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仙界第一美人,穿書穿來的。
但不是女主,隻是區區一個女配。
除了盛世美顏,我還身負善良、聰慧、大義、憐愛蒼生的設定。
是眾神眾仙心中無可取代的白月光。
我除了不會活著,什麼都很完美。
1
我快要嘎了。
起因是魔界的魔君離厭興兵攻打天界,天界迎敵而上,最終兩敗俱傷。
十萬魔兵同十萬天兵都瀕臨一死,人界也遭禍連,因此,民不聊生,餓殍遍地,滿目瘡痍。
擁有療愈萬物能力的我,化身雨露,澤披蒼生,用自己的神魂俱滅,換來六界眾生的重生。
天界魔界停戰,休養生息。
六界因此平靜祥和了百年。
百年後,女主出現了。
女主是我的替身。
典型的把沒素質當可愛的傻白憨,半點本事沒有,隻會鬼吼鬼叫,咋咋呼呼,能惹事兒絕不消停。
卻因頂著一張與我十分相似的臉,被臨昊上神收為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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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開啟了一段絕美的師徒戀。
臨昊曾心悅於我,初時隻將蘭媞當作我的替身,對她傾囊相授,處處回護,與她的情誼遠超一個師尊對弟子的。
先動心的是蘭媞,她活潑熱烈,遇事從不加思考,回回闖禍,都是臨昊收拾爛攤子。
天長日久,兩人終是生出情誼了,可臨昊不願面對自己的移情,故意冷落無視蘭媞,卻又在她遇到危險時,及時出手。
他隱忍克制,兩人互相拉扯。愛意肆意滋長。
以至於蘭媞最後闖下大禍,臨昊為了護她,竟然說出了那句經典的厥詞:「為了阿蘭,就算殺盡六界又何妨?!」
他媽的,老娘犧牲自己,拯救蒼生,不是為了看你擱這兒談戀愛的!
死戀愛腦,滾啊。
我正這樣想著,泠水宮的宮門已被人叩開,來者正是受了傷的天界戰神臨昊。
2
臨昊被他弟子扶著,捂著心口到我跟前,萬般虛弱喚我:「阿泠……」
媽的,本來就煩,還看到這個逼。
我站在高階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嗓音冷冷,無比嫌棄:「什麼菜雞,打個架都能受傷。」
臨昊一怔,目光愕然看向我,顯然不相信,他心中的白月光,竟然能說出這般粗鄙之語。
就連一旁他的弟子都瞪眼望向我,低語道:「泠水上神,您怎可這般說辭,臨昊上神可是為了守護天界才受傷的啊!」
我翻了個白眼,忍不住開懟:「咋的?他受傷了我還得誇誇他?」
弟子不服:「即便如此,泠水上神也不該這般責備我家上神。」
我無所謂地撩了下裙擺:「那行吧。」
「其實,我很好說話的,滿足你就是了。」
我下階兩步,抬手,匯集所有神力,在臨昊肩膀的傷口上重重拍了下,不亞於撒鹽。
臨昊疼得面色漲紅,我卻鼓勵他道:「傷得不錯。」
「下次再傷深一點。」
臨昊:「……」
3
須臾,泠水宮便圍滿了傷患。
果然,戰神尋醫問藥跑路的速度,就是比尋常的天兵天將要來得快些。
我看他們極其不順眼,直接下逐客令:「今日泠水宮不迎客。」
「不光是今日,往後的每一日,都不迎客。若要尋醫問藥,出門左拐藥王殿。」
「現在,請你們排著隊,給我滾出泠水宮。」
一位天兵不滿道:「往日都是泠水上神你為我等治病療傷,今日你如何就放任我們不管?」
另一位立刻接茬:「我等傷得這樣重,你若不施法救助我們,我們會損耗仙元的!」
他爹的,他們的仙元是仙元,我的神丹就活該給他們損耗,是嗎?
「所以呢?」我拂袖,垂眸冷冷看他們,「你們的生死,幹我屁事!」
升米恩鬥米仇,我耗費神力救治他們,倒是救出一幫子隻會蹬鼻子上臉的仇人來了。
我可不是原主,在這裡給他們當冤種任由他們吸血。
今天他們敢道德綁架我治病療傷,明天他們就敢要我拿命來換他們活著。
可憑什麼?
