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紙鳶》, 本章共3635字, 更新于: 2025-01-10 17:13:18

我家小姐是個笨蛋美人。


入了宮,成了人盡皆知的「雖愚蠢,但實在美麗」的後妃。


然而當朝帝王獨愛才女。


小姐不得寵,還時常被打壓,連飯都吃不飽。


為此,她拉著我合計了一宿,最後將目光落到了本朝第一權臣身上。


我問小姐,要用什麼辦法撩撥。


小姐衝我神秘一笑。


第二天——


她在範昀入宮的必經之路上,假意摔倒後,撲進他懷裡。


還讓範大人聽一聽她的心……慌不慌。


1


我家小姐打小就不聰明。


未出閣前,姨娘所出的三小姐就曾诓她去後院撲蝴蝶,本想在二人獨處時,先一步跳進池中,營造小姐欺辱害她的假象。


然而沒等對方有所動作,小姐就因拿著團扇追蝴蝶,一頭扎進了池裡。


池水寒冷,小姐又是柔弱美人,因此病一場。


燒得迷迷糊糊間,卻還拉著來看她的三小姐,說下次肯定會給她撲更好看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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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起,家裡其他的小姐們,都知道她不太聰明。


屬於被人賣了後,還給人家數錢的那種。


夫人為此頭疼不已。


遂聘重金請了宮裡放出來的一位嬤嬤,教授我和小姐宮裡的「手段見識」,發誓要將小姐培養成聰明絕頂的世家貴女,日後入宮也好爭寵。


可當聰明人,也是需要有一定的天賦的。


小姐跟著學了幾年後,忽然茅塞頓開,衝到三小姐的屋裡,把團扇砸在她發髻上。生氣開口:「好啊,那年撲蝴蝶,你原來是想算計我!」


三小姐絲毫不慌,甚至還反問了一句:「沒有證據,你又能怎麼辦呢?」


是啊,能怎麼辦。


小姐想了好久,最終決定學習我跟她半夜偷偷看的那些話本子一樣,扯著三小姐的帕子,說是要和她「割帕斷義」。


結果力氣太小,帕子沒扯開,反倒把手給傷了。


紅著眼眶,把手舉在我面前,讓我吹一吹,還說這樣就不疼了。


圍觀了這一切的夫人,默默往嘴裡塞了顆神仙丸。


再後來,小姐及笄,按著規矩入了宮。


夫人在家裡哭紅了眼,很是擔心小姐這腦子,入宮活不過三日。


小姐聽後,拍了拍胸脯,跟夫人保證道:「阿娘,我跟著容嬤嬤學了多年手段,入宮為妃後,必定獨佔Ṱü₉聖心,榮寵一時!」


夫人問她怎麼獨佔,小姐摸了摸自己的臉,自信開口:「靠臉啊!」


聞言,夫人眼前一黑,當晚郎中就入了夫人院裡。


但入宮的日子還是很快就到了。


老爺官職不高,故而小姐入宮後,隻被封了貴人,賜號綺。


「綺」有美麗之意,算是對小姐容貌的肯定。


同期入宮為妃的女子中。


雖說小姐容貌最美,可京城中素有才名的幾位小姐,也紛紛入了宮。


而當今帝王又極喜愛才女。


剛入宮那晚,因著小姐容貌,是第一個被宣侍寢的。


然而同時入宮的林美人,當晚就在御花園意外「邂逅」帝王,念了一首我聽不懂的詩,接著便得了聖心,連跳兩級成了婕妤,還因此讓我家小姐成了笑話。


我問小姐有什麼對策?


