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奔赴》, 本章共3736字, 更新于: 2025-01-20 14:56:37

我和梁伯森曾是國內最炙手可熱的男男 CP,甚至路人都以為我們是真的情侶。


鏡頭前,他總是親密地搭在我肩上,視線一刻不離。


我一度都信了網上那些他鍾情於我的話。


直到公司年會,有人問他與我的關系。


「程澈?不過公司安排炒 CP 罷了,看見他我就覺得惡心。」


我對他的愛戀被他的幾句話碾碎,消散在當晚的冷風中。


在光怪陸離最火的那一年,我退團了,他卻得了抑鬱症,哭著求我。


「程澈,你能不能回來?」


1


光怪陸離組合橫掃年末各大頒獎典禮,幾乎拿完當年度所有的組合類獎項。


熱門單曲傳唱度極高,男女老少、追星不追星的,都能跟著哼幾句。


於是在公司年會上,我們成了當之無愧的主角。


無論是前輩還是後輩,都紛紛舉起酒杯到我們桌前祝賀一番。


團裡年紀最小的陸尋已經喝得眼睛發直了,眼看著就要吐出來了。


我跟梁伯森打了一聲招呼後,就送陸尋回酒店房間了。


回來時我去了趟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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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廁所隔間內,我聽到有個前輩的聲音,「你和程澈是真的嗎?」


「怎麼可能?」隔間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和程澈就是配合公司炒 CP 罷了,逢場作戲而已。」


前輩表示很多圈內人都在磕「良辰」。


「我看見他就惡心。哥,你幫我向其他人澄清一下。」


好像有一盆冷水從頭潑下,我全身瞬間冰冷。


一開始公司確實刻意安排我們賣腐,我們的 CP 也成為時下最受歡迎的 CP,為我們團的熱度又添了一把火。


但漸漸地,我卻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他看我的眼神不清不白,我們也曾親密無間地相擁而眠。


我對他逐漸產生名為愛情的情愫。


而在過去二十四年裡,我一直以為自己喜歡女生的。


我也是在掙扎許久後才直面自己對他的感情的。


就在前一天晚上,梁伯森還趁隊友熟睡,在宿舍的廁所偷偷親吻我。


並在我耳邊低語,「阿澈,我們永遠不分開好不好?」


我們就像兩隻互相舔舐傷口的野獸,在隱秘的角落沉淪。


我以為他和我有一樣的心情。


但此時他卻說我惡心。


那他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親吻我的呢?


五年的朝夕相處,我竟完全不懂他。


2


待門外沒有聲音了,我才打開隔間的門。


洗手時,我看見鏡中自己的臉一片蒼白。


這時另一隔間有人開門出來。


我轉頭,發現是我們公司最大的股東沈淵,每年隻在年會時匆匆現身,通常致完辭就走了。


怎麼今天還沒走?


我低聲向他打招呼,「沈總。」


他輕輕「嗯」了一聲,不再開口。


他有條不紊地洗手,動作十分優雅,舉手投足都透著矜貴。


我陷入尷尬境地,不知道要不要先出去。


「你的臉色很難看,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突然開口,透過鏡子中對上我的視線。


他表情明明淡淡的,但眼神中卻有一絲關切轉瞬即逝。


我想我是看錯了,應該就是普通上司的關心罷了。


「謝謝沈總關心,我沒事。」


他不再吭聲,將手烘幹後便離開了。


我松了一口氣,到底是大老板,氣勢逼人。


小插曲一過,我又想起梁伯森的那些話。


我和梁伯森今晚本是安排在一間房的,但我現在也覺得惡心。


我跟團裡另一成員交換了房間。


對方收到信息時很驚訝,我今天竟然不和隊長一個房了,但仍然答應了我的請求。


換完房間後,剛好就跟陸尋一間房,他已經睡得跟頭豬一樣了。


而我輾轉反側一晚,根本睡不著。


凌晨兩點,我收到梁伯森的信息:


「阿澈,你怎麼換房間了?」


「我在你房間門口,開下門。」


3


見我沒回復,他又給我打電話。


我任由電話震動,假裝睡著沒聽見。


四五次過後,他發來一句「晚安」。


說真的,我挺佩服他,這麼用心騙一個讓自己如此惡心的人。


我走到陽臺上,點燃很久沒碰的煙。


正值深冬,外面的風冷得刺骨。


我回想起和梁伯森這五年來經歷的點點滴滴,我們從籍籍無名到萬人追捧,這一路的艱辛都是因為彼此而支撐下去的。


他在與我ƭū́₉們組團出道前已經憑著超凡的舞蹈能力小有名氣,於是他在我們出道初期接了很多單人通告,然後將通告錢與我們平分。


他經常一天都沒時間睡覺,甚至有一次因勞累過度暈倒在機場。


光怪陸離的初期,就是靠他個人的名氣撐起來的。


身為團裡年紀最大的成員,我無法安心接受他一個人為團隊付出,於是我也盡可能參加投資商的飯局,喝完難受,摳出來吐完後繼續喝,最嚴重的一次喝到胃出血。


後來因為我們團隊一起上綜藝時,他摟過我肩膀的樣子太過自然,網上多了很多我們的 CP 粉,我們團也收獲了更多關注。


公司覺察到這是一個機會,便開始安排我們在鏡頭前賣腐,收到了奇效。


他像樹袋熊一樣抱著我晃啊晃,撒起嬌來如孩子一般。


在綜藝節目中被要求表演情景短劇時,他將我壁咚在牆上,引發粉絲一片尖叫。


在我們自制團綜中,他也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執拗地想要和我組隊,卻在我和其他成員組隊時黑了臉。


