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將進酒》, 本章共2187字, 更新于: 2024-10-28 23:08:25

沈澤川也沒料得蕭馳野會解圍,他與奚鴻軒本就是走一場戲,此時又望向蕭馳野。


蕭馳野沒理他,拿筷子自己吃了點東西。


那小太監風泉坐了片刻,看菜上得差不多了,才說:“玩兒是諸位爺們的事,今夜我就給大家再添道菜好了。”


他說著拍拍手,底下早準備好的伙計們趕忙進來上菜。


然而這道“菜”,卻是匹小活驢。


風泉說:“人間佳餚,就數著驢肉最好。諸位爺,吃過‘驢炙’嗎?”


席間喧聲漸止,都看著中間的驢。


李建恆說:“什麼‘驢炙’?”


伙計們倒了土在地上,手腳麻利地圍了個小土田。他們把驢子趕到土上,將四蹄埋進了土裡,讓驢子腹部貼著土,又給驢子蓋上了厚絮被。


“諸位爺。”風泉謙和地說,“且看好了。”


伙計半蹲著身,接過瓢,舀著才出鍋的沸湯,盡數倒上去。邊上打下手的按著被子,從嚎聲哀叫的驢子頭頂抹下去,那驢毛活生生地被澆落了。可是這還沒完,那倒沸湯的伙計擱了瓢,又從這火驢身上剜著肉。


肉盛盤裡,爐邊的人就地現烤,烤完了再挨個傳給滿座。


驢子越叫越慘,連樓下的人都驚動了。


李建恆面色發白,看著這驢肉,掩著口鼻說:“風公公,這道菜也太傷……”


“殿下不妨先嘗嘗看。這驢肉緊著沸湯剜下來,最鮮美不過,吃就要吃這口鮮。”風泉意有所指,“這道‘驢炙’,更是有寓意的。好比這人,要落入了他人之手,就得聽憑任之。主子讓他跪,他就得跪,主子讓他哭,他就得哭,主子要是盯上他的皮肉,他也得這麼由著人剜。”


沈澤川這個境地,就像這驢子。他看著那血染絮被,淌得土裡腥味直蹿,就像是看見了五年前的紀暮,還有五年前的自己。

Advertisement


“味道好!”奚鴻軒吃了幾片,像是不解其中意,隻管大呼過癮。


沈澤川的筷子一直沒動,蕭馳野的也沒碰這肉。


李建恆聽著這話不對勁,忐忑地說:“實在有傷陰德,撤了!”


“且慢。”風泉終於看向沈澤川,“沈公子,這道菜是我義父特意囑託的,你怎麼不吃呢?”


潘如貴是他幹爺爺,這麼一捋,紀雷還真算他幹爹!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竟能這麼快得了潘如貴的寵信,頂掉了小福子的差,還能得了紀雷的青眼。


紀雷殺沈澤川不得,如今人落在自己手底下又動不了。今夜想出這等下作的辦法羞辱沈澤川,是在明說他們之間的過節完不了。


沈澤川撿起了筷子。


“我……”


沈澤川話還未完,旁邊的椅子猛地被推開。蕭馳野起身,拿起盛驢肉的碟,對著風泉的方向“啷當”地扔地上。


李建恆連忙起身,說:“策、策安……”


蕭馳野盯著風泉。


風泉要替紀雷羞辱誰,他管不著。但是他蕭馳野今時今日也是這囚中獸,與這驢子沒差別。


這巴掌也打在他臉上,抽得他生疼。


風泉不解地看著他,說:“不合總督的意嗎?”


蕭馳野腰側的狼戾刀柄壓在拇指下,他拔刀時滿座尖叫四起,卻看他手起刀落,驢子已然斬首斃命。哀嚎聲停了,血滲出土,淌得地上紅豔豔的,旁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蕭馳野背著昏光,把刀鋒在桌布上擦幹淨,才吊兒郎當地回身,對在座人笑道:“——諸位繼續啊。”


李建恆盯著他的刀,柔聲說:“策安,策安,收、收起來吧。”


蕭馳野收刀入鞘,看了眼風泉,抬腳提過來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中間,說:“一並烤了,今夜我就在這看著風公公吃。”


風泉最後叫人抬上轎子,走得匆忙。


李建恆喝了點酒,對著蕭馳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策安,我是真沒想著這回事,誰知道這閹賊這麼不是東西?咱們是兄弟,你可別為這事壞了我們的情誼!”


蕭馳野扯了扯嘴角,說:“親疏有別,我知道。你先走吧。”


李建恆扯著他袖子還要說,蕭馳野直接讓晨陽把李建恆塞轎子裡去了。


“送楚王回去。”蕭馳野說,“我自己走。”


晨陽看他面色不虞,絕不廢話,上馬跟著楚王的轎子走了。


蕭馳野一個人立燈籠底下,過了片刻,一腳踹翻了人家的盆栽。


那值好些銀子的盆栽滾地上,磕在樓梯下邊,被隻手輕輕扶了起來。


沈澤川站樓梯上,氣定神闲地說:“有錢麼?這得賠的。”


蕭馳野冷聲說:“爺多的是錢。”


說罷摸向腰間,卻空蕩蕩的。


沈澤川等了少頃,回頭對掌櫃說:“記這位爺賬上,他多的是錢。”


第19章 真假


風習夏暑夜,月掛碧樹梢。


蕭馳野身強力壯,酒一催就熱。他這會兒躁得很,盯著沈澤川下來了,說:“昭罪寺還能教人清心寡欲,改了性子。”


沈澤川打發了跑堂,說:“我這人最擅長逆來順受。”


蕭馳野接了伙計的茶漱口,擦了嘴說:“編也像樣點,這四個字你怕是還不會寫。”


“都是逢場作戲。”沈澤川也拭了手,對他笑,“還較真了。”


蕭馳野沒看他,自顧自地把帕子扔回託盤上,說:“戲過了,誰信呢?不就得有個人唱這麼個角兒,我蕭策安正合適。你不也看得挺舒服。”


“這刀是個寶貝。”沈澤川目光下移。


蕭馳野抬手擋了他,說:“人就不是了麼?”


