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說幹就幹。
在系統的幫助下，我全球採購物資，免費發放到貧窮地區。
一輛輛重卡開進邊遠山區，一所所「神壕希望小學」拔地而起。
重金僱佣直升機、無人機，在非洲大地上到處撒空投。
黑人小朋友指著掛在樹上的食品包，興奮地喊道：
「媽媽，我就說樹上會長出食品來吧！」
無數支神秘車隊滿載物資，開往全球各地的貧民窟。
一開始還有人試圖零元購，但他們很快就發現，這些物資本來就不要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不惜成本地投放物資，極大地節省了時間。
當天下午，藍星的各個角落，人們用不同語言吶喊「神壕萬歲」。
一時間，全世界都炸開了鍋。
人們紛紛揣測，這個「神壕」究竟是何方神聖。
我美滋滋喝著四塊錢的四季春，享受被人吹捧的感覺。
但我很快就美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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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壕」水落石出！米國外交部證實，華兒街巨頭聯合打造「神壕組織」，力求消除貧困。】
我一口四季春噴在系統光屏上。
系統義憤填膺地說：「你們人類都這麼卑鄙無恥嗎？將別人的功勞佔為己有？」
我反駁道：「不是所有人類都是這個德行。古往今來，有許許多多的人，為了崇高的理想信念而奮鬥終生。」
系統若有所思。
15
【叮，系統到賬：549,755,813,888 元。】
五千多億，應該夠用了。
我重現前幾天折騰菲綠賓股市的操作，試圖砸盤，教育教育那幾個冒領功勞的華兒街巨頭。
然而，我馬上就知道了什麼是自不量力。
五千億扔進去，一點水花都沒出來。
我搜了一下，米國股市總市值，折合華元是四百多萬億。
算了，仇先記著，過幾天再報吧。
我把目光聚焦到國內，當了一回天使投資人。
系統幫我篩選初創公司，自動把錢轉到公司賬戶。
搞芯片的？
投個兩百億吧，灑灑水啦。
顯卡設計？
好好好，這五百億您先拿著，大伙的白菜價顯卡就靠您了。
研究電池的……隔壁寧的時代做得挺好啊，你這時候進場幹嘛？
也罷，勇氣可嘉，投個五十億吧。
短篇小說……這玩意真有人看嗎？
算了，閉著眼睛按幾個零，意思一下吧。
撒了一下午錢，當天的系統轉賬被我花得一幹二淨。
那些初創公司的創始團隊，拿到投資的時候，有一個算一個，全傻了。
合同不籤，股份不要，直接打錢。
這是投資還是慈善啊？
但他們看到轉賬備注裡的「神壕」二字時，一切都變得那麼順理成章。
神壕嘛，不任性怎麼行？
第二天，全球新聞又炸鍋了。
【重磅消息！華兒街巨頭涉嫌通敵，正在接受 FIB 調查！】
我早起洗漱，看見這條新聞，叼著牙刷原地石化。
前一天，米國外交部證實，「神壕組織」是華兒街巨頭們聯手搞出來的。
第二天，這個組織就去投資華國的高科技產業。
還都是被米國制裁的產業。
這下樂子大了。
我舉著牙刷，笑得口吐白沫。
16
今天，系統給的轉賬，已經達到了一萬億之巨。
如果我想不出辦法，大概再過幾天就要被抹殺了。
反正早晚要死，不如享受生活。
我留了一億元零花，把其餘的錢全丟進了米國股市。
米聯儲不是喜歡無限 QE 嗎，我就幫他們一臂之力。
雙贏嘛。
我開車去了醫院，探望姜乃赫的媽媽。
聽大夫說，骨髓配對成功，已經在籌備手術了。
我非常高興，把住院部所有患者的醫藥費用全結清了。
順便還留了兩千萬，作為愛心基金。
在患者和家屬們的歡呼聲中，我戴好口罩離開醫院，深藏功與名。
但沒藏住。
一群記者聞風而來，把醫院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你好，我是心驚報的記者，聽說您豪擲千金，給患者交醫藥費。」
