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樂笑了，沒好氣地反駁。
「你又不是我媽，我去哪裡還要給你報告不成？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我很忙的。」
我掛斷電話，就看見監控畫面裡林琳氣得猙獰著臉，憤怒地敲打著大門。
一旁的祝廷更是個沒耐心的，直接一拳打在了林琳肚子上。
「搞什麼呢，你他媽是不是在這裡跟老子拖延時間呢！
「搞不定陳悅，你就給老子滾回去！反正賣了你還能賺點錢，也不耽誤我去找下一個目標！」
林琳嚇得都哭了，不停求饒。
沒一會兒她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趴到地上不停摸索。
很快她就掏出了我的備用鑰匙，哆哆嗦嗦地開門。
可她開了半天，都沒能打開。
因為她不知道，我離開前特地找來了開鎖師傅換了把鎖。
我甚至特地囑咐了物業，一旦發現我家門口有鬼鬼祟祟的人，就將他們抓走。
果然，沒一會兒物業就過來詢問他們在做什麼。
兩人灰溜溜地跑了。
連著幾天，林琳都還堅持給我打電話，最後她氣急敗壞，發 99+ 的小作文對我進行言語辱罵。
我看到後面覺得無趣，直接拉黑，世界瞬間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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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遊玩了近一個多月，我才想起來問周敘林琳和祝廷的近況。
可令我有些詫異的是，這一個月他們居然什麼動作都沒有。
仿佛鐵了心要把我這票綁到才肯尋找下一個目標。
我當即買了機票回國。
既然他們想玩，那我也隻好陪陪了。
8
我將林琳從黑名單拉了出來，約她出來見面。
一個多月沒見，林琳的狀態差了很多。
光是看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也大概能想到她這一個月的遭遇了。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她這個戀愛腦，究竟是怎麼勸住祝廷，讓他老實了一個月，就為了等著我回來。
可惜了，我現在還得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清了清嗓子，一臉關心地抓過她手腕。
「林琳，你怎麼憔悴了這麼多啊？祝廷他對你不好嗎？
「哎，我之前不就勸告過你，祝廷這個人心思多……」
果然，我話沒說完，林琳憤怒地甩開了我。
「住口！你個賤人，有什麼資格說祝廷的壞話？
「我看你是嫉妒我擁有這麼好的男朋友，故意挑撥離間，想搶過去當你的男朋友吧！」
她厭惡地瞪了我一眼，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煩死了，究竟是哪裡的問題！明明之前很順利的啊……
「都怪你，要不是因為你，我現在怎麼可能是過這樣的日子！我本來這個時候早就能當上富婆了！」
我敏銳地察覺到了林琳的異常。
這個時候當上富婆？
難道……她也重生了？
那就不奇怪了，她大可以靠前世的記憶，隨隨便便說幾個還未發生的事把祝廷給唬住。
我冷冷一笑，直接切入正題。
「林琳，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不過這些不重要，我今天約你見面，主要是想問問你，你之前去的那個旅遊團現在還有優惠嗎？
「我看那邊風景不錯，想過去玩玩。」
林琳愣了一下，猛地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怎麼可能會出錯！果然最終老天爺是站在我這邊的！
「有啊，當然有。你什麼時候有空啊，我跟你一塊過去。」
我笑著點頭，叫她越快越好。
