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拐賣了。
但我沒想到,買主竟是我那國外留學五年的青梅竹馬——雲遷。
四目相對,他早不再是我記憶中那驕傲自大的少年。
1
床上鋪著件精致小巧的黑色蕾絲短裙。
隻瞧上一眼,便叫人不自覺的想入非非。
我戲謔地望著眼前明明見過無數次,可神色卻令我感到無比陌生的俊美男子。
「呦,五年不見,小雲子都好這口了?」
雲遷聽到「小雲子」三個字,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瞬,繼而冷聲開口。
「五分鍾內換好,我在門外等你,不換後果自負。」
望著他毫不留情的背影,我不禁失了神。
思緒流轉到被拐來緬北前。
畢業之後,室友們各奔東西,好不容易有了聚餐的機會,她們爭先恐後地說著自己的近況。
可一到戀愛婚姻的話題,幾人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落在我身上。
原因不為其他,隻因我母胎單身了 24 年。
「姜秋,我們之中可隻剩你一隻狗了,要不考慮下我那小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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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我跟我家那口子都準備今年領證了,秋秋,難不成你真打算母胎一輩子?」
「嘖,還不明顯嗎?據我所知,她可是對她那相識十二年的青梅竹馬愛而不得,話說那位出國留學還沒回來嗎?」
聽到這裡,本來在角落裡默默減少存在感的我瞬間炸毛。
「什麼愛而不得?我怎麼可能喜歡那個目中無人的家伙?」
提及消失五年的某人,我心中無比憤懑。
這五年來,給雲遷發的無數條消息從未有過回應。
甚至於當年曾想著出國見他,卻在看到他母親發來他的近照後,心灰意冷。
照片裡,他笑的愜意,看向懷裡女子的目光溫柔的像是能掐出水來。
據他母親說,雲遷在國外交了個女朋友,過得很好。
那時的我,隻想聽他親口告訴我,所以不顧一切的給他打電話,發消息。
甚至專門為了他換了四五個電話卡,結果一個都沒有打通。
等我消停兩天再打過去時,卻發現我所有的號碼都被他拉黑了!
氣的我坐在他家天臺邊上罵了他三天三夜。
險些被投訴擾民。
沒過多久,雲遷的爸媽也搬去國外了,我就強迫自己慢慢忘記他。
可是一提起這家伙,還是會忍不住的氣憤。
隨著一杯杯烈酒下肚,幾位室友都染了幾分醉意。
酒吧外人影交錯,早已沒了來時烈日的光影。
待她們三人都被接走後,我卻松了口氣。
冷哼一聲,有些不屑,「戀愛狗都不談,一點自由都沒有。」
隨即掏出手機,目光停留在吧臺的某個角落幾秒後,毫不猶豫地撥打了 110。
繼而折身再次返回了酒吧。
2
吧臺上坐著一男一女。
那五大三粗刻著盤龍紋身的男人大手攬在女人後座的椅背上,口中信誓旦旦地說些什麼。
可惜離的太遠,我聽不清。
看上去正常無比的搭訕。
如果不是無意間看到了那男的手心揮過女人酒杯上方空氣時,掉下來的粉塵顆粒,我還當真不願管這等闲事。
女人的角度大概是沒看見,不然也不會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果然,沒過一會兒,女人就倒在了吧臺上。
見男人站起身攬著女人就想離開,我一邊吐槽出警速度之慢,一邊拿著酒瓶,身子搖搖晃晃地朝那邊走去。
揉了揉眼睛,裝作驚訝地嘟囔了一句:「呀!這不老吳嗎!」
「你是……」
紋身男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隨即眼冒星光。
「既然你們認識,你朋友喝醉了,不如我送你們回去吧?」
我揮揮手,毫不心虛道,「不必了,我男朋友馬上就來了,我送她回去就行。」
「放心,我車就在外面,馬上就能送你們離開。」
話音剛落,門外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群黑衣男子。
我下意識就想拉著身旁的女人撒腿跑開,卻被紋身男緊緊拽著胳膊。
情急之下,我猛地將手裡的酒瓶子衝他頭上揮去。
隻聽「砰」的一聲,紋身男低罵一聲,劇烈的疼痛使他下意識後退幾步。
我瞅準時機,拉著女人就跑。
然而還沒逃出多遠,就被那群黑衣人包圍,將我倆拖拽進了面包車。
我不理解但大為震驚。
攝像頭還在呢,都敢這麼大刺的綁架,他們瘋了嗎?!
頸後忽然一陣刺痛,我的意識停留在那紋身男正掏出手機,不知在跟何人通話的一幕。
再次醒來,眼前就站著個無數次出現在我夢中的身影。
「雲……雲遷?」
可男人的神色始終冷若冰霜,似乎與我毫不相識。
「你認錯人了,既然來了果敢,就要好好聽話。」
果敢?我下意識認為自己被拐賣到了緬北。
想起前段日子網上興起的「嘎腰子」事件,我不由得腰間一陣抽痛。
聽說這裡可是玉帝來了都得讓如來轉賬的地方。
難道雲遷的出國留學就是被騙來了緬北?
可現在為何裝作不認識我的模樣?
這家伙,演戲都演不好,眼角的痣都跟從前萬般無二,我怎麼可能認錯!
不過多年未見,他的聲音聽上去倒是成熟了不少。
還未想通他此番行為何意,他便招呼一群姑娘將我帶下去梳洗打扮。
出來時餘光瞥見了將我擄來的那群黑衣人中,為首的小頭目。
那人對雲遷畢恭畢敬,這下子還有什麼好疑惑的?
這狗東西,五年不見,竟將我擄來了緬北!
