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應該是藏起來了,我連人影都沒看到。
「我沒事,不是變態。」
言顏慌忙擋住我的視線。
她把我往外推,神色怪異地說,「就是有點吃驚,他長得跟照片不太像。」
看吧,這就是網戀的弊端了。
我忙問:「太醜了?不行咱就換,可千萬別委屈自己!」
我說完,言顏連連搖頭。
「不是,是他太熱情了,一上來就……」
她話還沒說完,我已經紅溫了。
咳咳,原來是這樣!
看來是我這個傻子耽誤她好事了。
「不好意思,那……那你們繼續……」
說完,我逃也似的回了房間。
許是酒店的隔音太好,又或者是言顏刻意壓低了聲音。
這一晚,我再也沒聽到隔壁的動靜了。
久旱逢甘霖,太久沒那什麼了,言顏的戰鬥力實在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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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給她發了幾條消息,問她中午吃什麼,晚上要不要去健身房遊泳。
她統統沒回。
直到半夜兩點,我才收到她的消息。
【太累了,才看到。】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浮想聯翩。
所以,是我想的那個累法嗎?
7
在百爪撓心中,第三天中午,言顏終於敲響了我的房門。
幾天不見,她好像又瘦了,走起路來都輕飄飄的。
我剛一把門打開,她就撲到了沙發上癱著。
「成了?」
看她脖子和胸口上的大片草莓,還有這粉面含春的模樣。
不用說,小狼狗肯定服務到位了。
「算是吧。」
一開口,我才發現她嗓子都啞了。
這這這……
這麼刺激的嗎?
「有水嗎?渴死我了。」
我把礦泉水瓶擰開,看她有氣無力的樣子,幹脆直接喂到她嘴邊。
平時我痛經的時候,她也是經常給我端茶遞水。
她就著我的手猛灌。
喝完半瓶,我終於忍不住了,開始了連環逼問。
「什麼叫算是啊?你快說清楚一點!
「怎麼樣?活好不?你滿意不?
「有沒有騙照?
「真有八塊腹肌嗎?」
「唉……」
她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
就在我急得要打人的時候,姑奶奶總算是開口了。
「他媽的你知道他是誰嗎?老娘閱男無數,沒想到竟然會栽在他手上!」
「誰?」
左眼狂跳。
我在腦中飛快地過了一遍我倆共同認識的單身異性後。
忽然間,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言顏開始激動地狂轟濫炸。
「他根本不是什麼男大體育生,他是沈鑑明!狗東西,居然騙我!他媽的氣死我了!真是越想越氣!不行,我現在要打電話接著罵,哦,不對,他剛上飛機……」
很好。
我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但是屍體仍舊掙扎著爬起來,問了最後一句。
「不對啊,他不是 gay 嗎?」
這件事是沈洲辭親口跟我說的。
而且,我還見過沈鑑明跟一個男人的親密照片。
「假的!他說是為了逃避家裡的聯姻,所以故意傳出來的。
「什麼狗屁的 gay!他就是直男,比鋼鐵還直!」
說著,言顏又恨恨地揉了揉自己的老腰。
我的嘴角抽了抽。
離譜!
離大譜!
搞半天,我閨密出軌的對象,竟然是自己老公?
一瞬間,我簡直不知道是該為她高興,還是該陪著她一起罵。
緊接著,我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你們之前不是發照片了嗎?還打視頻了。」
照片是能 P,那視頻還能造假呢?
「也是假的!我們每次視頻不都是晚上嗎?他化了妝,視頻本來像素就低,我也沒看出來。」
「……」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一分鍾後,我忽然一拍大腿,想起了一件最關鍵的事!
「那,我們逃跑失敗了?」
8
言顏點了點頭。
「我跟他交代了,讓他別告訴沈洲辭我們的位置。他也答應了。
「可是他們兄弟感情向來好,就跟咱倆差不多。
「你也知道的,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言顏越說,我的臉色越難看。
到最後,已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她是沒什麼。
可我咋辦啊?
