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囂張》, 本章共3203字, 更新于: 2024-10-28 23:18:08

  “林湛也不過,”林無隅說,“我都不知道他生日是哪天,我媽專門不給他過生日。”


  “為什麼?”丁霽愣了愣。


  “很小的時候就這樣了,那會兒是怕他會死,”林無隅說,“後來就一直不過了。”


  “不知道年齡,就感覺沒有長大,”丁霽說,“逼得林湛跟她越來越疏遠,她自己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就更希望林湛還是小時候的樣子,會更聽話,更容易控制。”


  “你要不要選修一下心理學。”林無隅說。


  “滾蛋。”丁霽笑了起來,“我就是隨便猜猜,給人算命的時候習慣了。”


  繞著操場跑了兩圈,丁霽說嗓子有點兒發幹,放慢了腳步,林無隅跟著也放慢了步子。


  手機在兜裡響起來的時候,他倆暫時離開跑道,站到了旁邊。


  “這一大早的誰給你打電話啊?”丁霽問。


  “不知道,”林無隅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看到號碼的時候手都感覺一陣發麻,“我爸。”


  “接嗎?”丁霽問。


  “接,好久沒聯系了,”林無隅說,“正好也問問情況。”


  “嗯,”丁霽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我那邊兒等你。”


  林無隅應了一聲。


  丁霽是個很可愛的人,平時他所有的電話丁霽都會湊過來聽聽,但這個電話他卻轉身走開了。


  “爸。”林無隅接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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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起得這麼早。”老爸的聲音傳過來。


  “晨跑呢,”林無隅說,“每天都這個時間。”


  “學校怎麼樣?適應嗎?”老爸問。


  “挺好的,”林無隅說,“老師同學都很厲害。”


  “那就行,你過得好就行,”老爸說,“不用管我們了。”


  林無隅沒有說話。


  “你挺狠心的,你們兄弟倆都非常狠,隨誰呢?”老爸說。


  “隨你倆。”林無隅說。


  老爸冷笑了一聲:“你現在是翅膀硬了,說話也底氣足得很啊。”


  “爸,”林無隅在原地慢慢地走動著,“我翅膀早就硬了,我不是上了大學才翅膀硬的,我是因為翅膀硬了才能上了H大。”


  “我不跟你扯這些,”老爸說,“我就想問問你,明明你知道在你哥在哪裡,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不知道你媽媽為了他這麼多年有多痛苦?”


  林無隅沉默了。


  “你不要裝死,你肯定知道,”老爸說,“你不要覺得自己腦子有多好用,你沒你想象的那麼聰明。”


  “我沒有見過林湛,”林無隅說,“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我可以理解你哥跟我們的感情不深,他離開家已經十年,十年的空白……”老爸說。


  林無隅很想說不是十年空白,是十年惡夢,可能還會是一輩子的惡夢。


  “但你從來沒有跟我們分開過,是我們把你養大,”老爸說,“你就連這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嗎?”


  這個問題讓林無隅無法回答。


  感謝你們把我當成林湛的藥生下來養大嗎?


  這話他沒有說出口,就是因為他還有“感恩”之情在,所以他說不口,他依舊會扛著最後的一條線,老媽生著病,老爸很辛苦,有些話他不會說。


  但他也做不到更進一步的“感恩”了,他覺得父母大概並沒有意識到,或許永遠都無法意識到,這麼些年來,他們之間基於林湛的“付出”,並沒有在他們和自己之間建立起親情。


  “你過年回家嗎?”老爸換了話題,冷淡地問了一句。


  “應該不回。”林無隅說。


  “在哪裡過?”老爸問,“跟你哥一塊兒過嗎?”


  “我說了,”林無隅說,“我不知道他在哪裡,我沒有見過他,我也沒有找到他。”


  “你告訴他,如果他還是個人,”老爸說,“過年的時候就回家來看看。”


  林無隅感覺有些喘不過來氣,林湛是不是個人他不知道,他應該不是個人了,他實在無法想象在這種狀態下回家,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以前在家裡那些憋悶的日子不斷在腦子裡閃過,讓人窒息。


  “說完了嗎?”丁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身邊,聲音挺大地問了一句。


  “誰在旁邊?”老爸問。


  林無隅看了丁霽一眼:“丁霽。”


  “你那個男朋友。”老爸的聲音變得更冷了。


  “是。”林無隅應了一聲。


  “以前不是不承認的嗎?”老爸說,“說不是。”


  “現在是了。”林無隅說。


  “我不想管這些,你過成什麼樣我都不管,”老爸說,“你把我的話給你哥帶到。”


  “我帶不到,”林無隅說,“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那邊老爸掛掉了電話。


  林無隅壓著想砸手機的衝動,把手機放回了背後的運動腰包裡,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從之前的情緒裡慢慢緩過來。


  “為林湛?”丁霽看著他,“你爸知道你找到林湛了?”