3
發呆的功夫,時間就已經過半,可床上那套衣不蔽體的已經不能用衣服來形容的破布,我無論如何都沒有臉面穿!
但門外那家伙似乎察覺到房間還未有動靜,便好意提醒。
「不穿也行,我不介意親自幫你穿。」
呵,還說我認錯人?
這麼自大又變態的話,隻有他雲遷說得出來。
我暗自咬牙,最後還是妥協了。
三下五除二地換上了那套羞恥的短裙。
因為我知道,這家伙,絕對說到做到!
五分鍾過後,男人進入房間,見我披著件大衣,並且得意地望著他,卻也沒多說什麼。
深深看了我一眼後,語氣不冷不熱,「跟我走。」
一路上,我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建築。
這裡看上去就像是國內的某個普通村落,唯一特別的是遍地可見四處巡邏的武裝部隊。
我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雲遷的後背,「小雲子,你是怎麼被騙來這兒的?」
男人直直停住了步子,而我還毫無察覺的朝前大步流星。
鼻子不出意外地撞上了男人堅挺的後背,他轉過身,挑眉看著我。
「騙?我本來就是這裡的人。」
我吃痛地捂著鼻子,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由於刺激淚珠快速盤踞在眼眶裡,看上去淚眼汪汪。
「你騙人,雲遷,你當初為什麼拉黑我?五年了,不是出國留學嗎,來這兒學習嘎人腰子?」
雲遷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微乎其微的弧度。
「是啊,想試試嗎?」
我一愣,他沒有否認,那就是承認自己是雲遷了?
他的目光不知為何充滿了侵略的意味,我扭過頭,轉移了話題,「那個女孩怎麼樣了?」
我不知他們在被攝像頭拍到的情況下是如何帶著我偷渡來緬北的。
但那個女孩,十有八九也被帶來了。
果不其然,雲遷朝我走近了些許,指尖輕輕挑起我的下巴,「想見她嗎?」
直視著他略微危險的目光,我有種不詳的預感,不由得一陣沉默。
「你見不到她了。」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玩味,不多時面前便停了輛銀色豐田皇冠轎車。
司機看著我面露遲疑,嘴裡吐出一串我聽不懂的語言。
雲遷就坐在我身側,我看著他神色淡然,嘴裡同樣說著一串我聽不懂的語言。
我木納地望著他,明明還是熟悉的模樣,卻又變得如此陌生。
見不到……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司機從後視鏡不屑地撇了我一眼,隨後掏出電話,不知對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麼,便開車揚長而去。
4
還是改不了坐車犯困的毛病,被腰間一股涼意激醒,我猛地睜開眼。
看著男人被口水打湿的衣領,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些不願面對接下來的一幕,我又閉上眼。
裝作還在睡夢中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下睡姿,順便將身上的大衣裹緊實了。
可想象越是美好結局就越是不盡人意。
就在我緩慢挪動腦袋逃離社死現場的過程中,雙頰就被一隻冰冷的手緊握著。
頭頂上方男人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還想裝死到什麼時候?」
我腦海裡瞬間蹦出倆字:完蛋。
這家伙有嚴重的潔癖,我怕是睜開眼就得被他拎出去。
直到感覺自己臉頰快被捏的錯位了,我才推開他,忙不迭搓著自己泛紅的臉。
「我給你洗不就好了,至於下這麼狠的手嗎?」
雲遷惡狠狠瞪了我一眼,脫下外套扔在車裡,緊接著走向另一邊拽著我下了車。
我這才發覺早已到了目的地,面前是罕見的高樓大廈,眾多武裝士兵在外圍層層巡邏。
見到雲遷,門口那人態度可謂是卑躬屈膝,諂媚至極。
我一愣,頓時好奇起雲遷的身份。
身在金三角地帶,他這異國之人卻能混到這般地步,至少該是個管理高層。
五年的時間,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裡面的裝潢像極了國內的夜總會,富麗堂皇,雍容華貴。
不時迎面而來幾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紅光滿面,左擁右抱著。
在其身側的美女們,衣著一個比一個性感,甚至比我裡面這套都要暴露。
自從走進這裡,我的眉頭就沒輕松下來過。
我不知雲遷帶我來這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隻知道,他帶我來了最高層,並命令我脫去那層遮羞布。
「你在做夢!」
5
我死死捂著身上的大衣,裡面那套,比自己從前穿的任何一套比基尼都要性感。
可雲遷臉上卻再次變成了醒來後見到他時的冷漠,口中的話,更是毫不留情。
「來了這裡,沒有什麼事能自己決定,趁我還有耐心,快脫。」
裡面忽然傳來一道雄厚的聲音,出乎我意外的是,那人居然說著一口蹩腳的中文。
「是阿雲嗎?」
陰影下,我看到雲遷不苟言笑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鸷,繼而拽著我推門而入。
屋內主座上是位中年人,桌上擺放著一堆文件,他戴著個老花鏡不時在上面劃上幾道。
身側站著個亞麻色頭發的年輕男子,見到我之後,他上下打量了幾眼,充滿野性的眸子裡滿是玩味。
「老爹,我就說阿雲這些年不近女色,原來是金屋藏嬌啊,隻不過這美人……看上去不太聽話呢。」
對上那人輕挑的目光,我隻覺一股惡心纏繞在身側,朝著雲遷背後躲了躲。
雲遷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害怕,大臂將我攬在懷裡。
「我的女人,我自己會教好,至於你,瞞著老爹偷渡去華國,不給個解釋?」
那年輕人冷笑一聲,雙手抱臂,態度極為囂張,「你還不配聽我的解釋。」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