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鼻子一酸。
「你們生了我，然後把我扔到一邊，還讓我感恩。」
「你們太不要臉了點。」
爸媽氣得臉色通紅，卻也沒說話了。
沈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帶著我離開。
我的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坐上車，到了沈重重家。
沈重重的家人都很好，很熱情。
我很感激他們的收留。
自從我離開家之後，手機的消息從來沒有停過。
爸媽每天都會發消息，質問我為什麼不回家，甚至威脅我，要是不回去，以後再也別想回去。
我一概不理。
而嶽雨欣，在嘗到了熱度的甜頭後，每天更新十幾條短視頻。
「今天還是沒有找到檔案，妹妹不省心，竟然弄傷了我的男朋友。」
配圖是肖用手臂上的一條傷口。
本來是被玻璃碎片擦傷的小傷口，被她 P 的像是被刀割了一樣。
眾人紛紛聲討我的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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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想上大學，可是我妹妹卻嫉妒我。」
「對不起了北大，我和你沒有緣分。」
一條條視頻下來，熱度越來越高，網絡上越來越多關於我的暴力言論。
即使有人拿出她打傷我，以及在醫院裡的視頻，仍有不少噴子在抬槓。
【嘖嘖嘖，誰知道這是不是演戲？】
【她都這樣了，你們就讓讓她唄。】
我把這些看在眼裡，什麼都沒說，倒是沈重重急了。
「她怎麼能這麼顛倒黑白？」
我拉住她，笑了下：「別急，明天出成績，我們看樂子就好。」
沈重重眼睛一亮。
「對啊，她不是一直說自己能上北大嗎？」
「就憑她那成績，能上北大，我倒立洗頭！」
「到時候把成績單往網上一放，我要看看她還能怎麼說。」
我在嶽雨欣的評論區留言：【學霸雖然檔案丟了，但是成績還在的，明天放榜，要不要曬曬成績單？】
很快被頂到了熱評。
畢竟都想看看學霸的成績。
嶽雨欣被架在火上烤了。
果不其然她很快私信了我發消息的小號。
「你＊％＆￥＃……」
氣急敗壞的她發了一長串辱罵。
我和沈重重相視一笑。
成績出來了。
學校為了宣揚自己的教育資源，把全校學生的成績都貼在了學校大門前。
很多學生和家長都來了。
我和沈重重一出現，他們的眼光各異。
8
畢竟嶽雨欣在網上有那麼高的熱度，而且打的標籤還是高考應援，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看了些。
有的知道我和嶽雨欣的成績，同情地看向我。
有的不知道，鄙視的目光避之不及。
我一概不管。
走到紅榜前，從上往下看。
第二名，嶽沫然，總分，679。
沈重重一把抱住我的脖子，指著上面的第二名，興奮地說：「你第二名！第二名！679！！」
她這一叫，眾人的視線紛紛向我聚集。
全是羨慕欽佩的視線。
我微微一笑。
「好了，看看別人的。」
我察覺到一股陰狠的視線，轉頭看過去，是嶽雨欣。
她一個人站在角落，表情陰狠嫉妒。
「話說，你找到嶽雨欣的成績了嗎？」
我裝作沒看見她的樣子，問道。
「在這裡！」
一個同學指著榜尾，一臉鄙視地說。
「326。」
人們哗然。
「那個嶽雨欣不是說自己成績好嗎？上北大？哈哈，北大青鳥技術學院嗎？」
「嗤，網絡上的東西你還真信了啊。」
沈重重也考了個不錯的成績，601，完全可以上她喜歡的那個學校。
隨著好事者把榜單放到網上，果然掀起了巨浪。
之前罵我的那些人紛紛調轉槍頭。
【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東西，看她穿得花裡胡哨的。】
【你看她不是在夜店就是在酒吧，身邊都是一堆不三不四的人，她能上北大，我就能去當鷹國總統。】
更好笑的是，有人在一個垃圾桶發現了嶽雨欣的檔案。
上面被人寫著：【還以為是個學霸，結果是個垃圾，呸。】
網上的罵戰我毫不在意，畢竟我得存學費。
雖然有助學補助，開學之後我也可以拿獎學金，學校對於前十的考生也有獎勵，但是我還是得趁著暑假有空闲的時候多存點錢。
隨著成績的出來，爸媽每天給我發的消息語氣也變了。
「在外面過得怎麼樣？我們把你的房間收拾了，你回來吧。」
「閨女，我知道你考得好，你回來我們慶祝一下。」
我看著隻覺得像個笑話。
給爺爺奶奶打了電話，報了喜訊，然後給他們打了五千塊，他們很高興，絮絮叨叨地讓我注意身體。
我本以為事情就會這麼簡單地過去，可是我再一次低估了嶽雨欣的不要臉。
上完家教，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天色黑了下來，路上沒有多少人。
我走在回去的路上。
沈重重本來說要來接我，但是有什麼事耽誤了，說要讓她哥哥來接我，被我拒絕了。
住在他們家已經很麻煩他們了，我不敢再要求什麼。
