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池晏扔在屋裡後,我徑直推開了裴致的房門。
陰沉著臉,冷靜地敘述:「裴致,母後讓我生個孩子。」
14
裴致攥書的手一僵,臉色煞白地看向我,唇角扯動幾下,苦澀地問道:「殿下喜歡孩子嗎?」
「喜歡,但我隻喜歡和你的孩子。」我將房門合上,「母後讓我和池晏還有宋時卿一起生,明天,三個人一起。」
我能明顯感受到裴致的眼眶瞬間泛紅,手中的書卷微微顫抖。
突然,消失已久的彈幕再次出現。
【哈哈哈哈,跳到嘴硬男主心痛名場面啦!】
【叫男主嘴硬,一個人把褲衩子磨冒煙四年,愣是不敢跟女主坦白。】
【樓上的,這裡有肉嗎?沒肉我就跳過了哈。】
【天殺的,虐文劇情要開始了,不敢想象明天的畫面得多慘烈,男主在女主門外都要哭瞎了,結果女主還被池晏頂得連連尖叫,把男主的哭聲都給蓋了下去。】
【話說,原劇情好像不是現在這樣的,女主怎麼一上來就是王炸,直接說自己三人行,我該不會進了盜版網站吧?】
【確實,我記得男女主有嘴不說,愣是扯了十幾萬字的 18 禁劇情。】
我將目光挪到裴致臉上,「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沒有。」
裴致慌忙低下腦袋,高大的身影盡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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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他偷看了我一眼,眸底翻湧著濃重的悲痛。
鼻尖抽動,擰巴地問了句:「你還喜歡宋時卿嗎?我聽聖上說……」
「我不喜歡他,討厭得很。」我主動走到裴致身邊,「你真的願意讓我去寵幸別人嗎?讓我去摸其他男人的胸肌,乃至……」
再往下,就是少兒不宜的話題了。
我閉上了嘴,看著裴致的表情。
他眼中滿是淚水,神情痛苦卻又極力隱忍,強撐著精神勾了勾嘴角:「隻要殿下開心,我做什麼都願意。」
【男主,希望你的弟弟可以和你的嘴巴一樣硬。】
【乖兒砸,你是直腸動物,能不能別學那些彎彎繞繞的人類,大膽地示愛,大膽地在房裡的每個角落火熱地證明自己!】
【怎麼這麼快就解開誤會了?我記得男主一直以為讓宋時卿入府是女主的意思,暗戳戳地哭了好幾次。】
【後面宋時卿發現男主的真實身份,還以此威脅女主,逼迫女主和他發生關系,這真不是盜版網站?】
我眉頭一皺,再次看向裴致。
心中已經猜到,定是父皇和母後在裴致耳邊說了些糟糕的話。
鄭重地解釋:「宋時卿是母後硬塞進府的,和我沒有半點關系,我對他沒有任何感情。」
裴致眸光一亮,嘴角愉悅地勾起。
但眼神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他看了看外面的天,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指,小聲提醒:「天黑了,殿下也該歇息了,池晏應該還在院裡等你。」
提到池晏,我就憋了一肚子的氣。
「你真的希望我納了池晏?
「希望我跟他把書裡的『知識』全都演練一遍,希望我肚裡懷著他的孩子,希望我挽著他的手恩恩愛愛一輩子嗎?」
裴致不語,將腦袋垂得更低。
我看不見他的神色,卻能看見在他頭頂飛速閃過的彈幕。
【男主你真蠢,把這麼好的媳婦往外推。】
【乖兒砸肯定不樂意啊,隻是他受到的教育都是三夫四郎,他隻是想要給女主極致的『幸』福!】
【嗚嗚嗚,女主後面真懷了池晏的孩子,還被宋時卿那個瘋子染了髒病,生產的時候差點沒命,還是男主舍棄大半修為才把女主救回來的。】
【結果皇後那個黑心肝的,竟然把孩子直接抱走了,女主連孩子都沒看上一眼,差點瘋了。】
【男主為了幫女主把孩子要回來,用剩下的命給女主哥哥做藥引子,女主知道後吐血而亡,這就是設定說的 he?】
【天殺的作者,我真會給你寄刀片的!!】
我心頭一痛,冰冷的字眼好似變成了一幕幕飛速閃過的畫面。
這些模糊到看不清的畫面,攪得我心痛不已,近乎無法呼吸。
身體失重,險些摔到了地上,還好被裴致及時抱住。
他將我扶到床上,關心地問我:「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瞥了眼摟著腰肢的手,我虛弱地笑道:「你現在不覺得和我親近很惡心了?」
「我從未覺得和殿下親近是件惡心的事。」裴致耳根泛紅,「我隻是怕對殿下做壞事,怕汙了殿下的眼睛。」
我埋怨地掐了下裴致,他又不行,能做什麼壞事?
