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年代，物資稀缺。家裡好不容易燉隻雞，媽媽卻把雞腿給了隔壁王叔叔的兒子。
爸爸在飯桌上問起時，她說是我吃了。
我不承認，媽媽大罵我是撒謊精。
「就是你吃了，就是你吃了，吃了你還不承認，我打死你個撒謊精……」
後來她真的失手把我打死了。
再睜眼，我回到了飯桌上，媽媽訕笑著說：雞腿是芳芳吃了。
這次我站起來大聲道。
「爸，雞腿是我吃了，媽媽才沒有給王叔叔！」
1
再醒來時是在餐桌上，爸爸撈著碗裡的雞肉疑惑道：
「雞腿哪去了「
正在鏡子前打扮的媽媽趕緊走過來訕笑道：
「雞腿是芳芳吃了」
說著她還用力推了我一把，使了個眼色。
「是吧芳芳」
我看著她焦急 的神色，想起上輩子醫生說我搶救無效時，她拍著胸口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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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一笑。
直接站起來大聲說道。
「爸，雞腿是我吃的，媽媽才沒有給王叔叔！」
媽媽愣了一瞬，接著便站起身尖叫道。
「劉芳芳你在說什麼！」
2
上輩子，我是被我媽活活打死的。
因為我沒有當著爸爸的面承認她送出去的雞腿是我吃的。
她撸起袖子一巴掌接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我臉上，一邊打還一邊罵我。
「死妮子，撒謊精，雞腿就是你吃了，你還說你沒吃，小小年紀就謊話連篇，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爸看不下去，上來拉住她。
「行了，芳芳吃了就吃了，她還小，別打了」
媽媽看向我的眼神裡帶著厭惡，咬牙切齒道：
「小什麼小，她就是不想讓我好過！」
我不明白為什麼媽媽非要把事情推到我身上。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
每次家裡有點稀罕吃食，她都會偷偷拿給隔壁王叔叔的兒子王耀祖。
爸爸起疑心時問起時，她就推到我身上。
」除了芳芳還能有誰，她就是嘴饞，一個女娃又饞又懶。再看看人家耀祖...嘖嘖嘖「
我不知道王耀祖有什麼值得稱贊的。
他沒有媽媽，是跟著王奶奶跟王叔叔過，每天王奶奶早起做飯時，他還在睡，不像我一樣，要早起給家人做飯。
他還經常嫌棄飯裡沒有肉，一把就將桌子掀翻，大吼大叫著讓王奶奶滾。
但是媽媽就是喜歡他，媽媽還說這叫男子氣概！男孩都那樣。
轉頭又嫌棄的看著我：
「男孩吃了長個，是家裡的頂梁柱，女娃吃了有什麼用。以後就是給別人家養的白眼狼」
每次爸爸聽到這樣的話，就會跟她生氣。
我不想爸媽吵架，於是就默默替媽媽瞞著。
3
可是這次是雞腿。
一年也吃不到一次的雞腿，我太饞了。
所以在媽媽說是我吃了的時候，我沒有再像之前一樣替她隱瞞。
我隻是想吃個雞腿。
媽媽卻因此發了很大的火。
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打我。
爸爸勸她的時候她還說啥是我不想讓她好過。
我心裡騰起一股委屈，一股腦的說道。
「根本不是我吃了，是王耀祖吃了，媽媽給了...」
話還沒說完，媽媽猛地衝上來用力將我推到。
我的頭磕在了桌子上，鮮血流了滿地。
媽媽嚇壞了，但她又很快反應過來。
百般拉扯要把我送去醫院的爸爸，她說她害怕被別人發現會讓她坐牢。
「如果芳芳醒了說我推的她，那我不得去坐牢，老劉我害怕嗚嗚嗚...」
我爸是個老實人，但是他也不傻。
隻匆匆撂下一句孩子的命最重要，就掙脫開她抱著我往醫院跑。
可已經太晚了，我已經失血過多救不回來了。
臨死前我看到匆匆趕來的媽媽，聽見醫生說我搶救無效時，像松了口氣般拍了拍自己胸脯。
4
帶著滿腹怨氣我閉上了眼。再睜開時，竟然又回到了飯桌上。
媽媽的尖叫聲格外刺耳。
我被嚇的縮在椅子上，顫顫巍巍的說道。
「媽媽，你就是那麼教我的，我說的不對嗎」
媽媽氣的眼眶通紅，衝上來就要打我。
「賤蹄子你在說什麼，你吃的就是你吃的，哪有什麼王叔叔！」
爸爸這會也反應過來了。
朝媽媽大聲吼道。
「你這麼著急幹什麼，是不是心虛，你跟王顯章是不是背著我有什麼事！」
那是我爸第一次發那麼大火。
媽媽嚇的面色慘白。愣在了原地。
她確實跟王叔叔有奸情。
我親眼看到過王叔叔把媽媽的手捧在手裡哈氣。
那是數九寒冬。
媽媽嫌棄水冷，將爸爸的髒衣服丟在一邊。
卻轉頭就把隔壁把王叔叔的衣服洗了。
回家的王叔叔看到後拉著她的手輕輕哈著氣，問她冷不冷，媽媽嬌笑著說不冷。
「不冷，就算是冷我也願意。」
說著，眼見四下無人。
兩人郎情妾意的摟在一起。
想到這我冷笑一聲。
她就是不識好歹。
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趕著去貼人家遭罪。
那我就成全她。
5
媽媽的沉默讓爸爸怒火更盛，認定是她出軌了。
