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說沒關系,我也對不起你。
「我不應該在你和謝懷煦談戀愛後,一邊喜歡著他,一邊還和他有聯系。對不起,讓你難過了。」
她破涕而笑,說:「沒關系的,我知道是謝懷煦一直去找你,你沒有插足的想法。」
她擦擦眼淚,一臉認真地道:「其實我覺得謝懷煦也喜歡你,你不和他試試嗎?」
我苦笑著搖頭:「他是直男,我和他沒可能。」
林真真大手一揮,說:「那你別想他了,你喜歡什麼樣的?我給你介紹一個,保證長的帥!不是直男!」
看著她義憤填膺的樣子,我笑出聲來,說:「不用了,你能原諒我,覺得我不惡心就好。」
21
大學畢業後,我回到了家鄉,成為了一名光榮的社畜。
生活被工作填滿,也沒交到什麼朋友,每天過得枯燥又無聊。
隻是偶爾在午夜時還是會想起那個曾經在大學第一天驚豔我的人。
我以為我和謝懷煦再也不會見面了。
卻沒想到會再次遇到他。
那天恰逢立冬,我媽連打幾個電話,告訴我她給我送了一盒餃子,在冰箱裡,讓我下班記得吃。
晚上我剛把餃子下鍋,就聽到門鈴聲,我以為是點的外賣到了,打開房門看到的卻是很久不見的謝懷煦。
他穿著一件黑色大衣,滿臉疲憊,風塵僕僕地拿著一個行李箱,看起來成熟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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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開門,他笑著張開手臂,說:「小橋,好久不見,快來給我抱抱。」
22
謝懷煦在我家住下了,他說他剛回國,被他爸調到了這邊的分公司上班。
他現在沒有住的地方,在這個城市唯一認識的人就是我。
他說來這之前,趙輝給了他我的地址,現在他隻能依靠我了,讓我一定要收留他。
我沒說讓他住酒店之類的掃興話,像招待一個普通朋友那樣招待了他。
我們就這樣住在了一起。
誰都沒提大學時的那件事,和沒聯系的那幾年。
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謝懷煦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和我開玩笑,和我吐槽公司的同事。
我們會在下班後約著一起看電影,一起打遊戲。
有時候我加班,他還會來接我,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每當這種時候,我總感覺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大二那年,我在奶茶店兼職,他騎著摩託車來接我的時光。
謝懷煦在這座城市安定下來後,也沒有提出要搬走。
他很自覺地交了一半房租,並且承擔了家務。
有時候興趣來了,還會給我做一頓飯,他說這是他留學時候掌握的新技能。
有天他下班回來還帶了一束月季,他說現在天太冷沒有栀子花,給我帶一束月季,和我送他那束一個顏色。
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意思,我也沒問。
其實是不敢問,我知道自己其實一直沒有忘記他,還在喜歡著他。
我總怕問了又會難堪,我想維護著這份體面。
23
聖誕節那天,我回家裡陪父母,半夜接到了謝懷煦同事的電話。
他同事說謝懷煦喝多了,嘴裡一直叫著我的名字,問我有沒有時間去接他一下,他們不知道他的住址。
我連忙從床上爬起,打車去他們聚會的酒吧。
老遠就在車上看到他同事扶著他站在路邊等著,我剛下車,打了一聲招呼,他同事就扶著他往我這邊走,我連忙上前接住他。
他同事一臉無奈地甩著手臂跟我說謝懷煦喝醉後一直叫小橋小橋,他們還以為是他女朋友,沒想到接電話的是一個男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跟他說麻煩了。
他擺擺手說沒事,問我一個人能行嗎?要不要他幫忙一起送謝懷煦回去?
