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剛上車，我看了一眼前面的小蘇，再看一眼身邊的男人。

「溫墨川，你和蘇助理這麼闲嗎？」

他捏了捏我的臉。

「小沒良心的，不是你發消息讓我來接你？」

我有些不適應他最近的過分親昵，躲閃他的手。

「我讓司機來接，又沒讓你。」

剛說完，手裡的盒子不小心掉了下去。

亂七八糟的首飾撒了一車。

我蹲下身一邊撿，一邊推溫墨川的大腿。

示意他讓開點。

「有個戒指在你腳下，哎呀你——」

直到他按住我的頭，阻止我的動作。

我才抬起頭，看著溫墨川通紅的耳根。

才發現自己趴到他的大腿中間。

我們倆的姿勢，極其糟糕。

小蘇忽然默默升起中間的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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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小蘇你有毛病吧？

這樣更奇怪了。

我默默爬了起來。

什麼破戒指還要我親自撿。

我看清盒子裡少的東西後，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

「我那個好弟弟，眼光不錯，拿走了最值錢的那塊表。」

擋板默默降了下來。

小蘇伸著耳朵，絕不錯過任何一個八卦。

我白了他一眼，懶得理會。

「溫墨川，幫我給李家人一個難忘的教訓吧。」

溫墨川還沒開口，小蘇先激動了。

「老板，我在道上認識幾個——」

我和溫墨川不約而同地看向他。

小蘇縮了縮脖子。

「小姐的意思難道不是？」

溫墨川一臉冷靜地拿出手機撥打 110。

小蘇傻了眼：「這也太不符合您的霸總身份了吧。」

12

李強被警方帶走，李國濤夫婦終於慌了。

盜竊罪不是小事，而且李強剛好已經滿 18 歲。

溫墨川像個大反派，冷笑著看李國濤夫婦的哀求。

蘇助理大概還惡補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像個諂媚的大太監。

「姜小姐，你跟先生服軟，他說不定會放你弟弟一馬。」

陳紅梅掐了一下我的胳膊。

「是啊丫頭，那可是你親弟弟！

「而且，要不是你把東西擺在那裡，強強也不會昏了頭。

「都怪你！早就說丫頭都是掃把星，應該淹死在糞桶——」

李國濤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止住她的胡言亂語。

「丫頭，我替你媽道歉，她急昏了頭才說渾話！」

我看著陳紅梅的臉迅速腫起來。

她散著頭發低頭跪坐在角落裡，小聲喊著李強的小名。

溫墨川看不下去，正要伸手拉我，被蘇助理攔住。

我朝他使了使眼色。

溫墨川放了句狠話才離開。

「姜月濛，你遲早會回來求我。」

我忍著笑意，看向李國濤。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弟弟出來的。」

然後我晾著他們整整一個月。

嘴上說著出去找律師朋友想辦法，其實是回了溫家。

吳嬸每天總覺得我在外面吃不飽，變著花樣給我做飯。

以至於我還胖了幾斤。

而李國濤夫婦眼裡的焦躁越來越明顯。

每天隔半個小時就發消息催我去求溫墨川。

我看他們的性子磨得差不多了，才轉告律師說的話。

李強很可能會判刑。

具體的量刑標準，要看那塊表的價格。

就算溫墨川不追究，現在也沒用了。

聽到這句話，陳紅梅差點暈了過去。

李國濤也罕見地崩潰了。

「完了，完了，隻是一塊手表而已……」

我假惺惺地扶著陳紅梅。

「以後我會代替弟弟好好照顧你們。」

她一把推開我。

「賠錢貨，有什麼用！

「都怪你，都怪你。」

她最近食不下咽，早就沒力氣打罵我。

也已經不再掩飾眼裡的仇視和厭惡。

但是第二天，她忽然就轉變了態度，跟我道歉。

我精神一振，知道鋪墊這麼久終於到了這一步了。

那條隱秘的交易鏈，終於要暴露在陽光下。

陳紅梅求我陪他們回老家一趟。

說是李強沒出息，指望不上了。

以後他們老夫妻就要靠我，先帶我回去給祖宗磕頭認認路。

我自然從善如流地答應了。

我們坐完火車轉大巴，又坐上一天隻有三趟的班車，再轉三輪車。

從小縣城裡再到深山。

我看著密林小路裡走出來的幾個男人。

「這是老家的親戚嗎？」

陳紅梅冷笑一聲：「是啊，以後你就待在這裡吧。」

男人們哄笑著。

「彪哥，這小娘兒們長得真嫩！不過這種城裡的娘兒們脾氣都很辣。」

「你彪爺就喜歡娘兒們辣點！」

說完他伸手就要掐我的臉。

忽然一根鐵棍敲在他的胳膊上，發出悶響。

我轉過身，朝溫墨川撲過去。

他面若冰霜地掐了一把我的臉。

「你現在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我縮了縮脖子，看向小蘇助理。

他愛莫能助地聳了聳肩。

溫墨川帶來的人，很快將劉彪捆了起來。

警方也迅速趕到。

小蘇留在原地做筆錄。

溫墨川掐著我的腰將我拖到角落裡。

他抑制不住怒氣。

「姜月濛，你真是，要是有個萬一——」

我掀起衣擺，給他看我身上的幾個定位器。

