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為人固執。
女兒海鮮過敏，我叮囑她千萬別喂。
轉眼就給女兒塞了一大塊蝦泥。
女兒喉頭水腫導致窒息。
她攔住不讓送醫院，說多吃幾次就好了。
最後女兒腦缺氧死亡，我拿著刀子要她償命。
爸爸和妹妹攔住我。
「她也是好心為孩子增添營養。」
爭執間，刀扎入我的心髒。
再睜眼，我要她的「好心」報應到所有人身上。
1
從懷孕就搬到娘家待產的妹妹催促我。
「姐，你快點吧，我約的產檢時間快來不及了。」
我不理會她，徑直走到廚房，在垃圾桶裡翻到了幾隻蝦皮。
直到現在我才確信，我重生了。
上一世，我下夜班後還要陪妹妹去產檢，隻能把剛兩歲的女兒交給我媽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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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千叮嚀萬囑咐，女兒對海鮮過敏，很嚴重的那種，一定不能喂有關的食物。
可一個轉身，我媽就剝了幾隻海蝦剁成泥塞進女兒嘴裡。
等我帶妹妹從醫院回來，女兒已經全身布滿紅疹，喉部嚴重水腫。
女兒幾乎哭不出聲來，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我氣瘋了，一把揪住媽媽衣領問：「你是不是給她吃海鮮了？」
「你知不知道，這是要她的命啊！」
「平時你固執也就算了，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我說完就要抱著女兒去醫院，卻被爸爸一巴掌甩在臉上。
「你怎麼跟你媽說話的？趕緊道歉！」
妹妹挺著肚子在一旁幫腔。
「依依是她親外孫女，當姥姥的能有什麼壞心思！」
媽媽也在一旁抹淚：「對啊，這幾隻蝦我放了好幾天都舍不得吃。」
「從嘴裡省出來好東西給依依，反而還落埋怨。」
我看著渾身青紫，已經昏迷的女兒，一句話也聽不進去，隻顧著往外衝。
卻被媽媽死死拽住：「依依隻是一時不適應，都是你平時這不讓吃，那不讓吃虧了身子。」
「等她醒了，多喂幾次大蝦，保管跟正常人一樣，啥都能吃了。」
「你現在去醫院，把我的功勞全破壞了！」
女兒從出生身體就不好，乳糖不耐拉肚子整整一個月，添輔食後又因為過敏的原因經常生病，導致她比同齡的孩子都要瘦弱。
爭執間我爸也看出了不對勁，這才讓我帶女兒去了醫院。
可女兒已經因為長時間缺氧導致腦死亡了。
我抱著女兒的屍體死死不撒手。
回到家，我媽躲閃著不敢看我，可嘴裡還在逞強。
「我又不知道，誰聽說過吃個大蝦還能死人的。」
我放下女兒的屍體，衝進廚房拿出剔骨尖刀就往媽媽身上撲去。
爸爸護住媽媽和我扭打在一起，爭執間刀子刺入我的心髒。
死後我還聽到爸爸安慰媽媽。
「你也是一片好心，就怪她們命不好。」
其實媽媽的固執由來以久，對我們所有人的服從性測試更是從小就開始了。
重生歸來，我隻要我的女兒平安。
等媽媽的「好心」報應到他們身上時，希望他們也隻是怪自己命不好。
想到這裡，我抱起女兒仔細檢查，看到她手臂內側已經開始起了紅疹。
「依依還有一針疫苗沒打，我帶著一起去吧。」
為了防止像上一世一樣被攔下，我決定不動聲色帶女兒離開。
2
媽媽還想要攔下我，試探著問依依。
「乖寶，有沒有什麼不舒服啊？」
我的拳頭驟然握緊，原來她不是不相信女兒海鮮過敏，而是針對我的又一次服從性測試。
