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馬傅聞喻在感情方面是個木頭。
縱然我爸媽一去旅遊他就跑來給我當家庭煮夫。
縱然我一受點小傷他就大驚小怪不許我碰這碰那。
縱然我身邊一有男人靠近他就全身炸毛看誰都眼裡冒火。
縱然我們除了接吻上床該做的都做了。
但他就是說隻把我當妹妹。
為了能在大學談一段正式又甜蜜的戀愛，我打算開誠布公地和他談一談。
1
就讀大學前的最後一個暑假。
我撐著下巴，看著傅聞喻在廚房忙上忙下的身影，叫住他。
「傅聞喻。」
切菜的少年一頓，抬頭看我。
「你喜歡我。」
他眨了眨眼，大方承認。
「當然。」
「什麼樣的喜歡？」
Advertisement
「哥哥對妹妹。」
毫不意外的回答。
我說，「傅聞喻，我也喜歡你。」
傅聞喻笑了，「我知道。」
下一秒他的笑僵在嘴角，因為我親了他。
蜻蜓點水般，兩張柔軟的唇短暫相觸。
「我對你，是這種喜歡。」
傅聞喻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燦然一笑，露出兩顆小酒窩，「傅聞喻，要和我交往嗎？」
傅聞喻看著我，聲音有些啞，「染染，別開玩——」
我打斷他，「我是認真的，回復呢。」
不出所料，傅聞喻拒絕了。
「染染，我隻當你是妹妹。」
哦，好吧。
大了我兩個月異父異母的竹馬哥哥。
2
被拒絕後，一如往常，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因為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一同環遊世界去了，所以傅聞喻除了回隔壁家睡覺的時間都呆在我家陪我。
每天按時來叫我起床吃早餐，知道我有起床氣，就把我抱懷裡柔聲哄。
「乖染染，不按時吃飯會得胃病，吃完休息會再睡。」
不厭其煩地為我準備一日三餐，每一樣菜都是我愛吃的，除不去的調味配料也會幫我一點一點挑出去。
酒足飯飽後就陪我玩遊戲，看電影，預習大學課業。
這一日我挑了部恐怖電影。
看到高潮我嚇得半死往傅聞喻懷裡縮，傅聞喻熟練地把我抱懷裡哄。
「染染，我在別怕。」
我突然清醒過來，退出懷抱和傅聞喻保持距離，茶裡茶氣。
「聞喻哥哥，我忘了我都十八歲了，兄妹這樣太親密了。」
我的二十四孝好哥哥看著空落落的懷抱，愣住了。
此後那一整部電影，我即使嚇得瑟瑟發抖也隻抱住了我的小熊玩偶。
電影結束，我開了燈，看見傅聞喻陰惻惻地盯著被我放在一旁的小熊玩偶，那還是他夾娃娃夾到送給我的。
我勾了勾唇，當沒看見回了臥室。
3
第二日，我早早起了床，打扮精致。
傅聞喻剛好開門進來，眼底閃過驚豔，最後視線停留在我裸露的細腰上好一會。
餐桌上闲聊，傅聞喻狀似若無其事地問。
「染染，要出門嗎？」
「對啊。」
我看了眼手機消息，唇角上揚，喜中帶羞。
傅聞喻微皺了眉，莫名煩躁起來。
「男生女生？」
「都有。」
「我跟你一塊去。」
我看了眼傅聞喻的神色，搖了搖頭。
「不了聞喻哥哥，說好了四個人，中途加人不合適。」
傅聞喻臉色有些難看，我以前從不拒絕他這樣的要求。
但我神情認真，看起來是真怕朋友不高興。
他張了張嘴沒再提。
臨出門前我在客廳的全身鏡前哼著歌臭美。
很簡單的白色露臍背心搭棕色包臀短裙，但將我前凸後翹大長腿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
餘光瞥見靠在身後門框上，盯著我的背影神色復雜的傅聞喻。
我笑得更燦爛了，轉身要走，被叫住。
「染染，今天會降溫，回去換身衣服再走。」
「不用，我包裡帶了外套。」
「再見聞喻哥哥，中午晚上都不用做我的飯了，我在外面吃。」
我乖巧報備，然後關上大門，最後一眼是傅聞喻強顏歡笑略顯落寞的神情。
4
九點四十分。
蘇染已經離開半個小時。
傅聞喻還盯著緊閉的大門，神色寂寥，像個留守的孤寡老人。
終於，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收回視線，開始做自己的事。
一會看書，一會聽課，一會打遊戲。
活動豐富，一看時間才過去兩小時不到，突覺生活索然無味。
明明和染染在一塊的時候時間轉瞬即逝。
他迷眼聽著牆上時鍾的嘀嗒聲，煩悶至極，想不通自己怎麼了。