「不會有萬一的，溫墨川。

「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他看著我的雙眼，良久才泄了口氣。

我心想終於蒙混過關。

下一秒，他一巴掌拍在我的屁股上。

我感覺自己整個人像煮熟的蝦子。

從頭紅到腳。

我捂著屁股怒視溫墨川。

「你別太過分了，我警告你，溫墨川。」

他輕而易舉地擒住我的手，舉在頭頂。

然後繼續一下一下地打在我的屁股上。

我一開始還能撐著口怒氣罵他老登。

後來實在受不了，哭著求饒。

他終於放手，將我抱上直升機。

我又痛又困，靠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13

醒來時，我都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直到摸到手機點開看到熱搜。

新聞都是關於解救被拐婦女。

李國濤夫婦和那些人，沒有一個能逃脫法律制裁。

我閉上眼，感覺壓在心頭那塊巨石終於挪走。

忽然臉上一熱。

我睜開眼。

是溫墨川。

他小心地幫我拭去眼角的淚水。

「怎麼哭了？」

我搖搖頭。

想說得太多，倒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倒了杯牛奶遞到我唇邊。

我伸手接過後，動作一僵。

屁股上火辣辣地疼，讓我終於想起睡前發生的事。

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將牛奶塞回他手裡。

「溫墨川,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不需要喝牛奶。

「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保持一點距離。

「當然, 我還是會好好孝敬你唔——」

溫墨川捏著我的下巴, 一口咬在我的下唇上。

他將我抱坐在腿上，然後一下一下地質問。

「那是誰在我床上做壞事？」

我的腦袋跟糨糊一樣。

半天才想起，原來他房間的監控根本就沒壞。

「溫墨川，你個老狐狸。」

他摩挲著我腰間的軟肉。

「本來準備好好策劃告白。

「沒想到你這麼能折騰。」

我腦子都快瘋掉了，還要分辨他的話語。

他似乎看出我的大腦不清醒, 幹脆放棄了說話。

隻是一直輕輕啄吻我的耳廓, 發出沙啞的笑聲。

「寶寶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弄髒了。

「你就是這麼孝敬我的, 嗯？」

那杯牛奶被我們的動作打翻。

就連我的手上都被灑到了，一陣黏黏糊糊的感覺。

我嫌棄地將手上的牛奶抹在溫墨川的衣服上。

「真是人面獸心。」

次日上午, 我接到蘇助理的電話。

他無比狗腿地提醒我給溫墨川訂花送到公司。

「一定要有小卡片那種。」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蘇助理：「別提了, 老板估計還記著當初那束玫瑰呢。

「今天全公司都發了獎金, 隻有我沒有, 救救孩子。」 

我不明覺厲, 還是訂了花送過去。

果然很快收到溫墨川的消息, 但是是質問。

【為什麼我沒有小卡片？

【原是我不配。】

我捂著臉，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但是想起小蘇說的話, 還是決定哄哄這個老狐狸。

【這種都是花店抄的文案。

【等你回來了，我親口說給你聽。】

然後我剛下樓半小時，就看到溫墨川捧著花束進門。

吳嬸見狀, 默默離開。

溫墨川纏著我說了又說。

我說口幹，他就趁機親一下唇說給我潤潤。

我忍不住轉移話題，問他怎麼不給小蘇發獎金。

拖著瘸腿我根本跑不遠，況且山裡的路七拐八彎。

「「我」「小蘇沒有嗎？」

然後打了個電話, 才知道審批流程中間還有道程序沒走。

「蘇助理比別人的獎金多幾倍, 流程也復雜一點, 估計下面的人忘了。」

我心想, 小蘇知道估計高興死。

就聽溫墨川又補充了一句。

「這段時間他辛苦了，再給他放幾天假吧。」

下一秒我就收到了小蘇的語音。

【是小姐提醒了老板嗎？我剛剛收到了獎金，還是同事的好幾倍嗚嗚嗚嗚。

【老板居然還給我批了半個月帶薪假期！

【我不要放假了！我要繼續當牛做馬！不然我於心有愧！

【小姐，我不允許任何人妨礙你, 不允許任何人壓抑你，不允許任何人限制你，不允許任何人教訓你, 不允許任何人呵斥你, 不準任何人貶低你，不準任何人批判你, 不準任何人抵觸你, 不準任何人遺忘你，不允許任何人怠慢你，不允許任何人不尊重你，不準任何人苛責你, 不允許任何人疏忽你，不允許任何人遺忘你，不允許任何人薄待你！】

我笑得直不起腰。

溫墨川抽走我的手機，回了個語音。

【蘇助理, 不想放假就回來上班。】

對面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也準備溜走，被溫墨川拖了回去。

「寶寶，繼續。」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