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此去不回》, 本章共3833字, 更新于: 2025-02-19 16:50:57

顧清姿第三次為了初戀跟我提離婚時,我同意了。


她卻猶豫了。


「你考慮好了?這不是開玩笑。」


她皺起眉頭,再次向我確認。


望著那張熟悉的臉,我釋然地笑了笑。


「考慮好了。」


「離吧。」


1


顧清姿盯著我籤下的名字看了半天。


「你考慮好了?」


她的聲音有些沉悶,眼裡情緒復雜。


「這不是開玩笑,別籤了之後又反悔。」


「我沒時間陪你過家家。」


她總是掛著一張臉,好似自從我們結婚後,她面對我時就很少笑了。


也是,我曾經一度纏著她不願意離婚,她恨我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給我好臉色。


我從容地將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來,放在茶幾上,朝她笑了笑:「我考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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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吧。」


聽到這個答復,顧清姿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徐鑫,我再問你一次,你想清楚了?」


她的表情很冷淡,我知道,她重復問我不過是想警告我別中途反悔而已。


畢竟,聽她的初戀說,我們離婚後,他們就會飛往國外定居。


但看她態度如此強硬,我反倒松了口氣。


因為,換做以前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手,可現在,我能放下了。


「清姿。」我握住顧清姿的手,最後一次喊她的名字。


她的眸光微動:「你既然放不……」


她話說到一半,就見我替她摘下了結婚戒指。


顧清姿一噎。


我釋然地將那對結婚戒指扔進了垃圾桶。


三年前,我懷著一腔熱忱,親手替顧清姿戴上戒指。


三年後,我又親手替她摘下。


自此,這段感情徹底畫上句號。


「我們結束了。」


我說。


2


和顧清姿結婚時,我還不知道田其瑞的存在。


我以為我們的邂逅、相知、執子之手都是緣份使然。


可直到婚後田其瑞出現我才明白,這簡直是最大的笑話。


「常聽清姿提起你,說我們很相像,現在我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一趟,想著怎麼著都要見上一面。」田其瑞自來熟地和我打招呼,「你好,我叫田其瑞,是清姿的……朋友。這幾年來辛苦你照料她了。」


我愣在原地。


任憑他跟我說這些貌似宣示主權的話。


連他把我的手握紅了都沒發現。


顧清姿熱情地招呼田其瑞,把要送給我爸當回門禮物的上好茶葉拆封開,替田其瑞泡上。


田其瑞在接過杯子的空檔順便摸上了顧清姿的手。


即便顧清姿快速抽回手,這一幕也還是被我看在了眼裡。


「都過去好幾年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喜歡喝哪款茶葉。」


「以前一起去旅遊的時候你就說過,這款茶葉很香,我一直記著。」


他們有來有回地聊著他們的過往。


沒有我存在的隻屬於他們的過往。


我站在門口,與他們格格不入。


我突然意識到,我的婚姻出現了危機。


那晚,我第一次和顧清姿吵架。


顧清姿不明白我的惴惴不安,她將這一切定義為是我的無理取鬧。


我愈發憤怒,攥住她的手腕質問她:「你和田其瑞是青梅竹馬,是彼此的初戀。你們接過吻,談過戀愛,甚至發誓要在不能離婚的國度結婚。這些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我?顧清姿,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顧清姿厭煩地甩開我的手。


她甚至懶得給我一個解釋。


而是用那種無所謂的態度,敷衍地對我說:「徐鑫,我如果要和田其瑞有什麼早就有了。你別這麼敏感行不行?」


3


其實我早該料到,我和顧清姿的婚姻是不會長久的。


可我總想著,能拖一日是一日。


我愛她,真的愛她,愛到不能自拔。


如果失去了她,我不知道我會墮落成什麼樣子。


不過事實看來,是我想多了。


或許是我愛得不夠深沉?


又或許我終於能夠理智地剖析出她不值得我留戀?


