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會就是你說的，倒騰石頭吧！」
林依似乎不理解那些人都在做什麼，也沒見過這番場景，眼中透露出滿滿的不解。
那副模樣，像極了前世第一次跟著家人踏入玉石行業的我。
我耐心同他解釋道：
「他們不是真的在倒騰石頭，在這裡，你所看到的石頭不是真正的石頭，而是翡翠！」
「通過石頭的皮殼，品相，重量，以及各方面來判斷這皮殼ẗũ₀下玉石的質量，種水，品類，這就叫做賭石！」
「老話說，神仙難斷寸玉，所有的玉石在被開採出來時都有一層風化皮包裹著，因此哪怕是經驗老到的行家，也不敢說自己眼光 100% 靠譜！」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可以走上人生巔峰，也可能一刀下去傾家蕩產，非常刺激哦！」
我朝他眨了眨眼。
「怎麼樣？今天姐姐就帶你體會一下這種心跳的感覺！」
「咱們就靠一刀，不說讓你走上人生巔峰，至少湊齊你的學費，應該沒有問題！」
林依的表情有些難言，他的臉上帶著三分費解，三分不理解和四分質疑。
似乎不相信就這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頭，真的能夠開出所謂的玉來。
我也不著急解釋，畢竟有的時候話說得再多，都不如親眼一見。
玉石展需要邀請函才能入內，即便是能夠進去，裡頭的石頭大多也都來自各個有名的礦坑，需要互相競價拍賣購入，動不動一塊原石的價格就在幾十或者幾百萬之上。
先不說那些石頭開出後的價值，就說現在…… 我暫時還真沒這個購買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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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可真是被現在的自己，窮笑了呢！
所以，就在這外頭的小攤子上海淘一下，大漏是不指望了，小小的撿個小漏應該說不準還行。嘛……雖然說可能性也不多就是了。
挑挑揀揀了好幾個攤子，都沒能遇到一塊合眼緣的石頭，正當我以為今天會掃興而歸的時候，卻驚鴻一瞥，瞧見了被人隨意放在牆角下的石頭堆。
或許是因為石頭的品相和外殼實在是太次無人購買，所以被很隨意地堆在一處，甚至周圍連個看著的人也沒有。
「走，過去看看。」
我拉著林依朝著那堆石頭走去，打眼看過去，都是十分普通的料子，殼上沒有藓，有的甚至還有裂紋。
但凡是有些眼光的人，都知道，這些料子裡恐怕是開不出好的翡翠。
可就偏偏，我瞧見了一塊巴掌大小，被壓在最下面的一塊毛料。
隻是一眼，我便笑了。
「小依，看來咱們今天沒有白來！」
5
沒有人知道，我藏著一個秘密。
我前世出生玉石世家，正常人難以接觸ṱų₍的頂級瑪瑙翡翠，在我眼裡不過隻是一塊最平常不過的石頭。
我從小接觸賭石，開出過無數天價的玻璃種翡翠原石，石料的品種，礦坑，皮殼手感，我幾乎熟記於心，哪怕隻是用看，我便能知道它是來自哪個礦坑的石頭。
說白了，賭石就是純靠經驗，眼光，以及運氣的一場豪賭！
可偏偏，我這人挑石頭很少看經驗，純憑眼緣。
這話說得可能有些兒戲，但前世從小到大，凡是被我一眼看中的石頭，不說快快極品，大多數種水都是上品。
帶我入行的師傅總說，我這是天賦，是命裡與生俱來注定，要同玉石這一行業扯在一起的。
「就這塊！」
「那塊一千，不還價啊！」
坐在一旁攤子上的老板見我要了這塊石頭，還以為我是打哪兒來湊熱鬧的外行，坐在躺椅上甚至連眼皮也沒抬。
我的眼中浮現暗光，方才還想著若是今天一無所獲，便等到走時看看能不能在前頭的古董攤子前撿個漏，畢竟玉石文玩說到底不分家，我前世也算是了解不少。
可誰能想到！
老天爺待我不薄！竟真就讓我瞧中了一塊！
雖然這塊料子一眼瞧上去平平無奇，可有的時候不切開看看，你永遠不知道究竟會不會帶給你巨大的驚喜！
我幹脆利落用手機裡僅剩的一千多付了款，身後的林依震驚得連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一塊石頭一千塊！我瞧著跟路邊的也沒什麼兩樣啊！」
「姐姐，你別不是被騙了！」
我挑了挑眉，沒有回話。
畢竟外行人看皮毛，內行人看門道。
在旁人眼中這或許就是塊平平無奇的石頭，可在我眼裡這是能讓我翻身的寶貝！
正掂量著手中的石頭，思考著應該如何解石時，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毫不掩飾的嘲諷。
「哎呀姐姐，真是走哪兒都能碰見你！」
可不是！
真是晦氣！
聽出那聲音的一瞬間，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翻了個白眼。
但一想到，孟家好歹是做珠寶生意的，今天這場玉石盤，為了淘到好的珠寶原料，自然會來碰碰運氣，心中便多多少少也見怪不怪了。
