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不小心生在六零年》, 本章共3918字, 更新于: 2025-01-20 15:02:00

  張正宗轉過頭,臉黑的像鍋底似的:“都是你惹的禍,我他媽的本來還有幾年就退休了,現在倒好工作都沒了,你讓我拿什麼養一家老小?”


  王學林一想到這茬晦氣地直抓頭發,沒好氣地撇了張正宗一眼,語氣裡也帶著滿滿的怒氣:“我不也沒了工作嗎!”王學林一想自己從廠長的位置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氣的抓起地上一塊石頭就朝門口砸去:“我琢磨了大半個月好容易抓到這個好時機,還沒等幹就被撞破了,這死丫頭到底怎麼找到我家的?是不是孫玉風和劉樹成那兩個小子出賣了我?老子非得弄死他倆不可!”


  “你弄死誰?我他媽還想弄死你呢!”張正宗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照著王學林的胸口一腳就踹了過去:“要不是你今天找我們來你家,能出這種事?老子的後半輩子都毀你手裡了。”


  王學林一個不防被踢了個正著,看著當年自己提拔上來的人居然敢打自己,頓時從地上爬起來和張正宗撕打在一起:“我是廠長,你個副廠長居然敢打我?我撤了你!”


  “你廠長個屁啊!”張正宗聽見這話更生氣了:“別做你的白日夢了,你的廠長早就讓人給撸了。”


  兩人打的正熱鬧,去隔壁院給公公婆婆做飯的王學林媳婦一進院子,就看見原本喝的高興的四個人少了倆,剩下兩個躺在地上撕打在一起,張正宗的鼻子也破了正順流往下淌血,王學林半長不長的頭發被拽下來一把,禿了好大一大塊,甚至兩人的衣服上都扯出來好幾個大口子。


  “來人呀,打架了!快來幫忙啊!”王學林的媳婦嚇的一邊大聲嚷嚷,一邊過來拉架,可惜她一個女人也沒有多大力氣,沒給拉開不說身上也挨了好幾下。


  此時正是吃飯的時候,左鄰右舍的在家沒事都過來看熱鬧,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告訴了派出所,警察來的時候兩人還在打在呢,這下可好,圍觀的鄰居連架都不用勸了,直接以打架鬥毆的名義把兩人都帶走到了派出所。


  蓁蓁雖然身在學校的校園裡,但是王學林發生的所有事她都看的一清二楚,見兩人因為打架鬥毆的罪名被拘留七天,蓁蓁冷笑著搖了搖頭:“狗咬狗一嘴毛。”


  雖然王學林的簡單粗暴的計劃剛說完就被蓁蓁撞破了,不過這個計劃既然能被王學林拿來挑動企業的內部關系,也說明確實有這個隱患存在。廠長孫仁德是空降的外地人,又帶來一批手藝人,現在廠裡的老手藝人因為都剛拿了補發的工資,幹活正是熱情高漲的時候,等過一段時間萬一有人挑撥,難免不會成什麼亂子,既然這樣不如一開始就把話說清楚。


  翌日一早,蓁蓁從學校請了假直接去了廠裡,一進辦公室她就通知辦公室主任孫玉風,讓他半個小時內召集全體職工大會,她有消息要公布。孫玉風答應了一聲,隨後又匯報說:“今天王主席和張副廠長都沒來上班,要不要派人去家裡看看?”


  “不必了。”蓁蓁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去通知下會計,把王學林和張正宗的工資算出來給他倆送家去,以後叫他倆不必來上班了。”


  孫玉風本來以為這兩人是為了拿捏李明蓁才故意不上班,聽這話裡的意思竟然是被開除了?蓁蓁抬頭看到孫玉風錯愕地神情,淡淡地笑了笑:“他倆想離間我廠裡的職工鬧事,我把他們開除了。”


  蓁蓁說的輕描淡寫,但孫玉風聽了卻宛如驚濤拍浪,瞬間他的臉就白了一片,連忙說道:“廠長,雖然我昨天也去王學林家裡了,但是我喝了一半就走了,沒聽到他們後面說的挑撥職工鬧事的事。”