用女兒的生命為代價。
我用袖子遮下女兒的疹子，催促道：「我把依依帶走了，你正好去打麻將。」
我媽每天風雨無阻的兩場麻將，之前還帶著女兒去過棋牌室，被我發現後死不承認，說隻是路過看看。
她猶豫了一瞬，搓搓雙手沒再阻攔，我帶著女兒來到醫院。
下車後我抱著女兒就奔著急診室跑去，不顧妹妹在身後的連連呼叫。
好在發現及時，女兒打完抗過敏針，症狀很快好轉了。
看著在我懷裡軟糯乖巧的女兒，我才有一種活過來的真實感。
我媽的這種服從性測試，無差別的針對身邊的每一個人，包括年幼的女兒。
來的路上妹妹還在車上埋怨我。
「就你大驚小怪，過敏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小時候不能吃花生，也是被咱媽一點點喂，現在最喜歡吃的就是花生醬。」
我冷笑不語。
她那不是活的好好的，是死剩下來的。
我長大後聽家裡的親戚說起過。
我和妹妹原本中間還有個弟弟的，小時候高燒不退，我媽卻用厚被子捂住發汗，夭折了。
妹妹小時候好幾次因為吃花生過敏，每次都是我帶她去衛生院治療。
可她害怕打針，長大後記憶裡生病的原因被她刻意模糊掉了。
隻記得我小時候欺負她，經常拿衛生院嚇唬她。
後來我孕四個月的時候產檢出妊娠期糖尿病，醫生反復叮囑不能吃甜食。
我專門買了糙米放在家裡，回娘家的時候自己單獨蒸著吃。
可我媽說那米都是過去吃糠咽菜的窮人才吃的。
我無奈給她講了高血糖的危害，巨大兒有可能會難產。
她表面上答應的好好的，轉身我就看到她偷偷往糙米飯裡面加白糖。
被我發現後她還不以為然，說醫生的話也不能全信，哪裡有那麼誇張。
結果我孕期拼命控制飲食，還是剖腹產生下八斤多的女兒，。
那時候女兒出生後低血糖昏迷，不得不用葡萄糖代替母乳先喂食。
以至於女兒的消化功能嚴重受損，很多食物都不能吃。
而妹妹懷孕後，我叮囑她少吃甜食，否則生孩子的時候要吃苦頭。
妹妹卻不當回事，還說我不像媽媽心疼她，每天變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
也怪我以前自我意識太強，吸引了媽媽絕大部分的火力，讓爸爸和妹妹幸免於難。
原以為這次及時給女兒做了治療，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可醫生卻臉色怪異的看了我一眼，低聲讓護士把女兒抱走後，把我鎖進了治療室。
沒過多久，警察來了。
經過警察的問話我才知道，醫生懷疑我虐待兒童。
3
我一頭霧水，直到醫生拿出了女兒的 CT 圖像，一根手指長的細針顯現在女兒的腹部。
「這根針已經遊離在患兒脾髒部位，手術的難度極大。」
「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或者你的家人虐待兒童。」
我立刻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上個月我媽說女兒身體弱，是因為身上沾染了邪祟，要帶女兒去高人那裡上香。
我嚴厲警告她，不許帶女兒去，並且這一個月都沒帶女兒回娘家。
現在看來，她是從那裡帶回來了針，扎進了女兒身體裡，又給女兒喂了蝦泥嘗試效果。
我急忙向醫生和警察解釋，並且籤字求醫生緊急進行手術。
警察仔細查看了女兒身上沒有別的外傷，才離開。
等女兒在介入下取出針後，我讓老公來醫院陪護。
自己則直接去了我媽家裡。
