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把身體稍微側了側,由著維納爾走到身邊。
剛走出兩步,一個又香又墩實的身軀忽然從後面撞了上來,兩邊胳膊一頂,把依蘭和維納爾遠遠分開。
依蘭:“……”
保羅。
“聽故事怎麼能少了我!”保羅搖晃著豐滿的胸脯,“依蘭你還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頭一偏,他擠眉弄眼,用口型悄悄對她說:“你不想活啦!大人會吃醋的!”
“莎麗。”維納爾無奈地聳肩,“好吧,女士優先,今天就讓你聽故事吧。”
他很瀟灑地轉身走了。
“咦?”保羅奇怪地說,“這個家伙怎麼不死纏爛打?”
依蘭嘆了一口長氣:“維納爾什麼時候也沒有死纏爛打過啊。”
“這倒也是,”保羅恍然點頭,“喜歡他的女人太多了,從前我最嫉妒的就是他!當然現在不了,他再怎麼招人喜歡,也沒辦法左擁右抱,同時摟住一群姑娘——我就可以!”
依蘭:“……你還挺驕傲。”
依蘭回家面對魔神大人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腦袋裡老是轉著保羅那個賊眉鼠眼的表情。
吃醋?
她和維納爾走在一起,他會吃醋嗎?怎麼可能!
“你知道弗麗嘉的事情了吧?”依蘭坐到床邊,“她昨晚墜塔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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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理她。
“噢!”她攤手,“神明為什麼要管螞蟻的死活。”
他終於轉過臉來睨了她一下。
“下一部分軀體,在北。”他面無表情,“被你拖累,暫時無法去取。說吧,你什麼時候能有周遊各國的能力。”
依蘭愣了一會兒:“我也得一起去嗎?”
他冷笑:“那不然呢?留你在這裡講故事?”
“什麼講故事?”
他又把臉轉到了另一邊:“如果迫不及待想擺脫我,那就別貪一晌之歡。”
依蘭一頭霧水,忍不住湊上前去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表情。
閣樓實在太小,他坐在衣箱上,她伸著頭去看他,不小心就整個摔到了他的身上。
“呀!”她隨手一抓,抓住了他的衣領。
他這件鬥篷像流水一樣絲滑,被她一扯,‘刷’一下露出了半片胸膛。
依蘭:“……”
他眼角微抽,垂下頭來,見鬼一樣盯著懷裡的她。
右手非常迅速地兜住了她柔軟的脊背。
距離那麼近,她被他漂亮的胸膛弧線和獨特的氣息弄得有點頭暈。
她的腦子開始不聽使喚,順著他剛才那句話說:“我沒有要貪一晌之歡……”
他瞪著她,瞳仁放大、又收縮。
他又一次深刻領教了這個東西的口是心非。
粘在他懷裡,扯開了他的衣服,然後很無辜很禁欲地說,她不是來求歡?
他的眸色漸漸暗沉。
見鬼。剛找回來的身體,真是不聽使喚!
他其實根本沒有被她誘惑!
毫不動心!
神明沒有低級欲望!
隻是……她這麼放肆,他必須給她一點懲罰。
他抱著她,瞬移到公主床上,把她小小的身體整個攏住。
“這是我每天晚上都在用的身體。”他嘶啞著嗓音說,“用它誘惑我,有什麼用!”
暗沉的聲線令她耳朵發麻,心尖發抖。
“我不是故意撕你衣服……”她弱弱地解釋。
他眯著眼睛,用一根手指輕輕挑開了她的領口。
“我也不是故意的。”
右手緩緩移動,罩住她的後心。
她的一雙小手可憐兮兮地抓著扯到半敞的鬥篷,眼神在發顫,嘴唇也是。
微微開啟的雙唇,就像是引人品嘗花蜜的緋色花瓣。
依蘭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蛇盯住的小雞崽。
一根蒼白冰冷堅硬的手指摁住她的下唇。
“這麼快忘了受傷的事,隻記得故事了?”他冷笑著,歪了歪頭,“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依蘭心很慌:“我……”
噢,一說話,就像在故意親吻他摁住她嘴唇的手指。
他的指尖都碰到她的牙齒了!
依蘭渾身都僵住了,她一動也不敢動,任憑那根冰玉一樣的手指越過她的小白牙。
他在……幹什麼……
上下牙尖分別擦過他的指甲蓋和指腹,讓她的後腦勺麻得更加厲害。
他把指尖一摁。
觸到了她的小舌尖!
依蘭腦袋裡緊繃的那根弦‘錚’一下就斷了!
她下意識地把牙齒猛然一合!