  “我知道,否則此時你也不會站在這裡了。”蓁蓁笑了笑:“好了,趕緊去召集會議,一會兒我還要回學校呢。”


  “是。”孫玉風擦了擦頭上的汗,拿起筆記本回了辦公室,此時他也顧不上想別的,先在大喇叭裡喊了三遍開會的消息。通知發下去,孫玉風坐在辦公桌上怎麼想起王學林被開除的事總覺得心裡不安,他打開辦公室的門悄悄地溜到對面的劉副廠長辦公室裡,又趕緊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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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樹成正在看區裡下發的文件,見孫玉風鬼鬼祟祟的樣子忍不住笑著問他:“怎麼了和做賊似的?”


  孫玉風顧不得和他說笑,直接壓低聲音問他:“你把昨晚的事告訴李廠長了?”劉樹成一愣,搖了搖頭說:“我沒告訴廠長啊,雖然王主席的心態不太好,但是我覺得這麼多年同事了,想等他醒酒以後好好勸勸他,讓他調整好心態,不當廠長也沒啥,隻要好好幹啥崗位都能發光發熱。”


  孫玉風長舒了一口氣,端起劉樹成的茶缸子一口氣喝了大半杯茶水:“不用談了,李廠長說他倆想帶領職工鬧事把他倆都開除了,這不叫我召集全體職工開大會嘛,我覺得一會在會上可能說這事。”


  劉樹成愣住了:“開除了?”


  職工們聽到廣播後,都洗了手來到了職工大禮堂,在所有職工都坐好以後,蓁蓁走上了主席臺:“同志們好,今天召集大家一起坐在這裡,是想說一件事情,我們廠原工會主席王學林、副廠長張正宗已於昨晚被開除了。”


  話音剛落,下面頓時響起紛紛的議論聲,蓁蓁仿佛沒有聽見一樣,繼續說道:“開除他們兩人我也很心痛,因為當初我接手這個廠子的時候是郗市長保證過的,隻要有我在,不讓一個職工失業。可是昨晚我違背了我的諾言,因為他倆實在是太讓我心寒了。”


  蓁蓁將放在腳底上的錄音機提起來放到桌上,按下播放鍵,王學林的聲音響徹整個禮堂:“咱不能讓那小子奪了權,趁他不在家,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奪權?”


  ……


  “那孫仁德不是帶來很多手藝人嘛,到時候我們就說他準備讓那些人取代老師傅的位置再把他們擠出廠子,我就不信他們不害怕。”


  ……


  一句一句的錄音放出來,臺下頓時鴉雀無聲,孫玉風和劉樹成彼此對視一眼,慶幸自己昨晚走的早,要是留到最後即便是沒參與他們的計劃也說不清了。


  關上錄音機,蓁蓁臉上十分嚴肅:“昨天我本來想去找王主席談談廠裡的事情,卻不料意外聽到這樣的對話。王學林和張正宗也算廠裡的老人了,把一個這麼大的國有大廠管理到頻臨倒閉、發不出工人的工資,他們本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如今我收購了這個廠,在孫廠長辛辛苦苦在外面談生意找銷路的時候,在孫廠長想著怎麼多創造效益多給大家多發工資的時候,王學林和張正宗不想著怎麼幫孫廠長分憂解難,反而把心思都在這種爭權奪利的事上,這樣的人我們能留他在廠裡嗎?”


  職工們一想起之前那種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瓣花、老婆哭孩子叫的日子頓時群憤激昂地站了起來:“不能,開除他們!不能耽誤廠子發展!”