小姐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能怎麼辦?我也很苦惱啊!我又不會作詩,讀書什麼的,最費腦子了,我隻有這張臉,他又不來瞧,我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施展不開。」


她說這話時,眼中誠懇,滿是苦惱。


想著入宮前夫人對我的叮囑,她對我說:「紙鳶啊,六小姐雖愚蠢,但實在美麗。你多看顧些,得不了聖心也無妨,先保住命再說。」


我看著小姐的臉,她是真的很美。


如同剝了殼的荔枝,白裡透紅,讓人很想咬上一口。


可老天爺到底還是公平的。


給了小姐如花美貌,沒給小姐對等的腦子,讓她能在後宮裡大殺四方。


而入宮已有三月。


小姐就因為容貌太盛,幾乎成了所有後宮嫔妃提防的對象。


今日林婕妤作詩,明日許貴妃跳霓裳舞。


總之每每輪到小姐侍寢時,總是有著各種「意外」發生,以至於最後入宮大半年,小姐都沒有再見過帝王,連帶著居住的驚鴻殿,也悽涼得須由我親手日日掃落葉。


不得聖心,沒有恩寵,又時常被打壓,連飯都吃不飽。


這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些。


小姐那張如花似玉的臉,都沒了多少血氣,唉聲嘆氣靠在我懷裡,說這樣的日子過夠了,她要想法子搏一搏恩寵。


為此,她絞盡腦汁背了整整三個晚上的詩,然後又塞了不少銀子,終於在御花園裡「邂逅」了帝王。


結果還沒等她大展身手,後宮裡最會背詩的林婕妤突然出現,拿著新作的詩出現。


有了比較,小姐便是再如花似玉,也敵不過帝王更愛才情。


小姐灰溜溜回了宮,一整晚都沒再說話。


我以為她是因為宮鬥而傷心。


剛想去安慰,結果她轉頭就抱著我痛哭:「皇上他太醜了,醜得我連背詩的心情都沒有,我不想跟他躺一張床上,我的床那麼香那麼軟,嗚嗚……紙鳶,我好難過啊。」


安慰的話哽在喉嚨裡,我想了想,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沒事的,小姐。


「按照現在這種狀況,咱們也侍不了寢的,不用擔心那麼多。」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皇上……嗯……也……還行吧。


隻是站在天仙似的小姐身邊,就顯得……有點那麼……那麼醜了。


聽著我的話,小姐抽噎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靠在我懷裡,緩緩抬頭,露出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委實好看了些。


我到底有些招架不住。


剛想再繼續哄兩聲,她就伸手抹幹了淚,緩緩開口:「紙鳶,你說話真扎心。」


嗐,不說直白點怎麼辦呢?


我怕話多拐個彎兒,她就聽不懂了。


可對著帝王的畫像瞧了兩日。


小姐實在是吃不下飯,那張如花似的容貌,寫滿了生無可戀。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自己不得寵,究竟是幸,還是不幸了。」


