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
袁野深吸了口氣。
「我也覺得很就那樣。」
我也深吸口氣。
「我也覺得很一般。」
看他奇怪的表情，我斷定他不怎麼喜歡男同，我加大附和。
「真的很一般，特別一般，十分一般，非常一般！」
袁野皺眉。
「我也覺得！」
他皺眉？他果然不喜歡！
知道立場後我大膽接話。
「就……就是嘛！很沒品味！」
他也跟著說。
「誰會喜歡男人啊！」
然後我倆聊嗨了，越說越激昂。
「就是啊！惡不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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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沒什麼比喜歡男人更惡心的了！」
「腦子被驢踢了吧！」
「腦子被門夾了吧！」
……
飯後，我忍著眼淚給想抱香香軟軟的小室友發消息。
想吃巧克力：【完蛋了，他特別惡心男同。】
想抱香香軟軟的小室友：【完蛋了，我這個也是，完全接受不了。】
我心灰意冷，發了最後一句話。
想吃巧克力：【我還是離他遠點吧。】
想抱香香軟軟的小室友：【我也是。】
18
回去袁野果然不理我了。
我就知道，他喊我吃飯隻不過是因為沒人陪。
我心裡特別堵得慌。
打開手機，我找到「想抱香香軟軟的小室友」。
想吃巧克力：【我心裡難受。】
想抱香香軟軟的小室友：【我心裡也難受。】
想吃巧克力：【那我們要不要見一面？】
這個時候，可能隻有我們懂得對方了。
和想抱「香香軟軟的小室友」約好了在校外的餐廳見面，我立馬就去了。
看見來的人是袁野，我人都傻了。
他也呆了。
為了證實，我還用軟件打了電話過去，他手機在我面前接通。
我揉了揉自己頭頂剛洗完，又香又軟塌塌的細發。
「所以我就是……你想抱的那個，香香軟軟的小室友？」
袁野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黑皮巧克力色肌肉。
「所以我就是你想吃的……」
結合今天在食堂發生的一切，我好像明白過來了，怪不得袁野問我對男同什麼意見。
我面紅耳赤，腳趾快把鞋底抓穿了。
人怎麼能尷尬成這樣？
讓人羞恥得真是沒邊兒了！
我扭身就跑。
「我還沒想好。」
太尷尬了，逃！
這跟把我衣服扒了有什麼區別！
我之前賬號上都跟袁野本人聊了什麼啊！
袁野卻突然從身後喊住我。
「宋允。」
我聽到他堅定渾厚的聲音。
「我喜歡你。」
「我想好了，我早就想好了，我喜歡你。」
「如果你沒想好，你可以慢慢想，不著急，我等你。宋允，我喜歡你是認真的。」
19
原來袁野不是討厭我。
是喜歡我。
可我發現自己喜歡他這件事，也才不到兩天。
我的確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袁野最近對我很好。
他開始和我一起行動，我去哪他都跟著我。
幫我洗衣服，給我買好吃的，體測不爭第一，帶著我這個白斬雞在最後一圈跑。
下雨天，他就站在我旁邊默默給我撐傘。
袁野的長相是那種充滿野性張力的帥，我和他體型差明顯，他像極了我的忠犬保鏢。
他給我打傘會自然向我傾斜，自己卻因為雙開門的肩膀過寬，總會有一半身子淋上雨。
所以每次下雨回到寢室，他的白襯衣就因為打湿，一半緊緊貼敷在他胸肌上。
半邊湿漉漉的樣子禁欲又誘人。
看得我心跳加速，一次又一次。
袁野和我保持距離，不碰我，卻總在我需要的時候關心我。
