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們徹底從同事變成了競爭對手。
「沈月，你又耍什麼花招？盜取我們的商業機密跳槽，等著接受法律制裁吧！」
何姣打來電話時，我剛和組裡的人對好工作內容。
不得不說，自家的人用起來就是順手。
「何組長想多了吧，這個項目我根本沒參加過，怎麼盜取商業機密？麻煩拿出證據給我發傳票。」
電話那頭，何姣冷冷開口，「你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嗎？準備得這麼晚，怎麼可能比我們先發行，到時候留不住用戶，可別打電話求我們回來！」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我無奈地聳聳肩，偷她的東西？行業內大家都靠專業能力說話，唯有何姣打得一手爛牌。
原公司項目組的人聽說我在做同樣的項目，倍感壓力。
何姣冷著臉讓大家加班，明確表示 KPI 完不成會扣薪資，組裡的人紛紛苦不堪言。
這事是前同事對我說的，他找到我那天紅著臉，支支吾吾地問：「沈組長，之前的事是我們不對，我還是想和您一起共事，不知道貴公司那邊還招人嗎？」
「自從你跳槽了之後，姜總狠狠罵了何組長一頓，說她不是外包公司老總的女兒嗎？怎麼還讓你跳槽到了自家公司。」
我頓時感興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何組長說她爸爸不知道和你的關系，現在項目開始也沒辦法結束，可她那副樣子，明顯不對勁。」
他見我感興趣，討好地說了最近何姣的狀況。
我打斷了他，禮貌地回答之前的問題，「我不會因為個人原因阻撓你跳槽或者找工作，走正常招聘程序，沒問題的話新公司也會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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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眶都有些紅了。
「何組長之前說不會讓我們加班，結果最近大家天天加班到凌晨，效率降低了很多，完不成任務扣 2k 還沒有提成。」
我頓時共情打工人了，怒從心中來。
「這還是人嗎？！跳槽，趕緊跳槽！」
同事狠狠點頭，「我馬上就走，這麼壓榨員工的公司我不待了！」
11
何姣那邊為了趕時間忙得焦頭爛額，我也沒闲著。
團隊是新組建的，缺少一定的配合度，我對項目完成度要求很高，決不能草草了事。
可我沒想到，剛進行一個月就出了問題。
「公司裡的發財樹死了，這可是大問題，這項目能繼續進行下去嗎？」
「小沈總畢竟年輕，之前還是那邊的人，聽說幹了五年被辭掉了，這項目不會出問題吧？」
「聽說那邊的項目進行得很順利，預計三個月後就發行了，我們同期出品很容易被打壓下去啊！」
剛進公司，我就聽到大家毫不避諱地談論那棵死掉的發財樹。
我勾了勾嘴角，注意到同事們瞥過來的目光，輕咳了一聲。
「上班時間，大家在聊什麼？」
走到那個被人特地擺在中間的盆栽面前，我摸了摸上面的葉子和土，溫度有些高，明顯被人動了手腳。
「項目進行到現在，大家的進度都還不錯，是時候談一下接下來的計劃了。」
我拿著企劃書走到會議室，示意大家進來開會。
或許是沒想到我毫不在意剛剛發生的一切，過了幾分鍾人才漸漸坐滿。
「我們項目主要抓用戶體驗的持久性，付費內容前期不會做太多，畢竟許多前車之鑑放在眼前，打持久戰也能讓大家的薪資提成穩定一些。」
「項目預期時間在四個月，按照計劃來看，八小時的工作時間內大家可以完成任務，如果因為個人原因加班的話也是無奈之舉。不過，我給大家申請了這個月的獎金，以及項目完成後半個月的年假。」
聽到這，大家頓時抬起了頭。
辦公室裡最活潑的小劉已經激動得不行，「真的？沈總沒騙我們吧！」
我笑眯眯地回她，「當然沒有，我希望大家有效率地工作，但總會有些個人原因導致任務完成不及時，這個也可以理解，所以獎金和年假是所有人都有的哦。」
「好的沈總，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12
聽說公司發生的事情，我爸忍不住打聽什麼情況。
我慢悠悠地告訴他，「還能什麼情況？惡毒的商戰咯，熱水澆死發財樹的阿姨已經被我開除了，估計是何姣搞的鬼，公司裡也有些人心不穩。」
「不過是項目剛開始嘛，我還是空降領導，這還算正常，給大家落到實處的好處，員工才能認真辦事。」
我爸樂得合不攏嘴，「不愧是我女兒，不過他們也不會消停下來，畢竟我們同期競爭，勢必要擠一個下去。」
我點點頭。
這道理我當然清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但我沒想到，何姣和姜總居然這麼沒下限。
他們緊趕慢趕，卻還是有很多員工因為工作壓力大離開了團隊，反復換人勢必影響進度。
等到何姣他們完工時，我們這邊恰好也完工了。
兩家同時發布遊戲，何姣卻在網上早早地買起了熱搜。
「某遊戲公司抄襲換皮，行為令人不恥，我真的服了！營銷號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我淡定地喝了口茶，「這些人隻要熱度，哪管這些，反正人家送上門的熱度，就當免費的宣傳，不用管。」
再見到何姣和姜總，是新品發布會那天。
她興致勃勃地在上面介紹自己的產品。
不得不說網上的宣傳十分有成效，產品預約時便比我們公司的多出幾萬人次。
何姣滿面春風地下了臺，下臺時差點摔了跤。
看到我時，她微微挑眉，「這種日子，沈總來我們這裡做什麼？該不會自家的產品賣不出去，來這裡找存在感吧？我們也沒多厲害，不過日充值了百萬而已。」
「不好意思，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們公司不是你能高攀上的，沈總還是另謀高就吧！」
