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拖更，我也可以讓你成為被自己筆下主角殺死的第一個作者。」
林未央訕訕地把我手裡的水果刀拿開，道：「大可不必。」
12.
賈苗苗被趕回家的那兩周，生活十分地平靜。
我跟林未央在學校上完課之後，就一起回家，我監督她碼字，再教她寫數學卷子。
但沒過多久，賈苗苗居然找上門來了。
那天林未央獨自出門，說要去一個同學家拿之前被借走的小說。
回家的路上就遇到了賈苗苗她們幾個人，林未央原本想躲開的，卻被賈苗苗直接圍住，然後拉進了旁邊的小巷子裡。
上一次林未央被拉進小巷子，是被拍了裸照。
雖然那些相片沒被公開，但也成為了她的噩夢。
現在又被拉進了小巷子裡，賈苗苗她們還沒說話，林未央整個人就開始發抖，靠在牆上紅著眼眶，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賈苗苗卻沒注意到林未央的不對勁，用手指戳了戳林未央的額頭。
「林未央，你跟桑落很熟？」
林未央強迫自己保持理智，靠著牆反問道：「有什麼事嗎？」
賈苗苗：「我現在很不爽她，要是你肯幫我，我們以後就不欺負你了，之前拍的你的裸照，我們也可以刪掉。」
裸照雖然沒有公布出去，但這半年賈苗苗也拿著這些裸照威脅林未央做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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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林未央被欺負，她想過告訴老師，甚至報警。
賈苗苗卻威脅，要是她敢報警，就把裸照公布出去。
她們會犯法，但裸照公布出去，林未央以後的生活也無法平靜。
權衡之下，林未央選擇了妥協。
選擇賈苗苗拿裸照作為交換條件，這對林未央來說，是一個可以擺脫賈苗苗的好機會。
林未央卻猶豫了。
賈苗苗又道：「隻要你告訴我桑落的背景，幫我們把她騙出來，我們以後就不欺負你了。」
這個條件很誘人。
但林未央還是拒絕了。
她被欺負了整整大半年，對賈苗苗這一群人早就有了天生的恐懼感。
現在她一個人面對賈苗苗，還被威脅，她渾身發抖，呼吸困難，最後連話都說不出來，倒在了巷子裡。
賈苗苗一群人見狀紛紛散開，還是旁邊的小商販看到林未央暈倒了，打了 120 才把她救過來。
我在醫院看到林未央的時候，她正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看著很虛弱。
她看到我，扯了扯嘴角朝我笑：
「桑落，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13.
我心裡想著該怎麼教訓賈苗苗，坐到病床邊的椅子上：「什麼夢？」
林未央轉頭看向窗外的樹枝：「我夢到我吃安眠藥自殺的時候，你沒有及時出現阻止我，我進了醫院，一直被搶救，現在經歷的這些，全都是一場夢。」
我呵了一聲，道：「自己筆下的人物從書裡穿出來，這的確像是一場夢一樣不可思議。」
林未央撇撇嘴，沒有再說話。
我問她這是遇到了什麼，居然直接暈倒。
林未央平時可沒有暈倒的毛病。
林未央如實跟我說了，末了還補了一句：「桑落，我是不會出賣你的。」
我一聽，還有點感動。
把我創造出來的小說作者，把我看得這麼重要。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了。
我一拍大腿：「你應該同意呀！」
「嗯？」
我道：「你應該同意，從她們手上把那些照片拿過來，之後你出不出賣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未央一聽，也一拍大腿：「我怎麼沒想到！」
這就好比：要是你扇你閨蜜一巴掌，就可以得到十萬塊錢，你會為了十萬塊錢扇你閨蜜嗎？
我的話，我直接把閨蜜的臉給扇爛。
下一個世界首富就是我！
14.
兩周過去，賈苗苗幾人重新回到學校上課。
對我跟林未央的敵意更盛。
那天又是體育課，我本來還以為她們會像上次一樣，故技重施，在打球的時候把我圍住。
我都熱好身了，就等著她們來圍我，我好打回去。
但很奇怪的，體育課上到一半的時候，賈苗苗就不見了。
我心裡有些疑惑，接下來的球我也沒心思打了，跟林未央說我要去衛生間，讓她自己在操場這邊等我。
我離開不到十分鍾，等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體育老師正站在林未央身邊。
我預感不祥，跑過去一看，林未央的整個手掌都紅腫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林未央看向我，又看向旁邊一臉看好戲表情的女生們，我頓時就明白了什麼。
體育老師道：「林未央同學剛才打球的時候摔倒了，同學不小心踩到了她的手。」
我無語。
這是不小心？！
這比泡菜國在運動會上下的手都黑！
我蹲下去，檢查了一下林未央的手，確定沒傷到骨頭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是誰踩的你？」
我小聲問道。
林未央怯怯地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女生，跟我說了一個名字。
我看過去，記住了那個女生的臉。
我握著她的手：「放心，我會把她的手踩斷，然後讓她來給你道歉的。」
15.
