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託著腮在一旁思考。腦筋一轉,你想到了個一石二鳥的好主意。
據你對原著故事線的了解,在甄嬛滴血驗親大挫皇後小隊後,因為安陵容的通風報信導致沈眉莊小產,新仇加上舊恨,甄嬛就安陵容合歡香迷情一事戳破了她曾做過的種種惡跡,最終安陵容服苦杏仁自盡。
隻是,甄嬛如今被禁足,在很多事情的發揮上便顯得有些棘手。
你心知安陵容心性陰狠,害人於無形,若是任由她跟隨皇後在宮內獨大,再加上往日裡自己常對其言語折辱,保不齊會受其所害。
於是,你讓斐雯夾帶了張紙條,謊稱是在灑掃宮門時,有個面生的宮人留下的,一定要她交與熹貴妃。
你身邊伺候的大宮女珠兒有些不解,小心翼翼開口道,「娘娘,這豈不是暴露了斐雯同您的關系,想來熹貴妃此後會更加防範。」
你搖了搖手裡的蒲扇,氣定神闲,「一個三等宮女,放在永壽宮也掀不起什麼浪花,倒不如讓她發揮點作用。」
果然不出你所料,約莫過了半日,你正用著晚膳,珠兒慌慌忙忙從外面跑進來,你微微斜睨,心裡便有了答案。
珠兒湊近你耳邊,小聲道,「娘娘,斐雯說熹貴妃邀您明晚到永壽宮西偏殿一敘。」
你點了點頭,隨手又夾起一塊燒脆鵝放入口中,配上一碗酒釀圓子解膩,不知不覺竟吃了大半。
那張紙條你僅僅寫了八個字,也沒有注明來人,明晚熹貴妃見了你定會驚異萬分。
你們二人本就互相嫉惡,不會有半分信任在身上,所以你早早想好了同她合作的條件,想必她也不會拒絕。
想到這,你又抓起一把糕點塞進嘴裡。
「娘娘。」
「又怎麼了?」
「您要不少吃點吧,奴婢怕下次皇上來了後遷怒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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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動作一頓,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壞了,三層肉。
5
翌日,你讓珠兒去敬事房掛上你的月事牌,其實想來也無大礙,近日皇上不知在忙些什麼,又是小半月未踏足後宮。
夜色臨近,你早早打發了幾個打雜的宮人後,讓珠兒留在寢殿替你打掩護,萬一有來人便說早已就寢。
你換上一身宮女的服飾,借著月光,抄近路鬼鬼祟祟地來到了永壽宮偏殿的門前。
隻瞧見門外有個人在候著,你們二人幾乎同時注意到了彼此,隻是下一秒,那人便按耐不住小聲驚呼道,「祺貴人!」
你眯了眯眼,看著那人頭上花花綠綠的翠珠寶釵,勉強辨認出這應該是浣碧。
「本宮已經恢復位份了,你應該稱本宮祺嫔娘娘。」
你斜睨了浣碧一眼,她卻如臨大敵一般,連聲招呼也不打,扭頭進了偏殿,隻剩你一個人孤零零站在殿外。晚風微沁,還有幾分涼意,你隻能心裡暗暗咒罵。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又走了出來,滿臉不忿道,「我們娘娘請您進去。」
