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被高空墜物砸傷,腦部受創,智力退化回了八歲。
他要我幫他刮胡子,看在錢的份上,我忍了。
他要抱抱要晚安吻,說看電視上別的小朋友都有,我忍了。
他怕黑要睡我的床,看在錢的份上……我還是忍了。
但是他偷我瘦腿襪!
這個真的忍不了!
1
大晚上的,顧媛領著顧桉來到我家門口,把醫院診斷書往我手裡一交:「我弟弟被砸後昏迷了三十天,醒來就發覺他喪失了大部分記憶,智力也退化回了八歲小孩水平。」
我大驚:「找我幹嗎?不是我幹的!」
顧媛:「我弟弟是在你家樓下被砸的。」
我:「那也不能證明是我幹的!」
顧媛:「他來找你肯定有原因的,也許是想跟你復合什麼的。」
我冷靜下來:「不可能。」
顧桉是一個在情感上很淡漠的人,我們雖然說是戀愛了一年多,實際卻跟普通朋友沒什麼兩樣。他從來沒有主動親近過我,接吻、擁抱這些情侶會做的事情,在我們之間屈指可數。
幾個月前我哭哭啼啼地說:「你心裡根本沒有我,你看你連我生日都不知道。你肺炎住了半個月的院,我還是從你朋友嘴裡聽說的,我都不明白你要女朋友幹什麼?」
那時的顧桉蹙眉看著我,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小題大做,突然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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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間覺得自己怪矯情的,就抹抹眼淚說:「我不喜歡你了,我們分手吧。」
顧桉沒有說一句挽留的話。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來找我復合呢。
「醫生說他腦部有塊大瘀血,瘀血影響了他的大腦活動,等淤血消散也許就能恢復正常。在這期間最好有能刺激到他的人事物出現,加快這個過程。」顧媛說,「我想到了你,畢竟他昏迷前最後想見的人就是你。」
「那啥,也許他隻是路過。」
「怎麼說你們也曾經是戀人關系,你就不希望他恢復健康嗎?」
我猶豫著開口:「呃……我當然希望,可是……」
他姐拿出一張卡:「裡面有十萬,照顧好他,兩個月後錢就是你的。」
我接過卡:「好的。」
「……」顧媛微笑,把行李箱遞到我手裡,又將人往我面前推了推,「裡面有他的一些日常用品和換洗衣物。其他有什麼需要,隨時跟我說,都可以報銷。」
我望著顧桉安靜的臉,點了點頭。
……
關上門,屋裡就隻剩下我和我智商僅有八歲的前男友。
我打量他好一會兒,顧桉都沒有什麼反應。
腦子壞了就是這樣嗎?看著蠻正常的啊。
我試探性地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阿姨。」
靠。
「不是,我是你的主人。」
他明顯一頓:「主人?」
「就是以後你要聽我的話,要服侍我,我讓你幹什麼你就要幹什麼。」
他抿了抿唇,似乎有點難以接受。
我拍拍他的肩安慰:「放心吧,我不會欺負你噠。」
他笑了一下:「好。」
真好騙。
我翻出不用的枕頭和薄被丟在沙發上:「你就睡這兒吧。」
他看了看狹小的沙發,沒有表示異議。
我剛回到床上躺下,房門就被敲了敲。
顧桉站在門口:「我要洗澡。」
我很不耐煩:「今天不洗。」
「姐姐說,每天都要洗澡,不然身體會臭。」
「臭就臭唄,反正你一個人睡。」
他執著地望著我。
得。
我把浴室門一開:「那你洗吧。」
他看了看我,開始脫衣服。
脫 T 恤的時候我很淡定。
脫褲子的時候我也很淡定。
等到脫內褲的時候……我沒法淡定了,捂著眼睛就往房間跑,一邊跑一邊斥責他,「下次當著女生的面不能隨便脫光光!」
把房門一關,我就不管他了。
第二天早上,我火急火燎地穿衣洗漱。
顧桉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從沙發上站起來茫然地看著我。
「我要趕地鐵……你自己點外賣。」我突然想起什麼,「你會點外賣嗎?」
他搖搖頭。
我煩躁:「哦,那你有手機嗎?」
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手機:「有。」
「會用微信嗎?」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拿過他的手機,點開微信,把我自己置頂。
媽蛋,他給我的備注是「小肚子」。
我有小肚子嗎?
我順手給改成了「屁股翹翹身材超好」,然後教他發語音:「有事就用這個跟我說話,知道嗎?我有空就回你。」
地鐵上,我給他點了個早餐,發語音提醒他拿,並告訴他以後一日三餐就這麼解決。
顧桉:「好。」
2
中午和同事在茶水間闲聊的時候,我收到顧桉的語音:「翹翹,我口渴。」
?
翹翹是誰?
哦。
我回:「冰箱裡有牛奶。」
半小時後,我又收到他的語音:「翹翹,我餓了。」
我給他點了個外賣。
「翹翹,你什麼時候回來?」
「無聊就睡覺。」
「翹翹,我睡不著。」
「睡不著就刷抖音。」
「那個沒意思。」
「翹翹,手機快沒電了。」
「充。」
「找不到充電器。」
我把手機一放,懶得再搭理他。
他又堅持騷擾了我一陣,後面就消停了,看來是手機沒電了。
下班回家,拿鑰匙一開門,顧桉立刻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眼巴巴地看著我。
顯然是等了很久。
我把打包回來的食物放在餐桌上,他比砸壞腦子前好伺候多了,乖乖吃完了。我讓他把垃圾收拾好,他也認真做了。
我拍了張他的照片給閨蜜,讓她評估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我:你說顧桉會不會是裝的?