樓上的燈籠熄了一隻,沈澤川嘆道:“這話叫我怎麼接呢,怪不合適的。”


“你眼光高。”蕭馳野移開手,一雙眼又狠又兇地盯著他,“認得好刀的人不多。”


“人是個寶貝啊。”沈澤川順著他的話,“自然戴的都是好東西,瞎貓也能碰上死耗子,我就隨口這麼一猜。”


“怎麼你一誇我。”蕭馳野說,“我就覺得見了鬼。”


“聽少了吧。”沈澤川寬慰道,“我的赤忱之心還沒說呢。”


邊上的人都散了。


蕭馳野不冷不熱地說:“你夠能忍。”


“小不忍則亂大謀,我的能耐還在後邊。”沈澤川笑,“別急啊。”


“大謀。”蕭馳野說,“這屁大點的阒都,還有什麼能讓你這般謀求?”


“我說給你聽。”沈澤川頓了頓,頗為愛憐地看著蕭馳野,“你還真信。二公子,瞧不出來,你還是天真無邪那一類的。”


“我一個酒肉紈绔,混吃等死。”蕭馳野說,“哪知道人間這麼險惡,還有你這樣的人哄我。”

潛力新作

  • 嫁入豪門後,表妹瘋了

    嫁入豪門後,表妹瘋了

    "表妹被人侵犯後,對方家人找到表妹。 他們給了她一大筆錢,要求她改口:他們倆是在談戀愛,並非侵犯。 我勸妹妹不要收這個錢。 萬一對方反咬說她敲詐勒索,就糟了。 她卻說對方又帥又有錢,叫我不要多管闲事,叫我閉嘴。 又轉頭把我勸她的話,告訴了那家人。 那家人生怕我節外生枝,幹脆偽造出交通事故,把我撞死了。 重生回來,表妹正打算收錢,叫我閉嘴。 好好好。 既然叫我閉嘴 ,那他有艾滋的事,我就不說了。"

    太奶託夢說末世來臨

    太奶託夢說末世來臨

    "太奶給我託夢說天漏了,要下半年的雨,讓我囤點吃的。 我風風火火趕回老家,看到拉了一車米面油的爹和拉了一車生鮮的媽。 「你太奶也跟你說了?」我爸神神秘秘地問我。 「這老太太不靠譜,她說不讓告訴別人,這就告訴三個了。」 我有點失落,我不是太奶最愛的寶了。 「我看,不止三個吧。」我媽用手一指。 好家伙,村裡的七大姑八大姨三舅四大爺都在囤貨。 我這才知道,我太奶託夢是群發模式。"

    落月

    落月

    我的未婚夫和親哥恨了我十年。堅信我霸凌了他們喜歡的小白花。 並在我的訂婚宴上,向世人揭發我的罪行。 「她就是個霸凌同學的敗類!」 全網直播的視頻裡,小白花含淚微笑: 「我已經不怪她了。」 「再回首,輕舟已過萬重山。」 她一夜爆紅。 我卻被千夫所指,被極端粉絲潑硫酸,絕望下和她同歸於盡。 再睜眼,我回到了高三那年。 小白花一邊給自己頭上淋水,一邊笑著問我: 「想好之後怎麼跟我道歉了嗎?」 我當場發瘋。揪著她頭發把她拖進廁所,按在坑裡:「我來教你,什麼才叫真霸凌。」 「嘴這麼臟,告狀前記得洗幹凈點。」

    貓貓a也是a!

    貓貓a也是a!

    "貓貓a:「祝延,你知道小貓怎麼叫的麼?」 人魚o:「親愛的,是喵喵?還是咪咪?」 貓貓a:「我要魚我要魚我要魚我要魚我要魚我要魚我要魚我要魚我要魚我要魚」 人魚o:「……」"

  • 祁願

    祁願

    "陛下後宮空無一人。 鬼迷心竅的爹爹將我送上龍榻。 身穿龍袍的男人拿劍指我,卻還抵著我。 「祁願,你穿女裝時也頗為惡心。」 他從小厭惡我,可如今卻這般—— "

    閨蜜熱衷於做PO文女主

    閨蜜熱衷於做PO文女主

    閨蜜沉迷 PO 文,忍痛將自己的乳頭擠破,幻想自己是身嬌體軟的女主。

    有人愛你

    有人愛你

    "綜藝上和粉絲互動,男粉手捧鮮花大張旗鼓向我表白: 「徐舒曼,我喜歡你!我愛你!」"

    夭夭雲兮

    夭夭雲兮

    "我們參妖一族,不會哭不會笑,沒有心。 師尊把我撿回去,溫柔教導。"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