西偏殿燃著幾盞燭火,昏黃的燈光在夜裡反倒不甚顯眼,你見甄嬛半倚在榻上,微眯著眼,身姿慵懶,隻是眼眶下的烏青難以遮掩,肉眼可見憔悴了不少。
見你踏入門檻,甄嬛也隻是抬了抬眉,似乎並不感到驚訝,嘴上卻道,「倒是讓本宮有些意外了,祺嫔。」
你倒也不拘束,找了處地方落坐後,兀自拿起桌上早已滿上的茶杯,小酌起來,「熹貴妃,你是聰明人,我就不跟你繞圈子了。」
甄嬛抬眸,饒有興致地看向你,似乎好奇自那日滴血驗親後,你整個人像被奪了舍,不僅腦子靈光了許多,如今竟還敢大著膽子前來同她約談。
「惠妃的死,你應該知道是何人所為。」
果然,這句話一出,似乎是踩到了甄嬛的雷點,她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姿態也不似方才那般泰然。
你接著說道,「安嫔心思歹毒,從前用舒痕膠害了姐姐的孩子還不夠,而今又害死了惠妃。熹貴妃當真一點不恨?」
甄嬛眼神中隱隱透出的憎惡之情讓你有些心驚膽戰,但也隻是片刻,便又恢復了常態,同你敘家常似的談道,「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本宮現在的處境,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說罷,甄嬛端起茶碗,小抿了一口,「這還得虧了祺嫔。」
你自覺理虧,臉上堆起笑來,「熹貴妃,此事冤有頭債有主,若不是有人推波助瀾,我又怎會冒大不韪告你狀。」
甄嬛輕哼一聲,她自然知道滴血驗親的主謀是皇後,隻是你甘作皇後手裡的利刃,絲毫脫不了幹系,若非你們聯手謀害,她又何至於此。
「不過本宮倒是好奇,舒痕膠一事,祺嫔如何得知?」
你神色微變,舒痕膠之事皇後和安嫔避之不及,甄嬛身邊的人個個忠心耿耿,想來更是不會透露,倒顯得你消息來源不明,惹人懷疑。
思量一番,你搪塞道,「皇後娘娘和安嫔議事時,偶然聽到罷了。」
甄嬛見你含糊其辭,知曉你所言不實,卻也未曾追問下去,「祺嫔,你今夜犯險至永壽宮,想來也不隻是說些挑撥之詞吧。」
你也不繞彎子,坦率而言,「你若同意暫且聯手,先將安嫔除之後快,我也可想法子讓皇上解了你的足。」
甄嬛揉了揉額心,似有些煩躁,「祺嫔,兔死狗烹,本宮還是知曉的。」
你出言譏諷道,「貴妃娘娘,您尚且自身難保,還在思量要如何一石三鳥呢?」
說罷,你也下了最後的通牒,「夜深露重,臣妾也不宜久留,貴妃娘娘若想通了,便知會一聲。」
甄嬛眼眸微低,手上佩戴的甲蔻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案,「祺嫔,你可能幫本宮弄一盆上好的合歡花來?」
你腳步停住,嘴角含笑,「娘娘想要的,臣妾定然竭盡所能。」
摸著月色原路返回,還剩下些許路程,便遠遠瞧見一隊侍衛正守著宵禁,你微微蹙眉,心下思量要如何繞道而行。
樹影婆娑,微風漸起,卻讓人感到脊背發涼,你小心翼翼挪動了幾步,卻還是發出了聲響。
為首的侍衛似乎注意到了這邊,手持佩劍向你所在的地方逼近。
不好!