可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所以小姐拉著我合計了整整一宿。


最後,她想了個自認為聰明絕頂的辦法。


那就是——去撩撥當朝第一權臣,範昀。


本朝所有人心裡都明白。


別看九五至尊是皇帝,可本朝真正能夠裁決天下大事的,實際上卻是範昀。


他不僅手握兵權,還富可敵國,連帶著朝中大半官員,都是他的人。


也曾有傳言,說他是先皇遺留在民間的私生子。


隻因為他和先帝有著同款卷發,劍眉星目間,比起當朝帝王,模樣還要更像先帝。


總之,各種流言不斷。


但唯一能夠確信的,就是他手中握著的權勢,比起帝王還要多。


說句僭越的。


若是範昀哪一日突然想當皇帝了。


都不用領兵攻進皇城,隻用通知一下宮內的親信,皇宮大門就會自動打開,恭迎他入宮。


而他本人,誰知有沒有這種心思。


所以很有可能某一天,這江山便易了主,榮寵也隻在他一念之間。


「所以啊,紙鳶。與其日日想著討好這個隻愛讀臭酸詩的皇上,還不如搏一搏,想辦法拿下範昀!」


畢竟範昀那張臉,但凡能悄悄瞧上一眼,接下來的三個月,都能胃口大開。


這是小姐尚在閨房時,跟我說的原話。


可惜——範昀不近女色。


「那是他還沒遇見我!」小姐猛地一拍大腿,無比自信地開口。


「你家小姐我美若天仙,何愁拿不下區區一個範昀!」


想著自家小姐這腦子,我索性就任由她折騰,總之皇宮裡的人都知道她不太聰明,肯定也幹不成什麼大事。


結果第二日,她就帶著我堵在了每日範昀入宮的必經之路上。


2


範昀是權臣,殺伐決斷,宮裡人人都畏懼他。


所以他每日入宮處理政務,所走的那一條路,在那個時辰都沒人敢靠近的。


這也給小姐行了方便。


她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挑了一件她認為最漂亮的衣裳,又畫了精致好看的妝容,插了滿頭珠翠,最後站在我面前,問我好不好看。


坦白說,過於華麗了些。


可小姐貌美,壓得住這股豔麗,反而更添三分嫵媚。


嬌豔欲滴的美人兒,拿著團扇在範昀必經之路上假裝撲蝴蝶,美得讓人有些挪不開,縱然我身為女子,都不免有些看呆。


天天瞧著小姐那張臉,我就特別想吃荔枝,剝好殼的那一種。


一口咬下去,香甜多汁,別提多滿足了。


而範昀,也終於不負眾望出現。


小姐瞧見他,明明嚇得雙腿都在打戰,可看著那張臉,又想著皇上因為她背錯詩而露出的嫌棄表情,最終還是眼一閉、心一狠。


練習了千萬次的轉身,精準跌進他懷裡。


「哎呀,本宮摔了呢。」


有些過於矯揉造作了。


我貓在樹後,緊張地看著四周,唯恐有人經過,那可是掉腦袋的罪。


可在聽到這話後,還是有些忍不住默默蒙住了自己的臉。


不為別的,總覺得臉上火辣辣,怪難受的。


範昀今日穿了一身玄色寬袖蟒袍。


在小姐快要跌倒時,他迅速伸手攙扶了一把,小姐順勢撲進他懷裡,範昀愣了一瞬,一時間沒有動作,兩個人就這麼定格在了花叢中。


我遠遠瞧著,嬌小貌美的小姐,被範昀寬大的衣袍遮擋了大半,而範昀此刻也正低著頭,眼睛直直盯著小姐。


看著這一幕,我心口突然跳得厲害。


原因無他,隻因為面前這兩人、這姿勢,實在是過於養眼了些。


想著平日看的話本,我腦海裡莫名浮現出了幾個字。


笨蛋美人和腹黑權臣。


何愁不是一段風靡話本界的佳話呢?


待會兒回去、回去我就開寫!


而此刻的小姐也睜開了眼,看著面前的範昀,微笑著剛想開口,可看清他面容時,一時間有些頓住,張了張嘴,隻吐出五個字:「這臉真好看。」


得,美色誤人。


範昀一愣,伸手想將她推開,結果小姐趕忙握住他手腕,又一次跌入他懷裡。


「不行不行,我剛跌到了腳,疼得厲害。」


我的小姐啊。


你撒謊前能不能掩飾一下內心的激動,不要瞧見美色,就激動得直跺腳,還能一本正經地說崴了腳。


哦,用錯詞了,不能說是一本正經。


明明是夾著嗓子撒嬌,偏還貌美,故而不讓人覺得反感,反正忍不住憐惜。


範昀自然也是發現了,沒我想象的暴躁如雷,反而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低著頭,就這麼看著懷裡的小姐,溫聲開口:「不起來?」


小姐果斷搖頭,又用雙手覆在自己的心口上,聲音柔柔的,嬌嬌的。


她說:「範大人,你摸摸臣妾的心慌不慌?」


3


因為不太聰明,所以小姐膽子向來就比較大。


但我沒想到會大到這種程度。


範昀少年權臣,手握生殺大權,應當也見了不少女子的示好。


本該喜形不怒於色的人。


在這一刻,也有些繃不住臉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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