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高啟的律師絲毫不慌:
「我方反對,這些照片屬於偷拍,取證手段不合法,不能作為有效證據……」
他剛說一半,高啟得意地看著我。
可又過了幾秒,他的律師慢慢閉嘴了。
照片過後是高啟和張薇兩人親密的聊天記錄和高啟向對方轉賬的憑證。
為了確保證據的合法性,我這次可沒偷拍,而是全程採用錄視頻的方式。
證據被擺在大眾眼前。
視頻的聊天記錄裡,他們彼此稱呼對方老公,老婆,1314,520 的轉賬更是數不勝數。
高啟臉色一變:「你調查我?」
隨後,他又面向他的律師:「你倒是說話呀!」
而他的律師像隻鹌鹑一樣,站在原地搖了搖頭。
我嗤笑一聲,眼神瞥向門口。
很快,一個挺著孕肚的女人出現在法庭上。
「看,小三來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高啟的。」
我的律師淡定地拿起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我懷孕了,孩子是你老公高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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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孕了,孩子是你老公高啟的。」
一聲聲挑釁的話在法庭上傳播開。
視頻加錄音坐實了高啟出軌的證據。
我在第一次報警見到張薇的時候就全程錄了音。
誰讓她是個嘴上沒把門的人?
半場開香檳,就是這個下場。
這可是在警察門口的錄音,誰還敢說取證不合法?
高啟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抓到證據,而且那鐵證如山的證據還是從自己情人嘴裡說出口的。
張薇也緊繃著臉說不出話,她沒想到當時隨口的嘚瑟竟然有這麼大的危害。
我方的律師沒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繼續輸出:
「根據婚姻法,高啟的行為嚴重危害我方的利益,屬於重大過錯方,對我方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心理傷害,我方要求十二萬的經濟賠償。」
高啟嗤笑一聲:「剛剛的離婚協議你沒看嗎?我沒有個人財產,拿什麼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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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高啟擬定的婚內財產協議,屬於他的個人財產一分都沒有。
反倒將我結婚後的財產還要分給他一半。
看呀,男人算計起來就是狠。
我離婚的時候拿不到一分,反倒還得倒貼。
我的律師卻像是找到了機會,變得興奮起來:
「法官,我舉報,高啟在婚姻存續期間藏匿轉移財產,這是證據。」
律師立馬從背包裡掏出牛皮袋,黃色的牛皮袋被遞到法官面前。
高啟看到,反倒不虛。
結果在看到法官嚴肅的表情時,心裡開始打鼓。
法官:「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嗎?」
那些牛皮袋被拿到高啟面前,他越看,臉色越鐵青。
那裡面全部都是高啟個人財產轉移的證據。
那些財產都被他轉移到公司裡,還倒了好幾道手。
可再狡猾的狐狸在行動時都會留下一根毛。
從蛛絲馬跡裡抽繭剝絲,還真讓我找到證據。
高啟面色灰敗:
「你怎麼可能拿得到這些證據?
「他們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幫你?明明我才是老板。」
他聲嘶力竭,在法庭上大吼大叫。
到底是誰傳的一孕傻三年?