衝上去就是一巴掌。
媽媽被打的嘴角出血。
回過神來後趕緊抓著我爸的衣袖扮可憐。
「都是芳芳胡說的！我沒有出軌！都是這個賤蹄子瞎說的！
老劉，這麼些年家裡窮也好，累也好，我抱怨過一句嗎，你就這麼不相信我是不是！」
望著媽媽這幅委屈的模樣。
爸爸抬起的手猶豫在空中，胸腔起伏不定。
一是他沒有確定的證據，二者...他還是很愛我媽的，別家的女人都是隨丈夫一起出門幹活掙錢養家的。
我爸心疼我媽體弱，隻讓她在家洗衣做飯。
可我媽媽卻不記我爸的好。
我想起在我死後，意識還未消散。
曾親眼看著媽媽在王叔叔的花言巧語下，哭訴著讓我爸替她頂罪去坐了牢。
她則拿著爸爸辛辛苦苦掙的錢，轉頭就高高興興嫁給了王叔叔。
胸腔湧上一陣恨意。
我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讓爸爸看清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迎著我媽看向我那怨毒的眼神。
我適時開口說道。
「爸爸，你別跟媽媽吵架了，一會要耽誤媽媽跟王叔叔約定好去大槐樹底下扔垃圾的時間了」
房間裡登時一靜。
下一秒爸爸不顧媽媽悽厲的慘叫聲從廚房裡拿起刀就衝了出去。
媽媽見攔不住爸爸，衝上來狠狠扇了我一巴掌，聲音悽厲道。
「劉芳芳，你這個賤人！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
「你就不想讓我好過！我就不該生下你！！！」
6
媽媽說完，著急忙慌的就衝出門去。
我顧不上臉頰火辣辣的疼痛，緊跟其後，一直跑到了大槐樹底下。
爸爸果然跟早早等在那的王叔叔扭打在一起。
周邊圍已經滿了看熱鬧的人。
媽媽尖叫一聲扒開人群擠了進去。
慘叫聲和怒罵聲斷斷續續傳出來。
場面一時十分混亂。
我站在人群外進不去，正著急裡面的情況時，王耀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身邊。
他從身後猛地扯住我的頭發，嘴裡罵罵咧咧道。
「小賤種！你爸還敢跟我爸打架！我奶奶說了，你是個小賤人，你爸也是個臭烏龜，綠王八！」
我被他扯得頭皮生疼。
想起前世每次我媽拿著吃的給他時，他都會故意得意洋洋的大聲說：
「阿姨你對我真好，就跟我親媽一樣！有些親閨女的吃不到，我就吃到了！謝謝阿姨！」
然後斜眼看我難受的模樣，咯咯咯的笑。
這樣的畜生玩意，他也不能跑！
於是我忍者疼痛假裝高興道。
「王耀祖這次兩家打完架，我媽再也不能給你家送吃的了，以後我媽媽就隻疼我自己嘍，某些沒有媽媽的人啊，可就可憐了！」
王耀祖扯得更用力了，邊扯還邊揮著胖爪子大喊大叫的。
「放屁，你放屁！你媽才不疼你，你媽說你是個賠錢貨，臭婊子！」
我笑的更大聲了。
「你也說是我媽，不是你媽，以前我們兩家關系好，我媽給你好吃的，現在打起來了，我媽肯定隻疼我了！」
王耀祖聽後頓時急了。
趕忙松開我拖著肥胖的身軀擠進人群大聲道。
「爸！爸！你不說張阿姨早晚都是我媽媽嗎，我今天就想讓她當我媽媽！我要讓阿姨給我當媽！」
此時我爸剛被眾人拉扯開，王叔叔鼻青臉腫還嘴硬說他倆根本沒有事，都是我爸胡思亂想。
王耀祖這一嗓子喊的正好。
我爸眼睛通紅，面目猙獰，猶如一隻猛獸一般又衝向了王叔叔。
「好啊，好啊！你們這對狗男女！」
說罷，掙脫開眾人又狠狠揍了王叔叔一頓。
7
這麼一鬧，街坊四鄰都知道我媽跟王叔叔偷情了。
這個年代聲譽大如天，所有人都以為我媽會痛哭流涕的請求爸爸原諒她。
她也確實這樣做了。隻不過拉扯中她被我爸踢了一腳，撞破了頭。
再醒來時，她竟然泰然自若地當眾表示她要跟爸爸離婚，要跟王叔叔在一起。
爸爸被她氣的說不出話。大聲問她有沒有羞恥心。
媽媽一邊收拾衣服，一邊趾高氣揚的說。
「羞恥心？羞恥心是什麼！我告訴你，我以後可是省教育局的局長夫人！跟你這種底層老百姓可不一樣！我早就受夠了你了！一個幹苦力的，你這輩子都出不了頭了！當初嫁給你真是我倒了八輩子血霉！我上輩子就該早早的改嫁，還能多享兩年福！」
我瞬間明白過來，媽媽也重生了。
爸爸被她氣的眼睛通紅，臉色鐵青。
偏偏王耀祖還站在門口朝我略略略的做鬼臉，火上澆油。
"你沒有媽媽嘍，你沒有媽媽嘍，你的媽媽是我的嘍，一個綠王八，一個小賤種"
我衝上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罵道。
「你才是賤種，給我閉嘴！」
要不是力量懸殊，這一巴掌我早就想給他了。
王耀祖顧及我爸在場，到底沒敢動手，隻捂著臉惡狠狠的瞪著我。
直到我媽拿著東西出來，王耀祖才敢上前告狀，我媽啐了我一口。
「管她幹什麼，一個短命鬼！」
說罷拉著王耀祖走了。
前世我已經被她傷透了心，這幾句話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隻是苦了我爸，渾身頹唐，眼神空洞，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過神。
等我媽走遠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