接下來的體育課我們也沒辦法上了。
我帶林未央到醫務室給紅腫的手上藥，等我們會教室的時候，已經上最後一節課了。
最後一節課原本是英語課，但英語老師剛檢查出懷孕，請假去做了產檢，就讓我們自己上自習。
我跟林未央走進去的時候，氣氛就有些不對勁。
其中一個女生正被人圍著，低著頭哭哭啼啼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跟林未央一進去，跟在賈苗苗身邊一個大嗓門女生就指著我們道：「就是桑落偷的錢！」
我腳步一愣。
第一反應是：多少巨款啊，還要本小姐親自去偷。
我走過去，看到我的課桌被人翻得亂七八糟的，而桌子上，有一個不屬於我的錢包。
被人圍住哭哭啼啼的那個女生也抬頭看向我，道：「桑落，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的錢是我媽媽給我買練習冊的，你居然偷走了。」
我跟林未央對視一眼，我還沒說話，林未央就著急解釋：
「不是我們偷的，桑落一直跟我在一起。」
賈苗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蹺著二郎腿，看起來流裡流氣的：
「說不定你們是共犯呢，剛才體育課上到一半，你們兩個就說去醫務室，誰知道你們是去醫務室還是回教室偷東西啊？」
林未央剛被賈苗苗針對的時候，就被人誣陷過偷東西。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那些人才開始排擠她。
所以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完全就慌了。
我拉住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
小聲對她道：「請相信你創造出來的主角。」
16.
我站了出來，看向賈苗苗：
「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偷的呢？」
賈苗苗胸有成竹：「東西就在你抽屜裡找到的，不是你還有誰？」
我反駁：「可教室不關門，誰都可以進來，萬一有人想誣陷我，自己偷了錢包，然後又把錢包放進我的課桌裡呢？」
賈苗苗身邊的一個女生笑出聲：「呵呵，誰會那麼無聊。」
我慵懶地倚坐在課桌邊，也笑：「是啊，誰會那麼無聊呢，當然是跟我有仇的人了。」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看向賈苗苗。
大家都知道我跟她有仇。
賈苗苗直接拍桌站起來，道：「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說是我誣陷你的呢？」
班長是個老實人，見狀連忙出來：「都別吵了，教室裡不是有監控嗎，我們查一下就知道了。」
班長話音未落，另外一個男生就道：「班長，監控早就壞了，我們那天打球不小心砸到的。」
是了。
賈苗苗會這麼篤定我沒有證據，就是因為教室裡的監控壞了。
而她昨天趁著打掃衛生的時候，還偷偷把走廊的監控給撞歪了。
監控對著走廊外，照不到走廊裡的人來人往。
眾人竊竊私語，我沒說話，林未央表情更加不安。
這一切，都讓賈苗苗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她拍著手，宛若一個勝利者一般開始對我大肆嘲諷：「我記得某人轉學來的時候，說是從貴族高中轉學來的，我還以為貴族高中有什麼不一樣呢，原來是多教了一門技能啊。」
體育課之後是英語課，英語老師進來之後，看大家都不在位置上。
她就在講臺上，用教鞭拍了拍黑板，道：「都幹嘛，上課鈴都響了，還不回到座位上嗎？」
覺得自己很快就能扳倒我的賈苗苗直接對英語老師道：
「老師，桑落偷同學的錢。」
英語老師眉頭一皺，轉頭看我：「桑落，這是怎麼回事？」
我攤手：「老師，不是我偷的。」
賈苗苗卻似乎想把事情鬧大，幾個人又開始嚷嚷著我偷東西之類的話。
「同學們，我們班裡從來沒出現過偷東西的情況，上一次有人偷東西，是林未央，這一次，又是桑落，這兩個人還玩到一起了，都說物以類聚，我們以後可要注意一些啊。」
另外一個女生也跟著迎合道：「這應該不是第一次吧，同學們，你們都找找，自己都丟了什麼其他的東西沒有？」
上課之後，其他班都安靜下來了。
就隻有我們班吵吵鬧鬧的，拿著小本子到處巡邏的政教處主任就被吸引過來了。
主任那些小本子出現在窗邊，冷著臉呵斥道：「又是你們班，這次又想做什麼？」
17.
賈苗苗看到主任，還是有些發怵。
但她覺得自己這次有理，就扯著嗓子道：「主任，有人偷東西。」
主任一聽，眼睛都亮了。
跟警察遛彎遇到個三等功一樣。
她走了進來，問道：「怎麼回事啊？」
賈苗苗把發生的事情跟主任說了個遍，然後指著林未央道：「之前她也偷過東西，所以我們懷疑，除了這個錢之外，她們還偷了別的。」
主任看向我：「有這回事嗎？」
我就等著主任來，我還是擺手，道：「主任，這東西不是我偷的，並且我有證據證明，這是誰偷的。」
賈苗苗聞言，嗤笑一聲，道：「走廊和教室的監控都壞了，你能有什麼證據？」
「是啊，走廊跟教室的監控都壞了。」我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地掏出手機，「可，我要是拍到了呢？」
我當著全班的面，放出手機裡那段視頻。
剛才體育課上到一半，我發現賈苗苗不在，就猜到她會動手腳，於是就跟著她回了教室。
正好看到她在教室裡，拿了那個女生的錢包，從裡面抽出來一百塊錢放自己兜裡之後，才把錢包放進我的抽屜裡。
我的視頻放到一半，賈苗苗就跟瘋了一樣地撲上來：
「假的，這是假的！」
她應該是沒想到，我會跟在她後面，看著她做了這一切，並且用手機全都拍了下來。
我躲開賈苗苗，對大家道：「大家要是懷疑我手機裡視頻的真假，可以去看一下五樓 27 班門口的監控，那個監控可以照到我們班，應該也能看到有人進教室裡做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