越快，我就能越早看見她的下場。
還老天爺站在她那邊呢。
我看老天爺就是覺得這場戲不好看了，才讓她重生遭受雙重折磨才對！
9
林琳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
在約定的那天，她幾乎是每五分鍾一通電話來掌握我的行程。
她本來前一天晚上還找借口想來我家住。
我為了躲過去，便跟她說周敘剛搬到我家對門，晚上一塊去聚餐。
林琳一聽，便找借口不來了。
到了約定的時間後，林琳又是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陳悅，你怎麼還沒到？剛才不是說就在路口等紅綠燈嗎？」
我悠哉地喝了口奶茶，慢悠悠地回道：
「不好意思啊，剛剛接了通電話，有事去不了了。要不你先自己去吧，這三百塊我給你出了，你叫上祝廷一塊陪你去玩吧。」
電話那頭的林琳瞬間急了。
「你開什麼玩笑呢！我都把導遊都叫來了，專程為你服務的，你卻說不來就不來了！這麼大一群人就等你一個呢！你好意思嗎你！」
「我又不是沒出錢，為什麼不好意思啊。他們不用幹活就賺錢了，不應該高興嗎？」
「我來電話了，就先不說了哦～拜拜～」
我掛斷電話，笑眯眯地看向窗外。
馬路對面的林琳氣得拳打腳踢的。
不過沒多久，旁邊停的面包車就下來一堆人，將林琳給圍住了。
上次我帶著周敘來，這群村民肯定已經對她不滿了。
現在又過去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等著收網了，又竹籃打水一場空。
看來這次，林琳是插翅難逃了。
10
過了十幾天，我才給祝廷打了電話，詢問他林琳的行蹤。
「祝廷，你這次跟林琳去旅遊了沒啊？這都多久了，我怎麼都聯系不上她啊？上次她去玩還知道天天給我發照片呢。
「她同事都聯系到我這來了，說她沒請假就消失了。你們倆是不是又吵架了啊？」
祝廷不以為然，「我他媽哪裡知道？她自己有手有腳到處能走，我他媽又不是監控，我能知道她所有行蹤的？
「他娘的，聽到你的聲音就氣憤！死賤人，算你運氣好，次次都躲過了！
「以後別跟老子聯系，我都跟林琳分手了！」
祝廷那邊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不過我還是聽到了些嬌喘聲。
看來他應該是早就找到了新目標了，難怪肯配合林琳拖這麼久的時間。
我默默翻出他的賬號，又發了條消息。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們分手了。主要是之前林琳借了我二十萬，我正打算還她呢，卻聯系不上人了……】
果然，祝廷快速回了我消息，叫我轉給他。
我正在準備打小作文惡心惡心他呢，祝廷卻急不可耐一通電話打了回來。
「喂，陳悅，你直接把那二十萬轉給我就行了！」
我忍住笑意，猶猶豫豫地說道：
「可是……你們不是分手了嗎……哪有把錢給人家前男友的啊……
「哎，算了，我還是晚點再聯系聯系她吧……」
祝廷著急壞了，連忙說道：
「你是不可能聯系得到她的！」
「什麼意思？」
祝廷嗤之以鼻。
「還能有什麼意思啊，她不樂意跟你聯系啊！
「她早就煩死你這個拖油瓶了，一天就給她拖後腿，她跟我吐槽過你好多次了！你上次還敢放她鴿子，林琳自然不願意再搭理你了！
「不過這錢你還是必須得還的，你直接轉給我吧，我會告知她的！」
我有一搭沒一搭聽著祝廷扯了半天，才將錢轉了過去。
祝廷那邊剛一接收，電話就掛了。
等我再打過去，電話已經關機了。
這麼急？
那看來他應該會迫不及待去村子找林琳炫耀了。
那正好，我也可以報警了。
以騙取我錢財的理由而報警的。
11
兩個小時後，周敘發來消息，已經在村子裡抓住人了。
錢也悉數回到了我賬上。
至於拐賣，那就是順帶發現的。
不過我也沒忘記問候林琳。
周敘跟我說的時候，沉默了許久許久，才語氣晦澀地開口。
他們找到林琳的時候，林琳渾身裹滿了人體排泄物，爬在豬圈裡跟豬搶吃的。
這倒是比我當初的下場更慘一些。
我特地等了幾天，確定她身上的臭味應該消散了。
