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蛇夫》, 本章共3425字, 更新于: 2025-01-15 13:58:43

​‍‍‍​‍‍‍​‍‍‍‍​​​​‍‍​‍​​‍​‍‍​​‍​​​​‍‍‍​‍​​‍‍‍​‍‍‍​‍‍‍‍​​​​‍‍​‍​​‍​‍‍​​‍​​​‍​‍‍‍‍‍​​‍‍​​‍‍​‍‍‍​​​‍​​‍‍​​‍‍​​‍‍‍​​​​‍‍‍​​​​​‍‍‍​‍‍​​‍‍‍‍​​​​‍‍‍​​​​​​‍‍​‍‍‍​‍‍‍‍​‍​​​‍‍‍​​​​‍‍‍​‍​‍​​‍‍​​​‍​​‍‍​​‍​​​‍‍‍​‍‍​‍‍​​‍‍​​‍‍‍​​‍​​‍‍​‍‍‍‍​‍‍​‍‍​‍​‍​‍​‍‍‍​‍‍‍‍​​​​‍‍​‍​​‍​‍‍​​‍​​​​‍‍‍​‍​​​‍‍​‍​‍​​‍‍​​‍‍​​‍‍‍​​‍​​‍‍​‍​‍​​‍‍‍​​‍​​‍‍‍​​‍​​‍‍​​​​​​‍‍‍​​​​​‍‍​‍‍‍​​‍‍‍​​‍​​‍‍​​​​​‍​​​​​​​‍‍​​​‍‍​‍‍​‍​​​​‍‍​​​​‍​‍‍‍​‍​​​‍‍‍​​‍​​‍‍​‍‍‍‍​‍‍​‍‍‍‍​‍‍​‍‍​‍​​‍‍‍​‍‍​‍‍​​‍‍​​‍‍​‍​​‍​‍‍​‍‍‍​​‍‍​​​​‍​‍‍​‍‍​​​‍​​​‍‍​​‍‍‍​​‍​​‍‍​‍‍‍‍​‍‍​‍‍​‍​‍​‍​‍‍‍​‍‍‍‍​​​​‍‍​‍​​‍​‍‍​​‍​​​​‍‍‍​‍​​‍‍‍​‍‍‍​‍‍‍‍​​​​‍‍​‍​​‍​‍‍​​‍​​​‍​‍‍‍‍‍​‍‍​‍​‍‍​​‍‍​‍‍​​‍‍​‍​‍‍​‍‍‍‍​​​​‍‍‍​‍​‍​‍‍​​‍‍‍​‍‍​‍‍​‍​‍‍​‍​‍​​‍‍​​​‍‍​​‍‍​‍​‍​‍‍​‍​‍‍​‍‍​​‍​​​​‍‍​​‍​​​‍‍​​‍​低頭撿毛筆的一瞬間,就瞥見了眼前的蛇尾。

我勾了勾唇。

小蛇君果然是忍不住了。

連忙直起身子,瞧著眼前的君麟手腕被綁著紅繩,身上也有著我金粉畫的印記,不由得有些激動。

真是漂亮。

我的畫功不錯,能代替衣服給他遮住。

隻是那腿……

嘖,都是鱗片,啥都看不到。

我比劃著:

「君麟,肯出來了啊?」

他一副老古板的樣子:

「你一個女兒家,怎生這般不知羞,拿著那毛筆到處撩撥,害得本君差點兒……」

他突然止住了聲兒。

我隻覺得今天的君麟看起來格外的熱。

額頭上都飄著汗。

「確實如此。」我難得的同意了他的觀點,「不過,你又不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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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麟目光一沉,舌尖頂了頂腮,帶著幾分狠厲的意味。

我覺得他在思考怎麼弄死我。

「別這麼看本宮!」

我扯住系在他手腕處的紅繩,像是提線木偶般控制著他,不由得越來越享受這份趣味。

然後我突然捏住他的喉結,君麟出於本能想反抗,可僵持了一陣,還是放下了手。

我感到一陣滿意:

「你在本宮眼裡不過是個逗悶兒的寵物,除了這張臉,哪裡能夠證明你是個男子?」

「就算你蛇尾能挽出花兒來也是沒用!」

我要大尾巴幹嘛,留著裝飾嗎?

