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隨便找個人結婚吧》, 本章共3249字, 更新于: 2025-01-22 13:46:15

  “怎麼回事,昨天還是奶呼呼的聲音,今天變得那麼磁性了啊啊啊啊!”


  “謝之煜!你昨晚幹什麼壞事去了!”


  “怎麼一夜之間你聲音就變成這樣啦?”


  謝大少爺竟然臉紅了透,伸手推開餘檀靠近的臉。


  “變聲!變聲你懂嗎?憨居。”


  “那你再說一句我聽聽唄?”


  謝之煜閉緊雙唇,耳廓紅紅。


  “小謝謝。”


  “小之之。”


  “小煜煜。”


  餘檀關於青春期僅有一些匱乏知識,好奇追著謝之煜死纏爛打:“那你長胡子了嗎?喉結變大了嗎?遺……精了嗎?”


  “收嗲啦你。”


  “喂,別那麼小氣嗎?那讓我看看喉結唄。”


  “閉嘴吧。祖宗。”


  ……


  餘檀睜開眼,近在咫尺的人,熟悉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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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子裡的記憶重疊,亦如人影那般模糊。餘檀有點分不清今夕何夕,但她對眼前的人毫無防備。


  “謝之煜,你怎麼在這啊?又跑到我班級幹什麼啊?”


  她的聲音柔軟,帶著醉人的燻氣,濃濃的酒味。


  謝之煜蹙眉,拍拍餘檀腦門,企圖讓她清醒一些。


  “昏頭了是吧?”


  “你能不能別老是彈我腦門!我這次數學考不好,肯定和你有關!謝之煜,你,你給我等著……”


  “嗯,我等著。”


  謝之煜一把打橫將餘檀抱起。


  餘檀嘰嘰喳喳:“謝之煜你要幹嘛?小心我到你外婆面前告狀!你吃不了兜著走!”


  餘檀好像聞到淡淡的栀子花香。


  記憶再次混亂,飛到那年高中畢業。


  學校主幹道兩旁的花壇種滿了白色栀子花,六月畢業季,濃鬱花香彌漫整個校園。以至於餘檀聞到栀子花的香味,總不免想起那年盛夏。


  生氣的謝之煜。


  說髒話的謝之煜。


  頭也不回的謝之煜。


  “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不要跟謝之煜說啊……”


  謝之煜聞言停下腳步,低頭,面頰貼著餘檀唇畔:“你講。”


  餘檀手心攥著襯衫衣角,看著近在咫尺如菱形般凸起的性感喉結,小聲道:“其實改志願這件事……我也有點後悔的。”


第8章 白色風信子


  大學第一天開學報道餘檀就後悔了。


  原本的志願是和謝之煜約定在北方,餘檀說自己從小在南方長大,沒見過什麼雪,也沒感受過冬天的暖氣。她渴望北方的冰天雪地,如果謝之煜和她一起在北方上大學,這樣有個照應。


  謝之煜也點頭同意了。


  可是招呼不打一聲反悔的卻是餘檀。


  高考後的七月初,通知書陸續寄送到家,謝之煜被北方一所重本錄取,餘檀則在家附近的一所師範院校。


  謝之煜氣勢洶洶來找餘檀,問她為什麼。


  餘檀心虛,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大吵之後那一個月,謝之煜估計是去了香港,餘檀沒再見到他。他每年寒暑假都回去香港,她也見怪不怪。


  一直到大學開學前,餘檀都沒有再見過謝之煜,她給他打電話發消息他都不回。


  看來他是真被氣壞了。


  因為大學距離近,餘檀得自己一個人去報道。楊韶美給了餘檀一個多月的生活費,讓她自生自滅。


  楊老師說:“大學就是一個濃縮型的社會,你已經成人,也相當於一個半社會人,應該學會獨立。”


  餘檀拖著重重的行李,先坐公交,再轉動車,最後轉地鐵。


  輾轉半天,精疲力盡。


  九月的C城,烈日炙烤大地,作為freshman的餘檀像是一隻被煮熟的fish.


  來到完全陌生的環境,看著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她的情緒低落,莫名想到謝之煜。


  換成以往和謝之煜同校,哪用得著餘檀自己那麼辛苦。


  謝之煜家裡有專門的司機接送他大少爺上下學,一餘檀無一例外都會去蹭一蹭免費的順風車。搬運行李這種事情更不勞煩餘檀動手,謝之煜這個人雖然龜毛臭屁了一些,但在外還算照顧她。


  餘檀停在校公告欄處的綠蔭下,心裡悽悽慘慘戚戚。但她很快穩定情緒,抬頭看著張貼在布告欄的繪畫大獎作品,心情舒適幾分。


  總歸是要獨立的,她不可能永遠依賴別人。


  可到底,奇葩的室友還是讓餘檀破防。


  四人寢室,因為餘檀到得最晚,隻剩一個床鋪別無選擇。她將行李放下,準備慢慢收拾,怎料一抬頭,發現室友把收拾出來的垃圾往她的桌上扔。


  餘檀有潔癖,忍不住提醒一句。


  對方態度立刻傲慢,稱自己又不是故意。


  可當餘檀從衛生間打完一盆水回來,竟發現自己的桌上多了一堆的果皮垃圾。


  她抬頭看看幾位室友,那幾個人全都低頭沉默。


  其實不用猜餘檀也知道是誰幹的,隻是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裡得罪對方?