我才去往了醫院，好好「探望」我的這位好閨密。
不過我沒想到，林琳竟然渾身都纏滿了繃帶，跟個木乃伊似的。
我問了護士，才知道原來她的皮膚都潰爛了，醫生隻能選擇切除，再進行清創。
等不再發炎後才能進行移植手術。
護士以為我們是多好的朋友，還好心地安慰我。
「你別太擔心，現在技術已經很完善了，你朋友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最多就……容貌可能會恢復困難。
「但人活著，比什麼都強不是嗎？」
我輕笑出聲，徑直走進了病房。
活著？
那也挺好，讓她這樣痛不欲生地活著，確實是比一刀了結她的性命爽多了。
我敲了敲門，病床上的林琳緩緩轉過了頭。
她在看見是我後，眼底瞬間滿是恨意。
她憤怒地捶打著病床，撕心裂肺地怒吼。
「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你就是個掃把星！都是你害得我成這個樣子的！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應該是你的！明明是你才對！
「錯了，錯了！都錯了！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同趕來的護士解釋了一下，便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
可林琳更激動了，跟個蛆一樣在床上扭動。
護士害怕這樣會扯開傷口，叫來了醫生。
又是用繩子綁，又是打鎮靜劑的。
我還聽見醫生偷偷討論，要不要將她轉去精神科。
畢竟有這種遭遇，又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會精神分裂也蠻合情理的。
我也不好意思說我聽得懂林琳再說什麼，便保持了沉默。
等醫生處理好走後，林琳也強制性地恢復了平靜。
我看著她臃腫的身軀，笑出了聲。
「林琳，你是不是想說，應該是我被拐賣，被一群男人輪番凌辱，你應該是他們的合作伙伴，對嗎？
「你說都錯了，有沒有可能，是從一開始，錯的人就是你？」
林琳瞳孔猛縮，震驚地望著我。
「你……」
12
我懶得聽她逼逼，自顧自說道：
「你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拖我下水，借著讓我接你的理由，把我騙到偏遠山村，你再美滋滋地拿走我的一切，站在金字塔上毫無廉恥地吸食我的鮮血？
「你現在所遭受的一切，不過都是報應而已，你有什麼資格還在這裡跟我叫囂？
「你隻是重生了，又不是成神了，怎麼就這麼自信，我會跟上一世一樣被你坑害呢？」
林琳渾身都在發抖，掙扎著抬起了一隻手指著我。
「你……你什麼時候……」
她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我就聽懂了。
她想問我什麼時候重生的。
可我莫名地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
我要讓她下半輩子，都在猜測答案中崩潰和發狂。
我白了白眼，徑直走到她身邊。
才發現她的臉坑坑窪窪，布滿了傷痕。
「嘖嘖嘖，看來他們是真的很生氣嘛。
「這三個月你流產了幾次？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舒服嗎？
「林琳，你可得好好記住這段時間的體驗。你要記得，你這半個月以來的體驗，我可是經歷了整整三年！」
我輕笑地掐住了林琳的脖子，看著她逐漸漲紅的臉，又猛地松開了手。
林琳大口喘著氣，緩了大半天，才怨恨地瞪著我。
「怎麼，你還想要讓我感謝你嗎！你經歷了三年又怎麼樣？那是你活該！
「我跟你不一樣，我可是有男人愛的！你這個連男人都不會勾引的廢物，要不是我好心幫你找了對象，你到死都是個老處女！」
我樂笑了，沒想到林琳還是個戀愛腦呢。
也對，這要是換作正常人，被男朋友坑去了山村，好不容易跑回來，應該選擇分手報警才對。