我可是直接跟沈洲辭挑破了他和顧影的事啊!
這種情況下,我們還怎麼見面?怎麼相處?
一想到這裡,我就一個頭兩個大。
看我垂頭喪氣的模樣,言顏這個重色輕友的女人終於良心發現了。
「要不,我們現在去機場?我的氣還沒消,暫時也不想見那個狗東西。
「你不是想躲沈洲辭嗎?我陪你,你躲他兩年,我就陪你兩年。男人嘛多得是,哪有你重要!」
聽完,我的屍體又回暖了。
不愧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妹,夠義氣!
說幹就幹,我們火速收拾東西,直奔機場。
上飛機前,當著我的面,言顏直接把沈鑑明的小號拉入黑名單。
一番操作感動得我熱淚盈眶。
「嗚嗚嗚,等到了那邊,我請你去酒吧,給你點八個男模!」
由於是臨時起意,選擇性不多。
看了一圈航班信息,我們最終決定去雲南。
雲南真好啊。
山清水秀,美食遍地。
更重要的,帥哥也多。
一晃三個月過去,古城裡的夜店都被我們玩遍了。
今晚是言顏的生日,我特地履行承諾,給她點了八個男模。
有年輕的有成熟的。
有害羞的也有情商老手。
總之,品類齊全,任君挑選。
眼下,他們一個個穿著不同的 cosplay 情趣裝,正齊齊圍在我們身邊,幫我們倒酒。
「姐姐,你嘴角有蛋糕。」
說話的是扮演純情男大的這個。
看得出來,他嘴巴最甜。
「唔,那你幫姐姐擦擦吧。」
言顏說完,輕輕閉上眼,朝他湊近。
氣氛火熱。
包間裡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眼看著純情男大的嘴就要親上來,忽地,包間的門被人大力推開了。
看著面前的兩個黑著臉、面色陰沉的男人。
我努力揉了揉眼睛。
草(一種植物)!
這不是我跟言顏的前夫嗎?
他們怎麼找來的?
看見男人,幾個男模先是愣了一下。
接著熱情招呼:「兩位哥哥新來的?快來坐啊。」
9
幾天不見,沈洲辭這廝臉冷得更厲害了。
我懷疑他不是去日本了,倒像是去北極了。
一旁的沈鑑明,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走過來在言顏旁邊坐下,按住她拿酒杯的手,面色不善地說:「夠了,別喝了。」
純情男大還沒看清局勢,在一旁傻傻地提醒:「姐姐要喝你就讓她喝,做咱們做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讓客戶滿意。」
頭好痛。
我想笑,又不得不強忍著。
不過沈鑑明已經忍不了了。
他不顧言顏的掙扎,強行摟著她出了包廂。
臨走前,他扔下一張卡。
「拿了錢都給我滾!」
呸!
富二代了不起啊!
我正暗自腹誹,忽然間,一陣天旋地轉。
隻見北極冰山不知何時將我攔腰抱了起來,也跟著離開。
暈暈沉沉地跟著他回了酒店,門一打開,他就把我扔在床上,接著,沉重的身軀覆了上來。
我嚇得連忙推他。
「沈洲辭,你走開!
「顏顏呢?我要找顏顏!
「沈鑑明把她帶哪兒去了?」
醉眼蒙眬間,隻見冰塊臉無奈地苦笑。
「他們夫妻小別勝新婚,你確定要去圍觀戰況?嗯?」
頭好暈!
我努力地轉動腦瓜子,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小狼狗來了,我是不能打擾他們。」
「小狼狗?」
沈洲辭雙眸微眯,嘴角下沉。
他將我的手牢牢按住,固定在頭頂。
不悅地說,「小狼狗是你叫的嗎?你應該叫他大哥。」
「呸,想得美!他跟我又沒關系,憑什麼?!」
「憑什麼?」
沈洲辭反問了一句。
他的聲音平靜,辨不出喜怒。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他生氣了。
「憑他是我哥,你是我老婆!」
話落,他狠狠地朝著我的嘴咬下來。
「嘶……」
我痛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雙手被他制住,幹脆直接用腳踢。
「沈洲辭,你是屬狗的嗎?怎麼張口就咬人?」
狗東西,蠻橫霸道!不講理!
