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是一個門衛》, 本章共3681字, 更新于: 2025-01-16 15:30:15

冷淡的嗓音從我的身後傳來,我從中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感情。


我抽了抽嘴角,明智地選擇跳出這個奇怪的氛圍,問程曉:「穩定錨是什麼?」


很多人打遊戲不看劇情,我就是其中的一員。雖然在玩遊戲的時候有找到過寫著世界觀和設定的小紙片,但我當時都是衝著全收集去的,懶得看。


「在和偽人的對抗的這麼長時間裡,我們還遠遠不了解偽人。即便門衛識別並驅逐偽人,但長期精神處於緊繃的過程中,仍舊會被影響精神,最後成為一個瘋子。外出進行清除『偽人異常事件』的行動小組和清理小組等一線員工都有這樣的困擾。


「雖然我們已經通過了 A 計劃,制作穩定類藥片來延緩員工精神崩潰,但是這種辦法並不是長久之計,藥片也有不少副作用。


「而穩定錨的重點便在『錨』,如果將精神比作深夜中黑漆漆的汪洋,那麼這個錨就是一座燈塔,有了標識物,就不會容易在精神中迷失,變成瘋子。你,似乎自帶有穩定錨類似特性,而和你工作的人,精神也比其餘小組的穩定。因此,在會議中一致通過將你列為穩定錨的實驗對象,從中尋找我們的第二條出路。」


「需要我怎麼做?」我問。


「這次的偽人並不是這棟公寓的,危險系數很高。但是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夠真正去了解『穩定錨』的力量。」女人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將話繞了一個彎,「很感謝您為人類做出的犧牲,您的功績將與世長存。」


我咽了一口口水,顫巍巍舉起手問:「在給我戴上高帽子之前,我有權利拒絕嗎?」


「沒有。」


我:「那我活下來的概率有多大?」


「我對你有信心,鄭小姐,在我眼裡,你的概率有 100%。」方聞月接話,笑眯眯地回答道,「更何況還有我呢,不要害怕。」


我:「……」


有這個人在,更害怕了。


15


會議結束之後,是寧北送我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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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垂著頭一直保持沉默,就如同我們每次下班一起回去一樣。


當走到我的房門前時,他喊住了我。


「怎麼了?」


我開房門的手頓了頓,轉頭看向他。


「你還記得我受傷的那一次嗎?」


我:「當然記得,怎麼突然問這個?」


當初我和他關系破冰,就是因為這一件事。


因為那一次寧北的狀態不好,而且不知為何清理偽人的獨特裝置出了問題,寧北硬生生靠著自己過硬的身體素質處理了那個偽人,說了聲「清理完畢」,便昏死過去。


而我聽到了寧北的聲音,看窗子的卷簾一直沒有上去,就意識到了大事不好,連忙第一時間按下緊急按鈕,關閉大門,並且毫不猶豫地衝出去先把他拽了回來,做了一下緊急的包扎。


但是因為失血太多了,等醫療小組到的時候,寧北的臉已經呈現出一種瀕死的鐵青色。


「救不活的。」醫生看了一眼,說,「沒必要為一個即將死亡的人浪費資源,你給他付信用點?」


「放你二大爺的屁,他還有氣啊,我有信用點,我願意用所有信用點救他。」我罵了一句,把信用卡遞給他們。


醫生沒再多說什麼,帶著我將他抬上了擔架。


把他送往手術室的時候,我都緊緊握著他的手,在他旁邊哽咽著碎碎念:「大哥,你可千萬要醒過來啊,雖然你面癱話少說話還容易噎死我,但是一日同事十日恩啊,咱們也算是一起同甘共苦的好戰友了,你死了我和誰交代去,你還要還我信用點啊,我現在可是一窮二白了……」


「吵……」青年艱難地睜開眼皮,輕聲說,「沒死,別擔心。」


那一次很兇險,醫生說都是因為寧北完全由求生欲望支撐著,他才能從這個手術臺上下來。從那之後開始,寧北在我這裡的話就多了起來,我們也逐漸越來越熟,最後已成為十分默契的搭檔。


「你死了,我也交代不了。」寧北微微彎起眼睛,聲音輕柔。


我笑了:「我可是福大命大,指定不會這麼輕松就死了的。」


「嗯。」他輕輕點點頭,又欲言又止。


「那我就回去休息了。」我說。


「好。」他點點頭。


但當我要關上房門的時候,他又伸出一隻手擋在了門上。


我:「你不要手啦?」


「如……如果我們都活下來了,能不能之後,讓我有機會申請和你合並宿舍?」


我:「合、並、宿、舍?和我?」


但是我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回應。


他說完這一段話後,就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回手並且跑得不見蹤影,隻留我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不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耍流氓把人嚇跑了呢。


16


我從來沒有去過這棟公寓的外面。


在遊戲裡面也沒有過。


沉重的鐵柵欄左右打開,司機咬著煙,面無表情地開著車。


車廂裡面還有混合尼古丁和機油形成的獨特而濃重的氣味,我的喉嚨和鼻子眼裡感到刺痛。外面不再是霓虹閃爍的城市,街邊隻有幾家商店開門。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道路上還有行色匆匆的路人,有人在打電話,聲音大得隔著兩條街都能聽到。


「馬上回家,我就在路上。


「今天運氣好,沒有什麼大問題,買了不少東西。


「哎喲,快到家了,不用來接我,這多危險啊。」


和我想象的充滿末日、死亡的世界似乎仍舊不太一樣,這裡除了沒有夜生活,並沒有任何與我之前生活的世界有不一樣的地方。


簡直正常得可怕。


「不管世界變成什麼樣子,我們都要繼續生活。」寧北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些什麼,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凝視著我輕聲說,「人類的生命脆弱而又頑強,我們要在滅絕到來之前,努力活下去。」