你將身子偷偷向旁的假山挪動,背後的衣裳早已被冷汗浸透,卻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
老天似乎也在眷顧你,那名侍衛在距你約莫幾米處停了下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卻沒有動作。
你眼瞧著他走遠,躡手躡腳地回了宮。到了寢殿,珠兒早已趴在床榻上酣睡。
6
你做事也不拖沓,既然熹貴妃願意暫時放下恩怨,與你聯手先除掉安嫔,你也得表明些誠意。
第二日,你便讓內務府準備了上好的合歡花送了過去。接著,你又故技重施,裝作夢魘派人去請皇上。
皇上見你理由拙劣,卻也想著久未踏足後宮,索性便由了你一回,「上次見你還沉穩了些,如今又耍起小性子來了。」
你挽著皇上的胳膊不肯放手,撅著粉嫩的嘴巴,眼眸裡揉下一汪春水,一副嬌俏的女兒家姿態,「皇上好久沒來臣妾宮裡了,臣妾想您想的緊。」
見你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皇上的態度也柔了下來,用手指勾了勾你的鼻尖,「調皮。」
皇上好不容易來一次,御膳房便諂媚地添了不少小菜,你吃地起勁,竟連伺候皇上都給忘了。
「幾日不見,祺嫔豐腴不少。」
你忙止住筷子,對上皇上戲謔的眼神,倒有些不好意思,「虧了皇上來,不然平日裡臣妾可嘗不到這樣的珍馐。」
「哦?看來是御膳房委屈你了。」
你撅著嘴,「那可不是,皇上以後可要多來陪陪臣妾,不然臣妾都要餓瘦了。」
皇上見你睜眼說瞎話的樣子甚是可愛,嘴角一抹笑意遲遲沒有散去。
氣氛烘託到這份上,你突然話鋒一轉,「皇上,最近宮裡有些傳聞,臣妾也不知道當不當說。」
皇上心情大好,點頭示意你但說無妨。
「果郡王自缢,熹貴妃禁足,宮裡都在傳二人……」
你話未言盡,皇上打斷道,「此事,熹貴妃也是受到牽連,朕,相信她。」
果然,皇上還是放不下那酷似純元的甄嬛,即便他也清楚,果郡王和甄嬛之間的關系不可告人。
如今看來,皇上終究不願意接受現實,以至於過了這麼些日子,沒有動甄嬛一絲一毫。
你順水推舟道,「臣妾是說,皇上不如解了熹貴妃的足,也好讓六宮知曉皇上同貴妃娘娘之間的情誼,容不得旁人揣測。」
皇上聽後竟有些愕然,嘆了口氣道,「你不是同熹貴妃關系不甚融洽,怎麼今日,反倒為她求起情來?」
「臣妾哪是為她求情。」你依偎過去,把頭埋在皇上的胸口,「臣妾不過是為皇上著想,從前臣妾不顧皇室威嚴捅了那麼大的簍子,皇上都未曾重責。如今宮內流言四起,若是傳出宮外反倒惹人笑話,不如暫時按下此事,解了熹貴妃的足,暗地再細細調查,也算是讓臣妾贖罪了。」
你一副通情達理卻又嬌豔欲滴的模樣,像一隻小貓在皇上心頭抓撓,惹得人心痒痒。
「你倒是懂事,可是有人教過你這些話?」
沒錯,按照皇上對祺嫔的了解,這種話能從她口中說出,要說背後無人指點,任誰也不會信。
「臣妾去皇後宮裡,皇後娘娘便時常勸導臣妾要為夫君排憂解難,臣妾也是想了好久,若是不妥皇上權當笑話聽了便是。」
皇上揉了揉你的頭,沒有表態。
「皇上大可不必如此煩憂,熹貴妃若無事最好,若有事私下裡處置了便是,隻是後宮中女人無不以皇上為尊,想來也出不來差錯。」你勸導道。
「自那日以來,你倒變通了不少。」皇上看向你的眼神比往常多了幾分柔情,「少了些驕橫,多了些知性,朕,很喜歡。」
入夜,皇上留宿你宮中,後面又連著幾日召幸,你一時間在宮中風光無二。
可是算了算時日,你知道有場大禍將至。
不知皇上是否聽了你的話後有所考量,約莫過了幾日,熹貴妃被傳召解禁的消息很快便曉諭六宮。
皇後見此狀,尋了個理由叫你同安嫔前來侍候,在景仁宮發了好大一通火。
「好端端的,皇上怎會突然赦免了熹貴妃。」皇後揉著額心,不知是否頭風犯了的緣故,整個人顯得有些憔悴,「原以為滴血驗親後,甄嬛便再也翻不了身,竟還是本宮小瞧了她。」
你與安嫔端坐在榻下,誰也不願先置一言,恐觸了霉頭。
見你同安嫔彼此推諉,皇後心裡不免憋火,語氣也越發生硬,「安嫔,依你之見,該當如何呀?」
安嫔自然知曉皇後此刻正在氣頭上,便處處謹小慎微,思量片刻,才小心翼翼開口道,「皇上突然赦免熹貴妃,也許是顧慮宮裡頭流言蜚語罷了,臣妾以為,靜觀其變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