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手後前任爆紅了》, 本章共3685字, 更新于: 2025-01-26 14:24:25

陸和川還是拉著我,隻是下意識偏過頭去看。


看屬於沈初池病房的那個方向。


「去吧。」


我抬手,將他的手從我袖子上拽走。


經紀人將他拉走。


門一關,醫生接著幫我縫針。


「有點疼,忍著點啊。


「害怕的話,就看窗外吧。」


外頭,已經下了一整夜的雨。


其實,我很害怕醫院。


我害怕消毒水的氣味。


和陸和川分手後的那半個月,開會開到一半,我小腹疼得厲害。


人還沒走到洗手間。


血就開始湧出來。


在離洗手間隻有幾步的距離,整個人虛軟在地,根本起不來。


血順著褲子滲進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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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目驚心地擴散。


「天啊,你在流血啊!」


路過的同事姐姐將我扶起來,忙找人送我去醫院。


她的懷裡真的很溫暖。


是我好久好久沒有感受過的溫暖。


是那種,原來身邊有人陪著我的溫暖。


醫生說,孩子沒流幹淨,要做清宮手術。


「你的家屬呢?」


姐姐幫我劃手機,劃半天沒劃到一個。


護士:「血再流下去人就要沒了,快找人來!」


「我籤!我籤!責任我擔好吧。」


最後,是姐姐幫我籤的字。


手術疼得我喊不出來。


冷得我像是又回到那個衣櫃裡。


被一堆舊衣服裹著往下墜。


舊衣服裡,有一件我媽給我買的五歲生日禮物。


她那天問我:「寶寶,想要哪一件?」


我會下意識地看媽媽的臉色。


她覺得哪件可以,我就會選哪件。


我選了淺藍色的,一個小姑娘撐著雨傘踩水的圖案。


選哪件都可以,隻要媽媽喜歡我。


她說:「真乖。」


我想她應該很愛我。


我很少能擁有和媽媽過完一整個下午的時間。


可那天我有。


媽媽說,因為那天是我生日。


「我生你的時候啊,疼得我喊不出來。


「我就在想,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不用經歷這些。


「如果你會經歷,那我希望至少你身邊有一個很愛很愛你的人陪著你。」


那天之後,媽媽就沒回家了。


我爸說,她跟別人跑了,不要我了。


所以,後來再沒有人給我過生日了。


直到遇到陸和川。


他用暑假打工的錢給我買了一把淺藍色的雨傘。


因為我總淋著雨去上學。


他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個小小的蛋糕。


四下無人的牆角。


深夏沒有盡頭的涼夜。


隻有微弱的燭光。


「別吹,」他笑著攔下,「你先許願啊,傻瓜。」


我不知道許什麼願望。


因為我害怕,我想要的最終都會離開我。


所以我拉住他的手。


騙他。


「許好啦。」


就讓這個願望,這一刻留著吧。


留到我哪天真的支撐不住了。


他又不在我身邊了。


也許,就需要了呢?


看,我可真聰明。


眼淚滑過,我聽著手術室器械碰撞的聲音。


如果真的能許願。


媽媽,我好疼啊。


能不能真的讓一個很愛很愛我,永遠不會離開我的人來陪著我。


再次睜開眼,外面雨停了。


我躺在病床上,伸手想去拿手機。


卻不小心撲空了。


有人握住我的手,將手機遞給我:


「喏,給你。」


那是一張太像十七歲時的他的臉。


我真是個壞女人。


「你是誰啊?」


「何篡。」


連名字都這麼像。


我撲哧笑出聲。


可笑著笑著就哭了,哭得很大聲。


哭得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難過什麼。


哭累了。


他還沒走。


「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來看我媽。」


「你媽呢?」


「她說她要回去當天使了,」他指了指我床位正對的窗口,「從那裡飛走的。」


「你手上拎的是什麼?」


「粥。」


他沒好氣地笑了笑:


「她非要我回去做粥給她喝,說我做的粥好喝,然後我就回去了。


「再回來,她就飛走了。騙子。


「但我不是啊,我很守承諾的,我每天都來給她送粥。」


病房裡,出出進進的人很多。


卻沒有人敢靠近他。


我攤開手:


「可以給我喝嗎?」


他一愣。


遞給了我。


很好喝啊。


真的很好喝。


「多少錢啊?我還給你。」


他看著空蕩蕩的保溫壺,被逗笑了。


他說:「你要我嗎?」


我抬頭,對上他好看的眼睛。


9


針縫好了。


走路困難。


醫生開門出去的時候,我看見別墅保姆焦急地跑了過去。


「诶,陸先生,找到沈小姐的粉鑽了。」


她在走廊攔住了陸和川。


「在櫃子裡找到的,放得好好的,真不是小秦偷的。」


陸和川收下粉鑽,讓她去看好沈初池。


他倚在門框,黑襯衫松了顆扣子,歪頭看我。


很認真地看我。


我們很久沒這麼對望過了。


「我送你回家。」


名車疾馳。


雨停了,天還陰著。


他停在了一處我不認識的高檔酒店公寓。


「陸和川,這不是我——」


車門打開,他彎腰,將我抱起。


電梯直達。


門一開,七十一層頂層套房的景觀,俯視整座城市的夜景。


他把我輕輕放在玄關大理石臺面上。


「喝水嗎?」


「我要回家。」


他置若罔聞,扯了扯領帶,走到吧臺倒威士忌。


我從臺面下來,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


打不開。


內外都被他用指紋鎖著。


「你什麼意思?」


我轉過頭問他。


倒了酒,但他一口沒喝。


陰鬱的眼神,卻不像是清醒的樣子。


「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然後呢?把它生下來嗎?」


「對啊!」


他走過來,捉住我的手腕:


「隻要你在家裡偷偷過上幾年,等到現在,你不就是沈初池了嗎?


「為什麼你不能乖乖聽話?」


我掙扎著,直視他:


「如果當初孩子生下來了,你就不會是現在的你。


「不要拿孩子去賭,我也不是沈初池。」


他不理解,握著我的手輕顫:


「那你現在就過得很好嗎?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我過得不如你,隻是因為世道不公,我運氣不如你,光靠努力也沒辦法階級躍升,不代表我當初的選擇是錯的。」


「那現在呢?」


他拽得我生疼,聲音酸澀:


「現在我什麼都有了,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我掙脫出來,從他西服口袋裡掏出那枚粉鑽。


「那沈初池呢?」


他別過眼,將粉鑽放回口袋:


「她對我很好,我……」


「陸和川。」


我卸下渾身力氣,不再掙扎:


「這就是我們不能在一起的原因。」


不是沈初池,也會是別人。


但不會再是我。


手機震動。


來電顯示,是沈初池打來的。


他松開手,走到陽臺上去接。


我留在原地,一點點看著他和她打電話時的表情。


卻沒有任何感覺了。


那個藏了五年的秘密,那些從我體內流出去的血。


好像隨著脫口而出的瞬間,也一起消散了。


我從他身上,再也看不到十七歲的陸和川了。


原來,我愛的隻是那個瞬間。


他回來了。


嘴巴還在說著:


「你給我點時間。


「我會處理好的。


「你乖乖等我回來。」


豢養。


我與沈初池又有什麼不同。


都是他英雄主義敘事裡,那個掛件的女主角而已。


他把門反鎖了。


限制了我的自由。


我想過報警。


但我了解他誓不罷休的個性。


他覺得我是他的東西, 我這輩子都擺脫不了他的糾纏。


我被關的兩個星期裡。


他找來的人把我照顧得很好。


吃的用的,都是頂級的。


甚至不管我的喜好, 買了一櫃子的愛馬仕。


這是一種用錢鋪就的華麗的生活。


他甚至把嬰兒房的東西都買全了。


好像我們正過著甜甜蜜蜜的新婚生活一樣。


「觀觀,這是不是我們之前想要的?我做到了。」


他很享受編織這種夢境的過程。


除了偶爾會在夜裡,接到沈初池的電話。


他避開我, 去書房接了電話。


我合上書,走到陽臺透氣。


今夜無雨。


能見度很高。


手機震動。


我接了起來。


「還像嗎?」


熟悉的聲音,對方問我。


我轉過頭,看著書房玻璃門後的陸和川。


「不像。」


我對電話那頭說。


時間可以衝淡很多東西。


讓人變得面目全非。


「逃吧, 姐姐。」


電話那頭, 何篡對我說:


「逃到我身邊。」


陸和川打完電話的時候, 我已經回到客廳的沙發上。


他親吻了我的額頭:


「乖,我去處理一下。」


他要走了。


去沈初池那裡。


他在玄關穿鞋的時候,抬頭又看了我一眼。


我笑著回應他。


像在地下室裡,無數個送他出門的早晨一樣。


「再見, 陸和川。」


他神色一愣。


貪戀地看著我難得溫柔的表情。


「我、我去去就回。」


我點了點頭。


門關上了,電梯也合上了。


外頭雨聲夾著風聲。


風聲異常。


隔壁小孩跑到陽臺來看。


「爸爸, 直升飛機!」


可惜,一路電梯直達地庫的陸和川沒有聽見。


車剛開出酒店公寓。


就遇到路口的紅燈。


今夜月明。


能見度很高。


他透過後視鏡, 遙遙見到從頂層飛過的直升機。


指腹點著方向盤。


他沒當回事。


手機又響了, 還是沈初池的電話。


莫名有些煩躁。


綠燈。


他一腳油門, 想起了我送他時的笑意。


我們認識太久了。


久到隻需要一個表情就能讀懂。


我讀懂了他的陌生。


他讀懂了我的變化。


陸和川緊急掉頭,朝酒店公寓駛去。


一路電梯上樓。


迎接他的, 是早已人去樓空的現實。


 


番外


十六年後,早已不演戲的陸和川成了知名的電影投資人。


被問及不結婚的原因時, 他也隻是一笑而過。


並不回應。


有人說,他當年急流勇退,退居幕後,是因為身體出了問題。


「你不能再酗酒了。」


復診結果出來, 醫生皺著的眉頭就沒松開過:


「你這腦瘤要全切風險很大,我不敢冒險,隻能轉到美國頂級的專科醫院去。


「我有位學姐,認識美國那邊的醫生,也是個天才級的選手了。」


他從聊天記錄裡,翻出一張照片。


「也是中國人。」


陸和川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


但這一眼。


他整個人就怔住了。


「怎麼, 你不相信她?」


醫生挑起眉毛:


「那可是我們那屆的傳說級人物,雖然年紀很大才開始讀起, 但真的巨厲害。」


陸和川聽完他說的話, 忍不住一笑。


捂著臉,埋在手心裡。


半天沒有動靜。


直到好一會兒。


醫生才意識到。


他在哭。


得知患病的時候他沒哭, 化療那麼痛苦他也沒哭。


甚至知道自己活不過幾年,也沒什麼表情。


他好像,從很早之前,就死在某個夜裡了。


但是, 今天他終於有了發泄的出口。


「找了她這麼久, 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這樣。」


陸和川想過無數種可能。


她會和他在一起。


幸運點,會和他結婚。


但更可能會被拋棄。


又或者會在某個地方打工。


唯獨沒想過,她會站在不像是她那個出身能站得到的高處。


閃閃發光。


「陸和川。」


「(「」她過得不如他。


隻是因為世道不公, 運氣不好。


光靠努力也沒辦法階級躍升。


不代表她當初的選擇是錯的。


如果命運的彩票是落在她的頭上,那麼一切都會不同。


她說得對,她不是沈初池。


「還去找她治療嗎?」


「不去了。」


陸和川指了指自己腦袋:


「我活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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