而且，嶽雨欣很長時間沒有動靜，讓我放松了警惕。
9
街上突然響起轟鳴。
我心中一驚，抓緊了手機。
就看見一輛摩託車飛馳而來。
我認出那輛摩託車是肖用的。
我立刻翻出電話頁面，隨時準備給沈重重打電話。
摩託車帶著濃烈的尾氣在我面前停下。
嶽雨欣幸災樂禍的聲音從頭盔裡傳出來。
「嶽沫然，你真是讓我好找。」
我察覺到不對，轉身就要跑，可是轉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被一群戴著頭盔手拿鋼棍木棍的鬼火少年包圍。
肖用囂張地走到我面前，一手奪過我抓著的手機，扔到地上。
「還想報警，想得美。」
我咽了口口水。
「你們想要什麼？我警告你們，派出所離這裡不遠，警察察覺到動靜很快就會趕到！」
「呵呵，現在不囂張了？」
嶽雨欣抓著我的頭發，隔著頭盔怨毒地看著我。
「警察算個屁，我們戴著頭盔，他們就算調監控都找不到我們。」
說著，她語氣一轉。
「我聽說，你賺了不少錢？」
我察覺到周圍人不懷好意地靠近。
「都是因為你，你考得那麼好，還不願意跟我換檔案，害得我現在被全網嘲笑。」
「你既然賺了這麼多錢，應該好好補償我。」
她理所當然地貪婪地說。
「聽說你給老家那兩個老不死的東西都給了五千，卻一分都沒給家裡拿，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現在給你個機會，給我兩萬，我就放過你。」
我想要脫身，隻能假意順從。
「好、好，隻是錢都在手機裡，我得拿到手機才能給你。」
嶽雨欣冷笑一聲，揪住我的頭發，我吃痛地被迫仰著頭。
「我有個更好的主意，把你的手機密碼告訴我，我來轉賬。」
我咬牙：「不行，萬一你全部轉走了，我就什麼都沒有了。我寧願在這被人打死。」
嶽雨欣臉色陰沉。
思考了一會，她說：「把她帶走，帶遠點，要是不轉賬，直接在沒人的地方弄死。」
兩個鬼火少年抓住我，要把我帶到車上。
我大叫：「沈重重知道我回家的時間，要是我沒有按時回家，她就會報警！到時候你們都跑不了！」
嶽雨欣氣急敗壞，扇了我一巴掌。
「你這個賤人！」
她語氣狠厲。
「既然這樣，那就把她打一頓！我要讓她知道教訓！」
面對越來越近的鬼火少年，我咬緊了牙。
此時，汽車的鳴笛聲響起。
我立刻大喊：「救命！殺人了！救命！」
汽車真的緩緩停了下來。
嶽雨欣慌了，慌忙就要上摩託車逃走。
其他人也慌不擇路，作鳥獸散。
我松了口氣，全身無力地癱坐在地。
正想著要去撿起我的手機, 卻有一隻手先我一步。
我抬頭，看見是沈重重的哥哥，沈墨。
我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
他把手機遞給我：「沈重重擔心你，非要讓我來接，還好我來了。」
我對他道了謝, 進了派出所，調監控，查他們的逃跑線路，最終把他們都抓了回來。
嶽雨欣確實傻了點, 隻知道遮住臉，不知道他們那張揚的鬼火根本掩蓋不了行蹤。
他們因為聚眾打架鬥毆, 而被拘留十五天。
10
我把這件事發到網上, 網上立刻爆了。
嶽雨欣的賬號被罵得差點封號，但是她的熱度卻一直居高不下。
等嶽雨欣從拘留所出來後，還有不少媒體邀請她成為藝人。
為了豐厚的報酬，她答應了。
我用力抓住手指，再次抬頭，看著一臉幸福坐上鬼火男友摩託車的姐姐，眼中陰冷。
「—他」沈重重一直在關心這件事，隻覺得憤憤不平：「為什麼這樣都能讓她賺到錢，得意起來？」
我看著小說：「不要臉而已。過不了多久, 熱度下去了，她就得意不起來了。」
果然, 沒過多久，沒有人再去關注嶽雨欣的賬號。
她從一個黑紅網紅，變成了一個過氣網紅。
為了維持流量，她不得不去整容，整形，拍攝擦邊視頻。
倒是有了點起色，隻是突然又爆出來肖用出軌，和粉絲開房。
大家都勸她分手，可是她在鏡頭前哭得梨花帶雨。
「他是愛我的，我知道, 他隻是被那些賤人勾引而已。不怪他。」
網友紛紛感嘆見到了活的戀愛腦。
隨後又爆出來肖用家暴, 嶽雨欣一臉傷痕, 植入的假體都被打歪了。
可是她還是說：「打是親罵是愛, 他愛我，他還跟我道歉了。」
沈重重已經懶得去理會她了, 見到她的新聞隻會翻個白眼, 說：「SB。」
開學了，我收拾好行李，和沈重重一起離開家，準備去飛機場。
卻在樓下看見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就衰老了十幾歲的爸媽。
沈重重把我拉在身後。
警惕地看向他們。
「你們想要幹什麼？」
爸媽局促地搓著手，眼含希冀地看向我。
「沫然, 我們知道你今天要去上學，想送送你。」
「是啊，爸媽知道錯了, 以前是我們對不起你, 你別放在心上。」
「你理解一下我們, 我們也不容易。」
「以後我們還是一家人。」
我拍了拍沈重重，拉著她越過他們就走。
「不理解，不原諒, 以前你們去哪兒了？打一巴掌說聲對不起就完了？」
「生我的人我不能選，我還不能選誰是我的家人嗎？」
我目不斜視地說。
他們已經是過去了，而我還有我的未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