當初我神魂俱滅,隻為了延綿他們的性命,可到頭來,不過區區百年,他們就將我的付出和犧牲忘得一幹二淨。
滿心滿眼隻有蘭媞,不惜為了她,順從臨昊,重燃戰火,屠戮蒼生。
何其可笑!
我心中不忿,素手起勢,充沛神力灌於掌心。
我連著二十個大逼鬥直接把他們都扇出泠水宮。
真舒坦,鐵扇公主的芭蕉扇都沒我這麼能扇。
眼不見,心不煩。
望著嚴絲合縫,緊閉的泠水宮大門,我氣勢如虹道:「那個狗屁魔君在哪兒,老娘去會會他。」
4
我到神天門時,魔君離厭正蹲在門口百無聊賴。
此戰魔兵亦有損傷,但他賴著不肯走,又攻不進來,隻好擱那兒幹等著耗時間。
見我漫步而來,他來了興致,站起身來道:「你又是哪位?」
「天界這麼廢的嗎?派個女的出來跟我打?」
「你且退下,老子不打女人。」
我揚手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打得他眼冒金星,我甩了甩手,道:「搞什麼性別歧視?」
「誰教你的看不起女人?」
離厭捂著臉,癟著嘴十分委屈:「我爹都沒這麼打過我!」
好家伙,還是個爹寶男。
我不在乎這些,我又不跟他處對象。
天界那幫子神仙不爭氣,為了愛情挑事,重燃戰火。
可魔界不同,他們隻是單純地想打贏。
正所謂,仙界個個戀愛腦,魔界人均事業批。
跟一幫傻批戀愛腦天天活在一起,不如端了他們,另起爐灶。
我總不能真為了他們,讓自己嘎了。
我臉上漾出笑來,對著魔君離厭鉤鉤手指,示意他過來,道:「你來,我倆大聲密謀一下,你我聯手,直接拿下天界。」
離厭意想不到地驚恐:「你們天界都玩兒這麼野的嗎?」
「這是可以說的嗎?」
5
「可以說。」我肯定他道。
離厭開始認真了:「你有什麼計劃?」
我慢條斯理:「先說說你的。」
離厭目光堅定,看向神天門:「打進去!」
我:「……」
雖然無語,但我還是要推動劇情。
「哦。」我平靜道,「那我的計劃比你少一個字。」
離厭來了興致:「什麼?」
我素手一挑:「進去。」
離厭:「……」
離厭眯著不信任的大眼睛看我:「你是天界的上神,要你背叛天界,與我同謀。」
「你是不是想來當細作?」
「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誠懇:「我是美女,不會騙人。」
離厭:「……」
我眸光盈盈,直勾勾地盯著離厭,牽唇一笑,問他:「我不美嗎?」
我明顯感覺離厭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漾了漾,瞳孔地震了屬於是。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風情萬種望向他。
須臾,他才喉頭頸線微微一扯,咽了咽口水,耳尖微紅,有點磕巴道:「就、也就那樣吧。」
我驀然開口:「我覺得你也就五尺高。」
離厭拔劍:「你再信口雌黃,我管你是不是隊友,我連你一起砍死!」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我心平氣和跟他講道理,「從現在起,如果你懷疑我的美貌,那我就質疑你的身高!」
對等制裁!
小樣兒,我還拿不下你?