可林琳卻選擇了隱瞞祝廷這個主謀，心甘情願地替他幹活。
嘖嘖嘖，她真的超愛。
我笑眯眯地彎下身子，靠近她耳邊。
「你說你有男人愛？你是說那個打你揍你，還把刀抵到你脖子的祝廷嗎？」
林琳冷哼，不屑一顧。
「你懂什麼！他這是愛我！他要不是愛我，為什麼隻這麼對我，不這麼對你？你根本就不懂！
「你就是嫉妒我！」
我覺得確實該將她轉到精神科去才對。
沒我會賺錢，還自掏腰包養男人的嬌妻戀愛腦，我嫉妒她啥啊？
我無語地翻了翻白眼，突然想到了前兩天聽到的消息，笑了。
「啊，忘了告訴你了。
「包括祝廷在內的那群人都被抓了，被抓當天，祝廷可是趴在其他女人身上呢。不過他們都一致說你是個瘋子，是你脅迫他們做這些事的。
「聽說祝廷可沒少說你的壞話，還說你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小三，早就想甩掉你了。」
我倒沒騙林琳，祝廷確實是這麼叫囂的。
當然警方是不可能相信這群傻逼的抽象發言的。
指證他們的證據早就整理好了, 沒有一個人能躲避懲罰。
林琳這戀愛腦自然是不會信我說的話，還在不停地維護她的親親男友。
我也懶得爭辯。
反正一時半會她也出不了院, 醫院又有電視。
我會去提醒護士幫她打開電視, 讓她解解悶的。
特別是循環播放祝廷被抓的新聞。
13
祝廷他們的這個案子足夠轟動, 通過他們，警方一連破了三個拐賣團伙, 解救了七十多名受害者。
也因為他們提早落網, 上一世很多慘死大山的女孩, 現在還在家裡幸福的生活。
這件事，直接引起了社會上眾人的關注。
甚至還連著上了好幾個熱搜。
林琳作為唯一一個還活著的受害者，自然也接受了不少媒體的採訪。
結果她卻在媒體採訪時，想辦法為祝廷洗脫罪名, 儼然一副患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徵的樣子。
不過網友可不會可憐她是不是生病了，每當罵起祝廷時, 就會順帶也罵罵她這個奇葩。
林琳不是總覺得我一天闲嗎, 我便特地每天風雨無阻地去醫院給她念網友罵她的話。
什麼時候把她氣得又吼又捶床了, 我才會施施然地停下, 愉悅地欣賞她的崩潰絕望。
不過她發瘋久了, 她的精神似乎真的出了點問題, 總在呢喃之間透露出了一些上一世她拐賣的細節。
我把這些信息都整理出來給了周敘。
他能多阻止一個人被拐賣, 也是好的。
就這麼堅持了三個多月, 周敘連連破案都升職的時候, 祝廷一行人的案子到了尾聲。
祝廷在內的幾個主謀直接喜提死刑, 其餘大部分都是無期。
我本來想去醫院告知林琳這個好消息的, 卻先接到了周敘的電話。
他說，林琳跳樓了。
還給我留了封信。
我去拿了信打開一看，樂笑了。
林琳沒有寫小作文，而是幹脆利落地寫著：
【這次，我一定比你更早重生！陳悅，你看我不弄死你！】
她居然是因為覺得比我晚重生了, 要趕在我前面所以才選擇跳樓？
太抽象了。
死到臨頭了卻連一點悔恨都沒有。
反倒是祝廷, 稀奇地不停要求見我要跟我道歉。
不過他的道歉也挺好玩的, 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林琳身上。
「對不起，陳悅，我真的是無辜的啊！我從來沒有打過你的主意！
「怎麼叫我來接你？你男朋友祝廷呢？他去哪裡了？」
「—一」「陳悅, 你不是有個朋友是警察嗎？你幫幫忙，你幫我去求求他, 讓他幫忙把我的死刑改了行不行？」
我鄙夷地看向他, 嚴重懷疑他在裡面蹲久了，腦子都生鏽了。
果然是個天生罪犯，連法律都視若無睹。
不過算了，他都要死了。
就不跟他爭辯了。
我默默閉嘴, 放棄了嘲諷他的心思，直接起身離開了。
這次能隻犧牲一個林琳就抓到這群雜碎，實在是賺翻了。
我剛走出看守所，周敘就將傘遞過來了。
「下雪了。
「是初雪。」
我點點頭, 大步跨越走到路上，任由雪花飄在身上。
沒有一個冬天不可逾越，沒有一個春天不會來臨。
一切都好起來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