我生病，他比我都急。
半夜急診，袁野握住我的手安撫打吊瓶的我。
「別怕，我在。」
第二天我覺都沒睡，給我的好兄弟趙豪發消息。
「我要見你！出大事了！」
20
「到底什麼大事，這麼早喊我起來？」
趙豪還頂著雞窩頭，臉上露出疑慮。
「我看你也沒受傷啊。」
「你絕對想不到！」
我衝到趙豪臉前，十分鄭重地說。
「袁野你還記得嗎？我那個長得又帥又兇的室友。」
「記得。他怎麼了？」
「他牽我手了！還是十指相扣！」
「……」
趙豪的沉默震耳欲聾。
「你大清早喊我過來就為了讓我聽這個？」
他好淡定。
聽到兩個男生牽手，他怎麼一點兒也不驚訝？
「你不覺得兩個男生牽手太……呢什麼點兒了？」
趙豪無語地橫我一眼。
「你倆連喂香蕉這種事都天天做，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我的確還在堅持每天喂袁野一根香蕉。
不過趙豪說這話感覺哪裡怪怪的。
沒想到他接受能力這麼強。
我還以為我告訴他我和袁野的事，他會覺得震驚或者接受不了。
我甚至還以為他會痛哭流涕感慨一番。
居然都沒有。
和趙豪聊了一些袁野對我的好，趙豪聽得津津有味。
他摩挲下巴，認真思考。
「沒想到做 gay 也能這麼甜。我還以為兩個男人在一起隻會幹架呢。」
我問他：
「其實我們兩個真的很好，但……」
「你說，他隻對我一個人這樣嗎？」
我記得「想抱香香軟軟的小室友」和我一樣，原本是直男。
趙豪嘴裡的水噴出來，終於開始不淡定了。
「出軌？你要抓出軌？」
「你說出軌怪怪的，就是我擔心他不止是對我一個人好。」
我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和趙豪聊完回學校。
我就看到宿舍樓下，袁野和一個女生拉拉扯扯。
21
袁野看到我的時候眼神萬分慌亂，像被捉奸。
「宋允？」
我本來就在擔心，現在心裡落空，從他身邊擦身而過上樓，女生還在和他拉扯。
「宋允！你聽我說！」
袁野追進宿舍。
「我和她沒有什麼，剛剛我出去找你，她非要我的聯系方式。我說我是 gay，她不相信，一直拽著不放我走。」
「真的嗎？」
袁野急得冒汗。
「真的，你可以問她，我沒有騙你，或者我們去問宿管大爺有沒有聽到。」
我抿抿唇。
「對不起。我隻是不敢相信你真的會喜歡我，所以容易多想。」
袁野拉起我的手。
「我會更讓你有安全感的。你看過我之前發的一百多條帖子嗎？」
我沒看過。
晚上我躺在被窩裡一篇篇地上翻。
【今天開學，我們宿舍有個室友看起來香香軟軟的，和我完全相反，腿特白。】
【我怎麼總盯著我室友看？男人怎麼也能長得這麼好看？】
【我明明是直男，但是室友經過我，我特別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這還是直男嗎？】
【我想不通，我覺得自己好奇怪。】
【我該不會彎了吧？都怪他成天在宿舍不穿褲子在我面前晃蕩！哪個直男能頂得住！】
【別的室友看到也喜歡上怎麼辦？】
【我讓他把褲子穿上。】
【第一次是我手髒了，第二次他居然主動提出喂我吃香蕉！】
【我變態了，他每次喂我都穿得那麼好看，我吃個香蕉都容易聯想到一些其他內容。】
【都給我看……了，他不能穿這個去班裡！】
【他的衣服比我的小好多，好香, 洗完我拿起來……】
……
原來袁野從第一眼看到我就喜歡我。
我說這個新室友怎麼老打量我, 加上他長得有點高大威猛，一直看我，我還以為他對我有意見。
接下來的幾天，袁野給足了我安全感, 女生也和我解釋了那天的情況。
「我看他長這樣, 當時真沒信他是 gay。」