離厭:「……」
我 cue 進度:「現在呢?」
「我美不美?」
離厭手都在抖,憋了半天,才不服氣道:「絕美!」
我收回目光,淡淡道:「那不就行了。」
離厭:「。」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大約一盞茶,離厭始終是有信念的人,沒忘自己此行所為何事。
離厭認真臉:「雖然你絕美,並我身高八尺,且我還小,還能長更高。」
「但,我覺得這檔子事兒不能這麼算。」
「總不能因為你長得好看,我就相信你有用吧。」
總算問到點子上了。
我沉聲道:「此役天界雖然損兵折將,但你魔界恐怕也實力大損。若你與我聯手,我願為你受傷的將士療傷,助力你幹翻天界。」
離厭不解:「你是天界地位尊貴的上神,為天帝所倚重,其他神仙也仰慕愛重於你,你為何要助我魔界毀掉天界?」
天帝倚重,不過是因為我能助他,為他所用。
可我實力太強,他任用我,卻也忌憚我。
若非原書裡頭我自殉於六界眾生,恐怕也逃不過上一位天界諱莫如深的女戰神的命運。
當初,她完成天帝密令,載譽而歸。
卻被天帝以混同魔道之名誅於天刑臺,灰飛煙滅,無所殘存。
這樣的領導,打死也不能跟。
「那你知道,他們為何倚重愛慕於我?」我冷笑,「因為我有能耐、有用處。」
「這就是我於他們的價值。」
我垂了垂眸:「可我不想用自己的性命來換他們天天年年的惦記。」
「我想活著。」
「活著的,才是我。」
「他們記憶裡的我,並不是。也毫無意義。」
離厭怔愣看我。
我擺了擺手,道:「不跟你整那些虛的。簡單來說,就是我看天界不爽。」
「打上天界後,其他的你隨便收拾,但那個臨昊,一定要重點打擊。」
「誅神之後,讓他永墮畜生道,回回都活不過三日。」我越說越興奮,「還不許喝孟婆湯,我要他時時事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越輪回越痛!」
「傷在他身,爽在我心!」
離厭唇抖了抖:「這麼狠的嗎?」
「要不……我這魔君的位子,還是讓給你來坐?」
我:「……」
6
我與離厭正要一道回魔界,臨昊帶著一堆傷兵趕來攔截。
臨昊正色看我,怒道:「阿泠,你身為天界上神!如何能同魔族沆瀣一氣!」
「你同魔君離厭走,是要墮入魔道,背叛天界,淪為罪神嗎!」
我根本不拿正眼看他,隻拿手肘戳了戳一旁的離厭,問他:「魔界有這規矩嗎?」
離厭嗤笑:「魔界沒有規矩。」
「能打就是最大的規矩。」
「哦。」我應聲,緩緩抬眸看向臨昊,「你天界的規矩,關我一個美女魔頭什麼事兒?」
臨昊眉心皺起,神色凜然:「阿泠,你為何突然性情大變?」
他怒目而視,看向離厭:「定是被這個魔頭所害,被他身上的魔氣沾染,令你走火入魔!」
「阿泠。」臨昊朝我遞出手來,試圖以一個拯救者的姿態馴化於我,「過來,到我身邊來。」
「被魔氣迷惑本心,我信你並非心中所願。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陪著你,直到你魔氣散盡。」
「逼逼賴賴,屁話啰嗦。」我直接打斷臨昊自以為是的深情,「我入魔,是因為我生性如此。」
「別擱這兒假惺惺地給我表演什麼深情厚誼。老娘不吃這套。」
旋即,我對著離厭道:「我們走吧。」
離厭點頭,腳步還沒邁開,就被臨昊飛身擋在跟前,他受了傷,怒意更甚:「今日,誰也不能帶走阿泠。」
戰勝威力仍在,話音一落,一群傷殘天兵天將便列陣將我和離厭團團圍住。
劍尖直指我與離厭,仿佛不把我們戳開花,今日便不會罷休。
離厭眸光一沉,利落提劍,攔在我身前,身上魔氣隱隱欲出,厲喝:「誰敢?」
劍拔弩張,戰事一觸即發。
嘖。
今時今日這一仗若是再打起來,傳出去,恐怕又得是我這位標致紅顏禍的水。
我纖纖玉指在離厭的手腕上輕輕敲了敲,離厭側頭看我,我教他做事:「別挑事兒。」
「看美女姐姐教你怎麼毫不費力地全身而退。」
離厭又僵持了片刻,才收回手中的劍,退至我身後時,還低聲囑咐我:「你小心。」
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懂的。
我望向周圍的天兵天將,逡巡一圈後,才將視線落在臨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