我哥把我推向與劇情毫無關系的路人甲聞時。


他以為這樣,我就可以脫身,擁有思想。


林茯是這個世界的女二,她的攻略目標是我哥。


隻要和我哥舉行一場婚禮,就算她攻略成功。


反之,她就會死。


24


門被敲響,林茯走了進來。


她面色蒼白,嘴唇有些顫抖:


「許琛無數次拒絕了我的示好,我本來以為我必死無疑。可我的系統告訴我他失憶了,於是我想趁這個機會騙他結婚。


「沒有人會願意當無腦的女配,我隻是想回家。


「家裡還有一隻小貓在等我……它才五個月。」


林茯閉了閉眼睛,掩下了眼底的不忍。


「抱歉,我一定要走劇情。我已經三次違背系統的指令了,再有一次,我就會被抹殺。」


她像一個「惡毒女配」一樣,臉上盡是倨傲。


她拍了拍手,一個骨瘦嶙峋的老人被推了進來。


坐在輪椅上的人,是我的養父。


當初是他和養母把我從孤兒院帶了回來。


我本以為我有了一個家,可他們說我是底層垃圾,從來不許我上桌吃飯。


他們讓我住在陰暗的閣樓,卻給我買很多漂亮的公主裙。


我穿著那些裙子,一次次地在公眾面前揭開自己被拋棄的傷疤,然後歌頌養父養母的高尚。


做不好會被罵,會被打,會被不給吃飯……


而我哥會穿著合身妥帖的西裝坐在臺下,無聲地看著我從哽咽落淚,到麻木呆滯。


他的拳頭一直死死握著。


下臺後,我會給他吹掌心掐出的血痂。


我哥迅速成長,將許家的生意吞並、清理、擴張。


我哥秘密舉報了許家一直在做的違規生意。


養父養母卻假死脫身,偽造了身份逃往國外。


他們在以為要獲得自由時,被我哥的人抓住。


再次見到養父,即使他坐在輪椅上手無縛雞之力,我卻隻想逃離。


我想起了骯髒黏膩的眼神,想起了每個需要緊閉房門的夜晚。


但好在,我的哥哥是個蓋世英雄。


他會永遠擋在我的身前。


養父顫顫巍巍地指著我們,嘴裡含糊不清地罵我們敗類、瘋子。


我和哥哥十指相扣,握得很緊。


我哥說:


「是我對她心存妄念,是我對她圖謀不軌。


「但那又怎樣?法律沒規定我們不能在一起。」


天吶。


我好像在做夢。


我看著我哥那張漂亮臉蛋,幾乎想要親上去。


但我忍住了,因為這裡實在不是個好場合。


以後我們會在很多個地方接吻。


25


「哥,你能告訴我,你不走劇情的懲罰是什麼嗎?」


醫院的天臺上,我和我哥在看夕陽。


他把玩著打火機,沒說話。


嘁,又裝酷哥。


我嘲笑他:「有些人失憶了,嘴卻可怕得很,會強吻別人,會喊別人寶寶,會……」


「我沒失憶也能強吻你。」


我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熾熱、長久的一個吻後,許琛的腦袋埋在了我的脖子裡。


我有點臉紅:「你這樣像不像一條搖尾巴的小狗啊?汪,汪汪。」


許琛的聲音有點悶:「你真討厭,讓我這麼喜歡你。」


我哥還是沒告訴我,他不走劇情的懲罰是什麼。


我並不認為系統會放過我們。


它能將林茯這樣無辜的女孩,隨意拉入異世界。


會逼迫當時十幾歲的我哥,做出欺凌弱小的舉動。


我哥是那樣執拗強硬的人,卻不再逃避對我的愛意。


反而是抓住時間,向我袒露心意。


我想,我哥要付出的代價,遠比我想象得沉重很多。


26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把每一天都當作末日來相愛。


我們駕駛著直升機,渡過無垠的海洋,前往鮮少有人踏入的密林,去看參天巨木下的一朵小蘑菇。


我們在煙雨彌漫的江堰,穿著蓑笠在支頤渡江。


我們在漠河的極光中相擁,在北海道滿天櫻花下,許下彼此心中的祈願。


我們活在當下,醉酒今朝。


我和我哥買下了一間小木屋,在瑞士的一個小鎮。


這裡很美,有大海,也有雪山。


我抱著他的脖子對他說,我想在這裡舉行我們的婚禮。


他的手臂縮了縮,抱得我很緊,卻沒有說話。


我離開前的那一夜,灌了我哥很多酒,他說了很多酒話。


他說他想讓我陪著他,走向黑暗、痛苦。


「把一朵花,從高高的枝頭摘下,藏在心口,不讓任何人看見。


「讓她陪我枯萎、衰敗,與我共享墮落、死亡。」


他說著說著就哭了。


「是我犯渾,沒下決心推開你。


「我的小寶,一個人也要堅定不移走花路。」


在一個很普通的清晨,我把我哥一個人留在了這裡。


27


我哥睡覺一定要抱著我,當他醒來發現懷裡沒人時,他翻遍了屋子,然後跌跌撞撞衝出了門。


打開門後,他看見了多日沒見的林茯。


他很快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是她要你來的?」


林茯沒回答,自顧自地說:


「許先生,我不愛你,我有我所追求的東西。


「我隻要一場婚禮,然後我就會脫離世界。


「你去愛你所愛的人,我回家去見我的小貓,去追求我要的星辰大海。」


我哥咬著牙,顯然沒法接受這件事。


「她在哪?」


林茯搖了搖頭。


「別辜負她的苦心,她讓我轉達你一句話。」


——我們終將重逢。


28


雪山下沒有我和許琛的婚禮,沒有鮮花白鴿, 沒有語笑祝福。


兩個穿著禮服的新人, 在牧師的見證下, 面無表情地交換戒指, 鞠躬致禮。


流程結束後, 許琛將手指上戒指扔入身後的湖水中。


林茯則是將那枚價值不菲的戒指撈了回來, 又把自己那枚握在手心, 臉上是粲然的笑意。


她將披肩發扎成馬尾,騎上停在路邊的機車後,便揚長而去。


而緊隨其後的是一輛花哨拉風的川崎 H2R。


車上吱哇亂叫的男人, 是那位又將金發染回來的京圈太子爺聞時。


而在另一個次元, 一隻聰明的奶牛貓,正蹲在出租屋門口, 等它離家很久的兩腳獸同伴回來。


它很生氣, 要兩根貓條,三塊小魚幹才能哄好的那種。


29


我離開了許琛三年。


三年裡,我走過了世界上的很多角落。


用的都是我偷偷攢的錢。


來源都是我哥之前轉給我的生活費。


想到這,我有些惱了。


「明我」是我年紀太小,見識太窄,沒有見過太多更好,更完美的人。


這才錯把魚目當作珍珠。


可當我見到更大的世界時, 我發現,我想將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美好與另一個人共享。


我想, 這就是愛。


我以為我把我哥瞞得天衣無縫,可當我今天拒絕了第五位意大利男士的搭訕後,某位京圈醋王終於忍不住了。


我抱著我的電腦包準備離開這間咖啡館時, 推拉門卻被一個寬闊的胸膛堵住了。


這個沒眼色的人, 我走哪邊, 他也跟著往哪邊走, 我倆像是跳起了探戈。


我抬頭,對上了一雙幽深的眸子。


30


這些年, 許琛出現在金融頭版,是商界有名的青年才俊。


也出現在八卦頭條,有時候是媒體猜測,這位大佬會和哪位豪門小姐聯姻, 讓家族更上一層樓。


有時候是狗仔偷拍他的幾張模糊帥照, 讓不少小迷妹當了手機壁紙。


其中就有我。


所以當隻能出現在手機屏幕裡的人,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 我的心髒快要躍出了嗓子眼。


他的聲音帶著略微顫抖的沙啞:「陳小姐,這是你的身份證, 被我撿到了。」


我接了過來, 身份證上是我的照片,名字和信息卻是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我了然地笑了笑:「謝謝你這位先生,作為報答, 我請你吃飯吧。」


他高冷地點了點頭:「嗯, 可以。」


天邊的落日隱入鍾樓,幾片雲擋住日光。


整點鍾聲敲響時,雲翳似乎被震碎,剎那間天光乍破。


我們因久別重逢而相擁落淚, 卻在得見天光之時,相視而笑。


明天,一定是個豔陽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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