  餘檀也並非任人拿捏的包子,她將那些果皮往垃圾簍一扔,看著那位室友:“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有意思嗎?大學同學四年,第一天就要鬧這種不愉快嗎?我隻不過提醒你一句,你就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


  那室友拒不承認:“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把果皮扔在你桌上了?”


  餘檀抬頭看向另外兩位室友:“你們兩個人應該看到了吧?”


  那兩位室友全部沉默不語,事不關己。


  餘檀便知道再多說也是無益。


  社會教給餘檀的第一課便是學著打落牙齒往肚裡吞。


  忙完已經是傍晚,天邊火燒雲,餘檀也是在這個時候接到謝之煜的電話。


  “在哪兒?”是謝之煜變聲後那標志性的低沉嗓音。


  一聽到謝之煜的聲音,餘檀那無處釋放的emo情緒徹底爆發。


  一個多月沒有聯系,這通電話是破冰,也讓餘檀心裡暖暖的。


  餘檀聲線莫名染上幾分哭腔:“幹嘛?”


  謝之煜說:“我在你學校。”


  餘檀心裡一驚,也高興:“你怎麼來了?”


  “來看一個豬兜。”


  “你才豬兜。”


  “說你了嗎?那麼急著代入?”


  “謝之煜,你下次要是再用粵語罵我,我跟你沒完!”


  電話那頭低低一笑,聲線透著寵溺:“吃過晚飯了嗎?”


  餘檀沒回答,因為她的眼裡已經蘊著淚,怕一開口就破功。


  約定在學校的第三食堂,也是距離餘檀寢室最近的食堂見面。


  謝之煜開著一輛騷包的跑車引起所有學生矚目,他直直地將車停在餘檀面前,推開車門,走到她面前。


  一個多月沒見,他的頭發短了些,變化不大。清爽的白衣黑褲,腳踩板鞋,說普通吧,卻襯他一身的少年氣。


  身邊的人都說謝之煜長相帥氣,餘檀一直是後知後覺沒有太多感觸。但這一刻,夕陽的餘暉籠罩在謝之煜背後,他身形修長,銜懶洋洋笑意,微微揚眉,放浪形骸的模樣


  餘檀忽然覺得數日不見,這家伙還挺帥。


  看著思緒橫飛的餘檀,謝之煜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發什麼呆?”


  餘檀搖搖頭,渙散的眼眸聚焦在謝之煜身上,說請他在學校食堂吃一頓。


  謝之煜一臉嫌棄地看看食堂,蹙眉:“未來幾年你都要在這裡吃豬食,還要糟踐我?”


  餘檀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轉身就要走:“你愛吃不吃!”


  謝之煜拽著餘檀的腕,帶她上車:“帶你去吃好吃的。”


  餘檀從來沒有懷疑過謝之煜的品味,隻要是他說的好吃的,那絕對是超高水準。


  那晚謝之煜帶餘檀去了一家人均大幾千的西餐廳,頗有格調的裝飾風格,光線照得人也像是被鍍了一層金身。


  餘檀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她在謝之煜面前也一向不用在意形象,大快朵頤。


  一百多層的露天餐廳,旁邊便是城市最中心的夜景。江風輕撫,高樓下車水馬龍,彩色霓虹如墜地的繁星零落在街道。


  高處不勝寒,所有的繁華盡收眼底的同時,所有的巨像被縮放,仿佛一切盡在掌握。那一瞬,感官收到衝擊,無論抬頭亦或俯瞰,隻感覺到自身濃濃的渺小。


  謝之煜偏偏與這種場合最合襯,他生來就是含著金湯匙,祖輩在香港站穩腳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


  明明都是十八歲,可是他的十八歲偏就和別人不一樣。


  他從小就去過很多國家,見識過最美麗的極光、看過最北邊的日出。


  他什麼都不缺,十八歲的生日收到價值千萬的跑車,心血來潮就去學飛行駕照。


  他敢說敢做,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目光,說一口流利的粵語英語西班牙語。


  餘檀看看謝之煜,經常會發出感慨:同樣都是人,差距會那麼大!


  他們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卻陰錯陽差成為朋友。


  從五歲到十八歲,他們上同一所小學,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


  所有人都知道,餘檀是謝之煜的小跟屁蟲。


  看看吧,離開餘檀的謝之煜還是風光無限。可是她呢,這一天別提有多糟糕。


  餘檀低頭吃著一頓就遠超自己一個月零花錢的精品肥牛,忽然食不知味。


  謝之煜吃得不多,他坐在棕色真皮卡座,看著對面的餘檀。


  他洋洋地扶額,倏地問餘檀:“後悔嗎?”


  彼此心知肚明,但餘檀佯裝不懂,調笑著:“不後悔啊,跟著小之之有好吃的。”


  謝之煜抿了一口茶,說:“我去問過轉學手續,比較麻煩。所以我還是先得去學校報到。”


  “你要轉學到哪裡?”


  謝之煜剜一眼餘檀:“你說呢?”


  餘檀:“沒必要那麼麻煩吧,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轉學。”


  謝之煜眯了眯眼,明顯一臉不悅。


  他不再同餘檀多說什麼廢話,抓一枚芒果口味大福往餘檀嘴裡塞。


  餘檀氣得要死,抡起拳頭往謝之煜身上砸。


  被打的人不反抗也不躲閃,惺忪笑著:“那麼多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也就隻有餘檀敢在謝之煜這隻老虎身上拔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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