我微笑點頭，學著電視裡領導的樣子，雙手交叉背後。
剛要大放厥詞，就聽見這個記者說道：
「有網友說，有錢人肆意擾亂醫療市場，很可能引發一系列嚴重後果。對於這樣的言論，您怎麼看待呢？」
啊呸，哪來的網友，分明就是這記者在搞事。
不管我怎麼答，他都能搞出個大新聞來。
我還沒想好該說什麼，一群義憤填膺的患者家屬衝了過來，把這個記者拖到巷子裡打。
在場的攝影師們，紛紛興奮起來，一個個都把鏡頭對準了天空。
不知道的，還以為天上的仙女要下凡出道了。
巷子裡，一個八九十歲的老頭舉著拐棍，對著記者劈頭蓋臉一頓敲。
「我老伴住了半年院，能借的錢都借遍了，眼看就要買不起藥了！」
「小伙子菩薩心腸，你罵人家擾亂醫療市場？」
「敲死你個黑心的！」
17
且不說巷子裡的鬼哭狼嚎。
在記者們期待的眼神下，我忽然福至心靈，靈感來了。
「大家好，自我介紹一下。」
「我隸屬於神壕組織，是組織的代言人。」
「我們組織的使命，是希望人類社會變得更好。」
全球新聞再一次炸鍋。
大街小巷都在談論「神壕組織」。
人們都在說，這個全球撒錢的神秘組織，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我幹脆把我的威博名字改成了「神壕組織」，和網友們在線交流。
評論區直接變成了許願池。
【神壕神壕，我想學手繪，可是家裡不同意買手繪板，弱弱許個願。】
安排！
我私信問了地址，去某寶挑了個最貴的手繪板，順便還給她寄了一臺筆記本。
神壕神壕，我想去自駕遊，攢了好久的錢買了二手車，結果被無良車商坑了，好難過啊。】
安排！
我私信和這個粉絲溝通了幾句，給他出了新車首付，鼓勵他自駕結束之後，努力工作賺錢。
【神壕神壕，我想要別墅遊艇，私人飛機。】
我回復他：
【洗洗睡吧，夢裡啥都有。】
支持別人的夢想，是件很快樂的事。
撒了一下午錢，我嘴角都快揚到天上去了。
至於那些獅子大開口、妄想不勞而獲的，我理都懶得理。
我給上一個粉絲轉完了錢，順手點開一條新的私信。
然後我就笑不出來了。
【米國大使館：聽聞，某些人用我國「神壕組織」的名頭招搖撞騙、沽名釣譽，許多不明所以的人都信以為真，我國對此深表遺憾。】
我冷笑著發了一條威博，特意艾特了米國大使館。
【神壕組織：你再跟我蹦個刺，信不信哥們把你米刀打成金圓券？】
18
時間一天天過去，系統給我的錢也越來越多。
第四十五筆轉賬，金額已經是 17 萬億了。
這麼多錢短時間內衝進米國股市，再外溢出來，饒是金融泡沫再大，也吃不消啊。
各國政府紛紛表示，如果米元匯率持續降低，可能停止使用米元結算。
說起來，系統真是神通廣大，這麼離譜的金額，竟然沒有任何國家能查到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
封禁賬戶也沒有用，系統馬上就弄出來一個新的賬戶，把凍結的錢都轉進去。
這一天，我樂呵呵地看著「許願池」，忽然接到一個電話。
「您好，田先生，我是華國 233 局的，想和您談談。」
我摸不著頭腦。
「233 局？那是什麼？」
對方回答道：「超自然現象管理局。」
當晚，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來到我家樓下，接我去一個地圖上沒有的地方。
下了車，十幾個身穿中山裝的中年人站在大院門口。
為首的中年人走過來，自稱是 233 局的局長，並和我親切握手問好。
我這才知道，我的一系列操作，一直在有關部門的監視之下。
系統的操作無跡可尋，但我的行蹤都是擺在明面上的。
我訕笑著說：「那什麼，這位同志，我不吃官家飯，沒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這麼一說吧？」
局長笑著說道：「小同志，你想多了，我們是來幫助你的。」
19