可我的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下意識地鑽進了他的懷裡。
不知為何,突然有種失而復得的欣喜。
聞著裴致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心底的不安才隱隱退散。
我也不知道剛剛到底是怎麼了。
就覺得自己像是一條快要溺死的魚,曾經賴以生存的東西紛紛變成殺死我的利刃,讓我無法動彈、無法喘息,隻能在死亡的恐懼中不斷掙扎,卻怎麼也無法擺脫這潭死水。
倏地,黎明破曉,盤旋在周圍的恐懼如潮水般退散。
我哭了良久,腦海中突然想起了裴致問過數次的問題,又想起了建州百姓對裴致身世的推測。
「我不喜歡蛇,一點也不喜歡。」
裴致眼中難掩落寞,卻也隻是溫柔地將我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蛇是冷血動物,殿下不喜歡也是好事。」
「可我喜歡你,無論你的長相、出身亦或是性別,我從始至終喜歡的就是你這個人。」我將臉貼在裴致的掌心,「我對你的喜歡不會因為蛇而改變,我能接受你的一切。」
不喜歡不代表不接受。
就算裴致是被蛇養大的,要把蛇接到府裡養老送終,我也是雙手贊成的。
忽地,裴致含住了我的淚珠,炙熱的吻密密麻麻地朝我襲來。
他撬開我的唇瓣,像是野獸般在裡面橫衝直撞,瘋狂地掠奪我的氣息。
三年來,他的吻總是十分克制,從未像今夜這般激烈。
良久,我被他吻得天旋地轉,可他依舊不願就此作罷。
解開裙帶,冰涼的手指順著我的脊背向上探索,熟練地將我的肚兜解了下來 。
「殿下,你真好。」裴致在我耳邊輕喘,「我每晚都在想你,可我好怕嚇到你,隻能偷偷的用你的貼身衣物做壞事。」
月色入窗,一條小蛇用蛇尾挑逗窗前的花骨朵,花蕊輕顫,在月光中悄然綻放。
嬌嫩的花瓣中,滴落珍藏的晨珠。
「喚我的名字,不要再叫殿下了。」我勾住他的脖子,眼角卻泛起了水花:「能和你體驗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極好的。」
用手用嘴都好,隻要這個人是裴致就好。
可到了明天,所有美好都會化為幻影,我們之間將出現一道難以愈合的裂痕。
比起思索這些,我更喜歡活在當下。
主動地伸長脖頸,我朝著裴致忘情地吻去。
一條冰冷的東西忽而勾住我的腳腕,然後開始向上探索。
沒有攻擊的意思,友好得很。
我眨了眨眼,裴致的養母不會說到就到吧?
大腿往上蹭了蹭,想要提醒裴致房間裡還有別人,卻碰到了兩個滾燙的大球。
「我收起倒刺了。」裴致的呼吸變得急促,「昭昭,別蹭了。」
低頭望去,裴致的腿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條粗壯的蛇尾。
我張大嘴巴,還沒發出驚嘆,又被裴致堵住了嘴。
平日裡清冷高貴的手和嘴,這會兒忙得可怕。
而我隻想快速翻書,看看能不能找到相關『知識』。
畢竟,眼前的情況已經超過了我備考四年的『知識』儲備了!
