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如珍》, 本章共3887字, 更新于: 2025-02-06 17:50:41

我名喚秦若蕪,國公府千金。


家世顯赫,可母親並不喜我。


她為我取名若蕪。


若沒有便好了。


如她所願,我安安靜靜沉沉睡去。


再也不惹她厭惡。


可她怎麼就因我的離世而瘋了呢?


1


母親名喚何卿,是威遠將軍的獨女。


她英姿颯爽,也同外祖父上過戰場。


可終究女兒家一副柔腸,她竟愛上了文弱書生。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


他們之間的事終究是被外祖父知曉。


外祖父最是不喜這些文弱書生,且書生家世極低。


於是便快刀斬亂麻,狠心拆散了母親同她的心上人。


一次意外,父親同母親竟滾到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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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被徹底綁到了一處。


恰在此時,父親剛得勝歸來,外祖父看著馬背上的一襲戰甲勃然英姿的父親,立馬應下了這門婚事。


母親就這樣嫁給了父親。


婚前,父親告訴母親,此舉隻為解決眼前困境,過後便和離。


可母親不知,父親同樣愛她至深。


父親以為自己的一片真心終能換取母親的青睞。


可他錯得徹底。


母親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可絲毫不見父親有同她和離的打算。


她此刻才知,一碗碗的落胎藥都被父親換成了上好的保胎利器。


父親是想用孩子將母親綁住。


自那之後,母親對父親徹底冷了下來。


三月後,母親生我之時大出血,耗費了一整日的時光才堪堪保了下來,隻是再也無法生育。


她反倒松了一口氣。


隻是她從不抱我一下。


總會用無比厭惡的目光看向我。


「若蕪,便叫若蕪吧。」


「本就不該存在的。」


她提了提被子,轉過身子去。


「帶下去吧,若無事,不必來煩我。」


她的目光中沒有絲毫愛意,一絲一毫都沒有。


2


我一天天長大,母親眼底的厭惡卻愈發明顯。


「跟你父親當真一模一樣。」


父親同母親的關系更加惡劣。


父親起初還是會將我抱入懷裡的,他衝著母親一臉討好:「阿卿,看看我們的孩子,多可愛。」


母親卻緊閉房門,不再看我一眼:「拿遠點,髒了我的眼。」


母親的態度令父親終究對我發了火:「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不得你母親疼愛,連帶著你母親對我也沒好臉色!」


「當真廢物!」


府裡日日都有摔茶盞瓷器的聲音。


每每那般,我都會緊緊摟著奶娘:「奶娘,他們是不是都不喜歡我?」


隻有奶娘溫聲細語:「不會的,小姐,哪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不過是相處不同罷了。」