  林無隅沒說話。


  “他怎麼知道的?”丁霽又問。


  林無隅依舊沒有出聲。


  丁霽沉默了一會兒,放低了聲音:“你沒跟我說……行吧,不說就不說,反正我現在也知道。”


  林無隅笑了笑,抬了抬手,手指在他小臂上輕輕劃了一下。


  “是不是讓你叫林湛回家?”丁霽輕聲問,“過年回家?”


  “丁半仙兒你好久沒顯神通了啊。”林無隅笑著說。


  “看你這情緒,”丁霽嘖了一聲,“是不是還讓你也回家過年啊?”


  “我不想回去,不想見到他們,”林無隅說,“丁霽,你有沒有覺得,我很不孝?”


  “孝是基於親情的,”丁霽說,“給口吃的交個學費然後滿口否定不是親情,也換不來孝。”


  林無隅看著他。


  “你根本沒體會過什麼叫親情,哪來的孝,”丁霽說,“不孝不過是他們繼續否定你的一個標籤而已,你身上這樣的標籤一堆,不差這一個了。”


  林無隅笑了起來,捏了捏丁霽的下巴:“你這個樣子……”


  “是不是很酷。”丁霽挑了挑眉毛。


  “嗯,非常雞哥。”林無隅說。


  “我警告你。”丁霽看著他。


  “雞哥。”林無隅說。


  “警告你第二次。”丁霽瞪他。


  “雞哥,”林無隅扒拉了一下他腦袋,“你太可愛了怎麼辦,快警告我第三次。”


  “三次,”丁霽伸出三根手指,“你完了林無隅,你馬上就完了知道麼。”


  “咱倆認識到現在,”林無隅抓住他的手指,“你警告了我沒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我就想知道警告之後我倒底會怎麼完蛋,特別想知道。”


  “幹廢你。”丁霽說。


  林無隅沒忍住笑出了聲:“嚇死我了。”


  “跑不跑步啊!”丁霽喊了一聲。


  “跑。”林無隅蹦了蹦,跑回了跑道上,丁霽跟上來之後,他又轉頭說了一句,“什麼時候廢了我?”


  丁霽沒理他。


  “快廢了我吧,”林無隅邊跑邊笑,“雞哥雞哥嘰嘰咯咯噠……”


  丁霽沒憋住,笑得嗆了一下,邊跑邊咳。


  林無隅在他背上拍著:“跑步的時候別笑。”


  “你閉嘴就行了。”丁霽說。


  林無隅的情緒管理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他接完那個電話之後,丁霽一直很留意著他的情緒,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會留意,林無隅很快就恢復了常態。


  如果丁霽沒有跟他有更親密的接觸,可能真的就會覺得這人大概是已經沒事兒了。


  但他們畢竟是採蘑菇的小伙子。


  雖然每次採蘑菇的時候他倆都挺狂野。


  林無隅的變化他還是能在哪怕有些恍惚的時候感覺到。


  採得很爆發。


  還會咬人。


  帶著撒嬌式的發泄。


  得虧是現在天兒涼了,要沒個外套,他都出不了門兒,肩膀上脖子上都是牙印,有一個還在耳朵下邊兒,衣領都擋不住,丁霽試了何家寶騷包小絲巾纏脖子大法和豎起衣領我就是H大最酷的崽大法,最後還是豎著領子去找了熊大,問他要了一條肌肉貼,貼在了脖子上。


  “這是防止肌肉拉傷的,”熊大說,“不是傷湿止痛膏啊,你要是扭脖子了靠這個不行。”


  “嗯,”丁霽應了一聲,“我今天落枕了,拉著點兒舒服。”


  回到宿舍的時候林無隅扯開他衣領檢查了一下,戳了戳他肩膀:“這個印子大前天咬的了吧?怎麼還在?”


  “問我?”丁霽說,“怎麼不問問您快如刀鋒的牙呢?”


  林無隅笑了起來,低頭在他肩膀上親了一下:“我下回戴口罩吧。”


  “你戴嚼子吧。”丁霽說。


  “好。”林無隅手在他腰上搓了搓,“聽你的,要不你也咬回來。”


  “我沒那麼瘋狂。”丁霽看了他一眼。


  “你要是不舒服……”林無隅想了想,“我注意點兒。”


  舒服還是不舒服,丁霽迅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也不用……”他清了清嗓子,“太注意。”


  “那就是還行?”林無隅問。


  “嗯,”丁霽往前湊了湊,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口,“就還挺……”


  “我也覺得。”林無隅小聲說。


  門被敲響的時候,他倆還貼在一塊兒。


  丁霽猛地回過頭,看到了門縫外面有些尷尬的李瑞辰,跟觸了電似地從林無隅身邊彈開了。


  “……沒關門,”李瑞辰很快地看了看兩邊,壓低聲音飛快地說,“不好意思真不是故意的。”


  然後輕輕把門給帶上了。


  “我靠,”丁霽看著林無隅,“這還好是李香香,要換個人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樣了。”


  “你沒關門?”林無隅問。


  “不是你後進來的嗎?”丁霽說。


  “啊?”林無隅有些迷茫,“可能是看到你太興奮了。”


  “扯吧你!”丁霽說。


  林無隅笑著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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