剛開始的時候,我倆在下節目後都會非常尷尬,在宿舍都刻意避開對方。


發展到後來,我們在鏡頭之外也忍不住靠近。


他在我腿傷時天天背我上下樓,我在他生病時徹夜守在他床前。


我們向彼此展現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好像被一股引力牽引到一起。


團隊一度面臨解散危機的時候,我們擁抱、親吻,在許多個瀕臨崩潰的夜晚,互相加油打氣,成為彼此的撫慰,再在第二天重新投入飽滿的精力。


一起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光,我以為我們是惺惺相惜的。


我吸了一口煙,嗆得眼淚都快流出來。


那些熾熱的溫度,終究在冷風中一點點消散下去。


4


直到天邊微亮,我才有了睡意。


年會後幾天都沒有通告,我睡到十點多才起床。


剛拿起手機,梁伯森的電話就進來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阿澈,你終於醒了?」


我用鼻音輕輕發出一聲「嗯」。


「我買了早餐,你開下門。」


我打開門,果然他就在外面,看見我就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徑自走進房間,「你今天睡得可真沉啊,給你打好多次電話,你都不接。」


「昨晚喝多了。」


「我猜也是。先來喝點湯吧,暖暖胃。」


他邊說邊將熱氣騰騰的排骨湯遞給我。


「怎麼突然換房間了?」


「送小尋回來時,在床上躺了一下,就不想起來了,索性和阿光換了間房。」


我面不改色地說著提前想好的說辭,他絲毫沒有懷疑。


「你不跟我一間房,我還挺不習慣的。」


我沒有接他的話,心裡想的卻是,那你可能需要漸漸習慣沒有我的感覺了。


他像以往一樣,不停地在我耳邊說個不停。


說那些看不起我們的同事,昨天還不是得觍著臉來向他敬酒。


說明年要賺多少個小目標,說我們團永遠不分開。


我靜靜聽著,心卻疼得厲害。


這個表面上陽光向上的男孩,心底卻在默默鄙夷著我。


那些曾經的夢想已經一一實現,但曾經的人卻變得陌生。


隨著陸尋被吵醒,耳邊的聒噪才停下。


「澈哥,也就你才受得了森哥這麼吵。」


陸尋是個長得非常漂亮的混血少年,睡眼惺忪嘟著嘴的樣子十分可愛。


我對他向來心軟,忍不住笑著幫他把亂七八糟的頭發捋了捋。


「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了。」


「你就這樣帶壞小孩子嗎?」梁伯森張開長臂想把我圈在胳膊下。


我反射性地躲開,我倆都愣住了。


我回過神來,也沒解釋,「我有點事,先回家了。」


通常有集體活動時,我們都會住宿舍,休假時會各自回家。


但以前我和梁伯森經常休假也一起住宿舍。


「你要回家?怎麼沒聽你……」


我打斷梁伯森,「突然想回。」


拿好東西,我就開門出去了,餘光瞥見梁伯森緊皺的眉頭。


一進電梯,我愣了一下。


又是沈淵。


5


我跟他打聲招呼後,就不再出聲,電梯裡靜得讓人有點發慌。


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形象,外界傳言他喜靜。


我不會沒事去套近乎。


「昨晚梁伯森的話我都聽到了。」


他突然開口,我有些意外。


我以為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即便聽到這些話,也會自動過濾掉。


「讓沈總見笑了。」


電梯到一層了,他要去負一層。


我向沈淵微微頷首,走到電梯門口。


「沈總我先走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後面傳來低沉的聲音。


「你要不要考慮單飛?」


我腳步一頓,電梯門再次關上。


我望向他,他眼神幽深,看不出情緒。


「我準備退股,最近一直在和汪總他們談,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走。」


昨晚在冷風中,我確實考慮過解約。


但違約金對我來說是天價,這些年賺的錢都給了我那好賭的無良父親,自己積蓄微薄。


梁伯森那番話又在耳邊響起,沈淵的邀請很難不讓人心動。


「你有什麼條件?」


我聲音有些緊繃,資本家都是無利不起早的。


他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放松一點。」


電梯門開了,他率先跨出一步,抵住電梯門,轉頭挑眉示意我先出去。


「跟我走。」


6


司機為沈淵打開後座,我繞到副駕位置。


手剛放到把手上,就聽到沈淵說,「坐後面。」


我更加忐忑不安了。


娛樂圈非常混亂,男女都不安全,我曾收到過不少富豪富婆的暗示,拒絕後掉過不少資源。


我不禁想,沈淵是不是也會這樣。


結果他一上車便背靠後椅,閉目養神。


車內充滿了木質調香味,沉穩、冷冽,很符合沈淵的氣質。


我漸漸定下心神,我一個大男人還怕他不成。


車子停在了深藍集團地下車庫,這裡是沈淵一手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


隨他到辦公室後,他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我。


「我希望你到我的新公司來,你先看看合同吧,有什麼問題可以再提。」


我翻看了一下這份經紀合同。


看到他將全額為我賠償原東家的違約金時,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這個合同對你完全沒有好處。」


這個經紀合約給了我非常大的自由權,且承諾會為我投入各種資源。


對比以前的「賣身契」,這個可以說是相當於為我「贖身」了。


他不在意似的,「籤下你就是最大的好處了。」


「為什麼選我?」


我們公司有那麼多人,為什麼挖我?


他眉眼舒展開,露出似有似無的笑。


「你很喜歡問為什麼。」


7


我和沈淵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我參加公司練習生選拔的時候,沈淵是評委之一。


彼時我隻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窮小子,才藝展示時整個人都在抖。


還沒唱完歌,就被其中一個評委打斷了。


我不知所措地聽著一個評委說,「上不得臺面。」


隻有沈淵靜靜地看著我,表情有些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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