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丫鬟升級記》, 本章共3412字, 更新于: 2025-02-11 17:06:58

我和妹妹都是國公府三等丫鬟。


她忽然送我一顆龍眼大的珍珠。


第二天,小公爺的御賜雀金裘上卻少了一顆南珠,滿府翻來找去。


妹妹怯生生地說。


「姐姐有一顆,瞧著不像是丫鬟該有的……」


我被活活打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人牙子的小院裡。


國公府的周嬤嬤正在採買小丫鬟。


1


常言道,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


牙婆鄭大娘正是這麼個狠角色。


我和妹妹在街上做乞兒。


鄭大娘一悶棍下來,我們就成了她手裡的貨物。


「天殺的小娼婦,敢逃走,大娘我就把你們腿上的骨頭一塊塊敲碎。」


她有一把尖頭小錘子。


我曾看見一個姑娘的顱頂被鑿開,白的紅的流了一地,鄭大娘隻咕咕哝哝的,嫌衣服髒了,沒法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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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院子的姑娘,嚇得腿都軟了。


我強撐著身子。


「大娘,我給您洗衣服,日頭足,下晌就幹了,不耽誤您出門子。」


她帶鉤子的眼瞥我一下。


「你倆不聽話的丫頭,本打算賣去黑煤窯子,做個下等娼婦,讓你們長長記性。


「既然你懂點人事,先留著做活吧。」


我和妹妹在鄭大娘手裡活了下來。


黑煤窯子,千人騎萬人摸。


一個花似的姑娘,不出一個月就沒了命。


我不能去。


妹妹也不能去。


妹妹怯生生拉著我的衣袖,我曾發誓一定要護住她。


2


所以。


青樓採買妓子、姑婆採買揚州瘦馬和國公府採買小丫鬟的周嬤嬤一起來到小院時。


我使出渾身解數。


頂著鄭大娘刀子似的眼風。


使勁討好捧著周嬤嬤,讓她挑中了我,又順帶著買妹妹回去。


「別看她怯生生的,嬤嬤說什麼她就幹什麼,實心眼著呢!」


我和妹妹都成了魏國公府的三等丫鬟。


我負責灶上燒火。


她負責院裡掃灑。


這些活說輕也不輕、說重也不重,比起曾經家破人亡、流落街頭的日子,能吃飽穿暖得一庇護,我已是很知足。


妹妹卻時常抱怨。


她乳名燕鳳。


村裡教書先生曾說她是個有造化的,將來能做富貴人家的主子奶奶。


她不願做雜活。


「每天灰頭土臉地掃灑,有什麼盼頭啊?」


後來,府上放出一批大丫鬟,要從三等丫鬟裡選二等,進內院伺候主子。


管事嬤嬤選中了我。


妹妹氣得紅了眼。


「老虔婆為什麼不選我?