總之,如果當初我能明白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我絕對不會拖到現在。


顧清姿的臉色不大好。


可能是她覺得,由我提出結束傷了她的面子吧。


不過,管它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無所謂了。


「你想什麼時候去民政局就提前打電話告訴我,我把時間空出來。」


留下這句話,我揚長而去。


誰知顧清姿竟然追了出來,攔住我的去路:「徐鑫,你又在跟我玩什麼把戲?!」


你看啊,都到最後了,她還怕我答應她離婚是另有企圖。


可我能有什麼心思呢?


我無非就是想放過她。


也放過自己。


我嘆了口氣,甩開顧清姿的手:「你放心,這次是認真的。離婚後,我不會再去糾纏你和田其瑞。當然了,你們選擇去國外定居,我也不可能隻是為了這點糾葛就傻傻地追到國外去。」


「定居?什麼定居?」


顧清姿聽得雲裡霧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答應離婚她太興奮,竟然忘記了這件事。


但我也懶得解釋了。


「顧清姿,回去吧。」我朝她打了個手勢,「我也要回去了。」


4


顧清姿雙眼通紅地望著我。


「怎麼這次忽然同意了?」她問。


「累了。」我淡然開口。


「就因為一頓飯?」


一頓飯?


難為她還記得。


若非因為那頓飯,顧清姿也不會三番兩次地開始提離婚。


可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我起早去菜市場買菜,一心想著辦一場燭光晚餐,在結婚紀念日這個浪漫的日子,將買的金項鏈親手幫她戴上作為禮物。


我有什麼錯?


為了這一刻,我忙上忙下,我滿心期待。


到頭來,得到的隻有她一句:「其瑞發燒了,我陪她去醫院打吊水,今晚不回來。」


竹籃打水一場空。


望著一桌子的菜,我怎麼也想不通,我到底哪裡比不上田其瑞。


手機屏幕亮了,是朋友的留言。


【紀念日快樂。知道你在燭光晚餐,不一定看得到這條信息,不過還是祝福你。哎,你又幸福嘍!】


這條留言配上孤獨的我,簡直諷刺。


第二天,顧清姿回來了。


她看著一桌子的菜,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責備道:「不是說了叫你不用等我了嗎?做這麼多菜又沒人吃,全浪費了。」


我窩著一肚子火,終於在此刻爆發。


我和她吵得很兇,甚至畢生第一次在夫妻爭吵中動用了髒話。


顧清姿很生氣,直接甩給我一個耳光。


「一頓飯而已,你至於嗎?」


「我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吃醋也該有個限度吧!」


我不想再聽她說話,我說:「你不就是想和田其瑞舊情復燃嗎?在這裝什麼裝?!」


「徐鑫,你發什麼神經!」


顧清姿衝我大吼。


兩個人全沉默了。


我閉上嘴,打算恢復理智後再和顧清姿好好解決這件事。


然而,她卻在這時忽然說道:「是,我就是想和田其瑞舊情復燃,你滿意了?」


「田其瑞長得比你帥,比你有錢,比你有涵養,比你大度,而且我隻愛過他!你高興了?」


5


熟悉的人,才懂刀子往哪裡捅最疼。


我像是被架在處刑臺上,顧清姿說的話一次次凌遲著我的血肉。


「這樣過真的沒意思。」


顧清姿罵累了,她沙啞著聲音,冷漠地望著我。


「一頓飯都能吵成這樣。我真的很累。」


「幹脆離婚吧。」


最後,她還是將所有過錯推到了那頓飯上。


可她不明白,這根本不是一頓飯的緣故。


自那之後,顧清姿連續兩次遞給我離婚協議書。


每次將協議書交到我手裡時,她便用嘲諷地語氣提醒我:「徐鑫,我們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全怪你。」


「我們不適合在一起,可能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如果我能早點知道你是個因為一頓飯就要大吵大鬧的人,我絕對不會和你結婚。」


好似一切源頭全都來自於那頓飯。


而現在,顧清姿再次提起這件事。


「就因為一頓飯?」


見我不作答復,她重新問道。


仿佛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才肯罷休。


但那又如何呢?


