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驚喜的是，接下來幾天，陸續有同事詢問能不能加入。
上班本就是為了溫飽，誰會願意給一個天天 PUA 自己。
還貶低自己的老板打工呢？
金錢和尊重，總得得到一樣吧？
如果你給的薪資遠遠高於市場價，那你的侮辱我可以當做已在薪資中補償了。
但你既不給錢，又沒有尊重。
這樣的工作沒有任何的價值。
良禽擇木而棲！
當然入職是雙向選擇的事，他們在選擇我也在選擇。
像小梁這樣，我一手提拔，背刺我的人。
我一口回絕。
我是開公司，不是收容所。
況且我隻是一個擁有七情六欲的人。
一次不忠，終生不用。
老同事的加入，加快了我公司的組建步伐。
半個月我就拉起了公司框架，業務還是前公司熟悉的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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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半個月裡，我開始復盤之前的客戶資料，並一一存檔。
以備後需。
11.
「張哥，不知道您今天有沒有時間？」
接到陳忠電話時，我毫不意外。
我知道五千萬的項目出事情是遲早的事，但也太早了點。
原本預期他能撐過一個月，看來比預想的更加廢柴啊！
對方項目負責人以行事嚴格出圈，以陳輝的三腳貓功夫，拿不下來是意料之中。
再加上克扣年終獎的事，底下員工就算能看出問題，也未必願意去觸霉頭。
這不，來找我了！
「陳大總監，有何貴幹？你這一聲陳哥，我擔待不起。我隻是一個收破爛的。」
「張哥，您說的哪裡的話，都是小弟我有眼無珠了。現在，公司的項目出了問題，想請您......回來補救一下。」
我氣笑了，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
打得一手好算盤。
「你可能忘了，我已經離職了。」
「張哥，我錯了，真的。隻要您回來，銷售部總監的位置還是您的。」
我嗤笑一聲，「如今我不稀罕了，你喜歡就坐著吧！」
「舅舅，他不願意回來，要不，您給他打個電話？」
不等對面回復，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這報應來的很快，就是不夠爽。
12.
大抵是作惡太多，陳忠的報應真是一輪接一輪。
半個月前，工廠安全員小張打電話給我，說財務陳姐，也就是陳忠親姐。
把他開除了。
開除原因，一個月工資五千塊，每天在工廠晃來晃去沒事幹。
給他這個錢，純屬浪費了。
為了降本增效，找了個借口把他這個安全員開除了。
我聽到之後，氣笑了，管安全的肯定得跑來跑去。
不然待在一個地方怎麼看?
小張也算是我媽的遠房親戚，當初我覺得他責任心很強，就安排他去了廠裡負責安全。
事實也如我所想，他在的期間，工廠未出一起安全事故。
可就在他走不到半個月，工廠起火了。
廠子燒了一大半。
聽到這個消息，我樂了。
真的是裁員裁到大動脈，傷到筋骨了。
「張哥，今天陳忠姐姐打電話給我，叫我去上班。你猜我怎麼回的？」
小張掛了電話，就給我來了電話。
言語裡都是喜氣。
「你怎麼回的？」
「我說請你們另請高明吧！我就不浪費你們的錢了，錢就得花到刀刃上，比如工廠著火。對面氣的直接在電話裡罵起來了。好像陳忠就在旁邊，一個勁的罵她，責怪她。張哥，真是天道好輪回啊！」
這話雖損，但話糙理不糙。
家族企業的弊端，在此刻暴漏無疑。
個個都想在企業站穩腳跟，想凸顯自己的能力。
可企業是一個團隊，不是你個人的秀場。
一個崗位的存在，是千百個教訓的結果。
可笑的是有人為了彰顯自己的聰明，裁撤了關鍵的崗位。
不過，也與我無關，她們花錢買教訓，是她們的事。
我依舊緊鑼密鼓的籌備公司開業的事。
13.