喂袁野吃香蕉這件事已經成為了習慣。
我現在可以確定我喜歡他。
每次看他吃香蕉。
湿潤的嘴唇搭配荷爾蒙張力的性感喉結，看得我心裡發痒。
偏偏袁野還喜歡洗完澡裹著浴巾來找我討吃。
這段時間我經常把我和袁野的細節給趙豪講。
他每次都認真思索。
【你倆可真甜。】
【兩個男生你別說, 還真不錯。】
現在我又給趙豪發消息。
【這次真是大事！我要見你！】
22
「我要表白了。」
「先婚後愛？」
「什麼意思？我發現我真喜歡上他了。」
「你以前不喜歡？」
「最開始的確不喜歡, 因為我懷疑他討厭我，我好像是那次被他親彎的。」
趙豪就要從桌子上跳起來了。
「不喜歡你天天喂他吃？？？！！！」
我疑惑不解。
喂香蕉？
「那有什麼？」
他滿臉震撼。
「這……這是不是過於親密了？你們男同都這樣嗎？」
我點了一桌酒，給自己鼓勁。
「總之我要表白了。」
喝到暈暈乎乎, 打開手機，發現袁野給我發了消息。
【你是不是又去找他了？】
【你怎麼總找他？什麼時候回來？去很久了。】
我給他發送消息。
【現在。我有重要的事給你說, 等我。】
在宿舍見到袁野, 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趙豪給我發消息。
【等等, 先別表白，你先救救我！】
【怎麼了？】
【我……我不是看你們兩個男的挺甜的嘛, 我也想試試當 0, 結果太疼了, 這個人他不放我走, 太疼了哥！來救兄弟！】
還是兄弟要緊, 我提上鞋就往外跑。
袁野拉我。
「你去哪？」
「找趙豪。」
「這麼晚, 去哪找他？」
「酒店。」
「？？？什麼意思？你們到底什麼關系？」
救人還不知道對方身型多大, 我這種弱雞自己去救也沒勝算。
我幹脆拽上人高馬大的袁野。
「那你和我們一起。」
「一起？？？你瘋了？？？回來！」
……
23
我和袁野成功救出了趙豪。
我問他：
「你怎麼好奇這個？」
他撇撇嘴。
「你天天給我講誰不心動啊？我也想找個男人好好疼疼我。對了，你表白成功了嗎？」
「……」
我還沒說。
袁野激動地看向我。
「你要表白？」
「嗯。」
「和誰？」
「你。」
「我接受。」
救完趙豪的我因為喝了酒, 已經筋疲力盡。
我的其他兩個室友去校外比賽，今晚就我和袁野兩個人。
上床前袁野一直盯著我看, 眼神有些期待, 欲言又止。
我爬上床，他站在床下可憐巴巴地看我，終於忍不住開口。
「宋允，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嗯？什麼事？沒什麼事, 什麼也沒忘。」
我迷迷糊糊累癱在床上, 完全不記得今天香蕉還沒喂的事, 倒頭就睡下了。
半夜。
袁野爬上我的床, 一股滾燙貼上了我的身子。
我昏昏沉沉睜眼。
袁野撐起身，跪在床上睨眼看我。
他強勢地捏開我的嘴巴, 手放褲腰。
「忘了就忘了吧。」
「寶寶張嘴, 該我喂你了。」
……
24
「吃。」
「【…」「什麼情況？嘴怎麼腫這麼高？」
袁野掰了桌上的香蕉分給室友。
他晃晃手裡的東西。
「之前一直都是他喂我，昨晚換我喂他，吃多了。」
室友感慨。
「宋允, 你皮膚真嫩。」
袁野腦袋垂下來放我肩膀上, 輕輕摸我的腰，偷偷掐了一把。
他對我耳朵小聲說。
「嗯，還很軟呢。」
「寶寶，你昨晚腰好軟。」
「你果然香香軟軟, 我都沒想到，你還……」
我臉頰發燙。
「不要再說了。」
「巧克力好吃嗎？」
「不要再說了。」
「好吃多吃點。」
他在我耳邊吹氣。
「今晚還能吃，我們出去住。」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