我淡淡笑了一下，「聽說何組長換了不少外包團隊做事，如今真是苦盡甘來啊，最起碼營銷這事做得很漂亮。」
何姣這個項目成本並不高，但她為了壓過我們一頭，在營銷上花費了大力氣。
還要感謝她，讓我少花了這筆錢，員工福利又能增加了。
我笑容更深，何姣卻認為我強顏歡笑。
「好好求求我，我讓你到我手底下幹技術工，不然沈總這一個項目打出名堂，什麼公司都不會要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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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了眼手機。
好的，時間差不多了，我也玩夠了。
抬起頭，門口走進來一個國字臉中年男人，穿著低調的黑色西裝，直到走到我和何姣面前才停了下來。
他抬頭問我，「你怎麼在這？公司那邊還等著你呢，一會兒這邊亂起來了很麻煩的。」
何姣看了眼我們，「就是，沈總在這等什麼呢？在我們這再眼饞也沒用啊。」
她使了個眼色，那邊的姜總走了過來。
看見我時，他眉頭都皺到一塊去，「你怎麼在這？從公司跳槽後沒泄露什麼機密出去吧？當初我本來想裁掉你的，要不是何組長給你求情，放你去了她們家的公司，你能有今天？」
「沈月，我們都給過你機會，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好笑地看著他，轉頭看向了何姣：「你家的公司？那怎麼總公司的董事長在這裡你都不認識啊？」
姜總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何姣頓時臉色發白。
她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看向我旁邊的男人，「沈總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用全場可以聽到的聲音再次重復，「我說，這是總公司的沈董事長。你是他哪門子親戚？我怎麼不知道，我爸在外面又生了個女兒，還這麼沒出息。」
「什麼？！你是沈董的女兒，不可能！他根本沒有……」
何姣尖叫起來，圍觀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爸爸沒有對外公開過女兒，但是並不代表他沒有女兒。
更不可能讓人隨意假冒充數。
她的身份在公司不是秘密，當初她也是靠這一點讓姜總堅定地逼迫我轉外包。
但現在可不是吃瓜的時間。
我又上臺拿出了何姣做出的項目規劃，和測試款產品，將自己的優盤插了上去，裡面有我精心給他們制作的文件。
五個月前，我在原公司解決了不少同事提出的技術問題，從中大概推斷出他們新創造的，所謂的高利潤模式。
其實就是打著擦邊球的違規操作，誘導客戶消費上下了重點，在持續性上卻不做追求。
狠狠地割一波韭菜，就很可能銷聲匿跡。
這種做法市面上偶爾也會有，隻能說何姣的包裝比較高明, 但項目核心仍然是違規的。
我逐漸介紹他們公司所謂的新產品內幕，眼見何姣和姜總的臉色越來越白, 最後何姣猙獰著跑上臺，來搶我手中的東西。
我一腳踹到她身上，冷冷地質問：「你所謂的巨額利潤, 給用戶最好的體驗，都是虛假的，包括你的身份，也是假的。」
何姣無從辯駁, 從地上站起來後掸了掸身上的灰, 反而笑了。
「沈總嫉妒我們, 也不必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你這些不過是空口白話，你根本沒看過我們具體的模式，況且如今隻是試發行，不行我們撤掉就好了。」
我勾了勾唇,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沒有十分切實的證據, 所以我報警了，你和警察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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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警察兩個字, 姜總臉色驟變。
他這些年升職全靠鑽營, 現任董事長是他表舅, 他自己根本沒什麼真才實學，哪裡懂我說的這些。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希後」我早料到他這麼說，直接從兜裡抽出一張合同。
「姜總，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項目一開始我就不屬於這家公司的員工了, 還是你們團隊共進退吧！」
話音剛落，警笛聲就響了起來。
我看著一臉菜色的姜總和地上的何姣，忍不住咋舌。
還要感謝他們當初把我提出了項目，不然和這些牛馬拉扯，我可能還要減少幾天壽命。
警察帶走了姜總和何姣，作為項目的主要開發人, 他們承擔了最大的責任。
聽說他們互相甩鍋，紛紛說是對方率先提出來的, 自己完全不明白。
可其中的盈利模式早就說明了, 這款產品的基本邏輯就是賭博那套東西。
法院判決出來後，何姣和姜總都被判了兩年有期徒刑, 而公司也因為賠償款的問題，導致流動資金鏈斷掉倒閉。
反倒是我們生產的產品，因為畫風治愈可愛，飽受用戶的好評, 逐漸走上了穩定持續的道路。
當初組裡的同事在項目期間一個個辭職, 談起這事時也讓我心有餘悸。
我吩咐人事，「我們公司奉行高效率工作，工作時間內完不成就提高效率，拖到周末或者平時加班的扣獎金！」
後來, 我贊助了一個免費的就業心理輔導，專門針對職場上的潛規則和壓力等問題進行免費援助。
希望大家拒絕 PUA，工作順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