「好姐姐,你讓給我吧!」


上頭定的事,我想讓也讓不掉。


但我跟妹妹拉鉤上吊地許諾,將來有機會一定把她帶進去,就像在鄭大娘小院一樣。


「燕兒,姐姐永遠不會丟下你!」


隔幾天。


國公府有喜事,賞給下人不少金銀珠寶。


妹妹拿著一顆大珍珠,興高採烈地交給我。


「噓~


「姐姐,這是小公爺賞的,你幫我收著。」


那珠子龍眼一般大,色澤好又瑩亮。


不像是隨手賞人的凡物。


妹妹卻說,小公爺最疼下面的小丫鬟,出手又大方,才不會在意這個呢。


看著她天真嬌憨的模樣。


我笑著收了起來。


「給你做嫁妝。」


3


第二天,小公爺的御賜雀金裘上卻少了一顆南珠。


他正要穿這件裘衣,進宮面聖。


滿府急得不行,翻來找去也沒有。


妹妹突然怯生生地說。


「我姐姐有一顆,昨晚還拿給我炫耀。


「瞧著不像是二等丫鬟該有的……」


果然,眾人從我盒子裡找到了那顆南珠——正是妹妹交給我的。


不待我辯駁。


嬤嬤們已經用帕子堵了我的嘴。


「下作的刁奴,亂棍打死才清淨!」


我死之前。


妹妹哭得癱倒在地。


「夫人,姐姐做出這種醜事,奴婢是知禮的人,不會為她求情。


「隻是,她到底是我堂姐,求夫人能賞一口薄館,讓她體體面面地去了吧。」


夫人覺得妹妹忠厚。


提拔她為二等丫鬟,進小公爺院子伺候。


她的詭計。


賠上我這一條命。


終於得逞了。


4


重生醒來時。


一聲雞叫正伴著鄭大娘的破鑼嗓子響起。


「丫頭們,起來梳洗打扮。


「今天有喜盈門,你們可得給我長臉!」


來不及多想,我已是麻木地起身,打好一盆洗臉水,端到鄭大娘屋子裡。


又把她的尿壺和一盤子垃圾端出來。


垃圾堆全是石榴皮。


同上輩子一樣,我悄悄收了起來。


5


梳妝打扮完畢,買家也都來了。


果然,還是三家——採買妓子的老鸨、採買揚州瘦馬的姑婆和國公府採買小丫鬟的周嬤嬤。


前兩家給的銀子多,畢竟是要淪落風塵,一個姑娘十兩銀子,鄭大娘讓她們先挑。


國公府隻採買粗使丫鬟,出價最低,一兩銀子兩個姑娘。


我用石榴皮擠出的汁水染了臉,黃蠟蠟的,老鸨和姑婆一看就沒了興趣。


妹妹燕鳳相貌普通,她們也沒興趣。


那周嬤嬤袖著手,隻看不說話。


日頭逐漸西斜。


院子裡的姑娘已少了一大半。


我深吸一口氣,擎著笑臉出來。


「周嬤嬤。


「我叫黃鶯兒,自小跟秀才讀過書,識文斷字,也通些草藥,一兩銀子您買我不虧。」


鄭大娘立時咬牙瞪過來。


在她面前我都是木木的,隻幹活不說話,跟今天是兩個樣兒。


我騙了她。


周嬤嬤來了興趣,識文斷字的小丫頭可算罕見,便細細問我幾個字。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我背了一段《千字文》,又用樹枝在沙地上寫了這一段。


周嬤嬤笑起來。


「好一個靈秀的丫頭,相貌雖不出眾,但國公府上用著也放心。」


她買了我。


妹妹黃燕鳳著急。


她使勁拉住我的袖子,哀哀道:


「姐姐,爺奶死前讓你照顧我……」


我看她一眼。


小小的人,尖尖的下巴颏,已經有了些機靈相,隻一雙眼太活泛,顯得輕浮。


我並不露出心裡的嫌惡。


又跟周嬤嬤說情。


「妹妹年幼,是祖父母託孤的,嬤嬤您不拘給她個什麼差事,奴婢都感恩戴德!」


這次我不誇她。


我為的是自己的好名聲。


沒被前兩家買走的丫頭,一律買一贈一。


反正不吃虧,周嬤嬤便點了頭。


「你是個孝順的好姑娘。」


妹妹滿臉喜色。


她一把推開我,徑直走到前給周嬤嬤磕頭。


我靜靜地退開。


燕鳳。


姐姐一定會履行諾言,不和你分開。


沒了你這條命。


怎好顯出我有情有義呢?


姐姐上輩子真疼啊!


