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您拿上手電筒。」
09
晚上的遊泳館隻有幾盞微弱的燈光，室內安靜地隻有池水泛起波瀾。
我故意放慢腳步，先在水池附近走了兩圈，最後隻剩下緊閉大門的女更衣室了。
保安叔叔很有分寸讓我先進去尋找。
我狂壓上揚的嘴角，猛地打開大門。
此時，方可可正在想盡辦法隱藏攝像頭的電線，針孔攝像頭對準的方向就是女更衣室。
真是好惡毒的心啊！
為了賺錢，不惜販賣學校所有女生的隱私，把別人的自尊和後半生推到懸崖邊上。
我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保安叔叔！你快進來看她在幹什麼！」
保安叔叔飛速跑了進來，刺眼的手電筒照在她的臉上，她手上的動作一覽無餘。
門外，江影以及把我們的物證床簾交給了警察，並把所有的網頁都展示給了警察。
響起了警車到來的警報聲。
也不知道方可可怎麼想的，下一秒，她竟然拿著所有的攝像頭一頭躍進了遊泳池。
聞聲的警察和保安立馬跟著跳了進去，從水中不光撈上方可可，還有三個進水報廢的針孔攝像頭。
方可可被救上來，猶如假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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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肺復蘇和人工呼吸來了兩輪了，還是醒不過來。
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紛紛拿出手機進行錄像。
「天吶，你敢信往更衣室放攝像頭的是女生？」
「不會以後防完男人還要防女生吧！」
我和江影就站在人堆裡，在一旁煽風點火。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她是我的室友。」
「我嘞個老天爺，這個惡毒的女人剛開學就在我們的床簾上裝滿了攝像頭。」
「這可是現實版楚門的世界啊！」
「可不是嘛，都是女生，這些事根本就防不住！」
江影還想說些什麼，直接上前向警察告狀，「警察大哥，我舉報，她剛剛臉痒抓臉了。」
私底下我們有時候會調侃方可可有些死心眼，現在應驗了，
她立馬坐起來，就是跟江影對罵。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警察已經拉著她的胳膊往警車上押了，隻留下了個欲哭無淚的表情。
連續兩三天，學校遊泳館都沒有開放。
聽說找了專業檢查攝像頭的，裡裡外外翻找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才重新開放。
而另一邊，方可可為了自保，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老板。
還把被迫去床簾直播的事情哭唧唧全告訴了警察。
最後隻是被口頭教育並且罰了款，警方那邊在繳納罰款後就讓她回來了。
10
警局方後果的處罰還沒學校超話帖水花大。
超話上，有人曝光方可可的直播間，怒罵她是擦邊女。
掀起了購買紅外線信號檢測器的熱潮。
評論裡多是女生評論，借用掏錢，拼團購買，還有是免費上寢室幫忙檢查的。
學校經歷了方可可這件事情，積極開展女性保護知識講座，呼籲更多的男生關愛女同學。
方可可靠著學校同學的問候，還有社會新聞的熱度。
在直播間混得風生水起，場場直播人數高達五位數字。
屏幕上的評論滾動得極快，大都是罵她的。
<這是我們 M 大有名的擦邊偷窺女，毫無三觀的傻唄！！>
<在這裡看的叔叔們，請舉起你們的手點點舉報。>
<管理：關注主播不迷路，感謝大家對可妹妹的喜歡，每晚八點準時直播。>
<眼睛瞎了就得治療，全是惡評哪有人喜歡她。>
與此同時，我和江影的調換寢室申請書遞到了校領導的手上，校領導親自來寢室樓給我們更換了宿舍。
「喻昭，江影。跟我鬥到現在，看我還不是過得風光無限。」
「真是沒有眼色，別人想巴結我都來不及，你們竟然還要走。」
方可可的書桌上，全是直播間大哥送來的奢侈品包包。
還有超多未拆封的大牌包裝袋擺在衣櫃裡。
被包養的她對我們露出嫌棄的神情，見沒人搭理她，氣得踹了幾腳旁邊的垃圾桶。
等我們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到了新寢室天已經黑了。
打開燈的一瞬間仿佛也看到了我們光明的未來。
「喻昭，你說她這樣的壞人，就真的是以後逍遙自在過一輩子嗎？」
我搖了搖頭，「不會的，她所作的所有東西都在法律和道德的邊界，稍有越界就是萬丈深淵。」
「我不覺得，她在享受過金錢的滋味後還能堅守底線。」
「不想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恭喜我們逃出困境。」
江影高舉雙手，「恭喜我們逃出困境！」
11
警方正式發出通知，一鍋端了不法網站幕後黑色產業。
方可可前老板進了監獄。
她現在身無外債一身輕松，活得堪比校園明星。
今天是在校門口上了豪車。
明天就是在寢室樓下收到巨型玫瑰花束。
很快，在宿管阿姨的助攻下，方可可算是好日子到頭了。
當時我正在寢室追綜藝，突然聽到樓道處傳來熟悉的尖叫聲和哭聲。
我和江影立馬就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從床上爬了起來。