閨蜜:這樣看挺正常的……他圖啥啊?
我:也是哦。
閨蜜:總不會是為了跟你復合才演的這麼一出。
我:有可能诶。
閨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行了我知道你在嘲笑我了。
閨蜜:你可以想辦法測試下他。
於是我上網抄了兩道小學奧數題擺在顧桉面前。
他困惑地望了我一眼。
我琢磨了一下,嘗試自己解題。
三分鍾後把筆一丟,覺得這個方法可能不行。
我總不可能是弱智吧?
我決定換個角度思考,拿出刮胡刀(夏天用來給自己脫毛的),並且命令顧桉挽起自己的褲腿。
真男人肯定不願意失去自己的腿毛。
顧桉聽話照做,好奇地看著我吭哧吭哧地給他刮腿毛。
男人的腿毛真的很粗很濃密诶,哪怕是顧桉這樣條順盤靚的帥哥。
我連大腿都沒放過,刮到大腿內側的時候,他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看樣子是他的敏感區。
哈哈哈。
好的,刮幹淨之後果然……看起來多了一絲 Gay 氣。
我望他兩條光溜溜的大白腿陷入沉思。
他姐看到會怎麼想我?
兩個月能再長起來嗎?
顧桉也蹙眉望著自己的腿:「你在做什麼?」
生氣了?
裝不下去了?
我高興地說:「沒有毛毛的光滑美腿,才是好腿。」
顧桉的手突然放到我腿上來回摸了摸:「是很光滑。」
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蹦三尺遠,警惕地盯著他。
顧桉一副小孩子單純不懂事的樣子,疑惑地望著我。
我大怒:「女孩子的腿怎麼可以隨便亂摸!」
以前的顧桉都沒有摸過我的腿!
顧桉:「可是你也摸了我的……」
「我摸了嗎?我那是看扎不扎手!」
顧桉抿了抿唇:「對不起。」
我冷哼,用手指著牆角殘酷地說:「去罰站!以後做錯了事都要罰站!」
他放下褲腿,老老實實地去了牆邊。
我很生氣地洗了澡,很生氣地上了床。
半夜起來尿尿,迷迷糊糊看見客廳角落有個人影。
「顧桉?」我小聲叫道。
他「嗯」了一聲。
我一下子清醒了,看了看時間,凌晨一點。
他就這麼傻乎乎地站了幾個小時?
正常的顧桉會這樣嗎?
我心情復雜地讓他坐到沙發上,給他倒了杯水。
顧桉握著水杯,看我的眼神有些委屈。
他說:「你不生氣了嗎?」
我點點頭。
他這才安心地躺下來,蓋著被子疲憊地睡著了。
一米八三的身材在狹小的沙發上顯得有些局促。
我琢磨著在屋裡給他加張床。
3.
就這麼到了周末,我正悠哉地躺在沙發上,顧媛突然打了一通視頻過來。
當然,是打在顧桉手機上。
「今天過得怎麼樣?」她問。
我才知道,原來顧媛每天都會打電話詢問顧桉的情況。
我一下子有點緊張。
顧桉說自己很好,顧媛又問他今天吃了什麼,他報了幾個菜名。
我松了口氣,還好沒說是外賣。
「你胡子都這麼長了,她沒給你剃嗎?」顧媛的聲音裡有明顯的不悅。
顧桉轉頭看著我。
我隻好從他手裡接過手機:「……我現在給他剃。」
衛生間裡,我揮舞著剃須刀艱難地操作著,生怕把顧桉俊俏的小臉刮花了。
顧桉倒是很放松,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我。
我以為今天的我格外漂亮,側頭看了眼鏡子,大失所望。
他問:「你也每天刮胡子嗎?」
「我是女生,沒有胡子。」
他摸了摸我的唇角,遲疑:「可是……」
大膽!
我氣得胡子都歪了:「沒有可是!」
……
自從知道顧桉每天都要向顧媛匯報日常,我就不敢太放肆地對待顧桉了。
我不得不偶爾親自下廚,給顧桉做一頓像樣的飯菜。
他很喜歡吃我做的飯,哪怕隻是簡單的雞蛋青菜面,連湯都會喝得幹幹淨淨。
我說姨媽來了不能碰涼水,他就乖乖去把碗刷了。
然後問我姨媽是誰?
我:「……」
過會兒,他去了趟衛生間,出來後憂心忡忡地問我是不是受傷了,要給我檢查傷口。
我說我要流七天,快死了。
他一個人在沙發上難受了一個下午。
我快笑死了。
他一臉難過:「怎麼樣才能止血?」
我說:「你去知乎發個帖子問問吧。」
半小時後,他捧著手機告訴我:「他們說懷孕就行了,還說我可以幫忙。」
然後看著我,面露期待。
真的不是裝的嗎?
我罵罵咧咧地關上房門。
4
我和顧桉的關系逐漸和諧,降智後的他褪去了從前的冷淡,全天候圍著我轉,我穿什麼他都會說好看,扯多離譜的謊他都無條件相信。
我都開始期待起回家了。
女人,你總是心太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