小小的我窩在奶娘懷裡懵懂地點了點頭。


可我又分明聽到了奶娘為我蓋好被子離去之時的一聲嘆息。


「小姐真可憐,爹不疼娘不愛,造孽啊。」


我蜷縮在小小的一方被子中,淚水打湿了枕巾。


母親從來不許我喊她「阿娘」。


我看著奶娘的女兒喚奶娘阿娘之時,奶娘臉上流露出的那抹溫和的笑容時,我怯生生地朝著母親喊了一聲「阿娘」。


手裡還拿著一塊我親手制作的玫瑰餅,她最愛吃這個了。


那是我同奶娘學的。


我夠不著灶臺,站在小木凳上學了好久好久。


「小姐給夫人做糕點,夫人知道,肯定會很感動的!」


可我並未從她臉上看到笑容,帶來的反而是她的怒火。


她一把將我手裡的玫瑰餅擲到地上,衝著我惡狠狠。


「秦若蕪,不許再這般喊我!」


後來,我再也沒喚過她一聲「阿娘」。


她隻最多允我喊個「母親」。


母親。


可家中的那些庶姐妹也喚她一聲母親。


我這個她所出的親生女兒她是有多厭惡。


3


我十歲那年,最得寵的小公主舉辦生辰宴。


皇帝邀請了大臣中所有同公主年齡相仿的女孩子。


我也在受邀之列。


由於是公主的生辰宴,母親必得出席。


我高興極了。


能同母親一道出門。


乘坐一輛馬車。


可當我興衝衝揭開馬車門簾之時,映入眼簾的便是母親那張冷到極點的臉。


「去後面,莫要同我一個馬車。」


她揮了揮手帕,似乎我將馬車裡的空間都汙濁了。


我死死掐著裙擺,強忍著通紅的眼眶下了馬車。


走到了後面那輛馬車上。


那是庶姐妹所乘坐的馬車。


二妹妹一見我便嗤笑:「看來,堂堂國公嫡女也不過如此,爹不疼娘不愛,我看啊,還比不上我們這些個庶女呢,至少有親娘的關愛。」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


尋了個位置坐下,不去理會其餘。


我想我或許真的很差勁,否則母親為何不喜我。


到了宮中,母親安靜去到一旁,小公主的母妃是皇帝最為得寵的歆貴妃,是而此次生辰宴辦得尤為隆重。


宴會間隙,小公主嚷著要同我們玩翻花比賽,看誰能奪得頭籌。


隻是需要同長輩組隊,一起完成。


我的心裡開心極了。


母親她或許會選我的吧。


隻見母親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邁著步子朝我走來。


我極力忍下內心的喜悅,馬上就能同母親一起玩遊戲了,真好。


我抬起頭望向她的方向,嘴角壓著一絲笑意。


可母親就那麼擦著我的衣服直直走向我的身後,一下牽起了二妹妹的手。


「小二,我同你一道。」


她沒有將半分視線注意到我身上。


好似我是空氣。


令她看不到,摸不到。


我嘴邊的笑意忽而僵在那裡。


瞬間,我覺得周圍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令我窒息。


腦海裡傳來的是周圍的聲音。


「你母親不喜你!」


「你就不該來到這世上!」


我雙手變得冰冷。


一雙手恰在此刻穩穩地扶住了我。


我抬眸望去,是歆貴妃。


她美麗的臉龐帶了一絲憐惜。


我看得出她想為我說些什麼。


可她望向母親,母親臉上的冰冷令她終究沒說什麼。


她隻摸了摸我的頭發,衝我一笑。


「阿蕪同我翻花可好?」


我望向面前溫柔的歆貴妃,再看向同母親翻花的二妹妹,終究是慢慢接受。


原來人和人是不同的。


旁人輕而易舉獲得的東西,我卻終究無法擁有。


4


可我並未放棄母親。


母親她給了我生命,我不信母親會如此狠心。


一定是我不夠優秀。


她若是看到我比旁人優秀,她定會對我溫柔一笑,將我擁入懷裡吧。


別的世家小姐都在打馬球、踏春賞花之時,我便在房中苦練琴棋書畫。


手上不知磨了多少泡。


奶娘看到後心疼不已,拼著老臉將我作好的丹青遞到母親手中。


可終究徒勞無果。


母親自始至終未曾有過笑臉。


就連拿到她面前的那些丹青,她都未曾看過一眼。


一眼都沒有。


「張嬤嬤,以後若再讓我看到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唯你是問!」


哦,我不但沒讓母親高看一眼我,反而差點連累了奶娘。


琴技課上,別的世家小姐紛紛對我嗤笑不已。


「秦若蕪,聽說你母親不喜你?」


「不僅娘不喜,爹也不喜呢!」


她們分明是在笑著,可我卻覺得好冷,冷到了骨子裡。


我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怒氣。


一下將她們的琴打翻,朝著她們臉上潑去桌上的水。


霎時,屋內亂成一片。


她們朝我撲了過來,開始撕扯我的頭發。


我的發髻被狠狠打散。


這些小姐再無往日的那些矜持與端莊。


這場鬧劇終究還是被遲來的琴技師傅攔了下來。


她做不了主,她將我們留在了房內分隔開,隻得將我們的父母請了來。


一個兩個的大人進來房中。


她們找到自己的孩子,一臉心疼,卻在望向我之時滿臉的憤恨。


看著她們,我竟有些羨慕。


她們對自己孩子的愛是赤誠的。


我呆呆望向窗外,期盼著下一個進來的會是我期待的那個人。


我又緊張又害怕。


她若是看到我這副亂糟糟的模樣她會不會失望。


外頭忽而一陣恭敬聲傳來。


我下意識抬起頭,恰好同母親的目光對視。


她的目光裡滿是漫不經心。


我忽而沒了底氣同她繼續對視。


於是低下了頭,耳朵卻極為靈敏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負責我們的琴藝師傅將事情的原委告知。