  蓁蓁等他們喊夠了,這才抬起手來往下壓了一壓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這個廠雖然是我買的,但也是大家的,把廠子建設好,讓大家比以前收入更高是我們共同努力的目標。錄音中王學林要以新廠長帶來的師傅把我們廠原有的老師傅排擠出去為借口分離大家,我在這裡鄭重說明一下,這種事情我是堅決不允許也不會讓他發生的。我們廠子是以做家具為主,以後我們的發展目標也定在高端實木家具上,每一位工人師傅在我眼裡都是無價之寶,隻要大家好好工作,不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爭鬥,我保證大家的收入會越來越多,日子會越過越好。在這裡我宣布,以後每組精雕家具,負責雕刻的工人們都能拿到售價一成的獎金,如果年底我們效益好還有額外的獎金。”看著工人們興奮的面孔,蓁蓁又扔下一個重磅:“這次孫廠長帶去上海的那套家具,我們定的底價是一千八百元。”


  “一千八百元,那獎金就是一百八十元啊。”下面參與家具改造的師傅們頓時興奮壞了:“李廠長,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你們就等著孫廠長回來給你們發獎金吧。”蓁蓁笑了笑,眼睛彎彎的看起來特別甜美可愛。


  雖然她的臉看起來還有些稚嫩,但是下面坐著的一堆副廠長和各個主任誰也不敢小瞧她,小小年紀就能牢牢的抓住職工的心思,並特別大方的拿錢來激勵職工的幹勁,光這一點他們就比不上。


  把職工的情緒調動起來,蓁蓁讓劉樹成這段時間管好廠子便回學校了。劉樹成經過這件事,對蓁蓁佩服的死心塌地,一改以前跟著王學林時的得過且過的工作作風,一天從早到晚恨不得住在車間裡,生怕李明蓁安排的任務完不成。


  一個半月後的廣交會上,孫仁德以自己送去的那套精美手工雕刻的紅木家具為樣品,以兩千一百元一套的價格拿下了三十套的訂單,蓁蓁聽到消息後松了口氣,孫仁德這個人,自己沒看走眼。


  高端家具以出口為主,但國內的板材家具市場也不能放松,資金回籠後,孫仁德去北岔籤訂了中密度板材的長期供貨協議。如今國內普通家庭用的家具比較單一,用後世的眼光看也略微老土,蓁蓁雖然沒學過設計,但是在後世生活了二十來年,中外家具的款式看了不知道有多少。


  蓁蓁的國畫雖然達到大師級的水準,但是對素描還是很生疏,蓁蓁特意請蘇未然幫自己找了個素描老師,突擊學了半個月後,蓁蓁開始自己畫家具的設計圖。


  無論什麼年代,收納一直以來都是各家各戶頭疼的問題,尤其是現在這個靠分房為主的年代,很多人家都是祖孫三代擠在一間屋子裡,衣服堆的比山都高,拽一件能掉下來一堆。


  這種問題在後世已經得到很好的解決,像很多布藝沙發和板材床下面都有超大的收納空間,別說衣服,就是棉被都能塞進去兩床。蓁蓁用鉛筆畫了幾款床底帶著收納的功能的床,不算寬的床頭也有可以打開的抽屜,能放一些內衣秋褲之類的東西。


  沙發除了木頭沙發以外,市面上已經出現了彈簧沙發,蓁蓁在現有的基礎上又在沙發墊下面加了一排可以拽出來的抽屜,雖然不夠深,但是零零碎碎的東西也能塞進去不少。


  蓁蓁把自己畫好的一系列設計圖拿給孫仁德,叫他安排板材車間的生產主任立即著手生產新款式家具。


  孫仁德翻看了眼設計圖,興奮地直搓手:“這幾個款式不僅實用還好看,尤其是這大衣櫃,這樣規劃以後放衣服的地方比以前多了一倍,一定能受老百姓喜歡。”


  蓁蓁點了點頭:“其實這些沒什麼難的,我怕其他地方的家具廠學了去,一會兒你叫劉廠長去問問,看咱這個家具款式能不能申請專利。”


  孫仁德記了下來,蓁蓁點了點桌面忽然抬頭問他:“你在宿舍睡的床上都鋪了什麼?”


  孫仁德一頭霧水地看著蓁蓁:“就是咱發的褥子啊,我墊了兩層褥子呢。”


  “那你躺在上面覺得硬不硬?”蓁蓁看著他。


  “那肯定硬了,畢竟床鋪下頭是木頭板子。”孫仁德笑了:“不過打小我就這麼睡,已經習慣了。”


  蓁蓁點了點頭,在紙上畫了一個床墊遞給他看:“你有沒有聽說過席夢思這個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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