噢,差點兒硌掉了她的門牙。
這個家伙的手指硬得像石頭,不,比石頭更硬一百倍。
“呵……”
他笑著,俯下腦袋,把嘴唇貼在她的嘴角,低低吐聲:“放開我的手。不然,我就自己奪回來。三、二……”
他的嘴唇一動,就像是在親吻她。
依蘭就像一臺不怎麼聽使喚的舊機器,在他喊到‘一’之前,老老實實地松開了牙齒。
“過期作廢。”
他無恥地毀約,猛然俯身,壓下了唇。
好一陣天旋地轉!
依蘭有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
等到她緊張兮兮地想要閉上嘴巴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嘴巴了。
她趴在他的胸前,癱成了一片薄薄的餅。
絨毛軟軟地貼在身上。
她、她居然沒炸毛……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雙眼去看他。他的眼睛裡正在飛快地閃過一抹懊惱。
見她偷偷看過來,他冷笑著扯起了唇角:“正因為知道要交換,才故意嚇你。你以為我要做什麼?我才不會碰你!”
依蘭小毛線悄悄把癱成餅狀的身軀收回來。
可惜遲了一步,被他揪住尾巴整隻拎成了一片小薄毡。
“呵,這就渾身發軟了嗎?”他無情地嘲笑她。
委屈的依蘭小薄餅忽然發現了他話中的漏洞!
她不動聲色,輕聲嘀咕著說:“難道你不軟嗎?”
“哈,當然不。”他驕傲地坐了起來。
依蘭彎起眼睛笑了:“所以我的身體沒軟,是你的身體軟啦!咯咯咯咯——”
她本來是想‘哈哈哈哈’這樣嘲笑他,遺憾的是這個身體發出來的聲音太嫩了,笑也隻能咯咯咯。
惱羞成怒的魔神把她拍扁在書桌上。
依蘭锲而不舍地探出眼睛:“噢!我明白的!都是你的某一部分擅作主張而已!”
他:“……”
他真是要被這個蠢東西給活活氣死了!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瞎說什麼?
他把她當成一張小飛毯,從窗口甩了出去。
依蘭蹲在對面的房頂,吵架贏過他的喜悅讓她心花怒放,她彎著眼睛,團成了球球,在三角形的房頂上滾來滾去,甩著尾巴衝他示威。
那個家伙摔上了窗戶。
沒過多久,他不動聲色地推開一條窗縫,並且一整夜都給她留著燈。
快樂的日子總是像流水一樣飛逝。
一晃眼就過去了一年半,依蘭升到了高年級,學業隻剩最後一年了!
一家三口早就搬出了西區,住進了東區的新家。
這是一間三層的小木樓,是一個小貴族闲置的老房子,位置靠近西區,就在艾維學院的旁邊。這邊沒有大貴族居住,聖光之力很少,方便魔神進出。
在搬家之前,老林恩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獨自在新家裡鼓搗,把它的內部弄得和原本的房子幾乎一模一樣。他是個戀舊的人。
依蘭的公主床現在放在了房間正中,習慣了靠牆睡的魔神不小心摔下去好幾次,他對新家隻有一個態度——嫌棄。
這一年半裡,依蘭的生活平靜得就像假的一樣。
每天上學、放學,晚上和魔神鬥幾句嘴。上次那種親密的意外沒有再度發生——為了證明自己能夠完美控制住新找回來的肢體,魔神大人表現得就像瓊斯老小姐一樣,根本不讓人近身。
連毛線球狀態的依蘭都被禁止上床。
依蘭毛線球隻好夜夜蹲到護城河邊上去練習魔法。她現在已經非常厲害了,把風刃真名和冰真名配合使用,可以扔出回旋鏢一樣的冰刃,看起來殺傷力十足,不過威力比較有限,擊穿鎧甲是不可能的,三尺之內剛好可以刺穿皮肉。
不過依蘭已經非常滿意了。遠程精準操縱變異元素,這可是大魔法師的水平啊!
當然她在畢業之前不敢暴露自己的能力,否則她就不是魔法師,而是魔術師。她已經和詹姆士導師商量好了,等到她畢業之後,就以魔法助手的身份跟隨導師一起去法師塔進修,在法師塔‘頓悟魔法’,這樣就不會引人疑心了。
依蘭的實力在穩步前行,家裡的生活也一天比一天好。
老林恩進入了鬱金香莊園教導新兵,妮可也不再給人紡紗,而是跟著做了教官的丈夫進入莊園,照顧腿腳不方便的他。薪酬很高,現在隻要依蘭提出要求,妮可就會為她煎一份牛排。
夫婦二人時常提起小公爵維納爾,對他贊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