旁的女子的長輩也出面一一講明事情的原委。


「國公夫人,事情就是這樣,錯不在我們孩子,是你家千金脾氣太差了。」


「是她先動的手,摔壞了我們孩子的琴。」


母親未置一詞,她揮了揮手,身後出來一名賬房先生。


「我們夫人說了,各位小姐被破壞的物品價值幾何,我們夫人一概雙倍賠償。」


「就當看在各位家裡的大人同國公爺同僚的份上。」


話音一落,周遭雖議論紛紛,可終究也算賣了國公府一個面子。


也就不了了之。


眾人紛紛四散而去。


我的心忽而激動不已。


母親為我解決了爛攤子,母親心裡定是有我的!


我唇角蕩起一抹笑意,頂著散亂的發髻,驚喜地望向母親,卻在抬頭的一瞬間將所有熱情都消磨得一幹二淨。


母親她的臉上仍是如同冰山般,有著化不開的冷意。


甚至帶了一絲嘲弄。


「秦若蕪,你同你父親還真是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你今天這一出戲,不就是為了向外人證實你是國公府嫡小姐?」


「如今,戲落幕了,你的名聲也打響了,也就別來煩我了吧。」


明明是酷暑時節,我卻渾身充滿冷意。


我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開口解釋:「母親,我沒有......」


「是她們說我......」


下一瞬,母親卻絲毫不去聽我說了什麼,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琴藝師傅有些看不下去。


她朝著母親行禮,想要為我說些什麼。


可母親周遭的氣勢卻將她擋了回去。


隻剩一句:「國公夫人,阿蕪練琴真的很努力,很優秀,她的手指都練破了......」


琴藝師傅話還未說完便被母親打斷。


她並未回頭,隻是輕輕出聲:「她啊,我了解,隻是為了虛假的面子罷了。」


而後揚長而去。


5


我就這般在爹不疼娘不愛的環境裡長大了。


這幾年的時間裡,國公府裡變化頗多。


我那父親納了一房又一房的小妾。


我不明白為何母親對父親沒有一絲愛意卻不同他和離,讓父親生出了許多心思。


我還記得他納第一房小妾之時,仍對母親抱有一絲希望,晚上去到了母親房中,企圖看到母親吃醋。


可母親不僅沒醋,竟還將他打了出來。


父親也是要臉皮之人,當晚就進了小妾房中。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隻是父親仍對母親抱有希望。


父親納妾過後還是老規矩去母親面前走一遭。


得到的仍舊是母親的無視。


母親的心有了新的歸屬。


我十一歲那年,母親從府外帶回了一個女孩。


同我差不多大。


母親待她如同親生。


她的那份從未放在我身上的溫柔晃得我眼生疼。


為此,父親同她大吵一架。


並未是那女孩搶了我從未得到的母愛。


而是那女孩的雙眼同母親曾經的心上人,那名文弱書生一模一樣。


母親是去城外上香遇到的,是名乞兒。


一眼見到,她便雙眼流出了兩行熱淚,將女孩帶回了府裡,為她起名念渡,何念渡。


隨她姓氏。


父親同母親鬧過了許久,終究是原諒了母親,同意女孩留在府裡。


我便親眼瞧著、親耳聽著我的母親將自己的一片真心全都傾注在了何念渡的身上,如同她的親生子。


而我,仿若一個外人。


母親待我物質上沒缺過。


每年生辰她都會為我送上最貴重的衣物、首飾。


可她卻也隻是讓奶娘拿給我,她自己卻從不陪我過。


或許是當年生我之時帶給她的痛苦難以湮滅吧。


可我也不想的啊。


若能自己選擇......


若我能自己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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