我赤紅著雙眼，一字一句的問她。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滿意？」
「我不是告訴過你，依依的身體很虛弱，經不起你折騰嗎？你竟然往她身體裡扎針！」
我媽在我的逼問下垂下眼睛不敢看我，可嘴上照常不依不繞。
「依依是我親孫女，我怎麼能害她？」
「高人都說了，小女孩身子是至陰之物，最容易招惹不幹不淨的東西。」
「我花了八百塊錢的上香錢，都沒問你要呢。」
「這不扎了針以後，依依什麼都能吃了，我喂她吃大蝦的時候吃得可香了，你當媽的不心疼孩子，我是她外婆，我心疼！」
媽媽瑟縮在沙發裡，抹著淚說我不孝順，好心當成驢肝肺。
我氣的拿起水杯砸到地上。
一聲巨響，玻璃渣子四散開來。
我顫抖著手指著她的鼻子，一字一句道。
「我警告你，依依是我的女兒，我已經嫁出去了，你別想再掌控我！」
「以後，凡是有關我的事情，你都不要幹涉！尤其是我的女兒！」
話還沒說完，我爸就衝進來一腳踹在我膝蓋處。
我瞬間撲倒在地，玻璃渣子深深的扎進身體。
鮮血滴落在地上，混著水漬暈開，鑽心蝕骨的劇痛傳來。
「怎麼跟你媽說話呢？這麼缺教養！」
「她再怎麼樣也是你媽，你生在這個家，長在這個家，就算嫁人了也姓高！」
妹妹從爸爸身後走了出來，紅著眼睛委屈道。
「姐，你就這麼把我一個人扔在醫院，就不怕我出什麼事嗎？」
「我知道你嫉妒我肚子裡懷的是男孩，可你也不能這麼做啊。」
我冷笑道：「你就是肚子裡懷著金疙瘩，也跟我沒關系。」
我媽扶著妹妹坐下，給她端來一盆炸糖糕。
「你姐沒良心，我掏心掏肺對她和依依，不知道感恩，還埋怨我。」
妹妹點頭稱是，拿著一大塊糖糕就往嘴裡塞，嘴角冒著滋滋的油汁。
不到孕七月的肚子看著像是要臨盆一般。
我看著她倆一唱一和，眼角都在時不時的往我身上瞥。
呵，我媽的固執又不是隻針對我自己，隻是因為我總是反抗，才讓爸爸和妹妹沒那麼深刻的體會。
妹妹既然愛吃，就多吃一點！
想到這裡，我深吸了口氣，不再怒目相對。
「媽，是我不好，你是我媽，是依依的外婆，我剛才確實氣急了才口不擇言。」
「不管怎麼說，你的出發點是好的，就算有什麼閃失，也是我和依依命不好。」
我媽愣了一瞬，才滿意的點點頭，一臉馴服我以後的滿足浮現在臉上。
4
女兒出院後，我帶她回了自己家。
哪怕和媽媽家隻有一碗熱湯的距離，我也沒再回去過。
可媽媽不願意了，在多次打電話無果後，直接找上門來。
「我給依依求了平安福，配合上次的穿魂針最有效果了。」
她進來後徑直走向正在玩積木的女兒，就要往她脖子上套紅布兜。
「不用，依依身體挺好的。」
我抱起女兒躲閃。
她又舉著夠女兒的脖子：「你得在月圓的時候給她燒了，混到水裡喝下就行。」
我壓著怒火，咬牙重復道：「我說不用！我不信這些，依依身體也經不住折騰。」
「你記著，一定要在月亮最圓的時候效果才好，今天正好是十五，我一會兒沒敢耽誤就給你送來了。」
我好像在對牛彈琴，我媽一句話沒聽進去，雞同鴨講一般不依不饒，圍著我和女兒轉圈。
老公聞聲從書房出來，因為上次女兒在醫院的事，他壓著怒火對著我媽點點頭。
爸爸這時也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陰沉下了臉。
「你媽天不亮就去山上給你去求的，一口水都沒喝就給你送過來。」
「結果你們就這個態度？」
「你現在翅膀硬了，就敢不尊重親生父母了？我告訴你，沒有娘家的女人像無根浮萍，我跟你媽真不管你了，有你哭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