他垂眸:

「本君受傷了,蛇蛋狀態下最適合養傷。」

這是我頭一次聽他說起受傷的事。

「養多久?」

「短則三年。」

「中看不中用!」

三年?我又不是長情的人,或許三年到了我早就把他給丟了。

「……」

「還能恢復的更快。」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將目光移開,隻是尾音撩人,讓人無端想的多了些。

隻是此刻外面喧鬧的很,老夫人的聲音卻格外突出。

真是群傻子,剛剛平息了事端,竟然趁著我「病重」求了聖旨退婚。

雲家三代單傳,若是平常人家娶了公主已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可對武將來說,做了驸馬,便不能入朝為官,隻能做一個闲散官職,這還不如殺了他們。

嘖,我也不能當了膿包不是?

要是以後都想往我臉上踩一腳,我這公主不是白當了?

我喚來了雲觴,在門口對著他吩咐:

「這點歉禮怎麼夠啊?就說本宮傷勢重,要天南地北的靈丹妙藥。」

左右得讓將軍府大出血。

雲觴應聲。

剛要轉身離去,忽然他目光一凝,將我擋在一側,抽出腰上的刀,踹開了房門。

眼前除了紅繩什麼都沒有。

「怎麼?」

他環視四周,最終將刀放下,神色終於是柔和了下來,跪下身子,乖巧認錯:

「奴看錯了,請公主恕罪!」

我想他或許是看到了那蛇尾。

嗤,不過,前一秒兇狠後一秒軟乎的小狗真是讓人毫無抵抗力。

我莞爾,瞧著這一身黑的暗衛生的倒是唇紅齒白,心裡漸軟:

「雲觴,快去吧,本宮等你回來。」

夜幕降臨。

消失了半天的君麟才出現。

我問他去了何處,他抿著嘴死活不說。

可雲觴回來後,給我帶來一個消息,將軍府的老夫人不知什麼原因,竟然失了聲。

御醫也查過,但束手無策。

我眸色漸冷,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

「你的牙咬了老夫人?」

這混蛋竟然敢咬別人?

除了我他竟然還咬了別人!

他眼神飄過,這般清冷的人面上竟然露出懵懂之色,著實姝豔:

「本君是妖,還不能用法術了?」

我捧著他:

「小蛇君威武!」

說罷他自然而然的上榻,身側留下來一塊空位,剛好夠我的身量,他閉眼假寐,似藏著心中的緊張:

「給本君暖榻。」

18.

唉,到底是妖。

身子冷的緊,不過放在身邊也算是能夠解暑。

我瞧著他尾巴,尋思得把這礙眼的東西給去了。

又過了幾日,我的身子好了一些,便說是夢中見到仙人保佑,便帶著一群人去了青城觀。

那道長同我熟稔,點頭邀我去了屋內:

「那批丹藥已經送過去了,隻是近日那位的需求越來越大。」

長生成仙是多少人的追求。

尤其是對那身在高位的人,更是無法抗拒。

外面的光透過窗戶落在道長的臉上,我撐著腦袋,指尖輕輕扣著桌面:

「他想要多少,給他便是。」

「另外,本宮還有一事……」

19.

想不到這種方法能讓君麟治好傷勢恢復成人身。

我笑了笑,心中不免有些期待。

屋外突然亮起了滔天火光。

「走水了,救命啊!」

呼喊聲此起彼伏,很快就有煙霧進來。

熱浪襲來,隻讓人覺得全身上下似放在火爐裡灼燒,似要擠幹淨最後一絲空氣。

我拼了命的往外趕,但屋頂被燒焦的木頭往下掉落,我不慎摔倒,整個胸腔好像是被什麼堵住似的,隻能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

終於,有人是踹開了房門。

恍惚中是有人將我給扶起來,我眼前模糊一片,小聲喊:

「蛇……沐白……」

「滾開!別碰……」

那人的腳步似乎一頓,反手卻將我抱的更緊,我隻覺得他的眼睛在一瞬間變成了豎瞳,又很快恢復了原樣。

隻將我抱在懷裡:

「閉嘴。」

但眼前的火勢越來越大,可我卻感受到了一陣涼意包裹,周遭的火舌肆虐,但像是燒不到我們,反而舒服的緊。

然後,是一陣甘霖。

道館的火竟然奇跡般的撲滅了。

我醒來時,聽人說這場火是意外走水。

沐白鶴面色慘白,見我醒來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道長喃喃自語:

「奇怪,這位施主身上,竟然有妖氣。」

我有些詫異。

此後便是小道士來報,說是護觀大陣的符咒全都被破壞了。

嘶!

不對!

剛剛救下我的,難不成是……君麟!

我不顧勸阻,命人給我一匹快馬,迅速往公主府趕去。

隻見,我房門前有一道道血跡。

我強忍下心悸,推開房門。

看著眼前同之前無二的擺設我勉強穩下心神。

可是,走到床邊時,我卻看到了破碎的蛋殼。

一瞬間,天旋地轉。

「來啊!公主暈倒了!」

20.