在 233 局住了兩天後，我把關於系統的事兒全部告訴了局裡的專家組。
專家組經過分析，終於想出了一個完美的辦法。
這個辦法既可以利用系統賺錢，又可以讓我安穩地活下去，不用擔心被抹殺。
當晚，上面發布了一條重磅消息：
【即日起，華國推出幾種全新貨幣。】
【石油幣、礦物幣、食物幣、水幣。】
【例如，將一個單位的清水定義為 1 水幣，可按照一定的匯率，與華元相互兌換。】
廣大民眾不明所以，全球各國也理解不了華國的操作。
半夜，飛機載著我來到塔克拉姆幹沙漠。
我站在一處高坡上，面對浩瀚無垠的沙漠，對系統說道：
「系統，把今天的錢給我吧。貨幣單位要華國的水幣，要現金，堆放在這裡就可以。」
【叮，系統交付現金：140737488355328 水幣。】
剎那間，塔克拉姆幹沙漠變成了一座湖泊。
系統目瞪口呆。
「還是你們人類會鑽空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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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 我開始忙碌起來。
每天，專家組根據下一筆轉賬的金額，計算好石油幣、礦物幣、食物幣或者水幣與華元的匯率。
我隻需要去提前準備好的場地，讓系統把轉賬以現金形式交給我即可。
很快, 採空的油田裝滿了石油，幾百米高的礦山拔地而起。
海量的食物憑空出現, 幹旱的地區也不再缺乏淡水資源。
短短一個月過去，華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對我來說, 除了每天領取轉賬之外，其他時間都自由支配。
唯一不便的是，我走到哪兒, 都有許多保鏢保護人身安全。
某一天，233 局的局長找到我。
「小田同志, 組織上有個想法，希望你配合一下，做個實驗。」
我應了下來，正想打聽是什麼實驗, 手機嗡嗡震動了一下。
掏出來一看，是一條緊急新聞。
【華國再次推出全新貨幣。】
【這一次推出的是「永動機幣」, 將「一臺不需要外界輸入能量即可永遠做功的機器」定義為 1 永動機幣，可按照一定的匯率，與華元相互兌換。】
第二天, 按照提前計算好的匯率, 系統給了我 10 個永動機幣。
也就是十臺永動機。
連系統都詫異：「永動機這東西，竟然真的存在？」
21
哪怕貨幣單位改成津巴布韋幣，我也花不光啊！
「麻但」在 233 局專家組的奇思妙想下，人類生活蒸蒸日上。
「延年益壽幣」、「返老還童幣」、「不影響地球自轉公轉的宜居衛星幣」、「暗物質引擎跨星系光速飛船幣」……
指數金錢系統，硬生生被變成了許願池。
人類社會不再有死亡和病痛，人人平等, 天下大同。
面對浩瀚的星海，無限的宜居星球, 甚至不同的時間線和平行世界, 區區不到百億的人類，實在是太少了。
人類的欲望是永無止境的，倘若無限地利用系統的力量, 人類遲早要遭遇滅頂之災。
一年後，在 233 局專家組的討論下，決定封存我的系統。
我慌了神。
「不是, 各位專家大爺，我這系統, 要是一天不花完它給我的錢, 它會抹殺我的啊！」
局長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小田同志, 別慌嘛，組織早就想好了解決辦法。」
第二天, 星際標準委員會發布了對「一天」的定義。
【從奇點爆炸、宇宙伊始, 到宇宙熱寂、萬物終焉, 這中間的時間，定義為「一天」。】
至於地球自轉一周的時間，則改為「一日」。
系統的規則是一天之內花完它給我的轉賬, 否則當場抹殺。
但「一天」的定義被改了，無論我花不花錢，都不會被抹殺了。
麻木不仁的系統嘆息道：「還是你們人類會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