「張勇，你一定要救救公司啊，說到底這也是你的心血不是？」
我特麼笑了，現在這裡面有我的心血了？
當初趕我出去的時候，怎麼說的呢？
這不到半個月，怎麼就失憶了？
「陳總啊，我算什麼呢？我什麼都不是啊，我怎麼救？公司沒了誰不都照樣轉? 今天我可沒喝醉，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有金剛鑽，就不攬瓷器活了。」
我放著免提，聽著對面焦急的聲音，內心無比暢快。
「張勇，回來吧！就當幫幫老哥哥，工廠前段時間著火了。如今生產跟不上，對方的項目經理又不好對接。」
陳忠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囂張，語氣裡帶著討好。
「陳總，開弓沒有回頭箭，我不會回去。如果你是惦記我手裡幾家工廠資源，我勸你還是不要惦記了，因為我不會拿出來。」
我手裡確實有幾家工廠資源，可以代做。
但也需要去對接，一般工廠老板嫌麻煩會拒接。
估計他們對接碰了一鼻子灰。
「張勇，之前的事，老哥哥向你賠禮道歉了。」
說罷，電話對面傳來響亮的耳光。
可那又怎樣？
當初你棄我如敝履，如今跪求我都不會回去。
我不再理會，掛斷了電話。
當初真是多囂張，如今就有多狼狽啊！
啪啪打臉。
14.
算算時間，距離一個月時間隻差十天了。
我讓我媽打電話催他們搬地方，如果不搬租金翻一翻。
生意人，無利不起早。
如果能漲一倍，我可以租便宜點的地方去辦公。
但以他現在的境地，也拿不出。
很快，我又接到陳忠的電話。
「張勇，你別太過分，你現在是要逼死我嗎？」
「瞧瞧你說的什麼話？我隻是收回我自己家的東西而已，怎麼能叫逼死你呢？」
「你這麼卑鄙，不怕遭報應嗎？」
我笑對電話那頭的人說：
「論卑鄙還得是你，論報應......現在你這就算。」
對面氣急敗壞掛斷了電話。
正好我也不想與他多啰嗦什麼。
看這個架勢，漲租金是不可能了。
15.
十天後，我帶著一幫工人上門催收了。
我先找人把公司門口的牌匾拆了下來。
將我新公司的牌匾放了上去。
將他們的牌匾輕輕的放在地上，畢竟現在社會。
強收犯法，但我來收自己的房子，合理合法。
當然，為了防止他們訛我，全程錄像。
「幹什麼?幹什麼？」
陳忠姐姐想一把推開工人，奈何力氣太小。
紋絲不動。
「張勇，你個下賤小人。」
「呦，陳姐。怎麼一個月沒見，還滿嘴噴糞呢？」
我抱著胸，看著面前尖酸刻薄的女人。
當初為了讓她來財務上班，陳忠可是沒有少使手段趕走原來的財務總監。
財務部在她的把持下，讓我們正常的報賬工作艱難無比。
而陳忠，對於她的做法無比支持。
畢竟節省下來的都是老板的。
陳姐，見說不過我，立馬撲過來想要撓我。
我一閃身鑽進幾個工人的身後。
陳姐上手就撓，可他們不會慣著他。
像拎著小雞仔一樣，將人拎了起來。
「阿忠，阿忠，弟弟救我！我要被打死了。」
遠處圍觀的員工，看架勢不對，立馬給陳忠打電話。
16.
「張勇，你帶著這麼一幫人幹什麼？你現在要對我姐幹什麼？放開我姐。」
陳忠疾步走到我對面，叫囂著讓我把他姐放下來。
我搖著手裡扇子，慢悠悠的說：
「陳總，放你姐可以，你得跟她說好，不準撓人。如果再撓，我們正當防衛，手底下沒輕沒重，傷了可就不好了。上次她撓我臉的事，我沒找她算賬呢！」
「張勇，你放開她，我會約束她。」
「好。」
我示意旁邊的工人，放開拎著陳姐。
陳姐一回到陳忠旁邊又開始張牙舞張，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但她再也不敢貿然出手了。
畢竟被人鉗制的滋味可不好受。
「張勇，你這麼大陣仗是來幹嘛？」
「我當然是來收樓啊，還能幹嘛！」
說話間，我拿出租房合同，一字一句的念給他。
每念一句，對方的臉黑一分。
「看在我們曾經的份上，寬限我一段時間，好不好？」
「不好，寬限你就是浪費我的錢。」
「不會浪費你的錢，租金我會補齊的。」
說完看向陳姐，讓她去查賬。
「條件之前已經提了，你們達不到，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了。搬出去吧，陳忠，你是不是一直以為自己好運氣，得到這麼一層位置好，價格低的寫字樓。現在我要收回這個低價又好用的地方了。因為我的公司要開業了！」
陳忠不敢置信的掏掏自己的耳朵。
「什麼？什麼你的公司？要開業？」
「對，我的公司，要開業。地點就在這裡，所以請你們立馬搬出去，不要耽誤我開業。開業的日子可是我媽找廟裡大師算的，耽誤了我的吉日可不好。」
陳忠像忽然想明白了什麼似的，大笑幾聲。
「張勇，你這是在跟我置氣？所以創辦公司？回來吧，銷售部總監的位置還是你的。不，以後你就是公司的副總經理。怎麼樣？」
說完，陳忠，一臉篤定的等著我回答。
17.