我眨眨眼睛,與他對視。


眸光璀璨,星輝宛若回旋的渦流,布滿他碧綠眼睛的蒼穹。


「那是自然,更何況我這個人可是福大命大。」


我笑著說,但他的話就像是一道流星在我的心頭橫掃而過,留下一道火灼燒成的疤痕。


他下意識地抬手握住了我的手,又立刻松開,緊緊皺著的眉並沒有因此而松下來,青年今天沒有戴面具,隻是穿著作訓服。沒有了遮擋,他臉上的表情就變得顯而易見。


擔憂、焦躁疊加,還有隱隱的怯意。


他想問些什麼,卻沒有問出來,紅唇開而合,最後歸為啞然。


我:「你是不是想問……」


「這裡可是還有一個人呢。」輕飄飄的聲音從某個犄角旮旯傳出來,方聞月笑吟吟地探出身子,打斷了我們的對話,「在說什麼呢?讓我也聽聽?」


寧北:「……」


17


下午六點。


卷簾門打開的時候,就標志著我的工作已經開始。


我的左手手腕上綁著一個儀器,用來檢測我實時精神波動值,比起之前胸前那個機器,這個更為精密。


這次的偽人比起之前更加危險,我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六點十二分。


第一個人走了進來。


「新面孔,真是稀奇。」


來人身高接近兩米,瘦高個兒,一身黑色晚禮服,脖子前面還有一個鮮紅的領結。如果不是臉上扣著奇怪的喙狀面具的話,我可能會認為他是一個參加宮廷晚宴的紳士。


他說話的腔調很像翻譯腔,可能說英語會更適合他。


難道是因為我當初打遊戲的時候安裝了漢語補丁?


【疫醫。】


個人檔案上,這個人隻有一個類似職業的名字。


當他遞來證件的時候,我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很濃鬱,讓人頭腦有些發昏。


「體貌特徵,一樣。」


我強忍著不適進行人物辨別,頭卻越來越昏。


「小姐,您知道中世紀的瘟疫大流行嗎?」疫醫突然說話了,沙啞猶如石頭摩擦粗粝地面的聲音讓我終於集中了精神。


我沒有理會他,他便自顧自往下說著。


「我們對瘟疫患者採取的就是『放血療法』,血液過多會導致人類患病,隻有放出對應的血液才能夠使人體重新達到平衡的狀態,從而治愈疾病。」他尖銳的喙敲擊了一下玻璃, 「小姐, 您難道沒有發現,您的手臂已經被感染了嗎?」


我聽到這句話,下意識地往自己的手臂上看去。


沒想到自己的左手手臂上進入真的有了一個青紫色的口子,還在冒著白煙。


「感染?」


「是的, 小姐,這種瘟疫會逐步侵蝕你的血肉,讓你在短時間內腐敗成一攤膿水。快去找一把匕首來, 隻有把那裡髒汙的血液清理幹淨,你才能夠在瘟疫中活下來。」


我不由自主地從我的口袋裡面拿出了一把小匕首。


「對, 很聽話小姐, 現在抬起你的左手, 然後用這把匕首割開你的手腕, 把髒血放出來……」


我:「等等。」


我把匕首拍在一邊,皺著眉拿起資料:「你少一張個人申請表,而且你腦袋上的羽毛少了兩根,偽人。」


疫醫:「……」


「別吵啊, 我要搖人。」


清理小隊來了, 我定睛一看, 果然是寧北和方聞月。方


聞月輕笑一聲:「我就知道你是在逗那個偽人玩, 這貨著急地就要衝出來,要不是我攔著, 恐怕咱們得賠這個公寓幾萬信用點了。」


寧北腦袋偏到一邊, 不說話。


我笑了笑:「謝謝你,寧北,這麼長時間了,別擔心。」


黑發青年似乎想要對我微笑一下,翠綠色的眸溫和極了,但是這一身打扮帶著凜冽的殺意,即便我知道他的用意是好的,但仍舊有幾分頭皮發麻。


「(寧」18


這個公寓的問題的確比我之前待的那個公寓大很多。


但是我的測試結果仍舊在 A 和 B 之間小幅度波動,每一次進行識別偽人的行動之後, 數據組都要從我們的身上提取行動數據,穩定錨也在我的幫助下有了更深層次的研究和開發。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但是我面對的不隻是這一個問題。


「我們搭檔這麼長時間了,你就真的對我沒有一點想法嗎?」


青年把我堵在角落。


今天他穿著緊身的黑色訓練服, 人魚線和腹肌若隱若現。


「不、不是, 我……」


我眼神飄忽, 說話結結巴巴。


精神穩定面板卻沒有我裝出來的那樣淡定, 開始長紅。


寧北臉上有了幾分淡淡的笑意,輕聲說:「合並, 好不好?我們是搭檔,對吧, 你不和我合並的話, 又要和誰合並呢?他們都不如我懂你的,對吧?」


「你是不是之前和那個偽人學的啊……」我捂著爆紅的臉,有氣無力地說。


「隻學了一點點,其他的還得您來教我。」


他用溫和的力度輕輕帶著我的手臂摸向他的腹肌, 微熱的溫度通過薄薄的衣物傳遞開來,腹肌的手感絕妙。


我:「合合合,肥水不流外人田,馬上合, 今天就合。」


方聞月不知道又從哪裡冒了出來,笑吟吟地問:「那我呢,也能合嗎?」


我:「你是不是不插一句話心裡就不舒服?」


寧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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