我說沒事,我一個人就行。
24
回家的路上,謝懷煦一直抱著我不放,嘴裡哼哼唧唧地叫著小橋小橋,我好想你啊。
我捂住他嘴,讓他小點聲。
抬眼就見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裡往後瞄,我連忙咳嗽一聲,放下手。
好不容易把他扛回家,剛把他甩在床上,想著去給他弄點醒酒湯,沒想到謝懷煦抓著我的手不放,怎麼拽也拽不開。
我看眼時間,已經一點多了,想著明天還要上班,沒多少休息時間了,隻能狠心咬牙把他扯開。
沒想到,我剛轉身沒走一步,就被一股大力甩在床上。
我被甩得一時發蒙,等我回過神來時,發現謝懷煦正把我壓在身下,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
我以為他醒了,忙問:「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頭疼嗎?」
他沒回答,伸手摸著我的臉,啞著嗓子問道:「小橋,你還喜歡我嗎?」
腦海裡的某處神經,隨著他這一聲極輕的呢喃,啪的一聲,徹底崩斷。
我一愣,張張唇,剛想說什麼,就見謝懷煦在我眼前慢慢放大。
他低頭,親上了我的唇。
我嚇得不敢動,心髒怦怦地跳,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謝懷煦在親我!我在和我喜歡的人接吻!
25
我頭腦發暈,整個人都不清醒。
感受著謝懷煦吮吸我的嘴唇,我情不自禁地顫抖,慢慢地把手搭在他脖子上,開始回應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懷煦喘著粗氣放開我。
我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他,滿心的安定與歡喜。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揉著我的嘴唇突然說:「小橋,你要是個女孩該多好啊。」說完把頭往我頸邊一埋,沉沉睡去。
我頓時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愣在原地,渾身的血液仿佛凝結。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可憐的小醜。
26
我一夜沒睡,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出門了。
不管謝懷煦是否記得昨天的事,不管他是喝醉了還是清醒著,我現在都不想面對他。
我在公司忙了一早上,直到中午時才看了看手機。
發現謝懷煦早上給我發了條消息,問我他昨天喝醉了有沒有發酒瘋。
十分鍾前也發了一條,跟我抱怨喝酒頭疼影響工作效率。
看來他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我一時不知道是該難過還是松一口氣。
我強裝鎮定地打字回復。
也好,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好了,我想。
隻是我的心髒還在一陣陣抽痛,連打字的指尖也在顫抖。
或許他對我不是沒感情的,隻是還是躲不過性別的制衡。
27
我沒和謝懷煦提那晚發生的事。
我把那晚發生的事當作一個夢,一個隻有我知道的夢。
我想就用這個夢來結束我漫長的暗戀吧。
或許,我早該退場了。
臨近過年,謝懷煦越來越忙,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住在公司。
我按捺住對他的關心,減少跟他的聯系。
有天晚上,他接了一個電話,當晚就匆匆趕回了 a 市。
再次見到他是在一個咖啡館,他告訴我他要結婚了。
28
謝懷煦再次跟我聯系是在春節後,他約我在公司樓下的咖啡館見面。
短短一個多月,他瘦了很久,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我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
他搖搖頭,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聲音有些艱澀地說:「小橋,我要結婚了。」
我愣了愣,呼吸微滯,一時有些恍惚。
那一刻,我有種隱藏在內心深處最後一點點希望,被徹底毀滅的感覺。
我微微輕吐一口氣,努力笑著說:「恭喜你。」
謝懷煦怔了怔,眼中的沉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重的哀傷。
他沉默地斂下眼睛,沙啞著問我:「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我暗暗吸一口氣,淡淡地問:「怎麼突然要結婚了?之前都沒聽你提起過。」
謝懷煦沉默一會兒,嗓音暗啞地開口:「我爺爺去世了,公司現在出了問題,需要我聯姻挽救。」
「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他沒回答,隻雙眼通紅地看著我,問:「蘇橋,你想我結婚嗎?」
我死死捏著手指,答非所問:「我說不想,你就不結嗎?」
他苦笑著搖頭,也不說話,就直直地看著我,然後大顆大顆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下來。
29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哭,我一時愣住,接著手足無措地想去給他擦眼淚。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緊緊握著不放開,嘴裡一遍遍說著對不起。
我難過得不能自已,眼淚也跟著掉。
偌大的咖啡館,兩個大男人,相對坐著掉眼淚。
服務員上前詢問,我連忙擦幹眼淚。
等稍微冷靜一點,我問他認識結婚對象嗎?