你的公司已是強弩之末，聽他這話感覺還是沒有認清啊。
當初公司的創辦，所有雜物活都是由我包攬。
後來公司逐漸走上正軌，我接管了銷售部。
我的業績是公司百分之五十的來源，我都不知道當初裁我的勇氣是誰給他的。
「陳總，你不會以為你的公司現如今還是香饽饽吧！」
陳忠臉上一陣紅，一陣黑，好不精彩。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新開的公司再怎麼樣也不會比不過。」
「陳總，你是不是忘了，當初公司建立是我也是一手參與。當初我沒經驗，也沒有資源，走到這個規模。如今我有資源，有經驗，何愁沒發展呢？」
「哦，對了，我還有人。」
陳忠回頭看了眼身後員工，「人？」
「是的，人！」
銷售部的兄弟，大家手裡都拿著辭呈。
紛紛遞給了陳忠，不管陳忠接不接硬塞到他手裡。
「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小人，會遭報應的。」
「呸！」
陳姐在不斷叫囂。
她忘了，一旦離職，她沒有任何可以拿捏他們的砝碼。
幾個銷售部兄弟，將她團團圍住，怒聲呵斥：「你要再敢胡咧咧一句，我不介意拿針把你嘴縫上。嘴巴要是不想要，直說。」
「你們要幹什麼？幹什麼？」
「幹什麼？你再罵一句試試，我立馬讓你知道我在幹什麼。」
陳姐被嚇到了，此刻像一隻被剪了爪牙的老虎，疲軟的站到了陳忠身後。
18.
陳忠拿著手中的辭職信，一個一個的念名字。
念完後，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們, 想好了？」
眾人不等他說完，齊聲回復：「是！」
「好，從這個門出去，以後就再也不要想回來。我陳忠, 不接受背叛我之人。」
幾人不等陳忠說完, 一臉欣喜的跑到我身邊。
「張哥！」
「張哥！」
「張哥！」
真好, 曾經的兄弟又可以一起並肩了。
「陳忠，我公司的牌子已經掛上了，三天，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不搬，我會強搬。」
說罷，我帶著眾人出門去吃大餐。
哦, 對了我將僱來的工人，留在了公司。
以便督促他們搬地方。
為了震懾他們，我花錢請的工人，都是人高馬大，身高一八五以上的壯漢。
現在立在公司門口，想必他們在裡面會安全很多。
三天後，我回到了公司，看著裡面稀稀拉拉的工位上坐著幾個員工。
我徑直走向了陳忠辦公室。
我要求陳忠，立馬搬。
如果不搬，我會全程錄像，強制給他們搬地方。
許是看出我的堅決, 陳忠要求寬限幾日, 我應允了。
答應讓他五日後搬出。
19.
公司接連出事，再加上工廠失火。
那筆五七萬的訂單最終還是沒能保住，反而賠了好些錢給甲方。
一是未能如期交付；
二交付的貨物質量不過關。
後來我才得知, 陳姐當初不僅開除了安全員, 質檢員也給開了。
真的是騷操作不斷。
他們搬東西那天, 各位兄弟都想去看看, 我也就隨他們一起去了。
雖說有些小心眼，但他們做的事情也是夠惡心。
「陳姐, 您東西都搬完了嗎？」
質檢員小古我也聘請了回來，一個安全負責又認真的員工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知道他心中有氣，便任由他去了。
當初離職, 隻給了他和安全員小張一個月的工資。
「就是就是」
「由我」陳姐本想罵幾句，陳忠直接破口大罵：
「你當初讓你和你兒子進公司, 真是倒八輩子霉。聽從你的挑撥，任由你們專權。我資產過億的公司糟蹋成這樣。」
陳姐和陳輝聽著這話, 兩人自覺地將腦袋縮縮。
摘的真幹淨, 為了將我踢出局, 費勁心機。
怎麼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到如今還在為自己的私信辯解。
我不想與之爭辯，隻是笑笑。
20.
一個月後，我的公司開業了。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 我帶著之前的老員工站在臺上剪彩，隱約在人群裡看到了落魄的陳忠。
半年後，陳忠公司破產，我買下了他的工廠。
陳忠苦笑著問我：
「張勇, 我，我能來你公司上班嗎？」
「當個普通員工就行。」
我笑著回他：「不能！」
由儉入奢容易，由奢入儉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