連拖鞋和睡衣都沒換，跑到了樓梯口。
「救命！各位太太，我真的不知道他們都是有家世的！」
方可可被幾個中年富婆困在原地。
臉上全是抓痕和淤青，三雙手死死扯著她的頭發。
任憑她大聲尖叫和嘶吼也不放手。
幾乎所有在寢室的同學都抱著門框，露出個腦袋看戲。
三兩個還不忘拿出手機錄像。
「你在直播間不是跳得可開心了，怎麼現在不跳了？」
出頭的富婆穿著恨天高，毫不猶豫一腳就踹在她的肚子上。
方可可痛到幾乎失聲，張著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扭頭向宿管阿姨求救。
阿姨看著三個中年女人不敢輕舉妄動，好聲好氣上前道。
「太太們，不是說找可可廣告合作呢？怎麼現在動起手來了？」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談談？」
拿著艾瑪仕包包的女人像是被點燃了一般。
「我們不光要動手呢！我們還要扒光她的衣服遊街示眾！」
話音未落，三人擠開人群，鉗制住張牙舞爪的方可可連拖帶拽到了操場。
此時方可可早已衣不蔽體，現在又正是飯點，吃過飯的和沒吃飯的都停下來看好戲。
「這不是著名紅人方可可嗎？怎麼今天不是和老男人鬼混，換口味了？」
「不是換口味了，是玩脫了！腳踏多少條船，還招惹有婦之夫，活該！」
「抓小三打小三的戲碼我克斯第一次見，真刺激！」
「讓讓讓，我真服了，全是人頭，精彩的是一點兒都沒拍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圍觀的群眾和辱罵聲激發了方可可的癲狂。
方可可忽然大笑起來，回過頭來痛罵貴婦們。
「還不是你們年老色衰滿足不了老男人的需求。」
「你們這群醜女人，管不住自己的老公偷腥，就怪到我的頭上來，有本事你們硬氣點兒跟他離婚啊！」
「告訴你們，搞不死我我總有一天還要復仇。」
方可可甚至還對著吃瓜群眾的手機擺上了性感 pose。
一直沒出手的中年女人忍不住了，當眾就騎在她的身上，扯掉了她一大把的頭發。
方可可卻不以為意，露出猙獰的笑容。
「這三個人裡，我就認得你。」
「你不知道吧，不光是你的老公, 你兒子也約過我呢。」
12
最後, 還是校園裡保安出動, 才制止了這場鬧劇。
聽說三位富婆中，還有位是學校的資助者。
現在不止是學校整個網上都在瘋傳現場的視頻。
吃瓜群眾波及全國，所有人都在等待 M 大的處理方式。
甚至到期末考試, 我和江影都沒在考場上看到江影的身影。
這天我和江影準備去泡圖書館學習英語六級。
看到宿管阿姨和方可可坐在樓下，有說有笑, 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我一把拉走好奇的江影, 生怕再沾染上什麼東西。
「不是說, 她要被退學了嗎？怎麼還在寢室？」江影調整了書包帶子。
「官網還沒發通知呢，估計是還沒定下來吧，再等等看。」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 比官網通知更快的是方可可的死訊。
我早就知道，宿管一直都縱容方可可帶電瓶回寢室充電的行為。
而她的電瓶車是從畢業生淘來的老學姐。
我們去圖書館的那天晚上, 蘇可可又像往日那樣拿著電瓶在寢室充電。
就像前世那樣，突發爆炸，直接順著床簾燃燒起來。
聽說方可可被救出來的時候，人已經全身燒焦, 看不出男女。
當場死亡。
前世的我也是這個下場, 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 我好像回到了死前的最後幾秒。
皮膚的灼熱感和濃煙的嗆鼻讓我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得知這個消息的夜晚, 我和江影聊了一晚上的天。
從軍訓聊到期末，聊到計算機二級和英語六級。
最後又聊到方可可。
倆人越聊越興奮, 最後起來，怒背了五十個單詞才滾上床睡覺。
13
本來宿管還有半年就能過上退休生活。
卻因為重大工作失誤導致死亡, 巨額罰款不說，就連刑事責任都逃不了。
幾天後, 宿舍樓換了新的宿管阿姨。
整天在寢室樓下跳舞, 拍照, 見到我都會笑眯眯的打招呼。
多年後, 這座宿舍樓也換了新的學生。
江影畢業之後, 當起了全職小說家，整天呆在書房裡碼字不社交。
每次都是我纏著她好久她才勉強答應出來。
「好羨慕你啊, 江影。不用和傻唄老板同事打交道, 在家都有工資。」
「喻昭，你怎麼都升職到經理了還不滿足, 你都不知道我每天要為大綱和全勤掉多少頭發。不像你, 隻要到公司按天就有錢拿。」
「那不如，我們交換身份一天。」
「我去，你真以為是在寫小說呢。」
「你寫得什麼類型小說啊讓我看看, 不會是 po 文吧。」
「你你你…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在我家安裝攝像頭了？」
「讓男人看看怎麼了，反正他們看得到，又摸不到，還能賺錢。」
「至不」看來多多少少，那段經歷還是留下陰影呢。
再到後來, 我們倆同年生下第一胎。
他們在一個幼兒園, 又上了一個小學。
對了，小學的成績也是一模一樣的分數。
不會還要在同一個初中，高中, 還有同個大學吧。
不過這樣，也很不錯。
至於方可可這個名字，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提起和聽到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