他哽咽著點頭,說他的結婚對象是我們大學的學姐,對方有男朋友,但是也因為家族的原因,不得不接受聯姻。
他說他和學姐商量好了,先假結婚,過幾年等公司穩定了就離婚。
說完,他忐忑地望著我。
見我不說話,他等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小橋,你願意等我嗎?
「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但我現在沒有辦法,我以為我們有很多時間……
「我很抱歉一直沒能給你回應,出國後才察覺到我喜歡你。
「我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才來找你,來之前我很擔心你有男朋友了。
「這段時間我不確定你是否對我還有感情,想著再確定一會兒,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謝懷煦語無倫次地說著,解釋著。
或許是見我一直不說話,他突然停下,然後蒼白著臉,努力笑著說:「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系,剛剛的話就當我沒說過。
「你也當沒聽過, 你那麼優秀,確實沒必要浪費時間等我。」
他閉了閉眼, 突然艱澀地說:「如果你以後找了男朋友,可以帶來給我看看,我幫你把把關。」
我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起身離開。
轉身時,我看著他頹廢的身影淡淡開口:「最多等你兩年,兩年後我肯定要找男朋友。」
說完我直接轉身離開。
背後傳來一陣桌椅板凳撞倒的響聲,之後是謝懷煦一連串驚喜的追問。
我笑著朝外走去, 感覺今天的天氣似乎和大一開學那天一樣好。
讓人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番外
1
我沒有告訴過謝懷煦, 從愛上他之後, 能引起我注意的每一個人都有點他的模樣。
回學校的路上,我趴在他的背上,聽著他急促的呼吸,感受著他的體溫,他的心跳,我的心跳聲好像也越來越快,咚咚咚,好像要震破我的耳膜。
「我謝」或許是和他一樣愛運動又陽光;
或許是和他一樣笑起來很好看;
或許是和他一樣有幹淨氣質;
但他們都不是他,在我心裡謝懷煦隻有一個。
大抵是那時候的謝懷煦太耀眼,才能讓我念念不忘,驚豔這麼多年。
2
兩年後。
早晨, 我腰酸背痛地醒來,抬起酸軟的手把環在腰間的手臂甩開, 艱難地起身。
剛要下床,被甩開的手臂突然又伸過來, 一把攬住我的腰, 把我重新拽入被窩。
謝懷煦貼上來, 緊緊抱著我,曖昧又炙熱的吻不斷落在我頸側, 我推了推他,他才親親我的臉沙啞著說:「再睡會兒。」
我皺眉再次把他手拉開, 沒好氣地說:「睡什麼睡,我上班要遲到了!」
他不厭其煩地再次摟住我,用腦袋蹭蹭我的臉:「那就別上班了,我養你。」
我冷笑道:「謝總口氣真大?你這公司剛好轉你就嘚瑟, 怎麼?你是不是還打算再聯姻兩年?」
謝懷煦嚇得一激靈,猛地睜開眼。
我沒好氣地給他一下:「快點起床,你不是約好了和學姐去領離婚證嗎?別耽誤了。」
他打著呵欠坐起身,直勾勾盯著我,我把他衣服丟給他。
他接過衣服,突然出聲:「為什麼勞動的是我, 起不來的也是我,小說裡不是這樣寫的啊, 是我不夠努力嗎?」
我老臉一紅, 抓起地上的褲衩甩他臉上讓他閉嘴,不要胡說八道。
謝懷煦揮開褲衩, 摸著鼻子說:「小橋,你變了,現在越來越暴躁了,果然, 男人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
我懶得理他。
隻在出門前說:「你如果再不起床, 晚上睡沙發!」
謝懷煦一聽,立馬從床上蹦起:「我現在起,我現在起,別讓我睡沙發, 晚上不抱著你我睡不著!」
我翻個白眼,果然,男人就得治!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