我隻是生了個孩子,又不是突然腦癱。
高啟口中的他們是公司高層的員工,有些財產轉移藏匿避免不了要這些專業的人經手。
高啟以為給了他們足夠的錢就會讓對方對他忠心。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機關算盡,喪盡天良。
公司成立初期是我不辭辛苦地拉著人頭,也是我找投資方和專業人員加入公司。
沒辦法,我人緣太好。
在公司員工心裡我才是老板。
高啟最開始隻是佔著我男友的身份進入公司,後來又佔著我老公的身份坐上了老板的位置。
可一家公司最核心的資源就是人才。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開口:「你不會真以為我那時候每天在書房看育兒經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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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剛懷孕的時候,我每天都會抽出一段時間看公司的報表。
當時撒謊也隻是因為高啟嚷嚷著懷孕工作對胎兒不好。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他是在為轉移財產做準備。
還好公司的核心員工沒忘了和我的情分。
在高啟第一次企圖轉移財產的時候就找過我。
渣男是為所有人不齒的。
高啟聽著這話,眼裡爆發出兇意,咬牙切齒:
「把我耍得團團轉,你很開心吧!」
他這才反應過來,所有的一切都在我掌控中。
唯獨當初手機上的網貸短信是唯一的意外。
證據確鑿,法官當庭宣布高啟賠償我十二萬的經濟補償,並將其藏匿轉移的個人財產按法律分割。
同時,法院宣判張薇需返還婚姻存續期間屬於我的那一部分夫妻共同財產。
公司的所有權在我懷孕期間就被高啟奪走。
本來按照婚內藏匿轉移財產這份大過錯,我可以要求讓高啟淨身出戶的。
甚至連公司所有權都可以重新回到我手上,但這個過程實在是太麻煩。
又想了想,把人的路一下子堵死不好。
給他希望再讓他徹底失望才好。
他就應該半死不活地活著才對。
出了法庭,輪到我在兩人面前嘚瑟:
「費那麼大勁轉移財產幹什麼?最後還不得乖乖吐出來?」
以為自己很聰明,結果是個跳梁小醜。
功虧一簣的感覺讓高啟喘著粗氣。
沒辦法,現在人還在法院門口,他不敢對我怎麼樣。
張薇氣得要撲過來抓我,離婚官司敗了,財產她還得還回來。
而高啟之前從她那裡拿來賠償我的三十四萬可拿不回來,可不得氣得眼歪嘴斜。
她現在懷孕晚期,身子笨重。
我連忙左閃右閃。
「冷靜,孩子跑掉了就得不償失了,別到時候就賴我頭上。」
離婚冷靜期過後,我和高啟辦理了離婚登記。
民政局門口,高啟看我的眼神說不上來,好像很不服,又好像不甘心。
我看著他吃了屎一樣的表情開口:「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麼在一起嗎?」
他一聽,挑了挑眉,以為我還在懷念過去。
「怎麼,你還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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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有些遺憾開口:「不,我想回到過去,對當初接受你表白的我狠狠扇一個耳光。」
幾秒鍾的沉默,高啟的臉色說不上地難看。
我又開口:「算了,那個耳光還是給你吧!我沒錯,錯的是你。」
沒道理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我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和高啟有關的點點滴滴。
偏遠地區的教學質量差,他是他們家族唯一考上大學的人。
帶著改變家族命運的使命,他在學校勤奮上進,有魄力。
自然而然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即使我們出身有差距,他向我告白,我從不嫌棄,盡可能維護他的自尊。
我陪他白手起家,創建公司。
後來結婚,一切都像是苦盡甘來的幸福。
現在發達了,就密謀離婚,還是以這麼齷齪的手段。
其實早該發現的,畢竟早有端倪。
感受過被愛,自然能輕松感受到敷衍。
拿到離婚證後,我隻覺得心裡的負擔更輕了些,回家該吃吃,該喝喝。
順便抽空帶家裡人去隔壁城市旅遊。
一個午後,我收到了一個更好的消息。
公司的同事告訴我,原本談好的供應商突然反悔,寧願賠償違約金也不和高啟合作。
公司是做中間鏈運輸生意的,他已經向另一方交了定金,結果到關節眼上,拿不出貨。
而供應商的那點賠償根本就補不齊那個漏洞。
貨運在港口停得太久,每一天都在燒錢。
我也早說過,公司最核心的是人。
能不昧錢財來給我通風報信的人,又怎麼會留在高啟的公司?