就算我將所有理由傾之於口,她也不會聽的。


她的心裡一向沒有我。


對於我們來說,是不是因為那頓飯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但或許,離別之際總要找些可以將過錯歸咎到對方身上的借口吧。


「對啊,就因為一頓飯。」


我順著她的意思,笑著回答她。


6


顧清姿怔怔地站在原地。


我不知道她想對我說什麼。


隻知道她的嘴唇微微開合,卻依舊一言不發。


我們相望良久。


顧清姿這才開口:「你留下吧,房子本來就是你的。」


她開始收拾行李:「我搬去和其瑞住。明天就去民政局。」


聽到她這麼說,我反倒如釋重負。


原本還想著當她再次在我面前提起田其瑞時,我會不會依舊忍不住吃醋、心痛。


不過萬幸——


我沒感覺了。


「好。明天幾點?」


我問她。


顧清姿收拾行李的手忽然頓住。


她愣了幾秒,撒氣似的將行李箱往地上一摔。


她望著我。


像是詰問。


又似苛責。


她的眼神中雜糅著許多情緒。


包裹在一層薄薄的冰霜之下。


我看不清。


「明早八點。」


她回復我。


眼神卻一刻沒從我的身上挪開過。


八點,民政局剛剛開門。


她是有多迫不及待想和我離婚啊。


我心中一片苦笑。


並非不舍。


而是不值。


為我從前的付出感到不值。


也為我糾纏三年痛徹心扉感到不值。


「可以。那明天民政局見。」我點點頭,「你還有什麼要收拾的,需不需要我給田其瑞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


「徐鑫……」


顧清姿欲言又止。


她咬了咬嘴唇,接著說:「其實我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


「全都怪我?」我搶先反問。


她聽到我說的話,卻詫異地搖了搖頭:「不是,我是想說……」


「三年前你就說過了。」我截胡了她的話,自嘲道,「我從來沒回應過。不過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我還是想替自己辯駁兩句。」


我笑得坦然,仿佛是在說和自己毫不相幹之人的感情糾紛。


像是在說些無足輕重的玩笑話。


我淡淡開口:「錯不在我,顧清姿。」


「是你先松開我的手的。


「而現在,我也要松手了。


「希望離婚以後再也不見。」


7


田其瑞開車過來把顧清姿接走了。


是我通知的。


連顧清姿她自己也不知道。


臨走前,她再三向我打招呼:「徐鑫,我走了。」


「我就不送了。」


「……那我走了?」


「嗯。」


「我走……」


她第三次向我打招呼時,我有些不耐煩了。


我堵在門口:「你走吧。」


她落寞地低下頭。


田其瑞貼心地替她將行李搬上車。


她一步三回頭。


我幹脆關上門。


關門的剎那,我看見顧清姿留戀不舍地看過來。


而我,視若無睹地轉身離去。


這一晚我睡得格外舒心。


心裡沉靜下來。


像是壓了很久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被搬走。


我得以喘息。


第二天一早,我穿得尤其隆重。


去赴那場晚了三年的見證。


顧清姿在田其瑞的陪同下走進民政局的大門。


而我身邊空無一人。


不過,我卻並無落寞。


反倒神清氣爽。


我即將迎接我嶄新的開始。


早上辦理的人少,我和顧清姿很快就走完了程序。


臨別之際,我們先後走出大門。


顧清姿一言不發。


田其瑞在旁邊噓寒問暖,她也權當耳旁風。


我準備去附近隨便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卻看到一個女人徑直向我走來。


她身材姣好,朝我微笑。


我的大腦宕機片刻,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我的記憶深處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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