「媽媽你快看，姐姐這是在賭石呢！」
似乎是瞧見了我手中的這塊毛料，孟樂喬轉頭朝著身後的一名美婦人大喊出聲，語氣裡滿是嘲諷。
「就這些垃圾料子，能開出什麼好石頭。」
孟樂喬身後的美婦人Ṫů⁾，正是原主之前的養母。
她皺著眉頭掃了我一眼，語氣裡的鄙夷幾乎都快溢了出來。
我知道這小心眼的女人哪裡是瞧不起我手裡的料子，分明是借著料子對我指桑罵槐。
對此我也毫不客氣：
「孟家好歹是做珠寶生意的，平日裡接觸的毛料沒有一千也有一萬。」
「就難道沒聽說過，價錢可從來不是衡量一塊料子好壞的標準，有的沒人要的毛料也能開出極品翡翠，而有的幾百萬的料子，可能開出來——是滿裂！」
「死丫頭！」
聽見這話，孟母幾乎是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對著我怒目而視。
「你在亂說話，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即便是玻璃種的種水，開出來若是個滿裂，那對他們而言也是一文不值。
我挑了挑眉，知道她是避諱我那話一語成谶，但現在我屬實是不想同兩人繼續廢話。
我現在，隻想當場解了石頭，趕在中飯前回家去。
將手裡的石頭劃線，正準備遞給老板解石，可誰承想遞出去的石頭還沒落在老板手裡，便被一旁的孟樂喬眼疾手快搶了過去。
「姐姐，正好我們也要解石，不妨一起啊。」
「也讓我們見識見識，這一千塊的石頭，能開出什麼好料！」
「無聊。」
我眉頭緊緊皺起冷眼看著想要找事兒的孟樂喬，朝著對方伸出了手：「料子還我！」
「哎呀姐姐，別這麼小氣嘛！」
「還是說，姐姐其實自己也沒有信心，方才的那些話，都是大話。」
孟樂喬瞧起來是鐵了心想要讓我丟臉，我也沒那麼多的時間同她浪費。
既然她喜歡那種被人一巴掌打在臉上的酸爽感覺，那我為什麼不滿足她呢！
「我自然對我這塊石頭有信心，倒是有些人，這麼上趕著來找人麻煩。」
「不知道最後，會不會是一巴掌扇到了自己臉上。」
孟樂喬臉上的表情僵硬一瞬，可很快卻又反應過來，依舊笑著對我道：
「姐姐既然這麼有自信，不知道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咱們就看雙方解出的翡翠，哪一個要更值錢，若是姐姐輸了，就得把重點高中的入學名額讓出來。」
「如何？」
「不如何。」
我幾乎是想也不想便拒絕。
孟樂喬面露嘲諷：「姐姐不敢了？」
我神情冷漠：「不是不敢，而是我為什麼要用小依的東西來當賭注！」
「請你弄清楚，和你打賭的人不是小依，他沒有義務成為我們倆之間的賭注！」
我說得認真，身後林依看著我的眼神也越來越感動。
末了他走上前拉住了我的手，對我真摯道：
「姐姐，我相信你，我的東西，就是姐姐的，我們和她賭。」
聽見這句話，我明顯有些詫異。
「你真的相信我？」
「真的！」林依堅定點頭。
我又道「即便是我輸了也沒關系？」
「嗯，輸了也沒關系！」
聽著他的話，我的心裡不自覺浮現出一股暖流。
好像前世，也曾經有個人像現在這般，對我毫無保留般的信任。
我很高興有人能對我信任至此，但我依舊還是保留著基本的理智。
這個賭究竟是打還是不打，得取決於孟家的那塊石料。
若是對方的那塊料子真的從各方面都好到極致的話，我若答應對賭，那就真是自己犯蠢還得連累別人了。
直到我看到了孟家花三百萬拍下的那塊石料的那一刻，我的嘴角幾乎是揚起了一抹控制不住的笑。
「賭！我跟你賭！」
「小依，咱們家今天，恐怕就能一夜暴富了！」
6.
「你們，誰先解石？」
解石室裡，氣氛明顯有些焦灼，孟家夫婦齊聚解石室，聽聞我作死同孟樂喬對賭，孟父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嘲諷。
「拿塊沒人要的廢料跟我這三百多萬買的後江場的料子對賭，這不是鬧著玩兒嗎！」
「小月啊，當初可是你不顧我和你媽的阻攔，決意要同我們斷絕關系，現在這是後悔了，想要引起我和你媽的注意，回孟家了？」
孟父自以為是的話讓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我就說孟樂喬身上那股子蜜汁自信究竟是哪來的，搞了半天原來是遺傳！
他們一家人，論起自戀，還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誰都不比誰差！
「孟伯父，我既然敢同你們打賭，就證明我對我的這塊賭料有著絕對的信心。」
「至於您說的吸引您的注意回孟家之類的，請您搞搞清楚，當初是你們逼我主動離開的孟家，我林安月沒那麼沒臉沒皮，被人趕出家門了，還要趕著回去！」
「我依舊是一樣的話，這場對賭若是你們贏了重點高中入學名額你們拿走，但如果你們輸了，我要你們用高於市場價三倍的價格，買下我手裡的這塊翡翠！」
「笑話！」
「我們怎麼可能會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