公司的核心員工早就在出事的前幾天都主動提了離職。
高啟記恨他們將公司內部文件傳遞給我,害他離婚官司失敗。
所以對於他們的離職都籤了字。
可員工不僅僅是自己離開這麼簡單。
一部分人帶走了手下的人,還有一些人順便帶走了自己談好的客戶。
現在高啟是四處漏風,一沒頂得住的員工,二得拆東牆去補西牆。
很快,他就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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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高啟竟然主動給我打電話。
「顧情,求你,我們復婚好嗎?我真的走投無路了,求你幫幫我。」
原來,他的資金鏈斷了,那些貨款商都堵到他門口。
其實,如果他當初沒有將自己的個人財產轉移到公司,那這個公司大可以宣布破產,不會損害他的個人利益。
可他偏偏要算計我,將自己的財產轉進公司。
這樣就形成了自負盈虧,公司的錢和他的錢都混在一起。
公賬上沒錢,自然要用他的財產來補貼。
想放棄吧,他的財產都在公司裡邊。
不放棄吧, 公司半死不活的樣子不知道還得拖累他多久。
如果不是他當初百般算計, 說不定現在還能靠自己的個人財產過得瀟灑一點。
可惜,他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的路走絕了。
不願意給我留一點機會, 結果反倒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
怪不得來找我復婚?
我看起來很像冤大頭嗎?
我有些為難開口:「那張薇怎麼辦呀?算算時間, 她早就生了吧?」
電話那頭, 高啟憤恨地咒罵著。
「那個賤人,算我看錯她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管她。」
原來,上次我報警,張薇的事務所就被警察關注調查了。
結果還真發現她有不合法、不正規的貸款行為。
法律的界限太過寬泛, 所以她人沒事, 事務所卻被金融監管部門以擾亂市場秩序為由查封了。
事務所, 沒了。
至於當初的那筆貸款?
什麼貸款?
我可不知情!
而後, 張薇發現高啟公司出現問題, 開著他的一輛車就跑了。
臨走前還偷走了他保險櫃裡的現金首飾,至於孩子也下落不明。
高啟還在那邊苦苦哀求。
「顧情,你能不能念著我們當初的情分, 幫幫我,這些債我真的一個人還不清的。」
他哭得很傷心, 我聽著卻很爽。
當初的情分,他把一切都做得這麼絕的時候可沒有顧及我的情分。
要不是我曾經多留了個心眼, 說不定現在過的就是高啟這個窮困潦倒的生活。
不,不對, 我不會窮困潦倒。
我還有疼愛我的爸爸媽媽和哥哥。
隻是高啟還有一對和他一樣劣根性拖後腿的父母。
我沒再理會他的哀求, 而是掛斷了電話, 然後轉頭對著家族群裡發消息。
「再讓那些貨款商催債, 他還有時間給我打電話,說明他們逼得還不急。」
我哥:「得嘞。」
原本的公司能正常運轉其實都是靠了我家裡人的扶持。
而那些貨款商其實是我家公司的下遊端。
他被追債也是我指使的。
但,欠債還錢, 天經地義,我又沒犯法。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又聽到了高啟的消息。
準確地來講,是一個鳳凰男隕落的故事。
那天過後,高啟不知道逃到哪裡,他反正是找到了張薇。
情人見面臉紅, 仇人見面眼紅。
曾經的情人變仇人, 兩人見面像得了紅眼瘋牛病,互相撕扯著對方。
最後還是張薇被制服,以盜竊罪被逮捕。
還不等我細想,高啟對電話那頭邀約:
「(幾」我聽到真相時,心裡一陣唏噓。
到底是心理素質太差。
不過轉念一想, 奮鬥了大半輩子才得到的財富和地位,幾乎是幾個月之間就化為灰燼。
尤其是對於高啟這樣望子成龍的家庭。
高啟他媽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在醫院進行搶救很長一段時間。
醒來後就吊著一口氣和高啟他爸回到了鄉下。
好不容易可以享享兒子的福, 結果一朝回到解放前。
兩人一輩子務農沒有退休金, 不知道回鄉下之後還能不能習慣清貧的生活?
不過,他們本就是從那裡出來的,人最不應該的就是忘本。
高啟就是忘本才有了這遭遇。
而張薇生下的私生子被人送到了福利院。
看,我說得沒錯, 這孩子出生就沒有爸爸了。
幾年後,女兒開始懂事,我對她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凡事多留個心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