染染有自己的人際交往是很正常的事，就算是妹妹也不可能天天綁在哥哥身邊的。
也不過離開短短幾小時，為什麼他心裡這麼難受，甚至想馬上去把人抓回來……
5
這次出來其實是為了洛落和她曖昧對象宋則。
兩人不好意思單獨約會，洛落就叫上了我，宋則叫上了他兄弟許言。
四人一塊逛了會街後，就來到了電玩城。
洛落和宋則扭捏著扭捏著就貼在一塊投籃去了。
留下我和許言倆電燈泡。
幸好有過數次一同當電燈泡的緣分，不算尷尬。
我和他一塊隨便玩著雙人競技遊戲，總有些心不在焉，傅聞喻落寞的神情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
我有點舍不得了。
就算加上對我十分疼愛的爸媽，我也得說，傅聞喻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永遠慣著我小性子的是他，把我寵得連姨媽日期都不用記的是他，從不缺席我人生任何重要時刻的是他，每次轉身永遠在我身後陪著我護著我的是他……
傅聞喻，是從出生開始，在我十八年的人生裡陪伴我最久的人，是我最最在意的人。
他隻是沒開竅而已，我們的時間還有一輩子那麼長，總會開竅的，我不應該這樣逼他的。
我看著抓娃娃機裡相似的小熊玩偶，鼻子突然酸澀。
想回家了。
在屏幕上再次顯示 defeat 時，我同許言告別又給洛落發了消息。
走到大門口時，許言追了上來叫住我，語氣有些羞澀。
「蘇染，我們一塊走吧，宋則他們看著也不太需要我了，我剛好開了車，順路送你回去。」
我禮貌笑了笑。
「謝謝，但是不用了，司機在等我。」
要是讓傅聞喻看見我寧願坐別的男人的車回來都不叫他來接我他會氣死的。
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6
到家時，我看了眼時間才十二點半。
往常這個時候家裡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傅聞喻還在不在家，吃沒吃過飯，看見我會不會驚喜。
我摸了摸有些咕咕叫的肚子，開門往家裡走著，可是沒開燈也沒有聲音。
外面現在是陰天，家裡也跟著暗沉沉的。
還以為傅聞喻已經走了，我有些失落。
走到拐角處，卻看到了熟悉的場景。
餐桌上擺著三菜一湯，都是我愛吃的，兩邊擺好了碗筷。
傅聞喻坐在一邊，卻一動不動，碎發下的一雙墨色眼眸失神地看著對面空蕩蕩的座位，連我回來了都沒發現。
心底突然酸澀起來，我沒忍住出了聲。
「聞喻哥哥，我回來了。」
那一瞬，少年猛地抬頭望過來，皺了一上午的眉心終於舒展。
他走過來迎我，自然地接過我的包，又習慣性揉了揉我的耳垂，溫柔嗓音下夾雜著藏不住的愉悅。
「染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偏頭用臉頰蹭了蹭傅聞喻的手，看向他，語氣認真。
「因為想你了，聞喻哥哥，我不是說過嗎？我喜歡你，隻離開你幾個小時，我就茶飯不思滿腦子都是你。」
距離上次表白已經過去一周，我單刀直入舊事重提。
傅聞喻明顯愣住了，而我趁機踮腳，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這回不是一觸即止，我貼上去，停了幾秒，然後伸舌頭舔了舔。
傅聞喻的嘴唇很軟很甜，還有一股青草香，像是夏日裡將融未融的冰淇淋，讓人忍不住品嘗更多。
快要撬開牙齒時，傅聞喻抓住我的肩膀，頭往後退了退，嗓音帶了啞。
「染染……」
「聞喻哥哥，討厭我了嗎？」
我抿唇，微擰的眉眼裡藏了委屈。
傅聞喻哪舍得見我這副模樣，剛要責怪的心立馬散了，幾乎是本能回應我。
「怎麼會！隻是——」
「好了，我知道的。聞喻哥哥，我們去吃飯吧。」
我打斷了傅聞喻要說的話，若無其事地開了燈，走去餐桌。
而傅聞喻在我身後，我回眸看了眼。
少年喉結滾動，有些焦躁地舔了舔沾上水光的唇，脖頸泛了紅。
明明也是個正值蓬勃青春的少年，卻總在我面前裝成一副小大人模樣。
7
飯後，我坐在客廳沙發上選電影。
隨意掃了眼，沒看見記憶裡的小熊玩偶。
我挑了挑眉。
「聞喻哥哥，我的小熊玩偶呢？」
傅聞喻清理餐桌的手突然頓住，然後回我。
「它有些髒，讓陳阿姨拿去幹洗了。」
哦，很合理的原因。
我點頭沒再說什麼，隻是叫了傅聞喻一聲後往旁邊的座位拍了拍。
