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爸媽拔我氧氣管》, 本章共3569字, 更新于: 2025-02-14 17:31:41

爸媽一直偏心妹妹。


明明我們是雙胞胎,妹妹被寸步不離守護著,而我從小就被他們丟進了寄宿學校。


直到我考入清華,妹妹卻在高考前懷了小混混的骨肉。


我們勸她墮胎,她因此心懷怨恨,半夜在爸媽房間縱火。


我為了救爸媽渾身重度燒傷。


後來,妹妹頂著我的名字上了清華。


媽媽來到病床前抹眼淚:


「你妹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不能讓任何人毀了她。」


「這都是你的命。」


她哭著拔掉我的氧氣管。


再睜眼,我重回到高三,發現了妹妹丟在垃圾桶裡的驗孕棒。


1


這是我成為植物人的第二個月。


明明妹妹是縱火案的真兇,爸媽卻和警察說是我頑劣不堪故意放火。


我被推進了 ICU。


完好無損的爸媽牽著妹妹去醫院窗口繳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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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認病人姓名時,媽媽愣了一下,報了妹妹的名字。


她把妹妹拉近角落,用力攥著她的胳膊。


「乖乖,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林清,聽見了沒?」


林清是我的名字。


妹妹原本倉皇無措的神色呆了呆,隨後用力點頭,撲進媽媽的懷裡。


嘴角勾起一抹笑:「我都聽媽媽的。」


爸爸沉默地抽煙,直到媽媽填完了信息。


他啞著嗓子:「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媽媽推了他一把,壓低了聲音。


「你沒聽醫生說嗎,清清很有可能醒不過來了,難道你要我們另一個女兒被關進監獄?」


她輕輕點了點妹妹的額頭,無奈道:


「真調皮,大半夜玩什麼火,現在弄得事情這麼麻煩。」


我的靈魂飄在半空,明明魂魄是不需要呼吸的,我卻覺得窒息得厲害。


絕望猶如洪水將我淹沒。


妹妹頂著我的名字高高興興去名校報道。


躺在病床上的我成了新聞裡的縱火犯。


爸媽面對採訪,哭著說我從小便不懂事,脾氣大。


一開始爸媽每天都來醫院看我。


後來一周一次,變成現在一個月了都沒出現。


直到妹妹打了一通電話。


她小臉慘白,哭訴她每晚做噩夢,夢見自己身份被拆穿。


夢見我找她索命。


掛斷電話,媽媽披上了外套:「去醫院看看清清吧。」


簡單的一句話讓我又不可自控地冒出一點點期待。


可是下一秒,媽媽的話猶如巨大的斧頭將我劈得四分五裂、鮮血淋漓。


她說:「清清已經那樣了,活著也是受罪,不如我們幫她早點解脫。」


爸爸佝偻著腰不停地抽煙,眼眶通紅:


「閨女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們,真要這麼做?」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難道你要看著我們小女兒被毀掉嗎?」


爸爸的腰彎得更低了。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媽媽瞪了他一眼,推門而去。


我跟著來到醫院。


她在我的懷裡塞了一枚包著黃紙的銅錢。


「死了就徹底魂飛魄散,別來嚇唬你妹妹。」


其實魂魄從肉身抽離後已經沒有痛感了。


可親眼看著媽媽拔了我的氧氣罐,聽到儀器發出尖銳的鳴叫,我還是痛得心髒快要爆炸。


原本我是能活下來的。


為了救爸媽,我一次又一次折回火勢兇猛的房間。


寧願犧牲自己也要護住爸媽的安全。


換來的卻是這樣悽慘的下場。


2


本以為我會就此魂飛魄散。


可當眼前的視線清明,我發現自己站在衛生間。


鏡子裡,是我還沒火燒毀容的臉龐。


錯愕間,我低頭發現了垃圾桶裡雙條橫槓的驗孕棒。


我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推開門後,我媽氣憤地指著我罵:


「不是讓你四點鍾起來給媛媛熬小米粥嗎,你睡死了啊?」


我垂眸看向坐在桌邊眼神得意的妹妹。


我很早就知道媽媽不喜歡我。


從小學開始,我便被爸媽送進寄宿學校。


而妹妹一直在她們身邊長大。


難得周六日從學校回來,我還要早起給妹妹煮早餐、洗衣服。


還不到臘月,我的手已經被冷水泡得皲裂生了凍瘡。


媽媽不以為意:「這都是你欠媛媛的。」


媽媽生產的時候,胎位不正,我在她肚子裡橫過來了,不得已做了剖宮產。


肚子上留了一道淺色的疤。


小的時候,她總是先喂妹妹吃飽哄她睡著,才把涼透的糊糊灌進我嘴裡。


我一哭,她便不耐煩地吼:


「哭什麼哭,要不是你,我身上會留那麼難看的疤嗎?」


媽媽想生個兒子,可之後一直沒動靜。


她覺得一定是剖宮產傷了身子,害她再也無法懷孕。


她用力戳著我的腦袋:


「都是你這個賠錢貨,害得咱家香火要斷了!」


我不敢哭,咬緊嘴唇默默承受。


再後來我和妹妹上學。


我成績很好,妹妹經常不及格。


我拿著雙百試卷給她看的時候,她一點也不高興,把我推到一邊,用怨恨的眼神看我。


「都是你個白眼狼在肚子裡搶你妹妹養分,害得你妹妹一學習就頭痛。」


不是的不是的。


明明是我認真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認真復習。


妹妹頭疼是因為她想躲在被窩裡玩平板、打遊戲。


可是媽媽不聽我解釋,啪地一聲把我關在門外。


我聽見她在裡面輕聲細語地哄妹妹。


那是我從沒享受過的溫柔。


我曾一度被洗腦,覺得自己生來便虧欠家人。


以為隻要自己夠努力夠聽話,媽媽就能從妹妹那裡分一點點愛給我。


現在想想,諷刺至極。


我並不是生來有罪,那些振振有詞的指責不過是父母用來掩蓋偏心的借口罷了。


我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危險的家。


3


上輩子我擔心妹妹林媛誤入歧途,所以把她懷孕的消息告訴了爸媽。


反而導致自己被她怨恨。


不能在這個時候戳破,否則林媛像上輩子那樣縱火,我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但卻會殃及整棟樓的居民。


想到上輩子鄰居們身陷火海的遭遇,我默默抽了張紙巾蓋住了垃圾桶裡的驗孕棒。


既然林媛那麼想當個「母親」,那我隻好善良成全。


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好後,我背著破舊的書包回學校。


路上買了一張手機卡。


用陌生號碼給林媛發消息。


【如果不想懷孕的事被你父母知道的話,拿兩萬塊錢來換。】


消息發出去不久,手機收到狂轟濫炸,林媛發瘋般質問我是誰。


我太了解她了,她害怕被爸媽強行拖著去墮胎。


我一概沒理。


隻回復讓她準備好錢,放在寄存櫃裡,我自然答應幫她保守秘密。


林媛被父母保護得太好了。


心如蛇蠍又膽小如鼠。


我毫不費力便從寄存櫃裡取走了兩萬塊現金。


上輩子我苦口婆心地勸她不要在高考前和那個小混混談戀愛。


林媛輕蔑地看我:「你還真當自己是我姐姐了?」


「你充其量就是我的丫鬟而已。」


她得意地炫耀:「過年爸媽給了我一萬塊壓歲錢,你有嗎?」


現在我有了。


我捏了捏厚厚一沓錢,心安了不少。


有了錢,接下來我可以心無旁騖地學習。


上輩子雖然勉強考上了清華,但分數不足以去我想去的那個專業。


既然有幸重活一次,我一定要比以前更努力才行。


我沒再回家,每個周末都在宿舍裡瘋狂刷題,反正也沒人歡迎我回家。


室友們都喊我拼命三娘。


快到年底時,我在校園裡看到了林媛。


六個月的身孕讓她身材變得圓滾滾,走路姿勢笨重,但穿著寬松的羽絨服,也沒人懷疑她懷孕了。


迎面看到了我,她拔高了聲音:


「爸媽新給我買的羽絨服,兩千多塊錢呢。」


聽著旁人豔羨的恭維,她昂起下巴朝我笑:


「姐姐,你要是聽爸爸媽媽的話,沒準他們也會給你買呢!」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舊棉服。


明明長著同一張臉,從小到大我都隻能撿林媛不要的衣服穿,撿林媛不要的書包背。


好在重活一次,我早就接受了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小孩。


大年三十晚上,我在房間裡用陌生號碼撥通了林媛的手機。


我開了變聲器,壓低嗓音:


「林媛,五萬塊錢放進小區樓下寄存櫃裡,十一點半我會來取。」


「否則,我不介意讓你爸媽和你的同學老師都知道你懷孕的事。」


等她惱羞成怒打來電話時,我已經關機了,


為了拿出十萬塊錢,林媛隻能偷拿家裡的存款。


果然,我打開上次悄悄安裝的監控後,看到林媛到處翻箱倒櫃。


她找到了錢,貓著腰打開防盜門後,我倉皇失措地推開臥室的門。


用力拍打著喊道:


「爸媽不好了,妹妹不見了!」


等我們急匆匆趕到樓下,便看到林媛和一個黑衣黑褲的男人拉拉扯扯。


媽媽尖叫著衝進去護著林媛。


被男人反手一推,她拽著林媛同時倒在了地上。


「呀!」


大年三十,聚在樓下看煙火的鄰居們全都圍了上來,不知是誰指著林媛驚呼:


「看她身下流血了!」


「這小丫頭莫不是懷孕了吧?」


爸媽一臉驚恐地看向林媛身下緩緩流出的猩紅鮮血。


黑衣男神色震驚地掀開帽子,露出林媛最愛的那張臉。


赫然是她的男朋友秦浩。


真有趣啊。


我不過是用陌生號碼告訴他寄存櫃裡有五萬塊錢,他幫我取出來,我份他一萬,他便信了。


直到林媛進了醫院,醫生暗示孩子保不住了。


媽媽六神無主地念叨:


「怎麼會呢,媛媛這麼乖的孩子,一定是被壞男人給騙了!」


爸爸掏出手機要報警,被林媛掙扎著奪了過去。


她艱難地移到窗邊:


「不準報警,否則我死給你們看!」


媽媽嚇得趕緊表示不報警了。


林媛臉色慘白,低著頭自言自語:「浩哥一定是有苦衷的。」


我愚蠢的妹妹啊。


不愛父母不愛姐妹,唯獨鍾情一個不靠譜的小混混。


4


林媛一個禮拜後出院,臉色灰敗。


爸媽鞍前馬後地照顧她做小月子。


我在房間裡復習功課樂得清淨。


正要出去接開水時,我聽到了客廳裡媽媽在和親戚打電話。


「對,流產了,孩子沒保住。」


「大嫂你誤會了,流產的是林清,不是媛媛。」


「哎,清清一向脾氣倔,這次竟然背著我們和男的鬼混,還搞大了肚子,真丟人!」


「我都是一視同仁教育的,怎麼媛媛就那麼聽話懂事呢。」


我站在臥室門口死死盯著她,氣到渾身發抖。


林媛聽到聲音從房間走出來,蒼白的臉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姐姐,媽媽說未婚先孕對女孩子名聲不太好,所以隻能麻煩你替我擋一擋了。」


我敏銳地捕捉到她眼底飛快閃過的恨意。


那恨意不是對我的,而是——


我的目光落在客廳裡的女人身上。


「媽,流產的明明是妹妹,你為什麼要和別人說是我?」


我不可置信地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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