也不知道我當初到底喜歡他什麼!
「我就是狗,我的鼻子靈得很,以後,你就算再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找出來!」
說著,他又朝我脖子啃了一口。
自古以來,年齡相近的男女在體力上都是懸殊的。
更何況,我還喝了酒。
很快,我就敗下陣來,任由沈洲辭胡作非為。
凌晨的時候,我終於累得沉沉睡去。
10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身上很幹爽,還能聞到沐浴露的香味。
看起來,應該是沈洲辭幹的。
他還在睡,我打開手機,一堆未讀消息。
先是來自凌晨四點的言顏大寶貝。
【你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要是不想見他就報警,就說他家暴,別怕,我給你做證。
【我剛剛審過沈鑑明了,不是他泄密的。
【好困啊,我先睡了,你明天要是醒了找我,就跟前臺拿房卡。】
接著,是李川的。
李川是我前陣子認識的新朋友。
他在這邊做民宿生意。
長得劍眉星目,剛好是我喜歡的類型。
本來,我們昨天吃飯的時候約好了,要今天一起去山上撿菌子。
【江江,醒了嗎?我們快到了。
【給你帶了早餐。
【還沒醒嗎?言顏電話也打不通。
【那你們好好休息吧,我先去探探路,明天再帶你們去。】
哎呀,我居然把這件事忘了。
我忙給他回消息:【不好意思我們睡過頭……】
字還沒打完,手機已經被人搶了過去。
沈洲辭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他掃一眼我微信,涼飕飕地開口:「江江?叫得挺親熱啊。」
「關你什麼事?」
我翻了個白眼,朝他伸手,「手機還我!」
「等一下。」
說著,他不待我反應,就飛快地按住說話鍵。
「不好意思我老婆睡過頭了,撿菌子就不勞煩您了,我會自己帶她去的。」
語音發完,等到那邊回了一句「好的」,他這才慢悠悠地把手機還我。
我氣得七竅生煙。
「沈洲辭!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他無辜地看著我,似乎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看著眼前凌亂的房間。
再回想起昨晚的一切。
我咬了咬牙。
算了,事到如今,幹脆破罐子破摔吧!
那就把話一次性說清楚些。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先冷靜下來。
這才看著他,認真地開口。
「我們離婚吧。」
11
曾經以為,我說這話的時候,會哭。
事實上,我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堅強。
心中依舊有絲絲難過,可是我面上卻看不出分毫。
甚至於,說話的時候,我還帶著笑。
王爾德說:【愛自己,是終生浪漫的開始。】
言顏說:【地球上有 35 億男人,失個戀沒什麼大不了的,時間會撫平一切。】
他們說得對,我跟沈洲辭的關系,不該再逃避下去了。
我說完,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
震驚、錯愕、氣憤……種種表情在沈洲辭臉上一一閃過。
等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問:「為什麼?你在沈家過得不好嗎?」
「好?」我失笑,接著點點頭,「挺好的。你對我很大方,零花錢多得花不完。你爸媽也很好,從來不管我,也不催我生孩子,我挺自由的。」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還要離婚?就因為顧影?」
「就?」我震驚地看著他,「你覺得這是小事?你想我拿了錢,就乖乖在家裡當少奶奶,是嗎?」
若是換了別人,也許願意。
可我不行,我喜歡他。
既然得不到,就該離遠點。
否則,由愛顧生憂,由愛顧生怖。
總有一天,我會變得面目可憎,變成連自己都討厭的女人。
「唉……」
沈洲辭長嘆一口氣。
「看來,今天必須解釋清楚了。」
說完,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顧影的電話。
我一下子愣住。
不是,這要唱哪一出啊?
他自己搞不定,就讓我跟顧影對峙?
狗東西,算什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