選的是恐怖中參雜了些許戀愛的那種電影。
為了追求氛圍感，傅聞喻熟練地關上燈拉上窗簾，然後坐在了離我一個胳膊遠的地方。
我收回目光，隨便拆了包薯片吃，自然地挪到傅聞喻身邊喂他薯片。
傅聞喻從來不會拒絕我的投喂，頭微傾張開嘴就吃了進去，隻是這一回我的手刻意深入了些。
少年閉嘴的那一刻剛好把我的食指指尖含了進去，溫熱湿濡。
夏日穿著清涼，我穿著背心，傅聞喻穿著短袖襯衫，我們已經隔著極近的距離，稍微動一動就能肌膚相貼。
所以這一刻，我也能清晰感覺到傅聞喻身體的僵硬。
我在心裡暗自偷笑。
裝作沒注意般繼續我一片他一片的喂著，吃完了一整袋後要嗦味，剛要把手指放嘴裡就被傅聞喻抓住了。
「別用嘴，不幹淨。」
他垂眸不看我，一邊解釋著，一邊拿湿巾仔細地幫我擦手。
雖然以前也是這樣，但我總感覺這次傅聞喻很緊張，抓著我的手很緊，手心很燙。
此時電影裡互相暗戀的男女主剛剛攜手度過了第一次生死危機，正在互表心跡。
我湊近傅聞喻耳畔，學著裡面的女主輕聲開口。
「I love you.」
聲線有些重疊，但我想傅聞喻聽見了。
屏幕裡的光忽明忽暗，照映在他向來沉靜的臉上，卻隱約可見抖動的睫毛還有紅透的耳根。
劇情還在繼續。
外國人對於愛戀的表達向來外放直白，男女主很快擁吻在一起。
唇齒交纏的黏膩，粗重的喘息，衣物的摩擦，在寂靜無聲的客廳裡格外清晰。
我又湊近了些，對著傅聞喻敏感的耳根吹了口氣，撓痒似的輕喚。
「聞喻哥哥～」
聞聲，全身繃緊的少年突然顫了下，猛地站起身看我。
而我端的是一副懵懂無辜的姿態。
「怎麼了嗎？」
對視片刻，少年頓覺失態，頭一回說話帶顫。
「染染，我不舒服，先回家了。」
說完就跑了，背影倉惶。
8
第二日清晨。
我特意起了大早，去看望「不舒服」的哥哥。
兩家交好，買了相鄰的兩棟別墅。
傅家就在我家左手邊，我去慣了，輕車熟路。
很快就到了傅聞喻的房間門口。
正要往裡推，突然有股力道也從裡拉著。
我一時重心不穩向前踉跄了一下，鼻尖直接撞上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有些疼，我捂著鼻子嘶了一聲。
「染染？」
少年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抬頭看去，驟然心跳加速。
傅聞喻上半身居然沒穿衣服！
十八歲的少年已然發育完好，寬肩窄腰，白皙皮膚下的肌肉線條格外流暢分明。
更重要的是，傅聞喻明顯剛洗完澡，身上還氤氲著水汽。
透明水珠順著泛紅的脖頸一路往下，淌過胸肌，腹肌，還有……一床有些皺巴的床單。
床單？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疑惑。
「聞喻哥哥，你拿著床單幹什麼？」
「有些髒，我拿去洗。」
「林阿姨呢？」
「她今天有事，來不了。」
盡管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平靜，拿著床單的那隻手卻迅速藏在身後，略顯慌亂。
而且耳根好紅，嗓子好啞，比昨天我親他的時候還啞。
我瞪大了眼睛，腦海裡突然冒出個大膽的猜想。
傅聞喻該不會……
「染染，不許瞎想，去客廳坐著等我。」
少年的欲蓋彌彰恰好證實了我的猜想。
我望著眼前再度關上的門，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哥哥，你好像對我起壞心思了。
9
傅聞喻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已經穿好了衣服，把那副好身材遮得嚴嚴實實。
自小學四年級認識到男女有別起他就是這樣。
小氣鬼。
不過依舊很帥就是了。
明明是最簡單白 t 配黑色運動五分褲，偏偏穿在他身上就顯得身高腿長，還頗具少年感。
和我最最般配。
我盯著他痴痴地笑了兩聲，沒想到傅聞喻竟然眸光閃爍著偏過了頭。
放在以前傅聞喻可隻會摸摸我的額頭，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怎麼看著他傻笑。
現在這是害羞？
木頭好像快開竅了，要再刺激一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