15
我被裴致用蛇尾拉回了床上。
「昭昭,明日再學,我難受~」
壓身,激吻,這次裴致伸出了蛇信子。
脖頸傳來極致的酥麻,我忍不住叫了聲。
裴致慌了,急忙收斂,語氣自責:「我憋了好多年,剛剛實在是忍不住……」
「要是別的蛇這樣舔我,我一定會嚇死的。」我臉頰泛紅,「但你這樣,我喜歡。」
餘光忽而瞥到床幔,又看見一排彈幕。
【說好的十八禁,我褲子都脫了,翻了七八頁全是亂碼。】
【#*@,退錢!】
【這就是個收費的盜版網站,白瞎了我的會員。】
【不對,這是正版網站啊?18 禁劇情跑哪了!】
【最近查得嚴,原作者現在正在瘋狂刪肉,笑死,刪到就剩前面幾章能看。】
【散了散了,大家還是一起去知乎吧,聽說那邊上了一批新文。】
【……】
緊接著,彈幕消失,世界歸於平靜。
不對,還有裴致的吮吸聲。
「你親哪?快停下!」
我胡亂地抓著他的頭發,「不行,不可以用蛇信子……」
黑蛇戲水泛起陣陣漣漪,騰空而入蕩起層層水花,於水中起伏攪起驚濤駭浪,風波未平卻又再起風雲。
我怎麼也想不到,裴致第二次不聽從我的安排竟會是在這種場景。
不過,他每次不服管教總能帶來意外驚喜。
七天後, 我扶腰從床上下來了。
太恐怖了。
話本子說,這是滋陰補陽的好運動。
可話本子沒說, 人的體力可以旺盛到七天七夜。
這哪是滋陰?這分明是要了我的命啊!
16
我覺得我要禁欲了。
被裴致折騰得,不敢生出半點欲望了。
吃著手中的糕點,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你春天躲在房裡的兩個月,該不會都在……」
裴致羞澀地點了點頭, 我卻覺得自己的天要塌了。
「現在才夏天, 昭昭有的是時間鍛煉身體。」裴致從身後將我抱住, 「我以後會收斂的,昭昭有手有嘴,我一定不會讓你累著。」
角色互換, 我突然有種想逃的欲望。
裴致卻笑了:「逗你的,一個人硬抗肯定扛得久些, 兩個人就沒這麼誇張了。」
不過,我又想起了彈幕說的那些, 忍不住問道:「你老家有沒有療養身體的法子,皇兄的身子……」
「心頭血,用我的心頭血做藥引子可以治百病。」
要是按照彈幕說的,這個法子會要了裴致小半條命。
就算是小半條命也不行。
而且, 我熟悉皇室。
父皇他們起初確實會為了裴致獻出心頭血而感動。
可日子久了,他們就會自己來取裴致的心頭血, 甚至還會牽扯到更多的無辜之人。
我搖了搖腦袋, 「有沒有更穩妥的, 用來調養身子的, 不能傷害到你的, 像天靈地寶或是藥方之類的。」
「蛇酒倒是可以調養, 但達不到根治,隻能延長幾年的壽命。
「而且傷不到我,我往酒裡泡一泡就好了。」裴致頓了頓, 「如果是春天泡的, 效果會更好。」
我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確定是正經的蛇酒嗎?
不過,能延長幾年的壽命就可以了。
按照裴致說的,這蛇酒強身健體, 還可以幫助皇兄早日抱得龍子。
現在時間充裕。
我有一個月的備孕時間, 雖然沒按照母後的意願來,但裴致恢復能力必定可以讓母後松口。
屆時給皇嫂送去蛇酒, 母後的計劃自然會徹底改變。
而這幾年,可以慢慢拉攏朝中勢力。
在房裡黏了好一會兒,我才隱約想起自己一開始來找裴致好像還有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你說, 我們該不會忘了什麼人吧?」
本以為婚後能夠恩愛無雙,可成婚三年,裴致始終不願碰我。
「【「」「尋個由頭把他趕出去吧。」
一想到彈幕說的髒病,我就忍不住犯惡心:「到時候把他用過的東西全燒了,不然我心裡不舒坦。」
至於動手殺了宋時卿?
這個想法不是沒有想過, 隻是比起讓他痛快地死, 還不如把他扔回吃人的宋府。
沒了利用價值的廢物,宋府有的是手段去折磨他。
就在這時,我腦海裡猛然想起一張臉。
「池晏還在我房裡鎖著呢!」
一出門, 我就看見靠在院前,戴著脖拷託著床架子的池晏。
「你們兩個活菩薩,終於想起我的死活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