正是我這次去青城觀,才給了沐白鶴機會。

他帶著人強行進了公主府,直衝我房間而去。

畫符擺陣,黑氣衝天,隱隱約約中能看出是大蛇妖的輪廓。

但不知為何,沐白鶴卻丟下一切,像是瘋了似的往外跑。

我氣的渾身發顫,敢情是那小蛇君附在沐白鶴的身上救下了我。

可又是一陣疑惑,我公主府一向守衛森嚴,僅憑沐白鶴不可能闖進來的。

除非,府內有接應的。

這時雲觴突然跪下:

「國師說,府上有妖,再加上那日奴好像看到了蛇尾……」

好啊,原來是我不肯懲罰的小狗。

我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了身形。

我盯著他,他卻不敢抬頭看我:

「本宮走之前說過什麼?」

他近乎於機械性的重復:

「不準任何人進府,尤其是……」雲觴尾音拉長,「公主您的寢宮。」

看來是明知故犯。

「錯了,該罰。」

「奴領罪。」

他拔出匕首要往身上刺。

我說:

「雲觴,看來你不適合做本宮的貼身暗衛了。」

他難以置信:

「公主,這是,不要奴了嗎?」

21.

我遍尋不到君麟。

冥冥之中,我覺得他還活著, 或許是因為受了傷才無法出來見我。

我性子越發陰晴不定。

索性將君麟的蛋殼收集下來做成了手鏈,夜裡常常會夢到君麟,可在我想要觸碰他的一刻卻又醒了來。

嘖,我這是怎麼了?

不過是丟了一個小寵物?

我肯定是沒有吃上君麟的執念作祟。

我揉了揉腦袋,對著面前的梳妝鏡強行扯出一抹笑容,隻是我覺得比哭還難看:

「不過是咬掉繩子跑了的寵物,跑了本宮便當他死了!」

我命人挖了個墓,將這不長眼的小蛇妖用過的東西一並埋了進去。

死了的東西別出來了。

第二日,我早早的起來,去了國師府。

幾日不見,沐白鶴的身形顯的有些瘦削,他撐著身子,想要對我行禮。

「免了。」

「本宮可受不起。」

我特意穿上了一身好貴的宮裝,整個人顯的華貴非常,就這樣冷冷的看向他:

「國師大人,幾年前害死了我母妃,如今又強行去了本宮府上傷了本宮的人,接下來,是不是要結果了本宮?」

沐白鶴被我質問的身子顫了顫,他一臉受傷:

「原來,公主就是這樣想臣的嗎?」

又是這幅可憐巴巴的模樣。

明明對不起我的是他。

當初是他算出我母妃是妖妃,所以害的我母妃被當眾燒死。

不過,沐白鶴固然可恨,但還有一人……

我握緊了下手:

「沐白鶴,不要用這幅本宮負了你的表情看本宮,就算你有什麼苦衷,你既然都沒告訴本宮,那就都是你的一廂情願!」

我討厭那種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做盡一切事的人。

明明一開始可以說清楚的,為何非要搞這麼麻煩?

他但凡解釋一句,我倆也不會如現在這般情同陌路。

「那蛇妖竟然成了公主的人。」

我擰了擰眉:

「從你對本宮不再坦誠的那一刻,那個小乞兒早就死了。」

身後的國師府大門漸漸的關上。

很快就傳來國師的手受傷,暫請辭去國師一職的消息。

22.

但我行事太過乖端。

父皇便派人來管教我,說是要教給我禮儀。

他們都麻木古板,容不得我開上一句玩笑,妥妥的老古板。

於是,被我氣走了一個又一個的太傅。

終於有一天,似又新來了一個太傅。

我一如往日隨手將砚臺砸過去。

卻聽到一陣清脆的聲音,待我抬頭之時,那砚臺便由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捧著,落在了我案上。

烏絲垂下,自在撩人。

「公主何故發這麼大的脾氣?」

是熟悉的聲音!

我胸腔裡的心髒怦怦亂跳,猛然抬頭,就望進了那雙清澈的眉眼,微微翹著,像是鉤子一般。

我快哭了出來:

「君麟?」

一記戒尺落下,掌心的疼痛將我喚醒:

「疼~」

掌心迅速堆著紅,我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眼見著要落淚。

他似不認識我了,對著我遙遙行禮:

「臣為公主太傅,還望公主克己守禮,才不枉費臣的一片苦心。」

行。

瞧著他遠去的背影。

嘖,有了腿的小寵物會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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