6


我要帶著燕鳳走,還有一樁原因。


我和她打小在黃家村生活。


祖父是村長,家裡還算富裕。


我爹爹是村裡頂好的獵戶,娘是秀才家的女兒,膝下唯有我和哥哥,對我們很是疼愛。


哥哥十五歲從了軍,此後再沒回來。


燕鳳是二叔父的女兒。


俗話說,老兒子大孫子,老人家的命根子。


祖父母最疼的就是二叔父,連帶著也愛起小兒子唯一的血脈燕鳳,她是養在祖父母膝下的。


我娘給我買的絨花、銀簪子和哥哥做的小木偶,燕鳳看了也想要,但二叔父不下地不勞作,根本沒錢買。


於是,燕鳳撒嬌賣痴、又哭又鬧。


祖父母硬是要過去給了她。


我也哭。


祖母一把擰住我胳膊上的肉,罵罵咧咧:


「老大家的怎麼養出你這哭喪鬼。


「你妹妹什麼都沒有,你這個做姐姐的不疼著愛著,還有臉爭搶?」


她把我推出去,鎖在大門外。


我那時四五歲,哭得迷迷糊糊。


險些被拐子賣了。


從此,爹娘不再讓我去祖父母的院子,我也漸漸遠離了燕鳳。


今年春上收成不好。


家裡漸漸沒了米糧。


我挎著籃子上山摘榆錢,榆錢蒸成飯團子,算是能果腹的好東西。這樣,爹娘就不用費心明兒的飯了。


正走到半山腰。


一個同村的小孩虎子,急忙忙來叫我。


「你哥哥來信了!


「聽說你大哥手下管著百來個人,可神氣,俺也想當大將軍!」


三年了。


哥哥從軍三年。


第一次回信。


我心裡歡喜,忙不迭撒開腳丫子往回跑。


虎子卻不慎跌進抓兔子的陷阱裡。


深山老林,天又快黑了,我隻能停下腳步,先把他解救出來。


這一耽擱,下山時就變了樣。


依山傍水的小村子被熊熊烈火淹沒,那火張牙舞爪地,燒著了許多村民的屍體。


皮肉被燒焦的聲音,刺啦刺啦。


像一把刀子,將我的心生生劃開了。


我淚流滿面。


大聲嘶叫起來。


「爹——


「娘——」


家裡的院子著了火。


爹和娘遍身通紅,身上插滿了箭矢,躺在橫梁下面火海裡,一動也不動,被火舌漸漸吞沒。


我瘋了一樣往裡跑。


虎子死命抱著我,不讓我衝進去。


他爹娘就死在村口,均是一刀穿心。虎子使勁把那刀拔出來,刀身清亮凜冽,俱刻著統一的寶相花花紋。


這些匪人像是有來路的,不是一般野匪。


虎子目眦欲裂。


「鶯兒你別去!


「咱去投奔你大哥,我也從軍,回來報仇。」


我大哭著,渾身的血都湧到心口,兩個瞳仁像是要從臉上跳出來,死死記住這一幕。


「為什麼要殺我全家?


「我要報仇!


「我要報仇!」


不知哭了多久,我和虎子都沒力氣了,跌坐在地。


院子的水缸裡露出一個腦袋。


是堂妹燕鳳。


她踉踉跄跄地撲進我懷裡。


「姐姐,家沒了,祖父母都死了,爹娘也死了……


「鳳兒隻有姐姐了。


「祖父母和大伯、大伯娘把我塞進水缸裡,叫我等你一起逃。」


我緊緊抱住她,哽咽得說不出話。


不管小時候多少恩怨。


如今家破人亡。


我們姐妹倆得互相扶持著活下去。


虎子急忙問。


「燕鳳,大哥來信你聽了嗎,你知道大哥在何方嗎?」


他上山時。


祖父母正抱著燕鳳,聽我娘念哥哥的來信。


燕鳳身子瑟縮,緊緊抓住懷裡一個玉佩。


「我不知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嗚……姐姐我好難受……」


我曾以為她是真難受。


卻不想,她故意隱瞞了哥哥來信。


還偷走了哥哥寄給我的信物——玉佩。


自她得了玉佩,偷偷藏藏,再沒讓我見過第二次。


我一問起,她就支支吾吾地哭。


「那是祖母留給我的傳家寶。」


傳家寶?


那上面怎麼刻著一個「鶯」字呢?


我出生時,石榴花間落了一隻小黃鳥,叫聲婉轉,娘本來有難產跡象,聽了這清音,掙扎著把我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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